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論穿回去拯救自己的後果 作者:佛爺萬安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此時站在正廳中央,麵對冰冷壓抑的機器和三個導演苛刻的打量,他麵色不變。 和剛接手這具身體時的白斬雞不同,在他有意的訓練下,他身高拔到186,頭發是原生純黑色,肌肉有型,線條流暢。 廳內陷入短暫的靜默,這是導演三人在審視陸貅。 陸貅沒有基礎,甚至名聲不好,他自然要在最短時間裏拿出點能看的東西才能叫人刮目相看。 陸貅眼神微微垂下,極緩慢地勾起一抹清淺的笑,不疾不徐地躬身,同時摘下頭上的帽子,行一禮,說:“下午好,我叫陸貅,” 說完直起身,將帽子掩在身後,淺笑不消,芝蘭玉樹般,溫潤地迎著每個人的目光,絲毫不介意他們如品評物件似的眼神。 很快,陸貅臉上的笑容微變,似乎加深了一份,像個飽讀詩書的雅士,“今天來試鏡《長生》中的唐延煜和楊遠。”待他姿態一轉,變化不大,可呈現出以來的氣態卻渾然不同,由“一心隻讀聖賢書”的內斂“雅士”轉變成魏晉風流熏陶出來的浪蕩才子,“很榮幸能得到這次試鏡機會。” 盛灝看著陸貅眼裏流出的光,眉頭狠狠一跳,眼睛猛地緊縮,後背雞皮疙瘩層層疊疊地冒頭。 若非要他對陸貅剛剛的表現做出一個形容,他腦子裏潛意識隻有一句話——“溫柔得高高在上,善良得藐視眾生”。 隻剛剛這幾個表情,他就已經將唐延煜的本質展現得淋漓盡致! 作者有話要說:麽麽@v@ 注意到新封麵了嗎?能入眼不?不能我換。[還有個白底的] 蹭萌物大寶貝—第65章 你是導演 盛灝很想看看他左右兩邊副導和製片的反應,但又怕陸貅露出其他高招被他錯過,因此盯得目不轉睛,卻隻見陸貅笑著說完那句‘榮幸’後,視線突然和他對上。 盛灝一愣,眼睜睜看著陸貅笑容極速淡下去,剛開始像是深秋的涼風,好歹還叫人屬實有點多,可很快變成嚴冬的冷肅,繼而,他臉上爬上極地的森冷,周身起亞猶如實質般一低再低,盛灝一直和他對視,忍不住暗暗捏緊自己衣擺,十指都如臨大敵地蜷縮起來。 頃刻間,一股邪肆的陰氣覆上陸貅的眼睛,覆滅了裏麵所有的光,他像個剛從地裏爬起來的鬼,冰冷徹骨的鉤子鎖住盛灝,叫後者心肝膽顫,卻絲毫動彈不得。 這一刻,盛灝顧不上一層層麻木的雞皮疙瘩,內心深處尚存一絲理智,他急忙回憶——自己是不是什麽時候惹了陸貅,在後者心中積累了堪比弑父殺母一樣深刻的仇恨,所以對方借這機會機會來複仇了。 陸貅一步步走近盛灝。 不知為何,眼前的場景經過神經折射再被呈現在大腦時,仿佛陸貅每一步都踏著龜裂的土地,踩著濃重的黑氣,陸貅那張臉已經徹底扭曲成鬼。 盛灝腳上發力,椅子後撤一截,不鏽鋼和瓷磚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 有個攝影師甚至向盛灝那邊走了兩步,警惕地看著陸貅,幾個評審臉色都很難看——顯然,他們也覺得盛灝和眼前這位演員間是否有過節。 陸貅看他們這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餘光看見一個工作人員緊急電話的頁麵,知道自己這戲要再演下去,恐怕等不到正式試鏡就被抓走了。 陸貅走過那麽多世界,成為過無數個現世或存在或不存在的物種,他所展現的這些,說實話,在他淪為宇宙局免費勞動力的某段過去,那就是他的真實生存狀態。 隻不過,如今這些都成為他龐大大腦裏一小絲不起眼的數據,除非神經的調動,否則平時他自己都想不起來。 