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泉立對自己的宗門很有自知之明,他默默往後退了幾步,看了眼四周,也有不少和他一樣有自知之明的道友,這樣的下界驕子不是他們可以爭取的,他甚至有這個閑心和四周的圍觀道友傳音打賭,猜猜這個實力非凡的天之驕子最後會被哪一家實力納入囊中。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剛剛踏出界門的飛升修士卻根本沒搭理圍上去的那些人,而是滿臉焦急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又急匆匆地往後退了半步去看界門,像是有什麽東西被落在界門那頭了似的。  但很快對方露出了鬆了口氣的表情,他環顧了一下四周,像是辨別了一個方向後化作一道遁光火急火燎地朝著一個方向飛身而去。  這巨變來的速度極快,快的讓四周話都還沒說出口的修士都發吃了一驚,有不死心的修士也化為一道遁光跟著對方離開的方向狂追而去。  看好戲的李泉立一看跟去的道友越來越多,不禁也有些心動,畢竟看對方剛剛離去時急切的表情,以及往回看的舉動,真的很讓人好奇到底是什麽東西有可能是落在了下界,又會在清原界的其他地方?  心念飛快地轉了一下,李泉立當即決定跟過去看看到底是什麽能讓對方如此著急,他化為遁光去追了大部隊。  跟他一樣想法的人顯然不少,跟上去的修士越來越多,浩浩蕩蕩的,很快升仙陰陽壇那裏很快就隻有寥寥幾人了,看著甚為慘淡。  李泉立沒想到自己跟著飛了快半個時辰,明明也沒跟丟大部隊,卻愣是連飛升修士的遁光尾氣都沒見著,他不禁在心中暗自驚訝,並且對那人的實力又有了新的認知。  要知道他可已經是煉虛後期的修士了,而飛升到清原界的修士無論實力多強,也就煉虛初期,靈力儲備是肯定遠遠比不上他們眾人的。  但事實卻是他們這群人追了那麽久,沒有一個人看到飛升修士的。  但是隨著前行的方向,李泉立卻發現他們前行的位置似乎越來越接近一個地方……  那裏也是一個升仙陰陽壇,隻不過他們剛剛待得地方是陰陽壇的陽壇,而清原界的陰壇就在距離陽壇不算遠也不算近的東方,兩個升仙台互不幹擾,從不越界。  在陽壇蹲守飛升修士的是人族,而陰壇蹲守飛升修士的是妖族,陰壇也有九個界門,能從裏麵飛升上來的都是九個中世界的妖修,若是說人修修行不易飛升的人數少,那妖修飛升的數量就更是鳳毛麟角,但是一旦有妖修飛升,那就都是能夠統領一族的妖修霸主。  李泉立越接近那個方向,心中就越是有些惴惴,不斷地在心裏猜測著,飛升修士往這個方向飛,究竟是衝著陰壇去的,還是碰巧?  要知道清原大陸的人修和妖修勢同水火,互看不順眼,甚至還經常為了秘境資源起衝突,若非必要,人修幾乎不會跑去升仙陰陽壇的陰壇。  李泉立想到這裏不僅有了些退意,但他看到前頭依舊緊追不舍的道友們,不禁咬了咬牙,到底還是好奇心占了上風,總歸打起來還有大宗門裏合體期的前輩頂著,怕個鳥!  隨後的路線逐漸印證了他的猜測,天際盡頭已經隱隱約約能看到陰壇的影子的了,最前頭跑的飛快的飛升修士也在那裏停下了遁光,光芒一閃徑直就落在了一個人身前……  李泉立飛近後瞥了一眼飛升修士身邊的人,不禁目光一凝,跟在場大多數人一樣再難將目光挪開分毫,甚至連附近妖修不善的目光都忽略了。  作者有話要說:  霍亭晏:來時兩個人,一出來老婆不見了:(第113章 番外2  113  修仙之人大多長的不差,  就剛剛那個飛升修士來說已經是人修中難得一見的好顏色,但是大家的注意力卻根本沒被對方的容貌吸引去注意力,畢竟見多不怪,  容貌好的極多,  實力強的卻甚少。  大家蹲在陽壇那麽多年,  都是見慣了各個中世界五花八門絕色的人,  若是為了什麽人的臉而邁不動道兒,  說出去大概會被同門給嘲笑死。  看到陰壇上那名妖修之前的李泉立是這麽想的,他覺得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會有讓人忘記語言,忽略實力的臉。  