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引動天地靈氣,我若是沒看錯,這雷電之球應是天雷所化吧?”  “是。”林一然瞥了眼手中劈啪作響的紫電,挑眉應聲。  “是否從小便能落淚成珠。”  “是。”  他們每對答一次,那杜元彩的臉色就蒼白一分,直至最後已經麵如白紙,難看得不行了。  那男子回頭看向臉色煞白的杜元彩,平靜地問道,“現在知道你與鮫人皇族的血脈差異在哪兒了嗎?”  “不會的,不會的,當初族老說……”杜元彩慘敗著臉,搖頭說道,“我被族老當成鮫人皇培養了數百年,現在你告訴我這頂皇冠不屬於我?這不可能!”  “怎麽不可能?”那男子語調稍微緩和了一些,“若是此界沒有鮫人皇族血脈存在,而先皇也願意在飛升前將康薩比之冠留下的話,那祖樹或許會退而求其次將康薩比之冠交予沒有身負皇族血脈之人,但若是此界中是有鮫人皇族血脈存在的話,那皇冠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落到旁人手裏的。”  “你的意思是,隻要他不存在這個世界,我就可以……”杜元彩呆呆地看向半空中恍若天神一般手托雷電的男子,就連想將他從世間抹去的念頭都不敢生出。  若是他們五人聯手或許有一己之力,但那也隻能是對方落單的情況下,可對麵還有對方的道侶,現在她這兒另外四人擺明了不會與她一起動手了……  “嗬,你若是這般冥頑不靈那我可就不勸你了。”那男子眼見對方一副瘋魔般的癡狂表情,也就明白對方對於這頂康薩比之冠的執著程度,根本就不是他三言兩語能夠勸慰回來的。  而此時林一然雖然麵容冷若冰霜,但卻偷偷地和霍亭晏傳音商量,‘怎麽辦?直接讓他們滾嗎?’  ‘不能讓他們歸於塵土嗎?’霍亭晏已經氣極了,但這畢竟是小鮫人族中的事,他也不知道其中有沒有什麽忌諱,不敢亂出手。  ‘不能啊,鮫人族本就人丁稀薄,傳承記憶中就提到過不能傷及族人性命。’林一然也很苦惱啊,他已經不耐煩聽那幾人來來回回扯皮了,總歸這件事兒就不可能有結論。  ‘那我們走吧?找個地方躲進農場中,省的被他們又找過來,自從你接了那康薩比之冠後,他們就好像能通過這頂王冠找到我們。’霍亭晏皺眉。  ‘他們確實能聯通康薩比的氣息找到這兒。’意識到這一點的林一然很頭痛,嘖,糟心。  ‘不過他們話裏這意思,我們飛升前若是不肯將這兩頂鮫人皇冠留下,也能帶走?’霍亭晏問道。  ‘嗯,甚至鮫人皇願意的話,可以將祖樹也直接帶走的。’林一然傳音回道。  ‘唔……’霍亭晏沉吟著摸了摸下巴,‘話說我這王後冠還沒戴熱乎呢?到時候我們飛升你留給他們嗎?’  ‘不留!’林一然本來對這鮫人皇皇冠也無太大感覺,但是這會兒被他們幾人一鬧,心裏不舒服,一想到將王冠留下來會被杜元彩撿漏他就更不舒服,再加上之前鮫人族將他交出去這個舊賬,新仇舊帳加起來更讓他堅定了飛升也不歸還鮫人皇冠的心。  倒不如將祖樹也帶去上界,說不定在上界的母親能根據康薩比的氣息找到自己。  ‘你說先皇是為什麽願意將康薩比留在下界?’  “……”林一然沒見過自己母親,雖然在祖樹剛剛傳遞的畫麵中他看到了母親將他魂魄溫養的經過,但依舊隻是一個模糊的影子。  所以他也不知道對方為什麽會將康薩比留在下界,也許是為了鮫人族的繁育,也許是為了自己……  林一然冷眼看著站在地上那麵色各異的幾人,緩緩抬起了自己托舉著紫電雷球的右手——  站在地上的眾人見對方舉起右手,無數雷光閃爍落入此球當中,那顆雷球逐漸變大,散發出來的威壓已經不是他們用雙目能夠直視的了。  很快這顆球已經變成了數尺寬,其他人都不自覺地閉起了眼睛躲避這刺目的電光,而杜元彩就像是倔強著不肯低頭一般,就像是一閉眼她就輸了一般。  哪怕是雙目已經充斥起藍色的血絲,依舊瞪大了眼,擺出一副惡狠狠的表情,瞪著林一然,但是隨著紫電雷球的逐漸脹大,她的雙目流出了淡藍色的血淚,眼中瞳孔的神采也逐漸熄滅了。  