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代血族感到匪夷所思:“就憑你??”  尤利卡的眼神中依舊沒有任何光彩,他轉向身後的萊恩斯。  萊恩斯接觸到這樣的目光,心底一顫。  “我可以嗎?”尤利卡輕聲問。  “可以。”萊恩斯抬手,撩起他肩頭一縷金發,“全都會如你所願。”  地上散落的幾滴鮮血突然凝聚成箭,對準血族射了出去,幾個血族痛呼一聲,傷口如遇到高溫似的發出滋滋聲,不僅無法愈合,且開始卷邊泛黑,他們全都痛苦地從牆上滑落。  管家也適時從黑暗中出來,三下五除二將幾個血統比自己高的血族撂翻,運到了地下室。  在那裏,他們胸口將被插上玫瑰花,一直一直被吞噬血液。  不過由於三代血族血統的強大,他們不會死,隻會持續清醒地遭受折磨。棺材裏的東西也灰都不剩了,這一舉動不會讓他第二次複活。  尤利卡冷靜地看著管家將學生一個一個抱上來,雖然受重傷但依舊有呼吸,眼睛裏逐漸有了神采。  他上前幾步,又遲疑地頓在原地,臉上露出了類似“膽怯”的表情,不知道是在怕看到同學的傷勢,還是怕他們看到自己。  他已經沒辦法解釋一切了,連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萊恩斯張開手臂走過來,圈住了他,形成環抱的姿勢。  “你做的很好。”他將下巴靠在尤利卡頭上,“我會讓他們忘記今晚的一切,沒有人會知道。”  尤利卡默不作聲地悶在他懷裏,突然問了一句:“你滿意了嗎?”  萊恩斯沒有回答,尤利卡卻並不意外。  “你在難過什麽呢?”萊恩斯淡淡道,“你沒有做錯任何事,因為你下定決心,你的同學今晚將安全回去,一些對學院的存在不懷好意的血族也得到了懲罰,今夜過後,不會有任何血族再敢引誘學院內的學生。”  “你隻是犧牲掉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堅持罷了。”  “不是微不足道。”尤利卡說,在血族冰冷的懷裏堅持地反駁,不知道在堅持著什麽,“你和旁邊那些血族一樣壞……”  “對對,你說什麽就是什麽。”萊恩斯從善如流。  他是挺壞心眼的,他還想要更多。  “你在不甘心嗎?”萊恩斯撩起他一縷金發,默不作聲地在唇邊吻了吻,“覺得我不能掌握你?”  尤利卡抬頭,碧綠的眼眸看著他。  “這樣吧,我跟你打個賭。”萊恩斯主動放開他,看著尤利卡後退兩步,“你還是會主動到我身邊。”  “你……你現在,可以放我離開?”尤利卡似乎有些意料不到,情不自禁反問。  “如果你想。”萊恩斯笑起來仿佛將全部深情都能獻給眼前人,隻是眼底沒什麽情緒,頗為紳士道:“畢竟今晚的一切都將如你所願。”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9-22  18:00:22~2021-09-23  18:33:4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小粉紅襯衣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79章 夜間訪客(22)  卡瑞娜發現,  尤利卡自從回來後一直很不對勁。  那天她從克麗絲太太辦公室回宿舍以後,卻遲遲沒有看到尤利卡回來,後來老師不允許所有學生晚上外出,  每一個試圖出去玩的學生都被逮回來寫檢討。  但可疑的是,  尤利卡的房間一直沒有燈。  說明他沒有出去,也一直沒有回來。  她直到大半夜睡不著,輾轉反側地醒來,到走廊上散心走一走,才看到尤利卡房間裏亮起的小燈。  因為太擔心了,  她忘了大半夜男女共處一室不合適,直接下樓敲開尤利卡的門。  門還是沒鎖,  尤利卡安靜地坐在床上,見她進來了,也隻是淡淡瞥了一眼,然後繼續垂頭發呆。  卡瑞娜站在門口,  狐疑地上下打量他,看不出受傷的地方:“你去哪裏了?你還好吧?”  被問話的人回答:“嗯,  我還好。”然後絲毫不透露自己的去向。  卡瑞娜也不一定非要打探人家隱私,  如果不願意說那她就不問了。  不過他雖然嘴上這麽說,第二天的不對勁依舊被很多人察覺。  一雙碧綠的眼睛,  突然變成一灘死水,隻是看著就叫人心裏發緊,好像他一晚上無端遭受了很多事,讓他的靈魂都複雜起來。  卡瑞娜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安靜地站在學院門口,守門人替他開了大鐵門,看上去他們都在等待些什麽。  他先注意到卡瑞娜,  對她點頭示作打招呼:“你也在。”  “你在等什麽?”卡瑞娜探頭看了看森林大道盡頭。  “神父,以及兩封引薦信。”尤利卡言簡意賅地解釋,然後也不願多說,安靜地垂眸。  離開的時候到了。  卡瑞娜什麽都沒多說,看著言輕等到了一輛低調但考究的馬車,迎接神父從馬車上下來,眼睛裏有了一絲神采。  他將神父帶到了會客室,與自己的導師見麵,隨後不知道商量了些什麽,等在門外的卡瑞娜隻知道,那位一臉和藹的神父在從門內出來後,臉色就變成了凝重。  