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幡眼神微冷,淡然一笑:“當然,我們去禦花園飲酒賞花如何?” 龍飛虎趕忙道:“甚好。” 三人坐在桌邊,幾碗酒下肚,龍傲天倒是還保持著警覺,龍飛虎麵紅耳赤打開了話匣子。 龍飛虎大手一拍孔明幡道:“皇侄一表人才,這些年你在何處高就啊?怎麽這兩年才回京?” 孔明幡心知這是試探,淡然處之:“在北地蠻夷當了個小統領,父皇說了,沒有功績不得歸朝。三年前的北夷之亂便是本宮平定的,所以父皇才讓本宮回來了。” 孔明幡此話有虛有實,他確實去過北夷,也當過兵打過仗,不過是代替他養父孔祥應邀前往北地協助的。 那個時候孔祥剛去世不久,孔明幡收到北地告急的信便毅然前往還一舉擊殺了敵方妖王的寇首。 這也是皇帝和葉聞言發現他不可小覷的事端,所以葉聞言便跟龍霖商討之後封了孔明幡一個英王的虛名,卻萬萬沒想到他能成了此番火候。 不過短短半年,朝野大半都是孔明幡的信部,唯有仙宗獨立於南洲皇朝,仍能一手遮天。另外還有一部分政權便是掌握在他的幾個皇叔手中,孔明幡對於這倒是不放在心上,唯一擔心的就是仙宗皇者。 “仙宗皇者跟我二人也有提及,下個月皇侄便要正式登臨太子之位,不過,我們龍邑的慣例是必須有太子妃,龍鳳呈祥方為吉兆。”龍傲天狹長的眼睛眯了一下,逼視道:“據皇叔所知,皇侄還未娶親吧?不若皇叔給你找些皇親國戚家的郡主或是官宦之子,與你聯姻?” 孔明幡聞言臉色一頓,冷聲笑道:“皇叔可能誤會了,本宮已有妻兒,不過他們先前在北夷,如今才剛剛來南洲。本宮的王妃性子剛烈,非要闖出一番大業,助本宮一臂之力,才肯入宮,本宮也是沒辦法。所以……便不勞三皇叔操心了。” 龍傲天臉色一僵:“此話當真?皇侄已經有了妃子……” “正是。”孔明幡道。 龍飛虎又喝了一口酒:“男人嗎,哪有隻娶一個的道理?多選幾個,王妃他想來也是通情達理的,你就娶到宮中他也不能說什麽,難道你以後當了皇上宮裏就隻要一個皇後?哪有這樣的?” “皇叔,”孔明幡笑了一聲:“不巧,侄兒就是這樣的。本宮已經起誓,除了王妃一人,今生不娶。” “你!”龍飛虎被博了麵子怒火中燒:“我倒要看看你這海誓山盟能撐多久,老子告訴你,這世上就沒有不愛美人的男人!明日我便每天給你送一個絕世佳人,看你收還是不收!” 孔明幡冷臉看他,:“皇叔喝醉了,來人送二位回宮。” 龍飛虎怒地摔了手中的酒杯拂袖而去。 龍傲天看了一眼孔明幡,“皇侄當真對你那王妃情深義重,皇叔倒是長見識見識是何等異域美人竟然讓皇侄如此魂牽夢繞。” 孔明幡麵色一動,突然想起來這樣很可能讓丁寶成陷入危險,但話已經出口,此時說他不重要也會讓人懷疑。 思索間,孔明幡想到了一個辦法,既然他們想送人進他的軒琴宮,那自己就逢場作戲給他們看看也罷。 孔明幡道:“自然,本宮倒是從未見過比王妃更美豔的美人了。” 原來並非癡情種,不過是乳臭未幹、見識太淺,龍傲天聞言臉色微緩:“天下美人何止千百,明日且看看你二皇叔給你找來的美人,看得多了有了別的喜歡的人,你自然就忘了你那好強的王妃了。要我說,哥兒還是要溫婉賢淑好,太重事業的都不是什麽正道,心思頗多。” 孔明幡微微笑了笑:“皇叔說的是。” 龍傲天看孔明幡為不過是個二十的稚齒,旁人說兩句他就聽信了,也沒繼續把他放在心上,起身道:“皇叔的話你且記著,過幾年就知道孰是孰非了,那本王就先走了。” 