林一然看著對方的表情,不禁覺得對方有些可悲,對方說得也沒錯,被當成鮫人皇培養那麽久,卻一朝失去這個位置,一般人都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但他不是聖父,認為對方可悲就將皇冠留下這種事他是不會做的。  紫光越來越盛,林一然剛將雷球炸開,借著雷電四射的瞬間帶著霍亭晏跨越了數千裏離開了此地,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就在紫電炸開的瞬間,他隱約看到天際盡頭有一道遁光朝他們方向疾速遁來。  作者有話要說:  富貴花:原來隻有我配擁有這麽大一兜子的珍珠第106章   106  紫光炸開,  天地萬物都沉寂在一片白芒當中,在場所有人都以為這位新上位的鮫人皇終究是沒有耐心,要不顧及鮫人族族規將他們趕盡殺絕了!  但是讓他們愕然的是,  這看似洶湧澎湃猶如海浪般的電光卻隻是擦著他們一晃而過,  巨大的的白光閃過以後,  原本鮫人皇去所在的位置處空空如也,  那兩人已經不知所蹤了。  杜元彩的眼前是一陣陣的白霧,  她在剛剛因為不肯閉眼,所以現在已經不能視物了,灰白色的眼珠子呆滯地看著前方,毫無神采。  跟在她身後的幾名男子在適應了眼前的白光後逐漸能看清一些眼前的東西。  隨後他們就看到半空中極速地飛來一道遁光,  眨眼便到了眼前,光華一斂之下露出了對方的麵容,那是一張相當俊美的中年麵容,  歲月沒有奪走對方的風采,  反而給對方的臉憑添了一份儒雅,  對方一落地便背著手,  皺著眉頭四處看了一圈。  在場除了不能視物的杜元彩以外都紛紛朝對方跪下,恭敬萬分地抱拳說道,“族老。”那態度根本不是之前麵對鮫人皇那般敷衍,反倒是充滿了敬重,  一副以對方馬首是瞻地模樣。  杜元彩聞言猛地跪下,  衝著虛空抱拳道,  “族老!”說完,淚珠就像雨水一般從臉頰上滾落,臉上的表情充斥著不甘,委屈,  終於找到了宣泄口一般的表情,“我的眼睛被奪走康薩比之冠的小偷弄瞎了!”  那被稱為族老的中年人臉上的表情一點都沒變,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施舍給朝他告狀的杜元彩,反而衝著金發男子問道,“他人呢?”  杜元彩沒想到向老疼愛她的族老此時竟然連一句關懷的話也沒有,開口居然是用相當急切的語氣問那個害她眼盲,害她丟失王位之人!  但是她也不是什麽愚蠢之人,自然知道這時候她不能在繼續搭話了。  “剛剛紫色雷球炸裂的瞬間,皇與王後便一同消失了。”金發男子頓了頓,“似乎已經感知不到康薩比之冠的氣息了。”  “啊——”族老的臉上露出一絲懷念以及笑意,“果然是她的孩子啊。”  “啊?”金發男子不解地疑問出聲,“什麽意思?”  “你們也知道不管我們鮫人離得有多遠,都是能感知到康薩比之冠氣息的。”族老的臉上帶著笑意,看似心情頗好,繼續說道,“但是當初先皇還未飛升之時,就能讓康薩比之冠的氣息消失無蹤,但是過段時間又會繼續出現,短時兩三日,長則數十年,沒想到老夫在壽元將近之時還能再次遇到康薩比之冠氣息消失,真是懷念啊。”  “啊?”金發男子和另外幾人都還年輕,先皇飛升之時他們尚且隻是剛剛從蛋中孵化的小鮫人,對於先皇的了解和記憶都極其淺薄,此時聽到康薩比之冠在先皇那裏居然還能消失感應,不禁都是大為震驚。  杜元彩聽不下去了,她隻覺得自己像是被整個族群給拋棄了一般,眼前這些未婚夫和族中的族老都若無其事地談論著別人,根本就不關心眼前一片漆黑的她!  這讓向來在族中一呼百應的她如何接受!  “族老!康薩比之冠被那人偷了!我該怎麽辦!”她再次不甘心地衝口說道,夾雜在其中的怨氣幾乎是個人都能聽出來。  