後知後覺地慌了一下,慢吞吞道:“你不生氣嗎?”  賀硯寒輕笑一聲,額頭抵著他的額頭,低聲道:“我想親你可以嗎?”  雖然是問句,但他並沒有等言輕回答,已經一用力將他按在手術床上。  言輕反應慢半拍:“不可以,你是個傻的。”  他分明就……沒打算經過自己的同意。  “等外麵的鬧劇結束後我就送你出去好不好?”賀硯寒安撫地親了親他額頭,“有我在這裏,沒有東西敢進來。”  言輕說你以為自己很厲害呢?  賀硯寒知道他可能有點氣惱,氣惱那一場交易,和今天的無妄之災,但那又有什麽辦法呢?他就是自己的。  “是啊,我不厲害。”賀硯寒妝模作樣歎氣,隨著他身邊黑氣減淡,手術室裏其他鬼怪從虛空中扭曲地爬出,“我連一些小玩意兒都鎮不了。”  言輕的氣惱於是立刻變成了心驚膽戰。  “讓我親久一點……”賀硯寒湊近他的嘴,“就到這場暴風雨結束前,好不好?”  然後就變成了現在的場景。  言輕就沒意識到,他說的親久一點,居然是這麽久。  兩人就沒有完全分開過,賀硯寒像品嚐巧克力一樣慢慢舔化,在言輕的嘴角反複碾磨,就算言輕受不了了想呼吸,也隻是稍微錯開一條縫,讓他艱難地呼吸,唇依舊停留在紅腫的唇瓣上。  比品嚐糖果那樣還不知足,畢竟糖果總會融化吃完,但人不會。  言輕已經從躺著被他拉著坐了起來,唇齒也沒有一絲一毫分開過。  雖然他有被允許呼吸過,但依舊長時間供氧不足,讓他幾乎沒什麽力氣,抓著衣袖的手指有時候都會發軟。  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言輕錯開臉,從旁邊把手術床上的枕頭拿過來當頭悶在賀硯寒臉上。  然後轉過頭去對0126惱道:“你為什麽還不讓外麵天晴?”  0126無語道:“……都說了我沒這個功能。”  言輕冷酷地指使他:“那你出去當天氣預報,反正你不能呆在這裏!”  0126感到委屈:“我明明什麽都沒看到!你們倆隻要湊到一起我就失去了視覺功能,要不我把聽覺功能也關了?”  言輕:“關,都給我關。”  眼看賀硯寒又要把枕頭拿開,按著他就要吻過來,不由得揚起聲音:“等一下!”  賀硯寒停住,被他一隻手捂住嘴,隻留一雙帶著笑意的眼睛。  “我……”言輕喘了幾口氣,臉色紅紅的,但自己意識不到,強裝鎮定道:“我要說話。”  他希望賀硯寒有點反應,但不要太劇烈的反應,就比如不要一直舔他的手心,明明點個頭就可以的事。  但是他又不能把手收回來,沒有東西堵著,他又會像餓了幾天一樣親上來。  他決定教鬼做事,嚴肅道:“我現在說話,你不準露嘴,你隻能點頭搖頭懂嗎?”  言輕忍著沒收手:“如果雨一直下好幾天怎麽辦?”  這個問題點頭和搖頭可回答不了,但言輕直勾勾盯著他,他覺得賀硯寒能聽懂。  果然賀硯寒彎了彎眼,緩慢地搖頭。  這是說到做到,不願意放人呢。  他著急道:“但你說外麵的……什麽時候結束,什麽時候我可以離開。”  他並非希望季遠出事,他的本意不是這個,隻是覺得賀硯寒說話的邏輯漏洞很大,情急之下提了出來,他不會真的想鑽邏輯漏洞吧?  季遠……季遠怎麽樣了,他至少也想看到季遠的結局。  還有25%的進度,他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自己沒有做過對不起賀硯寒的事,難道自己的下場也會和其他人一樣嗎?  唉,就怪自己當時疏忽大意,經驗不足,對著一個陌生的戒指說著結親的事。  他以後絕對謹言慎行。  賀硯寒拿開他的手,看樣子是把他的話聽進去了,退讓一步:“那就等雨小一點,好不好?”  言輕不太信任他:“你怎麽知道什麽時候雨變小?”  賀硯寒溫聲道:“我知道。”  他兩隻手撐在床上,眼睛和言輕一般高度,渾然有天成的壓迫感,瞳孔幽深地讓人不忍對視,看著人的時候滿眼都是他,很深情的模樣,但久了就會覺得那雙深潭般的瞳孔裏會伸出無數漆黑纏繞的小手,似要將眼睛裏倒映的人拉入水裏。  言輕偏著頭猶豫,最後沒忍住低聲問:“你打算怎麽處置我呢?”  “處置?”  “我在老家的時候聽過一些傳聞。”言輕說,“有些地方結陰親是要裝箱子裏埋入土的。”  賀硯寒側目思考了一會兒,似乎還挺認真地考慮:“聽起來是個很好的想法。”  “把你跟我葬在一起。”賀硯寒親了親他,“我抱著你,我們的骨頭也生長在一起,百年之後我們被挖出來,也沒有人能分開,我們會一直在彼此的身體裏。”  作者有話要說:  隻是小情侶親親而已應該不會被鎖吧(探頭  感謝在2021-07-28  23:57:14~2021-07-30  14:01: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糾結的咖啡杯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46081360  20瓶;流年方風、47081000、抽個不停的晉江  10瓶;您嗎、belen  5瓶;soft爹粉、澤澤有笙、鈔能力、陌途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24章 告白(24)  轟隆的雷聲中,  雨點小了下來,整座城市陷入詭異的安靜和潮濕中。  