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院的藥劑現在已經可以正常上市,民眾們不再需要整日蹲守在星網上就可以購買,線下的市場也在逐漸打開,在確定研究院的藥劑確實沒問題,星網上說藥劑有問題的患者都是花錢雇來的後,這幫網民們還特意翻出之前謝家出現的幾次藥劑事故,幫他們做了一次免費宣傳,當日謝家各種藥劑的銷售額降到了曆史最低點。  萬不得已的情況下,謝家隻能將各種藥劑大幅降價出售,銷售額才漸漸回起了一些,但他們並沒有得到更多的利潤。  謝明這段時間簡直是操碎了心,他一直想要再安排兩個人進到元老院中,隻要這事能成,季時卿和他的研究院對謝家來說都不會是威脅,然而眼看他人都已經安排好了,十二元老中的李斯黛因為她女兒的事如今與謝家幾乎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隋致不知怎麽回事也突然翻了臉,還有鄭乾晧,明明之前都說好的可以投票給他們的人,結果這人現在突然站出來要推舉自己的弟弟來。  因為十二元老的先祖曾對神明發過誓,所以他們內部更傾向於選擇流淌著他們血液的後人,但鄭乾晧與弟弟是一家的,讓他進入元老院對其他的元老不太公平,所以即使在他拿出一份新的機甲圖紙,眾人也沒有立刻決定。  謝家絕不能讓鄭乾浩的弟弟占了這個機會,他們也很快查出鄭乾浩弟弟手中的那份圖紙是抄襲季時卿的,或者可以說,是季時卿主動送給他的。  隻要將此事抖落出來,鄭乾浩的這位弟弟定然會失去資格,可是如此的話,他們謝家與鄭乾晧從此也絕無合作的可能。  季時卿果真是好手段,本來他們很有把握能夠得到元老院半數以上元老的支持,如今卻隻剩下那麽兩三個人,謝明氣得一口牙都要咬碎了,想起醫生囑咐過他最近不能生氣,又連忙喝了兩大杯茶水壓了壓火氣。    然而還沒等謝明將這股火氣壓下去,又有屬下進來報告說,謝雲禮又被警方給帶走了。  李雯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恢複,做不了指認的證人,所以暫時沒有辦法把謝雲禮定罪,可李斯黛也絕不會讓謝雲禮好過,隔三差五地找點事讓謝雲禮去局子裏蹲幾天。  謝明眼前已經冒出金星,他捂著胸口急促地喘息,他已經預感到自己這個新年是不會好過了。69.  第 69 章   69  帝國的新年在一場大雪後到來, 帝都的街道與建築在夜裏都被皚皚的雪覆蓋,到了第二天這些積雪差不多就全部融化,研究院各項收尾工作都結束, 這裏的研究員們和往年一樣得到了兩周的假期。  前世這一年的新年,季時卿隻在家裏待了一天,就回研究院工作去了,不過那個時候這個家中確實沒有什麽好待的。  假期前一天,研究員們將今年的最後一個實驗完成, 早早地下班回家。  辦公室裏,季時卿悠閑地坐在沙發上檢查研究員們在下班前上傳的實驗總結,而一號站在對麵的架子前把各種文件整理好, 做了標記,擺放整齊。  太陽落到了西邊的山頂,外麵的走廊裏也逐漸聽不到研究員們走過的腳步聲,季時卿將光腦合上, 雙手交握放在眼前的桌子上,靜靜看向一號。  夕陽的光透過窗戶,空氣中的塵埃仿佛都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金粉, 在光線中緩慢地浮遊。  那光落在一號的肩膀上, 當他轉身的時候, 後頸的玫瑰愈加鮮豔。  一號回過頭,對季時卿說:“都整理好了, 主人。”  季時卿點頭,一號衝他伸出手,微笑著說:“那我們回家吧。”  寒風吹過街道兩旁的紅葉梧桐樹,雪粒飛散在空中,觸碰到人的皮膚馬上融化, 西邊天空上的晚霞還沒有完全褪去,一輪小小的月亮就升到了空中,銀白的月華灑落在悠悠浮雲上。  江羿自從知道一號是個仿生人後,對他格外多了幾分的關注,他還是很難接受一號是個仿生人的事實。  一個身體百分之九十的地方都是由冰冷的金屬組成的機器人,怎麽會擁有人類的情感呢?  然而這人世間的很多事本來就無法用他們已知的科學來解釋,比如一號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再比如他們這些人的重生,或許帝國流傳的那些古老傳說裏的神明也是真實存在過的。  現在如果將一號當成一個人類來看待,他可以確定他很愛季時卿,隻是江羿還拿不準季時卿的心裏是怎麽想的。  