讓她沒想到的是,她此言一出,在場所有的交流都停頓了,雖然看不見,但她能感受到四周的數對眼睛都在此時聚焦到了她的身上,氣氛一下子變得極為凝重,“……”  “彩兒,你是真的一點不知道悔過嗎?”族老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道,“也是我的錯,我以為先皇之子定然是無法活命了,才在族中找了個潛力最大的作為皇族候選,讓你誤以為隻有自己是那康薩比之冠正經的主人。”他的聲音頓了頓,歎息了一聲,“哎,說到底不過是那頂皇冠正經的主人回來了罷了,康薩比之冠從始終無法認主的原因不是因為你的修為不夠,而是你的血脈不純。”  “血脈?”杜元彩不敢相信一般地搖著頭,不可置信地問道,“我們不都是鮫人嗎?能有什麽純不純的!我的母親父親不也是鮫人嗎!要說起來血脈,剛剛那小偷分明是先皇與人類所生!”  “嗬,小偷?”族老笑了,像是聽到了什麽極其可笑的話似的,“哈哈哈,其實你才是那個妄圖從皇族手中偷皇冠的小偷啊,不止是你,將你選為皇族候選的我也是妄圖偷走那頂皇冠的小偷啊!”  “不……不會的!”杜元彩不相信。  “至於血脈。”族老看著一棵被炸開了花的雪鬆,麵色怔忪地緩緩說道,說出來的話卻讓在場幾個鮫人都感覺三觀碎裂,那血淋淋的事實打破了他們對自己種族的認知。  “你可知道世上隻有鮫人皇族的血脈能被成為真正的鮫人?”族老臉上極快地閃過一抹不甘,最後化為接受現實的無奈,“而我們這些鮫人不過是與鮫人皇族祖先簽訂了奴仆契約的普通人類而已,他們賦予了我們祖先鮫人的血統,讓我們擁有了在水中生存的耳鰭與魚尾,但是假的終究是假的,我們這樣血統的鮫人是永遠無法承接康薩比之冠得到祖樹認可的。”  “什……什麽?”在場幾人都呢喃著搖頭,他們一向以自己是鮫人為榮,現在卻告訴他們自己可能隻是被施舍了鮫人血液的普通人?  這讓驕傲了數百年的他們如何接受???  “甚至我們是無法飛升的。”鮫人族老卻像是覺得這個打擊不夠猛烈,又拋下一個重磅炸彈,“當初先皇願意將康薩比之冠和祖樹一同留在下界,也不過是因為她的兒子罷了。”  “什麽!我們不能飛升?!”金發男子與其他幾人眥目欲裂,不可置信地問道。  “嗬,是啊,我晉升十級大圓滿已經數百年,卻根本無法感應天道靈氣。”族老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滿是釋然,或許他以前是不甘心過的,他以前也是爭取過的,他也試圖改變過,他甚至找到了當時留在此界的一個散仙,試圖提純他們的血統,讓他們擁有真正鮫人皇族的力量。甚至用那還未孵化的小鮫人殿下與之作為交易的籌碼,但是那位仙人明明說已經成功了,幾百年過去,他的身體,他們族群後代的血脈卻沒有哪怕一點點的改變。  現在壽元將近,他已經釋然了,現在他說出這一切,也不過是感慨居多罷了,“你們恐怕不知道吧?我們這些人之所以能感觸到康薩比之冠的位置,也不過是當初的鮫人皇族想讓我們隨叫隨到罷了。”  “不!不可能!若我們隻是一些奴仆,那鮫人皇剛剛怎麽不直接殺了我們?!不還是要受不能隨意殘殺同族這條族規的束縛?!”金發男子很快發現了漏洞,否決道。  “嗬,這條族規隻是用來束縛我們這些奴仆的而已。”族老笑著搖了搖頭,“鮫人皇他自己可不在這個族規的範疇當中,別傻了,剛剛若是他下了殺心想要置你們於死地,他就會發現你們就像是一隻隻手無縛雞之力的小雞崽子一般好作弄,回去吧,已成氣候的鮫人皇不是你們幾個能夠對付的。”  “那康薩比之冠……”金發男子知道若是鮫人皇不肯將康薩比之冠留下的話,是可以直接帶著飛升的,族老難道就不想追回來嗎?  “不僅僅是康薩比之冠,隻要對方心念一動,祖樹也會跟他一道兒飛升。”族老已經扭身打算走了,“我說了,先皇願意留下這兩樣東西,不是為了感念我們這些奴仆的,而是為了留給她尚未出生的小殿下。”