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嘉言聽著鹿茗關心的話,有點別扭,鹿茗居然真的來哄他了嗎?他絕對要頂住,不能像聞子濯和樊籬一樣被哄騙了去。 “不用,隻是有點撐而已。”寧嘉言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掛水的建議,吃撐了去掛水,他臉皮還沒那麽厚。 應該說,寧嘉言本就是一個非常愛麵子的人。 “不要強撐。”鹿茗伸出手,伸進了寧嘉言的臂彎,摸到了寧嘉言的肚子:“我給你揉揉。” 鹿茗最初在討好他繼兄和老頭子的時候學過一點按摩,除了會按摩肩頸,緩解胃痛的技巧也學了些。他偶爾會給自己按一按肚子,如今也是家駕輕就熟的摁在了固定的穴位上,手指或輕或重的按、推。 寧嘉言正是長身體抽條的年紀,這會兒比初見的時候又高了些許,也瘦了些許,肚子哪怕是吃撐了也顯得很單薄。鹿茗突然想起了趕牛大叔說的話,“幹幹癟癟的,不值錢的”忍不住笑出了聲。 寧嘉言原本是想拒絕鹿茗的,但是鹿茗的手一按,他就折服了,哼哼唧唧的任由鹿茗給他按,臉上不自覺的冒起了熱氣。 如今一聽到鹿茗笑,心虛之下他還以為是鹿茗在嘲笑他……雖然這麽想也沒錯。 寧嘉言大聲道:“你笑什麽?” 鹿茗道:“我想起了大叔說你幹幹癟癟不值錢的話,他說挺對的,你現在的確是太瘦了。” 寧嘉言瞪圓了像貓一樣的眼睛,滿滿的不敢置信:“你在嘲笑我?”說好的哄他呢? 鹿茗因著和樊籬的關係,又因著是在這個地界,如今也不因為寧嘉言的身份而慣著他了。他挑了挑眉:“是啊。” 寧嘉言:???!!! 鹿茗竟然承認了! 本來他和鹿茗關係就不好,鹿茗嘲笑他也算是正常的操作,但這會兒他不知道為什麽特別的生氣。 他突然的微微起身,然後將鹿茗推在了地上。 他俯身壓在鹿茗的上方,惡狠狠地,咬牙切齒地道:“你憑什麽嘲笑我?你還沒我高,看起來跟我一樣瘦!而且我雖然瘦但是我有肌肉,你有嗎?” 鹿茗被摁在地上也不慌張,他並不怕眼前的小屁孩兒。 “你有肌肉?”鹿茗輕笑了一聲,像極了嘲諷。 這可把寧嘉言給氣壞了,他抓住鹿茗的手伸進了自己最底下的衣服裏麵,讓鹿茗的手直接觸摸到了他的皮膚。 鹿茗的手有點冷,把寧嘉言刺激了一個機靈,但是他還是咬牙摁著鹿茗的手放在了他的腰腹上,問:“你仔細摸摸,硬不硬?” 剛才隔著衣服,而且專注著撐起來的腹部這塊所以還不覺得,鹿茗這會兒一摸,倒是真的發現的寧嘉言腰腹上是有凹凸不平的肌肉線條的。 最重要的是,寧嘉言年輕人,火氣旺,在這個大冬天裏像個小暖爐似的,手貼著還挺舒服。 就在鹿茗這樣想著的時候,一道微涼的聲音冷不丁的響起。 “你們在幹什麽?” 鹿茗和寧嘉言同時看去,然後對上了樊籬眼神幽幽的眼睛。 鹿茗連忙抽回了手,寧嘉言連忙起身整理衣服。 鹿茗先道:“寧嘉言先動的手,我好心給他揉肚子,他還推我,還讓我摸他腰有沒有肌肉,硬不硬。” 寧嘉言再次瞪圓的眼睛,好家夥,鹿茗居然告黑狀? “哥,是他先嘲笑我,我才……” “好了。”樊籬打斷了寧嘉言的話,道:“我們該回去了。” 他麵色平淡的說完,轉而跟村長等人告別。 村長笑嗬嗬的將他們送到了大路上,天已經暗下來了,又擔心他們記不住路,還指了自己的小兒子給他們帶路。 到了他們住的房子裏,三個人圍在一起泡腳,白熾燈散發著暖黃的燈光,氣氛看著有點溫馨,但三人因為剛才的事兒氛圍有些微妙。 寧嘉言別扭地解釋剛才的事情,樊籬一臉平靜的聽著。 寧嘉言說完後,他淡淡地道:“我知道了。” 樊籬看起來是沒介意剛才的事情,還對寧嘉言關心道:“你現在好些了嗎?” “好一點了……”原本是想誇鹿茗按的不錯,但是想到鹿茗嘲笑他不說還告黑狀的行為,他把誇獎的話又給吞了回去。 “那就好。” 樊籬將毛巾遞給了寧嘉言,讓寧嘉言擦完腳趕緊回去睡覺。 寧嘉言沒多想的出了房間,然後猛然發現,鹿茗還在樊籬的房間巍然不動坐著呢? 難道他們今晚要睡一起嗎? 這個念頭讓寧嘉言的瞌睡蟲驟然全跑走了,他搬了張椅子坐在了自己的房門邊,耳朵貼著門聽動靜,他想知道,鹿茗今晚會不會回自己的房間。 好奇心害死貓,但是貓兒永遠不改自己的好奇心。 樊籬的房間裏,鹿茗覺得樊籬生氣了,正想著該怎麽解釋的時候,樊籬突然對他道:“抬起腳。” 鹿茗下意識的照做,然後就見樊籬彎下腰,一隻手抓住他的腳踝,一隻手拿著幹毛巾給他擦腳上的水。 鹿茗想抽回腳,卻被樊籬抓得死死的。 