陸貅停步,一身氣勢轉瞬間消弭殆盡,他無奈道:“抱歉,你們設定的唐延煜是個通俗意義上的神經病,心理非常變態。”他看了眼表,問:“我們可以開始正式試鏡了嗎?盛導?” 盛灝:“……”他好像一口氣梗嗓子眼了似的,沉著臉瞪了眼陸貅,麵無表情道:“我先去個廁所。” 副導:“正好我也想去,一起。那個,陸貅是吧,你稍微等會兒啊。” 陸貅點頭。 反倒是一開始就沒那麽投入、共情能力也差很多的製片最快緩過來,隻是他依舊沒離開座位,隔著一段距離問:“所以你剛剛已經在走戲了?哈哈,你小子可以,我剛剛差點以為你要拿把刀直接呼老盛腦瓜子上。嗯,好,長得帥,有演技,有前途!”他豎個大拇指。 陸貅淡淡點頭:“多謝孔製片。” “你認識我?” 陸貅:“聽人說起過您。” 孔製片哈哈笑了兩聲,繼續不鹹不淡地扯著各種話題,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對陸貅很看好。 廁所,盛灝黑著臉:“你十分鍾不是來過廁所,尿頻啊?” 梁副導習慣了他的毒舌,皮笑肉不笑:“你午飯後不是也來過,也沒二十分鍾吧,尿急尿不盡?” 盛灝冷冷哼了聲,用冷水充了把臉。 之後一陣靜默,兩人淨完手前後回到大廳。 盛灝的狀態已經回來了,大刀闊斧坐下,隻當不認識陸貅,沒直接讓他開始,而是問:“?你看過劇本?” 他剛剛才意識到這個嚴肅的問題: 他壓根還沒把劇本發給陸貅,又跟陸貅的公司沒合作,按理說陸貅根本接觸不到他們劇組。 陸貅的簡曆出現在係統裏本身就很奇怪了,他隻是一時激動才忽略了這個問題。 本來今天把陸貅招來,其實並不是真的讓他試戲,而是想和他商量這事兒並跟他把劇本定下。 可陸貅怎麽能這麽快就把主角之一的性格拿捏得這麽透徹? 陸貅:“看過。” “什麽途徑?” 禮貌反問:“你們通過了我的資料初審,沒有劇本我怎麽準備試鏡?” 意思是他們發他的。 奇了! 副導昨天就發現這事兒,但當時說了盛灝沒在意,今天眼看盛灝要找對方麻煩,雖說先前才被對方嚇尿了,可一時間惜才心起,說:“應該是審查的工作人員打瞌睡去了,我後邊會提醒他們,現在趕緊試鏡吧。” 盛灝點頭:“也好,也是緣分。” 盛灝下巴微抬,嚴肅起來:“你今天試試第231場,楊遠車禍,跟唐延煜相遇。給你五分鍾時間準備。” 副導微訝,他和盛灝合作這麽多年,這可不是盛灝一向的風格。 戲裏感情都分層次,但很多演員畢竟年輕,要在一部戲中體現跨度很大的情感戲往往很有難度。盛灝是一個願意成就人也成就自己的人,因此很多時候他不介意花心思去培養演員,所以試鏡的時候雖然嚴厲,但不算苛刻,會給來試鏡的演員準備由低到高的三場戲,看看對方的潛力和可塑造性, 在全戲中,車禍這一節點不算全劇的最高潮,卻是最難演的一節。因為直接跨越了前麵的鋪墊,跨度一下跳躍到塵埃將定未定的階段,也是一般演員最容易把握不住的地方。 可陸貅卻不疾不徐彎腰,提起背包走到轉角處,拿出幾件衣服,把身上質地上佳的大衣毛衣褪下,大冬天的的好像完全感受不到寒冷,掛著一件發白發皺的汗衫,一條大碼休閑短褲,就這樣施施然暴露在空氣中。 他走出來時步伐□□,背脊挺拔,神情淺淡,一身寒酸的衣服絲毫沒讓他沾上貧窮氣息,反而像是錦鯉換了龜殼,本質的高雅半點沒被掩蓋,反而突出了錦鯉本身的華貴……怎麽看怎麽不搭。 盛灝微微皺眉——他最怕的就是陸貅能把唐延煜做好,卻做不好楊遠。副導也有同樣的擔心。 製片隻顧著欣賞著陸貅的身材氣質,嘖嘖稱奇,選角完全是導演該擔心的。 室內開著空調,可這點衣服肯定也會冷的。 副導眉毛一擰,對他的態度表示肯定,但……身體重要,他也不想自己看好的演員試鏡一完就跑醫院。於是心情複雜地提醒:“你可以穿上毛衣。” 