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茗拿到了巨額分紅後並沒有給自己放假,而是一鼓作氣的又將手中的錢投了出去,然後每天爭分奪秒般的忙活往各個地方跑,別說山景明,連樊籬都隻能偶爾在視頻裏見見他。 這段時間裏,鹿茗沒有怎麽出現,而雲林依舊時常來探望山景明,關心山景明的那股勁兒尤甚賀涵宇,漸漸的,山景明對雲林熟稔親近了許多。 山景明態度的轉變讓雲林看到了勝利的曙光。 雲林又一次推掉了工作,陪山景明在花園裏曬了一下午的太陽,與山景明各自畫了一副油畫。 雲林畫的自然是山景明,為了不顯得那麽露骨,他隻用印象派畫法畫了山景明的側身,主要描繪山景明的儀態風姿,山景明畫的則是一個人的正麵肖像,筆觸細膩,眼有神光。 這是一個雲林感到陌生的人。 看著像鹿茗,但是又絕對不是鹿茗,因為眉眼間的那抹淡漠太特別,像一泓幽潭,和鹿茗的氣質大相徑庭。 雲林越看這幅畫越覺得有幾分詭異,他詢問山景明:“哥,你畫的是誰?” 山景明想也不想地道:“樊籬。” 聞言雲林愣了:“樊籬?” 山景明也怔愣了一下:“樊籬……是誰?”第90章 樊籬是誰? 身為圈內人的雲林恰好是聽過這位的大名的。 傳聞中樊籬非常具有神秘色彩,?天才編劇,還是個有著點石成金之名的造型師,背景深不可測,為人低調,?很少出現在公眾場合,?不過據說長相十分出眾。 山景明口中的“是誰”非常的輕,?雲林並沒有聽見。他隻詫異問道:“這是藩籬?和嫂子長得真像。” 雖然氣質迥異,?但五官十分相似,?尤其是眼睛的輪廓。 山景明低頭看著這幅畫,?一種奇異的感覺滋生著,?腦子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樊籬……鹿茗…… 他們到底,誰是誰? 一些記憶突然湧現,?受到衝擊的山景明猛地將畫一收,喉頭發緊,勉強對雲林道:“你該回去了。” 雲林見山景明的神色有異,?立馬關切問道:“哥你怎麽了?哪兒不舒服?我先送你回房間。” 山景明此時壓根沒有心情管雲林,被雲林追問他感到一煩躁,與雲林對視了一眼,直接道:“再見。” 雲林被山景明的這個眼神嚇了一跳:“……好,那我就不打擾哥休息了,我下次再來。” 雲林回到自己車裏,越想越覺得之前的事情透著一股詭異感。 這世上真的有毫無關係卻長得這樣相似的兩個人嗎?最重要的是……山景明為什麽畫樊籬,?而不是畫鹿茗呢? 雲林反應過來這一個關鍵點時,?心裏狠狠咯噔了一下。 鹿茗忙得昏天暗地,?卻沒有忘記山景明恢複的時間。 日子臨近時,他隱約有所察覺,給山景明的私人醫生打了一個電話。 出人意料的,?電話打通後,接的人並不是醫生,而是山景明。 山景明的聲音冷得掉渣子:“鹿茗,你好樣的。” 一聽這藏著憤怒的聲音,鹿茗不用問醫生也意識到了山景明應該恢複了記憶,知道是被他給耍了。 他因為山景明猝不及防響起的聲音愣了一下,但很快恢複,語氣平靜:“我現在在外省,今晚的航班,你是想我回來後直接去找你,還是明天見一麵?” 山景明簡直不敢置信鹿茗此時可以用這麽平淡的語氣和他說話。 “今晚,下了飛機來找我。”山景明頓了一下,道:“在我家裏。” “好。”鹿茗道:“那我晚點就去你家找你。” 鹿茗重讀了“你家”二字,然後掛斷了電話。 另外一頭的山景明握住手機的手狠狠收緊。 鹿茗下了飛機,一眼就看見了在接機之處長身玉立的樊籬。 由於最近感冒流感頻發,他戴上了口罩,看不清麵容,但身材儀態過於出眾,在人群裏鶴立雞群,格外醒目。 四周已經有人在懷疑樊籬是哪個明星了——這個機場經常會出現一些明星,但他們一時間又沒辦法將樊籬和哪個知名的明星對上號。 鹿茗拉著行李箱徑直朝樊籬走去。 “不是說不用來接機嗎?” 樊籬從鹿茗手中將行李箱接過,對鹿茗解釋道:“我隻是來幫你拿行李。” 鹿茗心中湧出感動,轉而又生出一份警覺。 這男人…… “有沒有說過你很聰明?” 樊籬挑了一下眉,意識到鹿茗已經察覺到了他的意圖,他笑笑沒說話,隻微微低頭隔著口罩在鹿茗的唇上落下了一個吻。 這個吻安撫到了鹿茗。 最初樊籬意識到鹿茗壓根隻是跟他玩玩的時候,他憤怒過,也因為自尊心而生出過斷舍離的念頭,但後來冷靜下來,他便調整好了心態,給鹿茗布下了無形的天羅地網。 