樊籬低聲道:“被亂動。” 鹿茗一隻手搭在了樊籬的肩上,道:“我自己來就好了,你不用……”做到這一步。 樊籬像是知道他要說什麽,不等他說出來便打斷了他,道:“給媳婦擦腳不是什麽丟臉的事情。” 媳婦二字從樊籬的口中說出來,鹿茗的耳朵都燙了一下。 “我可不是你媳婦。” “以後會是。” “你就這麽自信我們會一直在一起?” 之前還沒什麽,在鹿茗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樊籬的眼睛眯了眯透著股子危險:“你難道不是這樣想的嗎?” 他以為鹿茗已經做好了決定,和那些男人斷了聯係,然後和他永遠在一起。 但是現在看來,鹿茗好像和他想象的並不一樣? 鹿茗和樊籬對視著,停頓了片刻,還是說了實話:“我想過和你在一起,但是沒有想過永遠。” 樊籬抿緊了唇,少點了危險感,多了一絲淺淺地委屈。 “沒有想過永遠嗎?” “我不太相信永遠。”鹿茗不得不承認的是,他還是受了他討厭的原生家庭的影響。 從他不輕易找對象,到現在找到了,卻不相信永遠。這些都和他父親有關,不止是他父親,他繼兄也是個薄情的人,身邊的男女最長也沒有超過一年的。 每當他以為他們家裏又要迎來一個新人的時候,他就會發現他們居然已經分手了。 樊籬靜靜地注視了鹿茗一會兒,然後什麽也沒說,沉默地給鹿茗擦好了 “不管有沒有永遠,你也是我對象。”擦完後樊籬突然道:“我要對你好一點,這樣你才不會輕易的被人搶走。”這樣才有可能會有永遠。 鹿茗笑著讚同道:“那你要一直對我好。” “嗯。” 鹿茗想起了剛才的事情,他小聲解釋道:“寧嘉言在我眼裏隻是一個未成年小弟弟,我能對他有什麽想法啊?” “我知道。”樊籬看向鹿茗,也小聲地道:“但是我看到你和別人親近,還是會嫉妒。” 樊籬沒有懷疑鹿茗對寧嘉言有什麽想法,但他將鹿茗視若珍寶,別人多看一眼他都會心生警惕。 所以雖然知道他們之間絕對沒什麽,看到那一幕他也是醋壇子打翻。 “我以後會注意。”鹿茗將幹了的腳放在了樊籬的床鋪上,樊籬眉頭都沒有抬一下,甚至拉過被子蓋在了鹿茗的腳上。 樊籬道:“我也會注意。” 鹿茗嘴角上揚:“嗯。” 鹿茗拉了拉被子,看向樊籬,調侃道:“你生氣的時候看起來好嚇人,我之前被你嚇了一大跳。” 樊籬看向他,突然伸出一隻手,將鹿茗摁在了穿上,他覆身而上,低頭注視著鹿茗的眼睛,道:“我還有更嚇人的時候,你要看看嗎?” 氣氛因為樊籬的話無端變得曖昧起來,鹿茗想勾住樊籬的脖子,回答他——好啊,讓我看看。 但現實卻是,鹿茗推開了樊籬,穿上拖鞋就往外走:“我要回去睡覺了,晚安。” 他急匆匆的連自己的鞋子都忘記拿了,人走得飛快。 他怕不走快一點,今晚上就走不了了。 樊籬的火氣也旺得很,剛才離那麽近,他都發現樊籬慢慢起反應了。 樊籬順勢被鹿茗推到了一邊,目送著鹿茗離開後他看向某個方向,眼中掠過一抹懊惱,他好像嚇著鹿茗了。 在偷聽的寧嘉言終於聽到了鹿茗回自己房間的動靜,莫名的鬆了口氣。 他回到床上睡覺,胃裏還是有點不舒服,但是已經在可以忍受的範圍之內了,睡著之前,寧嘉言還是在心裏感謝了一下鹿茗。 第二天一早,樊籬敲門將鹿茗和寧嘉言叫了起來。 除了是叫他們吃飯外,就是打算帶著他們去村裏的學校看看情況。 樊籬之前往那學校裏捐了一大筆錢和物資,這也是為什麽村長一行人待他這樣禮遇客氣的原因。 這一晚上鹿茗和寧嘉言都睡得很沉,被叫醒時精神還是恍惚的,他們迷迷糊糊的吃了早飯,然後跟著樊籬和村長去了村裏頭的學校。 村裏頭的學校占地麵積不算大,主要構成就是一棟兩層的教師辦公室,一棟兩層的教學樓和一個操場。 他們自認來的比較早了,但是到學校的時候,發現已經書聲朗朗。 寧嘉言東看看西看看,雙手插兜,一點也不怕生,跟進自個兒家一樣悠閑,隻是,他疑惑地問樊籬:“哥,我們是來幹什麽的?” 樊籬道:“接下來我們會在村子裏待至少一個月。” 寧嘉言一愣,一個月?! 他琢磨著偷偷溜回去的可能性有多大了,他原本以為也就一周左右,卻不想是一個月起步。 接著,樊籬又說了一句讓寧嘉言更加崩潰的話:“在這一個月裏,你在這裏當臨時的英語老師。” 寧嘉言指著鹿茗道:“那他呢?他也留在這裏當老師?” 樊籬搖了搖頭:“我還缺一個幫忙打下手的助理,鹿茗要跟著我,給我做助理。” 寧嘉言:“……” 狗男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