是我當初動了歪念。  說完這話,族老不帶絲毫留念地扭頭就走,留下麵麵相覷,三觀都被震裂的一群年輕鮫人。  “……”沉默壓抑的氣氛籠罩著在場所有人,他們當中的所有人心裏清楚族老說得肯定是真的,但是他們卻不願意相信。  一旦選擇了相信,那他們的未來就被蒙上了一層灰影,這鮫人的血脈不再是他們自傲的資本,反而像是一把枷鎖,一個伴隨終身無法甩開抹去的恥辱。  在場的鮫人都絕望地閉起了眼,隻覺得活著還不如剛剛就被鮫人皇殺了來的好。  這頭的情況林一然和霍亭晏卻一無所知,他們剛剛借著紫色電光爆炸的瞬間就用傳送法符咒離開了那裏,用的是那種距離最遠,效果最好的符。  傳送一完成,林一然就馬不停蹄地和霍亭晏一起進了農場,雖然不知道那群鮫人是怎麽發現自己位置的,但他有把握進了農場就可以杜絕所有外界聯係。  但是就在他們進入農場後沒多久,霍亭晏就發現農場正中的水幕上有一個紅色的小信封。  他推了推正在垂頭喪氣泡溫泉的林一然,“小然,你看水幕上的那個符號是什麽意思?”  林一然掀了掀眼皮,看向對方手指的位置,目光觸及那個符號後表情就是一頓。  好家夥,這不是短信或者郵件的符號嗎?!  作者有話要說:  林一然:我穿越那麽久!這個手機終於有了通訊功能!!!!第107章   107  林一然連忙出了溫泉,  一路小跑就到了水幕的麵前,正想伸手去按屏幕上的信封按鈕,但是按下去的手卻遲疑了。  霍亭晏明明看見小鮫人跑過去的模樣明明是十分急切的,  但是臨到了水幕前卻蜷起了手指,  不禁問道,  “這圖案是什麽意思?”  林一然抿了抿唇角,  說道,  “這應該是有其他人給我發送了信息。”他又解釋道,“信息你知道的,就跟大道三千論壇中回複別人發過來的字一樣。”  霍亭晏聞言也是皺起了眉頭,他明白小鮫人是為了什麽遲疑了,  “可這是農場,有誰的信息能夠直接發到我們的水幕上呢?”  “不知道。”林一然皺著眉頭,有些不太敢貿然打開,  萬一對方能根據這個信息追蹤到農場呢?  “會不會是外麵鮫人族那些人?”霍亭晏麵色凝重地問道,  “  畢竟我們剛剛才見過他們,  而且他們看上去十分邪門,  能夠直接追蹤到我們的位置。”  林一然咬了咬,說道,“怕什麽,總歸打也打不過我的,  我倒是要看看這封信是誰發出來的。”他頓了頓,  “若是對方也跟我們一樣有這樣的農場軟件,  那就更好辦了,就隻是普通的遊戲玩家而已。”  霍亭晏見小鮫人下定了決心,點點頭沒在阻止。  林一然伸手點了一下水幕上不斷跳動的圖標,隨後一個麵容秀美瑰麗的女子出現在了他們的水幕上,  這女子麵容非常冷淡,淺藍色的瞳孔像是兩塊無機質的寶石,仿佛是在看著你,卻又什麽都映不進她的眼中。  霍亭晏和林一然見到這人的麵容皆是一驚,隨後齊齊鬆了口氣,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祁褳給他們看過的林冬兮,林一然那個鮫人皇的媽。  隻見水幕中的林冬兮美眸一瞥,淡淡地說道,“你連上康薩比了?”  “……”麵對對方如有實質一般地視線,林一然臉上的表情瞬間就僵硬了起來,好家夥這原來不是什麽短信視頻留言?而是視頻實時聊天!?!?!  “嗯?”林冬兮等了一會兒,見水幕那頭的兩個後輩臉上都是一副傻乎乎的模樣,不禁露出了些嫌棄的表情。  霍亭晏速度很快的反應過來,忙不迭的行禮,恭敬萬分地說道,“母親,我是林一然的道侶,曾經家住……”他一口氣說了好長一串,將家世修為統統交代了一遍,態度極好,語氣極為恭敬,像是生怕對方不同意他和小鮫人的婚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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