孔明幡目光中帶了幾分信賴與溫和,起身送他:“皇叔慢走。” “對了,過兩日修士選拔賽初試,皇侄記得去。”龍傲天跟他隨意拉近關係道:“聽聞今年有個黑馬,是個不知來路的年青道士,倒也有趣。” 孔明幡聞言麵色一動:“好,有勞皇叔提醒,屆時定去看。” … “不給哥兒住。”店鋪老板輕蔑地看著丁寶成,把他的銀子退了回去。 丁寶成冷聲問道:“哥兒也是人,為何不給哥兒住?” 旁邊吃飯的修士冷眼相待,聞言嘲笑道:“我說小美人,你回家煮煮飯畫畫眉不好嗎?來這男人堆裏打打殺殺的,早已不小心擦槍走火,咱們可把持不住自己的大家夥,給你肚子裏添上一個兩個的娃娃可就不好了!大夥兒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是啊!哈哈哈!”一圈人圍著丁寶成指指點點大笑不止。 丁寶成聽他們居然公然拿他開起葷段子,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 白夜拔劍:“你們膽敢再說!” 丁寶成攔住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走吧。” 藍陽去集市給丁寶成買來了鬥篷,聞言看了看周圍笑容猥瑣的一群修士,皺眉道:“怎麽了?” 丁寶成搖頭,“沒事。” 白夜掃了一眼:“被一群狗咬了一口,惡心死了。” 丁寶成將鬥笠戴在頭上,三人正要離開,卻聽背後有人揚聲調笑道:“看喂!這哥兒不止一個小白臉相好,還有一個冰山臉俊道士也巴巴兒鞍前馬後呢。” 又聽他旁邊的中年道人吃了一口肥肉,噴著口水說:“可不是嗎,這一冷一暖,兩種風姿的道侶一左一右一起給他暖被窩,怎麽還隻有築基期啊?” 丁寶成隱藏了實力,看起來確實隻有築基水平。 【完】 第九十九章 挖野菜包餃子 丁寶成本來就因為孔明幡不開懷低氣壓了一整天,沒想到這些人還不收斂,說他就算了,居然敢說他的朋友! 想著他覺得真不能忍了攥緊拳頭,回頭冷凍道:“現在,收回你們的話,跟我兩位道友道歉。” 那些人隔著麵紗看不到丁寶成的表情,嘻嘻哈哈地站起來拍桌子:“喲,小美人兒生氣咯!哈哈哈……” 那些還在大笑不止的人被突然從地下生長出來的堅冰凍的嚴嚴實實,旁邊的人瞬間感覺一陣徹骨的寒冷。 丁寶成收回將要擲出去的風刀,回頭。 果然看到孔明幡冷漠地走進門,他每走一步腳下就結出一塊冰,隨著他的腳步發出咯吱的脆響:“下次再遇到這種人,何必讓他們道歉?直接殺。” 丁寶成捏了捏手指,心說:我本來想殺一個以儆效尤,誰知道你突然冒出來?隻冰凍住,過不了一時半刻就解凍了,沒勁。 孔明幡看了一眼丁寶成,見他也在盯著自己瞧,目光一垂露出幾分隻有丁寶成能抓住的笑意,攬住他的肩膀扶著往門外走去。 白夜瞪了一眼周圍噤若寒蟬的修真者,“你們不是很狂嗎?怎麽,我四師弟一來,就慫了?” “不敢……再也不敢了,小師父能不能幫個忙把這術法解開?”老板怕事情鬧大了,趕忙上前勸架。 白夜哼了一聲:“等著凍死吧。” “他們半刻鍾後法術自然解除,勸各位以後口下留德。”藍陽說完,拉住白夜的手臂:“走了二師兄。” 白夜哼了一聲,跟藍陽一起追著孔明幡和丁寶成的腳步也走了。 一出門,孔明幡就被丁寶成打開了手:“怎麽了阿寶?” 丁寶成道:“怎麽了你自己知道,把我一個人扔這兒自己跑了?你就這麽忙啊。” 孔明幡看少年氣的聲音都沙了,聽起來酥酥的軟軟的,格外讓人想欺負。 