嘎吱一聲,手術室的門仿佛被看不見的手拉開,  一點微弱到幾乎沒有的光從裏麵透出來,隨後言輕極為緩慢地走出來。  他慢吞吞地,  一隻手臂抬起遮在自己麵前,  才沒能露出幾乎粉透的臉。  在看到窗外雨徹底停了之後,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手上的戒指摘了,  扔進垃圾桶裏。  跟在他身後的人臉上依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  隻是嘴角往下壓了壓。  “這麽生氣呀?”他嘴角重新揚起。  “剛才嚇到你了?”賀硯寒蹲下,  一條腿支在地上,  讓他能從下往上,看清楚那張低垂著的,被他吻地更加漂亮的臉。  他柔聲道:“隻是開玩笑而已。”  他自己的骨灰都找不回來,  何提一起下葬的事?  言輕瞅著他,張了張嘴,他有句話想說,  雖然眼下的情況說出來並不合適。  但他還是說了:“如果沒有那場遊戲,我的人生還有很長。”  “我不會一輩子跟你綁在一起的。”  “這次招鬼遊戲是個意外,  但我總會去過自己的生活,你說是吧。”他覺得自己說的很有道理,  給自己點了個頭,  “你也會去更多地方,見更多人,  你看你現在和活人沒什麽區別了,區區一個遊戲攔不住你。”  賀硯寒眼睛裏沒什麽溫度,他低低地笑了:“還有呢?”  言輕有點摸不準他的態度,  這是鼓勵他繼續說,還是威脅他呢。  “日複一日地和同樣的人在一起是一件很無聊的事。”言輕語氣輕鬆道,“你需要一些新朋友。”而不是我。  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說這話的時候,自己是有些無情的。  就像小孩子在厭煩之後,可以隨手丟棄自己曾經喜歡過的玩具,總有新鮮事物可以吸引他,天真地有些無情。  “這樣啊。”賀硯寒許久才說話,聲音低地近乎在笑,“我好傷心啊。”  真是不記仇,都被自己親地那樣難受了,還會和他這麽輕鬆地講話。  但也是真的天真,想勸自己離開他去找別人,以為所有人的思想邏輯都和他一樣,大人的執念都是長久且熱烈的,隻有孩子才冷酷,喜愛新鮮。  “走麽?”賀硯寒幹脆換了個話題,對他伸出手,“我送你回去?”  言輕後退一步,好意提醒他:“我自己可以走,腿沒斷呢。”  雖然說自己可以走,但又意識到醫院還沒恢複正常,他不敢離太遠。  向著記憶中的樓梯走去,他突然福靈心至,回頭看了一眼。  賀硯寒消失了。  真的走了?言輕這麽想著,鬆了一口氣。  如果他這時去借著窗戶照一照鏡子,就會發現賀硯寒並沒有消失,而是像背後靈一樣伏在他背後,將嘴唇貼在裸露的後頸皮膚上。  言輕隻能感覺脖頸一片冰涼,但用手去摸的時候,又什麽也沒有。  他一直在走廊裏慢慢前進,周圍的“安靜”感一直籠罩著他,直到他碰到第一個人,這種“安靜”才像煙一樣消失。  醫院正常了。  來往的護士和病患並沒有察覺到什麽,他們忙著自己的工作,甚至言輕這麽個突然出現的人,在他們眼裏也沒有異常。言輕經過問診台的時候,他看到之前昏睡過去的護士,正聚精會神地檢查著病曆本,旁邊已經有厚厚一摞,顯然之前是一直在工作的。  言輕四下看了看,沒有看到季遠的任何蹤跡。  他去問診台詢問季遠所在的病床號,想知道這個病床號上的人還在不在,卻被告知這個病床號是一個女生。  “一個女生?”  言輕想到了某種可能,卻不敢深想下去,也沒有問那個女生的名字。正打算爬樓梯下去的時候,突然想起什麽,轉過身又去找了電梯。他在電梯前按了按,旁邊經過的護士好心提醒他,這個電梯今天早上壞了,還在檢修。  “聽說是最高一層的按鈕壞了,損壞挺嚴重的,要修一天。”護士說完,就離開了。言輕在原地愣了一會兒,也轉身離開了。  從醫院大門出來,他抬頭看了看天色,已經有一點點陽光出來,但還不算特別明亮,天色依舊陰沉,言輕這才想起來看時間,居然已經黃昏了。  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理作祟,這時候他突然想回頭再看一眼。  完全是下意識的舉動,而這一回頭他似乎看到季遠垂著頭站在人群裏,全身是血,正對著言輕所在的方向,看不見臉上的表情。  一個路人經過擋住了言輕的視線,等路人走過去的時候,季遠又驟然消失在原地。  [劇情進度已更新:80%]  言輕感到了一絲遲到的難過,他問0126:“是因為我看到了他的結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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