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蘇?  不遠處隱匿在鬆樹後的顧爻微微挑眉。  他倒是沒想到,這件事竟然還牽扯上了那個比烏龜還能縮頭的孬種。  看來這次的狩獵節,他就是不去也得去了。  烽煙見顧爻沒有發出動手的信號,便心知是要撤退了,“那……那我下次來行嗎?今日沒帶那麽多銀錢。”  黃金一千兩,別說是一般人,縱然換作權貴也不一定能拿出來,說這話不過是想緩和一下罷了。  那人知曉他沒錢,也不為難他,幹脆地消失了。  畢竟能知曉與常青幫接頭方式的人,必然都有一定能耐。  不是達官貴人,就是達官貴人的親戚,若是貿然殺了,隻怕會惹事,他先前放狠話也隻是想嚇嚇烽煙罷了。  烽煙一步一個腳印慢慢地離開,像極了與他外貌相符的柔弱書生,直到離開郊外進入鬧市,便連一聲腳步都聽不見了,身輕如燕。  烽煙回到顧爻身邊沒多久,狼火也回來了。  顧爻道:“如何?”  “屬下跟著他走了一截路,發現但凡係了紅繩的鬆樹和柏樹樹幹上,都設有機關,一直朝向許家鎮永安村的方向,以確保他們能聽見有人扣響樹幹。”狼火道,“但在途中遇到了他的同夥,屬下擔心暴露,便沒有再跟了。”  顧爻了然,“足夠了。”  永安村的人被山匪屠殺殆盡,衙門一筆帶過,以致於連個收屍的都沒有,已經成了周遭避之不及的鬼村。常青幫正好加以利用,將這地處於深山老林便於藏匿,不用擔心會被人發現的永安村設成一個據點,專用於收集別人的訴求。  狼火見顧爻沒有要下命令的意思,主動道:“顧將,不將他們殺了?”  滅門之仇不共戴天,他無時無刻都在想為顧家報仇。  “要殺。”顧爻冷聲道,“但不是現在。”  他原本的計劃是,如果烽煙沒能套出幕後給常青幫撐腰的人是誰,就由狼火跟蹤上去,在查到常青幫的據點後將他們一鍋端了,屆時自會有人忍不住炸毛。  他臨時改變主意的原因是,既然烽煙套出了王承蘇的名字,在他得到真相之前,暫且可以先留常青幫一命。  迄今為止因為死無對證斷掉的線索太多了,他不想又親手丟失一條線索。  狼火知道自己心急了,也就不再多言。  顧爻道:“回了吧。”  在外麵待了這麽久,許長安一直見不到他,肯定很擔心,他得盡快回去才行。  狼火和烽煙道:“是。”  二人不知道顧爻歸心似箭,起初還能緊跟在後,後來卻漸漸看不見顧爻的身影,又不敢讓顧爻等等他們,隻能拚盡全力追上已經消失在夜幕中的自家主子。  顧爻到家時,為了做戲做全套,還等了一下狼火和烽煙,並斥責讓自己浪費了一刻鍾的他們:“回去加強一下輕功訓練。”  這是我們的過錯嗎?普天之下就沒有人能跟得上您啊。  狼火和烽煙有苦不能言,“……是。”  顧爻不管,也不顧,深吸一口氣轉換好表情,才推開了房門,“安——”  話音戛然而止。  他原以為正焦急等待他歸來的許長安,已經在榻上睡得比小豬崽子還熟了。  狼火和烽煙頓時屏住了呼吸。  不敢笑,也不敢發出聲音,免得把禍水引過來了。  顧爻默默咬了咬牙,“……都退下。”  狼火和烽煙瞬間消失。  顧爻將門關上,帶著一身寒氣來到許長安麵前,想上去,忍了忍,還是脫下了大氅,用內力烘熱身體,才上了榻。  許長安也不知究竟睡得有多熟,竟是半點反應都沒有,一如往常地翻了個身,摔下榻去。  顧爻:“……”  就……有點小生氣,不是很想撈。  想是這麽想,他的身體還是很誠實地把許長安給撈了上來。  許長安睡覺不老實,愛蹬被子,即使屋裏有火盆也冷得很,下意識就往顧爻溫熱的懷裏鑽。  顧爻略一停頓,為他掖好被子,無奈道:“你倒是會撒嬌。”  許長安無意識地哼唧一聲,聽起來像是不服。  顧爻笑了,“不準反駁。”  他看著許長安近在咫尺的溫柔眉眼,像柔進了骨子裏,讓人有再大的火氣都發不出來了,一時沒忍住,低頭吻了吻許長安的唇。  “唔……”許長安在睡夢裏不知顧爻做了什麽,隻覺得軟和,便湊上去啃了兩口,似乎察覺到熟悉的氣息,輕輕喚了聲,“阿爻……”  顧爻心中一緊,呼吸更重,將他翻身壓下糾纏許久,直到他不堪重負悶哼一聲,才險險在快失控前收手,硬生生按捺下情動,將許長安抱緊了,啞聲道:“小妖精……遲早要把你拆吃入腹。”  顧爻得了甜頭,便不計較許長安不等自己歸來了。  