雖然隔著麵紗孔明幡看不清丁寶成的表情,但是聽他不快的語氣就能想象出來他的小媳婦兒一定氣的緊,這會兒沒準耳朵尖兒又紅了。 想著,孔明幡忍不住拉住他的手指勾著往回帶:“好了好了,寶兒乖乖,我錯了還不成嗎?別跑那麽快,我都追不上了。” 丁寶成頓了步子幹脆不走了。 孔明幡見狀,抿唇笑了一聲。 丁寶成正想問他笑什麽,沒想到孔明幡直接打橫把他抱了起來。 周圍人紛紛駐足看他們。 丁寶成怒極:“你幹什麽!” 孔明幡踩著落在地上的繁花,飛身一躍跳到旁邊的田田荷葉上,一路踏著水波往他們曾經落腳的山林中飛過去。 “你走水路做什麽?”丁寶成回頭看了一眼,隻見白夜和藍陽一臉懵逼地追了過來,似乎對於他們突然往人跡罕至處去了非常的不能理解。 “不是怕你害羞?”孔明幡看著丁寶成被風吹開的鬥笠,露出一張清麗脫俗的臉,下巴上係著白色的緞帶:“這鬥笠不錯。” 丁寶成怔忪:“哪裏不錯?不就是尋常的鬥笠?” “這樣就不會有旁人看到你了,”孔明幡微微上揚嘴角:“所以,我喜歡你戴鬥笠。” “滾滾滾。”丁寶成被他說的老臉一紅,抬手拽住鬥笠的白紗邊緣把臉遮了起來:“你要帶我去哪?” 孔明幡低頭看了一眼:“到了”說著,他飛身落下正到了之前的那處避風的山崖半腰:“寶兒還不下來嗎?” 丁寶成聞言趕忙從他懷裏跳下來:“你自己抱著我的,還怪我不下來?” 孔明幡失笑:“嗯,怪我。把你的小房子拿出來吧,咱們晚上在這裏住下。” 丁寶成哼了一聲,從空間裏把之前搭建的木屋施法取了出來放在崖凹處。 白夜和藍陽也趕了過來,看到此番操作皆是一掃方才的頹喪。 丁寶成道:“二位師兄,這間房給你們的。” 白夜驚奇地走進之前分給閔兒的木屋:“未曾想到丁師弟還會建造房屋?” 丁寶成點頭,見藍陽眉頭緊蹙,問:“藍師兄怎麽了?是不是我這裏不太好你不想住?” 孔明幡道:“三師兄不喜與人同宿。” 白夜拍了一巴掌藍陽的肩膀,哼了一聲對丁寶成:“別管他,事兒逼,就該治治。” 藍陽看了一眼白夜,眉頭抽了一下,道:“無妨,跟二師兄一起住沒事。” 丁寶成看孔明幡:“你方才不是說……藍師兄不喜與人……” 白夜聞言臉色遲滯,揪住藍陽的衣襟怒道:“你丫罵我!” 藍陽抓住他的手腕,皺眉:“二師兄……莫要大庭廣眾拉拉扯扯,注意形象。” “咳咳!”白夜眉頭一抽,鬆開手整理衣襟,拉著丁寶成道:“他還敢教訓我,沒大沒小。” 丁寶成失笑:“二師兄和藍師兄關係真好,惹人豔羨。” “什麽鬼?”白夜趕忙否認:“沒有、沒有,他被我從小欺負到大,我怎麽可能跟他關係好?”說著,他回頭看了一眼藍陽,笑嘻嘻地問:“三師弟,你說對吧?” “對,”藍陽轉開臉進了臥房,低聲又說了一句:“你跟大師兄關係最好。” 白夜:“啊?你嘀咕什麽呢?莫不是在罵我?” 雖然白夜沒聽清,但是丁寶成卻聽力很好,看了一眼旁邊還在追問的白夜:“藍師兄是不是對你……” “對,他對我意見可大了!”白夜拉著丁寶成進了廚房,一邊幫著正準備煮飯的孔明幡淘米一邊瘋狂吐槽:“他看到大師兄跟我玩就非得想方設法把我趕走,他一個人霸占著大師兄。想當年……” 孔明幡接話:“想當年,清雲宗還沒有你們的時候,大師兄和師父獨寵你一人,直到十五年前,二師兄來了,就開始都寵他一人了,你備受冷落。” 白夜一張清秀非常的小白臉拉得老長:“四師弟你能不能讓我自己說?怎麽從你嘴裏說出來怪怪的?” 孔明幡:“因為這話我不常回清雲宗,也聽了不下十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