但是現在的狀況就是在場跟過來的那麽多人都停下了遁光,目光齊刷刷地注視著那個麵容冷清,  五官迤邐絕倫的身影。  甚至他們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呆呆地盯著對方看了很久,最後還是妖族修士大聲的喝問喚回了他們的神誌。  “你們來我們陰壇做什麽!”一名身長玉立,麵容俊秀的妖族男子皺著眉大聲質問道,  眼神卻極其不滿地看著站在銀發青年麵前的人修,  甚至帶著些警惕,  像是生怕什麽寶藏被他挖牆腳似的。  銀發青年是剛從界門中飛升上來的妖族,  當時所有界門中突然星辰閃耀,爆發出一陣極其耀眼的光,周邊方圓百裏的靈氣也隨之暴動了起來,四周空氣中甚至有細小的雷點無端端地閃動跳躍。  在場的所有妖族都不約而同地猝然站起,  他們的視線不斷地在九個群星閃耀的界門中徘徊。  他們不清楚這樣的異變是因為九個界門同時有道友飛升的緣故,  還是因為有一個天資卓越的大妖飛升了。  幾乎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開始回憶近幾百年大妖飛升時的場景,  但是都沒有遇到過這樣的異象。  想到如果是某個下界大妖飛升的可能性,所有妖望向界門的目光都帶上了一股難以言喻的狂熱。  就在眾人猜測著各種情況的時候,位於最邊上的一個界門中爆發出一陣紫金光華,一個銀白色身影踩著細碎的光,  渾身沐浴在金光中往外走出。  果然是大妖!!!  在場所有的妖都為之亢奮了起來!雖然這個大妖現在隻有聖者水平,但是能引起這麽劇烈的天象,想必他的潛力和所蘊含的靈氣都是最頂尖的,日後成了聖主幾乎不用耗費太多的時間。  人影緩緩走出了光華所在的範圍,顯露出陣容後,所有妖族臉上的表情都凝固固住了。  那是一張怎麽樣的臉啊,冰做骨,雪做膚,在場所有人幾乎瞬間失語,找不到隻言片語去描繪去闡述此人的容貌。  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新飛升的大妖,飛升時能引起這樣驚人天象的大妖會長成這般讓人心神失守的模樣。  但回過神來一想仿佛也沒什麽違和,也隻有長成這幅模樣的大妖,界門中的群星才會為之閃耀,若從中出來的是個與旁人一般無二的麵孔,反倒會讓他們覺得失落。  也就是眾人這麽一走神的功夫,銀發及腰的大妖表情淡漠地往一個方向看了一眼,深邃的湖藍色瞳孔仿佛一片無波的湖麵,眼中既沒有剛剛飛升的喜悅,也沒有對上界未知的好奇,仿佛這附近為他產生的一切異象,界門中為他閃耀的星辰都無法吸引對方的一絲注意力似的。  對方神情冷淡地盯著那個方向,湖藍色的瞳孔中似乎有了些情緒,似乎在翹首以盼著一些什麽。  本來想要一哄而上拉攏大妖的妖修都不自覺地躲在了原地,心中莫名地升起一個想法,對方可能在此界是有人接應的,也許對方現在就是在等什麽人。  也就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在場所有人都沒有貿然圍上去,反而靜靜地看著升仙陰陽壇正中的大妖。  但是他們萬萬沒想到,大妖等的人居然是一個人修,一個帶著一大群人修跑過來的人修,有不少還都是陽壇那兒的修士!  這明擺著是來挖牆腳的吧?在場所有妖修本來就看陽壇那頭的人修不爽,往日裏那些人修就陰陽怪氣的說他們這裏的飛升妖修數量少。  而跑到大妖麵前的那名男修此時麵容激動,似乎看待的是什麽失而複得的寶物一樣,還流露出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那名銀發大妖則淺淺地笑著,似乎正在用傳音密術安撫著對方,與剛剛冷若冰霜的模樣大相徑庭。  所有在場見識過對方變臉過程的妖修腦海中都不自覺地想到了楊春融雪這個詞。  這個大妖似乎將所有情緒都留給了眼前這個人一般。  