卡瑞娜心裏咯噔一下,連忙走到尤利卡身邊:“你告訴他們了?”  言輕正在思考成功的可能性,聽到旁人開口,不假思索肯定道:“是的。”  這個國家依舊是君權神授的國家,哪怕皇室和教會沒有太大的矛盾,首先會來處理這件事的一定是教會。  和他猜想的差不多,神父自從知道血族的存在後,就露出了“瞞不住”的表情,甚至再三追問尤利卡和血族的往來。  現在他是一個會說謊的人,隱瞞了難以啟齒的一些事,他隻說了六個學生被綁架後又被放走這件事,並且沒有說出萊恩斯親王的存在,而是將事件的成功解決,歸咎於複活儀式出了問題,血族隻能作罷。  畢竟現在唯一的當事人就是自己,他怎麽解釋,神父都會相信他,而且得益於他過去給人的印象,大概所有人都可能欺騙教會,隻有他不會。  何等諷刺啊。  卡瑞娜聽完後,神色幾度變換,最後下定決心:“給我一點時間,我收拾一點東西就跟你離開。”  “我們會被怎麽對待呢?”  她比較擔心的是這個問題。  “你們會前往溫莎堡,進行聖水洗禮。”言輕重複了一遍之前神父給他的說法,“教會其實一直都知道血族的存在,但……知道的隻有不到五個人,希望你們也不要聲張……”  言輕和卡瑞娜都沒想到是這麽個消極的做法。  言輕還以為教會裏有什麽陰謀呢,但交流之後發現他被以前看過的文學作品誤導了。血族的存在和人類一樣悠久,雙方鬥爭了許多年,但事實上一場戰鬥到了最後,發現雙方都討不了好,彼此就會消停。  雙方已經默認互不幹涉一百多年了,知道這件事的人類因為壽命走到盡頭而死去,為了隱瞞血族的存在幹脆將這些秘密帶進了土裏,隻留下隻言片語寫入教義,告誡大家不要放棄警惕心。  可以說現在人類對血族完全沒有了解。  而且現在並沒有爆發大規模衝突,在了解後知道血族也有森嚴的等級體製,他們內部有一個十分強大的製約,教會的方案自然是避免接觸。  “不用太過擔心。”導師見他們在後麵慢慢聊,也回頭溫和地安撫一句。  “別的不說,雖然今天聽到的消息匪夷所思,我現在都不敢確認。”他咳嗽一聲,將眉眼中的憂愁掩下,“我很願意相信克麗絲太太的人品。”  “她一定知道血族的存在,不過學校已經存在了這麽多年曆史,都沒有出過大事,恐怕學院和血族之間依舊存在著協定,不用擔心其他師生的安危。”  “老師,您的表現出乎我的意料了。”尤利卡勉強笑了笑,“我以為您會很憤怒,學院內居然會有怪物存在……”  導師卻搖搖頭,長歎一口氣。  主要是……他能有什麽辦法呢?他什麽都不能做到。  麵對怪物似的血族,他第一反應也隻是逃避罷了,他大概連自己麵前這位學生都不如,至少他還有勇氣去拯救同學,去直麵那些怪物。  他作為尤利卡的導師,卻隻能說出“我相信別人”這種話,怎麽能讓他不羞愧。  言輕卻是在想,他好像忽略了一個問題。  是什麽問題來著。  神父已經去和克麗絲太太以及校長交涉了,順利的話他們今晚就能走。卡瑞娜和他說了再見,就回去收拾東西,順便給家裏寫一封信。  言輕想起來,卡瑞娜和愛德華的家都在奧蘭郡,父親都是是不大不小的男爵,下一代就沒有領地可以繼承了。  這些信息不重要,重要的是言輕想起來自己忽略了什麽問題。  他似乎,忘了通知愛德華做準備。  畢竟那幾天兩人關係鬧得很僵,加上學生失蹤,愛德華又一直沒在他麵前出現過了,搞得存在感很低,言輕直接把他拋之腦後。  言輕一邊思考,不自覺就說了出來。  “你在找我嗎?”  愛德華幽幽的聲音突然從背後出現。  言輕被嚇了一跳,回頭看過去,愛德華就在他不遠不近的地方,笑著跟他打招呼。  人倒是挺正常的,和前幾天相比,但是言輕隻覺得他哪裏都不對勁,明明看著挺精神,言輕卻覺得像裝出來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違和。  “你看上去恢複了很多。”他試探道。  愛德華摸了摸自己的臉:“是嗎,我一直都精神不錯。”  “不說這個了。”愛德華突然道,“你打算走了?”  “是的。”尤利卡絲毫沒有打算隱瞞,“我今天晚上就會離開學校……可能黃昏前就啟程。”  “去哪裏……?”  “溫莎堡。”尤利卡神色放鬆下來,“之前沒有跟你說,如果去總教堂,在那裏進行聖水洗禮,能夠祛除你們身上的任何汙穢,包括血族留下的痕跡。”  換句話說,卡瑞娜因為喝下血族的血保持住容貌不變的效果也會消失,言輕並沒有勉強她,打算跟言輕去溫莎堡是她自己的選擇。  其實尤利卡最擔心的是愛德華,他看上去不比卡瑞娜的自控力強,而且他得罪過不少血族,恐怕沒有血族願意給他血,哪怕讓他成為血食也不會願意。  “好吧。”愛德華這次倒也挺配合,“我跟你們一起去。”  言輕鬆一口氣,臉上終於露出點微微笑意。  愛德華轉身離開後,他的笑容又收起來,仿佛想起來什麽,再次變得消沉。  他真的能離開這個地方嗎……?  一片陰影籠罩過來,太陽被暫時性地遮住,言輕抬頭看到了天上大片厚重的雲,仿佛籠罩在他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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