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目的,已經完成一半了,不是嗎? 隻是可惜,十點的主人,是不好惹的容安生。 時懷冷笑一聲,抬頭看了眼倉庫後麵,是一棟豪華的別墅,很快收回眼回去了。 他家倉庫這邊,是監控死角,自然沒有證據。 今天何康陽主動去後花園幫忙,可能也借此摸清了時家的監控安放位置,就肆無忌憚了。 可他以為,隔壁的別墅也沒有監控麽? 何康陽還在跟容安生解釋,容安生沒有回他,隻是低著頭,安撫著受到了驚嚇的十點。 時德明見容安生沒有反應,也過來解釋。 “容先生,十點確實不是很好相處,家裏除了小懷也沒有別的人能抱它,現在十點可能貪玩不小心進了倉庫出不來,受到驚嚇,所以才對救它的康陽意見這麽大。” 時德明一連串的解釋,緊張得口幹舌燥。 如果讓容安生覺得是何康陽故意關進去的,合作可能就泡湯了。 容安生慢吞吞地自上而下擼貓,反問:“你說十點不好相處?” 語氣淡淡,言下之意全是護犢子的味道。 “……我也不是這個意思。”時德明冷汗都要下來了,心裏暗罵這個容安生怎麽這麽大題小做,不就是貓在倉庫裏呆了會兒麽。 容安生在二十三歲那年就已經接手容家,手段了得在南庭市出名,性情陰鷙更是出名。 他可惹不起一個瘋佬。 殘疾人都這樣,總是擺了個臭臉色,以為這樣就能維護自己那岌岌可危的自尊心,結果還不是要坐輪椅? 當然,時德明的吐槽也隻能憋在心裏,他確實不想把和容家的關係搞壞。 “那你是什麽意思?想說我小題大做?” 這句話險些把時德明嚇裂開。 “我現在有理由懷疑你們有人故意把十點鎖倉庫,調監控吧。” 容安生也不想多糾纏,手放在輪椅電子按鈕上,微微俯身。 “請帶路吧。” 見時德明臉色差勁,容安生又補了句:“如果查到最後,確實是十點調皮自己進去,還蠢得出不來的話,那我也願意賠償時家。” “聽曉嵐說,今天時總還來公司找過我,想必也是想要合作的。” 容安生微微一笑:“可如果是一個虐貓的合夥人的話,我想我是不太樂意合作的。” 時德明最近那個項目確實挺著急,否則他也不願意和容安生打交道。 現在這是不管合作與否,都應該把今天這次事給解決了。 商場上,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多一個朋友自然好過多一個對手。 正當他準備同意時,一直站在旁邊的時懷發聲了。 “我們家後花園倉庫那裏是監控死角。” 時德明額角一抽,心下決定等這件事結束後,就馬不停蹄地換一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監控器。 容安生對於時懷的態度,是比時德明好的,可能有十點喜歡時懷的原因。 不過也隻是好一點,微弱到可以忽略的那種。 “那你的意思是不用查了?” 時懷搖頭:“我剛剛去了趟倉庫那裏,發現你家後門那邊有監控,也許可以從那裏找點線索。” 容安生這才緩和了些表情,微微頷首:“那我就自己回家查看吧。” 何康陽在這個時候站不住了,他趕緊發話。 “時懷哥哥,你的意思是我把十點給鎖在倉庫裏嗎?” 場麵一瞬間很安靜。 時懷也看著他。 雖然何康陽做過這個缺德事是鐵板上敲釘子的事,可這樣自爆,在場的都是人精,那裏還不清楚何康陽是什麽意思? 不過,這也看出來,現在的何康陽隻是又蠢又毒,還沒有後來這麽精明就是了。 容安生的注意力也落在了何康陽身上。 過了好幾秒,才意味深長地說一句。 “放心吧小朋友,如果是子虛烏有的事,我自然不會亂扣帽子的。” 留下這麽一句話,就瀟灑離去。 時懷知道,按照容安生的性格,查到是何康陽後,自然會去整治他,不需要他操心。 隻是讓十點卷進他和何康陽的恩怨中,他實在是難受。 