麵容俊秀的妖修皺著眉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莫名有些不爽利,大妖無關等階,而是看潛力和能力,界門會出現這樣的天兆說明這是個貨真價實的大妖,更何況這樣的大妖還長了一張妖界難遇的好顏色。  這讓向來自負的他難得的有些心動,若是能夠拉攏對方,若是對方的種族與他相合,也不是沒可能發展一下其他關係的,但是還沒等他這個念頭有什麽具體的發展,就看到了眼前這一幕。  沒想到這個能力潛力長相皆為上等的大妖已經有伴侶了,看陽壇那些人的表情反應來看,這個人修應該也是剛剛從下界飛升上來的。  沒想到這樣的大妖找道侶居然會選擇人類,他看向那兩人的眼神難免帶上了些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的表情。  李泉立沒敢往前衝,躲在人群後麵往前看,畢竟天塌了還有個高地頂著,但若是當馬前卒那就完全不一樣了。  果然個高的很快就衝上去了,隻見天源仙宗的呂道友上前一步,麵色不善地回那妖修,“你當我們想來你們陰壇,隻是方才我們陽壇中飛升的道友急匆匆飛遁到了此地!現在他要找的人已經找到了,我們現在就走!”  “謔,你們要走趕緊走,這位道友可是從我們陰壇飛升上來的!”妖修眉頭一皺,生怕陽壇的人不要臉挖牆腳。  呂道友眉頭一皺,剛想說誰惦記你們妖修,但是眼角餘光看界門那頭的兩人後眉頭一跳,到嘴的話又噎了回去。  看這兩人的架勢以及剛剛對方急急忙忙飛遁過來的行為,明顯不可能分開,那麽想要拉攏那人金宗門的話就必須打包這兩人了,現在說不稀罕妖的排外話語,估計就直接將那飛升之人得罪了個幹淨。  “嗬,若是你們自己留不住飛升的大妖,那可不怪我們陽壇了。”  妖修那頭眾人擼了擼袖子,氣氛一下子劍拔弩張起來。  霍亭晏和林一然卻根本沒去顧及那頭的氣氛,隻覺得滿心都是失而複得的情緒,快速跳動的心髒過了好久才緩緩平複下來。  林一然的腦海裏不自覺地就開始回想剛剛所發生的一切,當他和霍亭晏拉著手穿過飛升門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一陣擠壓感,就好像自己的身體被擠進了一個極其狹窄的橡膠洞裏,好不容易穿過這陣擁擠的隧道,他就猛地感覺自己手心一空,原本緊緊抓著他手走在前頭的霍亭晏憑空消失了了一般,不是被放開,而是手心驟然空了。  這個發現讓他驚慌不已,在這樣的節骨眼,霍亭晏居然從他的手心憑空消失了!  無數可能從他的腦海中一一閃過,巨大的恐慌紛至遝來,如果隻是飛升門隻能由一人通過,他和霍亭晏隻是分開落地的話那還好說,這幾乎是他可以猜想到的最好情況了,若是妖修和人修飛升的對口上界根本就是分開的話,那他應該何去何從,應該去哪裏找他的富貴花?  一想到這種可能性,林一然就覺得遍體生寒,渾身的血液都仿佛要被洞穿了一般,連當初穿越時的恐慌都沒有那一刻來的深刻。  好在隧道的擠壓感快速的消失,周身突然充斥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升騰感,暖洋洋的仿佛要將他周身的靈氣都升騰過濾一般。  但是林一然卻完全沒有精力去考慮這些,他拚命調度心脈中的並蒂蓮,試圖聯絡上另一頭的霍亭晏,卻發現根本毫無作用,這時候他哪還能顧及周身的一切,莫大的慌亂籠罩著他,讓他根本無暇分心。  一道五彩炫麗的門終於呈現在他的麵前,仿佛有無數星辰在閃耀,透露著天地大道至臻的永恒。  這明明該是兩個人欣賞的美景和榮耀,也代表著兩個人一起麵對的未來,但此時獨自一人站在這裏的林一然卻麵容冰冷,心底也是冰涼一片,隻因身邊缺少了他的摯愛。  但是他又迫不及待地想要從中走出去,萬一呢?萬一霍亭晏已經在外麵等他了呢?萬一……  林一然肅然著麵孔走出了界門,第一時間就想要用並蒂蓮感知另一頭的存在,沒想到對方卻已經提前來感知了他,並且馬上會來找他。  感受到這熟悉的安撫情緒,林一然在心底大鬆一口氣,還好對方跟他在一個上世界,還好隻是被分割了兩地飛升。  這口氣還沒來得及喘勻,林一然就發現自己身處一個極大的廣場,四周圍滿了看著他的修士,從這些人的氣息來看,居然都是妖修?