季家的這座莊園占地遼闊,隻是生活在這裏的主人隻有三個,他們還經常不在家,這座莊園就顯得有些冷情,從父母出事後,季時卿他們就再也沒有過過一個稍微像樣點的新年。  今年季維川回來,無論如何也要辦得比往年熱鬧一點。  季時卿是為了季維川,而家中的其他人則是在想著他。  新年前一天的早上,江羿一個人去了科菲利安山,他懷中抱著一簇鮮紅的玫瑰,站在兩座矮矮的墓碑前,那墓碑上印著黑白的照片,陌生又熟悉,照片上,他的妻子嘴唇含笑,溫柔地看著他。  江羿的眼眶濕潤,季時卿今早本來是想要跟他一起過來的,被他拒絕,他們想將他的墓碑給撤去,也被他給拒絕。  江羿覺得這樣就很好,把它永遠留在陪在妻子的身邊,他已經想好了,等到他死去,他們可以將他的骨灰灑進太空裏,或許有一日,還能與他的妻子重逢。  隻是一想到前世後來的種種,還有如今季時卿的身體其實也不是很好,江羿整個人又萎靡下來,他靠在墓碑旁坐下,他什麽話也沒有說。  天空湛藍,長風掠過灰色的樹梢,茂密枝葉簌簌搖動,光影明滅,好像裏麵藏了無數的幽魂,江羿輕聲問道:“你說,我該怎麽辦呢?”  問完之後又是長久的沉默,其實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這句話到底是在問誰。  江羿抬手落在相片裏妻子的嘴角,他輕聲說:“我也很想你啊。”  如果人真的魂靈,前世的時候她是不是親眼看著他將槍口對準他們的孩子呢?  江羿心中泛起一陣密密麻麻的疼,似乎是他身體被改造後留下的後遺症,又似乎是其他的什麽,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莊園裏,季遠木著一張臉拿著抹布站在窗前擦玻璃,擦完之後還得自己提著小水桶把抹布給洗幹淨。  家裏除了一號外的唯一一個機器人被季昱給帶到後麵的花園裏修剪花叢,順便再把在這裏掛一些小燈,做一些簡單的裝飾,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早上一號給這個機器人又傳送了兩個安裝包,所以它現在一工作起來就要放聲高歌,季昱覺得有些吵,就把它給調成靜音,然而當四周安靜下來,季昱又覺得這樣並不好,或許現在這個時候就需要這些歡快的歌曲來營造氛圍。  季昱去取彩燈的時候看到季遠提著小桶站在另一扇窗前,他手裏舉著抹布,端出一張生無可戀的死人臉,季昱走過來的時候扯著他的嘴角讓他笑一笑,季遠僵著一張臉任由他擺弄。  季昱臨走時還拍了拍他二哥的肩膀,家裏之所以沒幾個能幹活的機器人完全是季遠的問題,現在他多做點也是應該的。  至於他另一個哥哥……季昱往前一步,探著腦袋向屋裏看去,一號將季時卿的工作全都包了,他圍著一條灰白格子的圍裙站在客廳中央,正在指揮那些笨笨的家用電器,像是個揮斥方遒的將軍,隻不過當那些電器動起來後,一號來回幫他們調試的樣子又像一個忙碌的幼兒園老師。  季時卿則是坐在客廳裏翻看最近新出的雜誌,他看得有些累了就單手支頤看向窗外,看著季昱和季遠在院子裏麵忙碌,季時卿的心情莫名又好了一些,不久後一號抱著各種擺件闖入他的視線中,把他擺件在架子上放好,又去了窗前把簾子取下來,他做些的時候並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可季時卿總覺得他像是在故意引起他的注意。  自然界的很多動物在求偶的時候都會向求偶的對象展示自己的美麗與強大,人工智能也會嗎?  季時卿按了按額角,多看了他一會兒,又覺得他此時應當不是故意的,或許是因為自己對這個小機器人產生了些不一樣的想法,季時卿一邊看向一號,一邊盡可能理智地分析自己的情感。  自己喜歡他嗎?有多喜歡他?又是因什麽而喜歡他?  季時卿在這方麵仿佛是有一點強迫症,必須要把每個問題都找到一個準確的答案。  一號很快將一樓的簾子全部都換下,客廳頓時明亮許多,有隻玻璃花瓶的影子映在雪白的牆壁上,像是一隻閃著光的兔子。  一號把手裏的簾子放到籃子裏,抬頭對上季時卿的目光,他問道:“主人在看什麽呢?”  “看你。”季時卿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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