反倒是一覺醒來的許長安,見到顧爻在自己身旁,還嚇了一跳,“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顧爻拉住他沒讓他摔下榻,“昨晚。”  許長安:“……”  我這是問了個寂寞。  他抓了抓頭發,“我明明一直在等你回來,怎麽就睡著了……”  一抬手,看到手腕上的繃帶,他又急忙垂下了手。  是了,昨晚失了那麽多血,自然是會精力不足的。  顧爻沒發現繃帶,知道許長安等了自己,心情更好了。  許長安本就重傷初愈,堅持不住是很正常的,他昨天沒想到,也是疏忽了。  許長安抱了抱顧爻,“對不起啊,阿爻,都沒等你到家就睡了,你想要什麽,我補償你好不好?”  顧爻確認道:“什麽都可以?”  許長安點點頭,“什麽都可以。”  顧爻傻乎乎地看著他,語出驚人,“我想與你盡人事。”  許長安痛快地應道:“好,那就與我——等等,你說什麽?!”  顧爻一字一句重複道:“我想與你盡人事。”  許長安臉蛋紅透,連忙看看四周有沒有人,慌張道:“你……你懂什麽是盡人事嗎?不要胡說!”  “我不知。”顧爻順勢否認,還不忘搬出別人,“但是你哥哥、你爹爹,都曾說過。”  許長安簡直不想提起那幾個糟心的人,矢口否認道:“他們是騙人的,你不要當真。”  顧爻卻很難過,“馮管家也說過,我要與你盡人事,才算是真正的夫妻。”  這下許長安無從反駁了。  他欲言又止,止完又欲,最後豁出去了,“我……那個……其實吧,盡人事也很簡單,如果你真想做的話,我教你就是了。”  顧爻抬起頭來,“怎麽教?”  許長安飛快地在他額頭上印下一吻,“喏,這就是盡人事了。”  “……”  顧爻沒想到他能這麽敷衍,倒也配合,按下他的後腦勺,在他額上親了下,“就這樣?”  許長安莫名臊得慌,麵對顧爻真心想學習的認真目光,也心虛得很,視線亂飄,“嗯,就……就是這樣。”  “可我更喜歡這樣。”  “哪樣?”  許長安回頭,顧爻的吻便落在了他的唇上,稍作停留,就鬆開了。  顧爻輕聲道:“這樣。”  許長安的臉“唰”一下爆紅,連脖子都沒能幸免,不知所措地想退後,又被顧爻抱著退無可退,“你……你怎麽……”  “不可以嗎?”顧爻先發製人,陷入了沉思,“可是馮管家說可以。若不可以,便不是夫妻了。”  這一刻,他又慶幸自己癡傻,什麽都能裝無辜,往別人身上甩鍋了。  許長安再次欲言又止,終是捂著紅透的臉妥協了,“可、可以……但是你不能在外麵這樣做,千萬千萬不能,記住了嗎?”  顧爻心滿意足,也不為難臉皮薄的許長安,“記住了。”  開春之後,沒多久,常順也回來了。  許長安連忙問他進度如何。  常順恭敬道:“您說的沒錯,雖然不知理由,但大小姐的確是……是被老爺逼死的。不僅如此,與大小姐一起被逼死的,還有大小姐的貼身侍衛。”  許長安懵了,“什麽貼身侍衛?”  常順已經習慣了他時不時的健忘,“那人原本是個乞丐,被大小姐收留後,便成了大小姐的貼身侍衛。後來聖上下旨衝喜,大小姐被老爺逼得狠了,才坦白她早已與那貼身侍衛朝夕相處、日久生情,背著老爺私許了終生。”  這就是許安棠為什麽會那麽反對和顧爻成親的重要理由之一。第38章 春天是躁動的  原來如此。  所有的線索串聯在了一起,許長安終於明白自己的代嫁是怎麽回事了。  許安棠的性子極烈,又與季雲朗兩情相悅,自然不可能為了許關迎的一己私欲,嫁入將軍府裏曲意逢迎顧爻,甚至還可能因此與許關迎發生爭執。  許關迎一時惱怒,可能是故意的,也可能是無意的,總之許安棠差點葬身在他手上,季雲朗想要救許安棠,可惜他們勢單力薄,敵不過許關迎,還暴露了私情,最後被逼到不得不以殉情結尾。  許安棠死了,許關迎還有聖旨在上,野心在下,便挑了個最好拿捏也最好操控的許千金代嫁,就為了……得到虎符。  什麽為了大義,成全了這江山社稷,全都是許關迎的漂亮話罷了。  得知真相的許長安搖了搖頭,竟有些哭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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