第114章 番外三  114  社恐的林一然當場就被嚇得麵無表情了,  隻能支愣在那而等待道侶救援,好在對方沒讓他久等,來的速度極快,  背後……還跟著一大堆人。  他看著駕馭著遁光朝他極速飛遁的青年,  心跳莫名其妙地狂跳了起來,  失而複得的情緒在胸腔中激蕩著,  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升騰著,他想要衝上去抱住自己的道侶,  彌補上剛剛沒能一起享受飛升那瞬間的激動與喜悅。  但是眼看著對方身後越來越多的人,以及他身後虎視眈眈的妖,  林一然硬生生地忍住了想要抱對方的衝動,隻能眼巴巴地看著對方,見到對方瞳孔中彌漫著與他相同的情緒時,他的唇角難以遏製地翹了起來。  霍亭晏拉著小鮫人的手,從剛剛一直充斥在心間的焦慮與恐慌瞬間消散了,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向來獨立的他已經徹底離不開身邊的銀發青年,  無論是思想還是□□都仿佛與對方融為一體,  若是強行將他們二人分離,  他的思想還有身體都仿佛承受了削骨之痛一般。  不,那感覺比削骨之痛應該都要強上百倍的,他不自覺地緊了緊手心中的微涼手掌,  還好,沒有弄丟。  那頭兩方人馬已經為了兩個飛升修士的歸屬權爭論的麵紅耳赤,脾氣急躁些的都已經掏出了自己的本名法器準備掐架了。  霍亭晏回過神,衝著兩頭的人馬說道,“各位道友,  我夫夫二人已經有了宗門接應,實在抱歉了。”  這一下子本來互不相讓的兩方都瞬間息聲了,李泉立一直跟在眾人身後,眼見著正主發話了不禁也有些好奇,甚至有些幸災樂禍,兩邊都討不著好。  與此同時他的腦海裏一個勁兒地回憶但是目光中都帶著不信,為首的呂道友皺眉問道,“不知二位道友所屬哪個門派?”  霍亭晏一來,林一然就有了主心骨,悄悄往後退了半步將自己隱在了對方的身後,一副百依百順,信任至極的模樣。  妖族的妖修皺著眉看了眼兩人的狀態,都明白兩人之中應該是那人修做主的,但是人修眼下已經開口問了,他們也就等著對方回答了,畢竟他們妖修的勢力向來有些分散,大多數的妖族都有極強的個人領地意識,很少會有妖修願意與人同住在一個山頭上,所以就造就了妖修各自修煉的現狀,而不像人修那般喜歡一大堆地聚集在一起,他們蹲守在這隻是希望飛升大妖加入妖族的聯盟,有一塊聯絡用的令牌,有重大變故的時候能趕來就行了。  眼下既然那兩個飛升之人說自己已經有了對接的勢力,明顯就不是那些人修當中的某一個勢力,但應該也不是妖族的聯盟。  這就很有意思了,要知道對方陽壇那裏幾乎聚集了所有清原大陸所有的仙宗,妖族這兒也就一個聯盟,既然都不是,那他們會是跟哪個宗門對接的?  “這就不勞道友操心了,我二人還要趕路就此別過。”霍亭晏和林一然剛剛就商量好了,去鮫圖島找叫人祖先,先將手頭的祖樹帶過去。  但是鮫圖島在這個上界的地位和處境他們都不太清楚,還有鮫人處境在這兒是不是還像下界時那麽危險也是他們不能確定的,所以現在是萬萬不能透露分毫的。  “噢?可是人修的大多數宗門都已經在這裏了。”李泉立看見前方的呂連譯眉頭一皺,不依不饒問道,大有一副不得到答案誓不罷休的模樣。  “我的父母於數百年前便以飛升,我們二人此番就是要去找他們。”霍亭晏不欲多做糾纏,這般說道。  呂連譯又問,“敢問令尊姓名?”  “家父姓名不便告知。”霍亭晏抱拳說道,轉頭便打算帶著林一然走,卻沒想到妖族為首的男子說道。  “既然你打算加入某個人修宗門,那另一位道友是否願意加入妖族的聯盟?”身長玉立的男子說道,“聯盟不像人修宗門都聚集在一起,隻需要將這塊令牌拿去,在有重大變故時來一趟就行了。”  “抱歉。”霍亭晏替小鮫人拒絕了,對方向來不喜歡這種交集,幾乎不用問他就能確定小鮫人心中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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