時德明估計也看出來是何康陽搞的鬼,用眼神掃了他一圈,又把眼神放到時懷身上:“小懷,如果容先生真的誤會了是康陽做的話,你能幫忙去說說話嗎?” “十點那麽喜歡你,你說的話,容先生肯定能聽進去點。” 時懷離開的腳步停下,回頭說:“如果真的是何康陽做的話,我的建議就是趁著容先生還沒查到時,趕緊去道個歉,這樣他的火氣估計會沒那麽大。” 容安生跟時德明走動不多,自然不知道時懷這個方法是火上澆油,便催促著讓何康陽去。 何康陽磨磨蹭蹭,不是很情願地去了。 從剛才的對話和動作來看,不知道的還以為何康陽才是時德明的孩子呢。 剛才何康陽的自爆,時德明也聽見了,卻還是裝聾作啞地認為就算最後容安生報複,也是因為容安生誤會。 時懷收回眼神,回去了。 何康陽和時德明都跟上一世沒兩樣,這一次的倉庫事件,若十點是他的貓咪,他甚至可以想象到會是怎樣的結果了。 估計就算何康陽自爆他就是關貓的人,時德明也能找到他的苦衷,進而責怪自己不懂事罷了。 所以,不管重來幾次,他和時家的決裂,都是必經之路。 也沒什麽好緬懷的,親人這個東西,重生前那一年他就沒有了,現在,自然也不會跟個哈巴狗似的上趕著舔。 後麵幾天,時懷都很少見到何康陽,問了後才知道,是被容安生叫去打免費工了,說是抵債,估計得有大半個月才能結束,不過和時家的合作並沒有因此被破壞。 時懷不知道容安生在公司裏讓何康陽跑上跑下累得要死要活,隻輕輕歎了口氣。 就這啊。 容安生不行,還是得他來才是。 不過還是需要等一個契機。 十點這件事,他是沒法那麽輕易地跨過去了。 那天被關在倉庫後,他就很少去找十點玩了,沒什麽臉去。 時懷今天穿了薄荷綠圓領短t加白色短褲,戴上防曬帽後就出門了。 何奕南又找他打遊戲了。 時懷有些期待,他從來沒發現,原來遊戲可以這麽好玩。 何奕南開門後,看到神采奕奕的時懷,開始懷疑自己買了新機邀請他的決策是不是對的。 今天他們還是簡單聊了聊一些瑣事,聽到時懷說起那天的倉庫事件,何奕南摸了摸下巴。 他發現,時懷似乎對於何康陽這個人相當關注。 何奕南又開始了套話,越套越發現疑點多多。 在時懷眼中,何康陽虐貓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仿佛對何康陽的了解並僅僅隻是幾天時間。 而何康陽這個人的存在也相當微妙,在時懷口中,似乎時德明更加偏愛他。 一個親生兒子,一個老友遺孤,加上時德明還是一個愛妻寵子的人設,怎麽也不應該是時懷說的那樣才是。 矛盾越來越多。 何奕南一邊被遊戲暴揍,一邊不動聲色地進一步套話。 在他套得正歡時,猝不及防接到了一通電話。 “表姐,怎麽了?”何奕南大喇喇地在時懷麵前接通,沒有避險的意思,似乎已經把時懷當成朋友。 “對,我在南庭市。” “……不是,你家那個小惡魔那麽挑,誰能教啊?” 何奕南這麽吐槽著,眼神不經意地瞥到了時懷身上。 “誒,別說,我這裏還真有一個人選。” 何奕南掛斷電話,笑嘻嘻地湊過來:“時懷,有興趣做家教嗎?” 據他所知,時懷的成績是一級好的,跟他表姐家的大兒子差不多。 “你不是說你家人說你嬌氣麽?打個工給他們見識一下。”何奕南說著,用手指比出一個數字,“工資這麽多。” 時懷看著這個五:“一天五百?” “嘖!格局小了時薪五百!一天三小時,還可以看你教的情況酌情往上加。” 時懷直接愣住,二話不說應下來。 他上一世去做兼職,都沒遇到這麽肥的差事。 時懷和何奕南表姐加了微信,打算這周五就去試教。 少年穿得整齊正式,白色襯衫和黑色長褲,看上去整個人都成熟精神了不少。 在對方開門時,門裏門外的人雙雙愣住。 “時懷?” “……顧經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