他相信鹿茗不是個無心之人,鹿茗對他也並非沒有愛意,他可以等,等鹿茗徹底的愛上他,直到願意與他一起度過餘生。 為此他可以一直蟄伏、退讓,按捺下自己的嫉妒,眼睜睜的看著鹿茗深夜去找別的男人。 當然,這個前提是他很確定鹿茗去見別的男人絕不是出軌。 樊籬對鹿茗道:“需要我在家等你回來嗎?” “不用。” 鹿茗說完,注視著樊籬有瞬間黯淡的眸子,道:“你辛苦點,送我過去,然後在樓下等我,我很快就把事情解決了。” 聞言,樊籬的眸子變得精神奕奕,周圍的燈光仿佛都凝聚在了他的眼中。 “好。” 鹿茗將地址告訴了樊籬,樊籬開車將鹿茗送到了山景明小區樓下。 樊籬看著這個小區,欲言又止。 鹿茗見了,問:“怎麽了?” “我在這裏住過,和山景明做過一段時間鄰居。”樊籬微微皺眉:“截止半年前我偶爾還會來這裏住,但是我竟然從未遇見過你。” 鹿茗抿了下唇,然後嘴角微揚,說道:“你從前不認識我,是好事兒。” 沒等樊籬詢問,鹿茗下了車,和他打了一聲招呼後徑自進了小區。 鹿茗輕車熟路的來到了山景明的家裏,他有門鎖密碼,但是他選擇了敲門。 不一會兒門開了,開門的是山景明。 山景明今天穿了一身簡單的襯衫西服褲打扮,休閑款式的,看著更顯年輕,但山景明的眼神今天尤為的銳利和冰冷。 兩人對視了一眼,沒有半點溫情,充滿了對峙的意味。 山景明聲音低沉的仿佛是從喉嚨裏擠了出來:“進來。” 兩人移步到沙發上,相對而坐,隻一張茶桌的距離,卻如楚漢兩河,涇渭分明,哪兒還有以往的半分熟稔和親昵。 “我先說吧。”鹿茗坐下後看了一眼手表,他和樊籬約定的時間是半小時以內,而且他也的確舟車勞頓,有些累了,想早點回去休息,所以他不準備在這裏和山景明裏浪費太多的時間。 “我會繼續留下來,是賀涵宇和醫生希望我能幫你緩釋情緒,助你恢複。在這個過程裏,我沒有趁人之危,反而盡可能的跟你保持距離。“鹿茗直視著山景明,道:“我認為我作為一個前男友已經做的夠好了,你這麽生氣,是為了什麽?” 山景明被鹿茗這麽一反問,突然有點詞窮。 不等山景明問,鹿茗先道:“或者你就是怪我這段時間對你太冷淡?” “我……” 鹿茗奪過話語權,咬字很重:“你把我當替身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不喜歡我的事情我也已經想明白了,我憑什麽還要像以前那樣搖尾乞憐等你來垂憐我,來愛我?” “這次幫你,我也從你這裏得到了一些幫助,以後互不相欠了。” 在山景明打算張口的時候,鹿茗蹭地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山景明,道:“別生氣了。” “你在我麵前還真是,連笑都欠奉。” “最後一次見麵也是這樣的臭臉。” “不過以後我們也不用看著對方的臉互相折磨了。” 鹿茗比那幾個男人都要矮一些,但也是一米八的高個子,起身,幾步都邁到了門邊,然後行雲流水的關掉了房門。 眼看著鹿茗消失在門前,山景明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 鹿茗在他的麵前第一次展示如此強勢的一麵,他竟是不自覺間被壓了一頭,而且鹿茗口中的話也足夠他阿震驚了。 “你把我當替身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鹿茗知道了……他喜歡樊籬的事情嗎? 有些意外的,山景明第一反應並不是擔心鹿茗壞事,或者將這件事情張揚出去。 而是,感到了一陣的心慌。 內心深處,有什麽被生生的扯開了,然後變成了一個空洞,有一種說不出的空虛。 而且這一次麵對鹿茗的離開,他並不像之前那樣不在乎。 這幾個月裏,終究還是留下了痕跡。 山景明深深地皺起了眉,思緒雜亂。 鹿茗不到十分鍾就下了樓,樊籬笑了笑,一直手撐在方向盤上,一隻手替鹿茗輕鬆的係上了安全帶。 樊籬的嘴唇在他的唇瓣上輕輕地擦過,上揚的嘴角伴著一陣好聞又特別的清香,鹿茗眼睛眯了眯。 他嚴重懷疑樊籬是在勾引他,不,就是——色誘。 而且很成功。 不得不說,鹿茗一直都挺饞樊籬身子的。 不過原本隻是饞皮相,現在則是皮相,精壯有力的肉體一起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