陸貅答:“沒事,我想最大限度地呈現角色。” 盛灝陷入短暫的沉默,驀然覺得自己的敬業心被比下去了。“……那開始吧。” 陸貅點頭,頃刻間,猶如風過雲散,陸貅身上的氣質瞬息間發生徹徹底底的轉變!! 《長生》設定一對在‘命運’玩笑般的賭注下誕生的一對雙生子,同樣的出身,同樣的長相,卻被投入兩條不同的人生線。 擁有兩顆不同的心髒——這是“命運”惡劣的玩笑,性本善性本惡?先天為善還是後天成惡? 他們被安排的命運中, 一顆本性向惡,被賜予完美成長環境與的向善的教育進程。 一顆天性向善,被賜予人間最惡劣的遭遇。 從此一個成為天之驕子,榮寵富貴。 一個貧困一生,疲於生計。 可這部電影的創作團隊不單是想講故事,它的主旨是借故事外殼向世界提出一個疑問——什麽是對錯與善惡,人究竟是逐利還是求善?如何權衡金錢與良心? 他們希望能引發觀眾的思考與討論。 貧窮至極的楊遠生來擁有一顆普愛的心,幼時也算無憂無慮,自由發展下,他愛老敬幼,見義勇為,等到稍微長大,步入學堂,就開始顯露出貧窮帶給他的捉襟見肘的尷尬。越長大,貧窮對他的影響越嚴重,甚至連學業也難以為繼。 可他心中趨於本性的善良驅使他樂觀待人、待世。在他還能上學的日子,他的宏願是拚盡全力讀書賺錢,成為一個有錢人的目的不是為了享受,而是方便幫助更多人。 直到他高一肄業,跟著父親在貧瘠的河流中打魚,在貧瘠的田地種糧,在貧瘠的生活中尋找善良的出口。 優秀的成績讓他見識到廣闊的世界,長出一顆不甘平凡的心,和一條注定連平凡都做不到的命。 他的初心是普愛眾人,可生活的囧困讓他連家人都顧不好,母親生病,父親殘疾,妻子重病,孩子饑餓…… 在外奮鬥的他被工頭拖欠工資,被上級折辱,被工頭嫌棄……母親病重,彼時他工作上困難重重,撿到兩萬現金,正直的心讓他稍作權衡後,站在原地等待失主,母親不久後就去了。 父親殘疾後又患上偏癱,困難的生活雪上加霜。 妻子身體虛弱,偏在此時懷了孕。 他的純真到固執的善良讓他活得一板一眼,隨著父親癱瘓,生活重壓下,他甚至開始麻木,開始信命。 他學曆低,患上疾病,妻子懷著孩子,生活難以為繼…… 最後的最後,他走上偷竊、陰黑的路……他似乎是妥協了。 妻子在他寄回去的補品調養下,身體一日日好起來。 他好像真的妥協了。 可他心髒始終是善良的,於是每個日夜,他在不良錢財進賬的喜悅與良心痛苦的煎熬中艱難度日,痛苦得幾欲死去。 而唐延煜,自小接受良好的家庭教育,飽讀詩書,精於算法,文理兼備,德行具佳。 他仿佛天之驕子,成長在讚譽與聚光燈下,實現著另一個人破滅的理想,樂善好施,廣做慈善。 等到他成人,脫離家族獨立開展人生,被他壓抑在心中得野獸卻開始時隱時現。 聚光燈下他依舊磊落仁慈,聚光燈後,奢華與錢權賦予他的自由逐漸將他心中的野獸喂得越來越飽,最終在無人知曉的陰暗處,悄無聲息地出籠、成長、壯大、繁衍、再繁衍……欲/望無限噴勃。 他長成一條披著羊皮的狼,一隻披著人皮的魔。 明麵愛戴眾人,背地卻吞噬他所‘愛著’的眾人。 而陸貅現在要試鏡的部分,任務狀態十分複雜。 楊遠在經曆了三十年的辛酸苦難後,留下一身麻木和心裏始終無法泯滅的一點善意在他身上共生,形成一個內外矛盾的混合體。 軀體終究走上邪路,可悲的是善意無法褪盡,內外的煎熬將他折磨得生不如死。他不斷祈願能讓自己徹底成為惡人,或者讓命運拿去他的苦痛生命。 卻在這個時候,楊遠又燃起了丁點希望。 唐延煜一直是楊遠崇拜的榜樣,一直是楊遠渴望成為的大善人,他走的路是楊遠的終極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