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遇到的還少麽?  要說沒人知道何康陽做的事有很大的漏洞,他是不信的。  可也正因為如此,才會顯得何康陽這個人越發的撲朔詭異,像是所有人都被他蒙住了眼睛。  容安生這樣做,是他遇到的第一個。  似乎還是不相信時懷,容安生重複了一遍他剛剛說的話。  噗嗤一聲笑了。  “好吧,那算我多管閑事了——看你這樣也不像是想要追究的樣子。”容安生說,“本來想著,借著讓你來送文件的機會,給你創造一個條件,讓何康陽吃癟的呢。”  容安生搖頭,眉眼間都是很遺憾的樣子。  時懷這下倒是沒了剛剛隨意的表情。  雖然不清楚容安生大費周章把他找來幹什麽,可對於讓何康陽不好受,他還是很喜歡的。  “誰說的,我的表情上寫滿了追究二字!”時懷道,“當然了我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為了給十點報仇的。”  “……”  想讓何康陽吃癟就吃癟,別扯上他家十點。  ……  坐在輪椅上的男子和少年湊得極近,像是在商量什麽事。  輪椅男皺著眉,相當嚴肅地說:“這個方案,我覺得行不通。”  少年反駁:“我這個是通過大量數據研究出來的,況且我親眼見過,此方案有奇效。”  “……”輪椅男看著少年手機上的外賣app,疑惑地問,“真的有人會對番茄過敏嗎,我真的覺得你在訛我。”  時懷相當確定地點頭:“過敏不至於,但我當初親眼見過他吃完番茄後,去刷了一小時牙齒。”  容安生不滿:“什麽,才一個小時,太少了吧。”  時懷:“拜托,你想怎樣,這個是以我的名義送出去的,我現在還不能對何康陽做些什麽太過分的事。”  他說完,容安生看了他一眼:“為什麽?他又不是你家人,你有什麽難言之隱麽?”  時懷沒有說出具體原因,隻是含糊的一句帶過。  “家裏人有些偏袒他,反正之後你就假裝知道我給他送餐,找個理由,天天要求他吃番茄就行。”  時懷想了想,又說:“如果沒了番茄,土豆也行。”  “他最喜歡肉類。你們不是有員工卡嗎,你專門吩咐一下你們後廚人員,他的都別給肉。”  容安生聽完後,久久才憋出一句話來:“這樣真的行?”  他低頭看了眼懷中的十點,幽幽地說:“那我再跟你爸要多何康陽一個月。”  “十點就算到現在,對倉庫這類密閉或半密閉的空間也還是有應激反應,他現在甚至不肯睡在以前最喜歡的貓屋裏。”  時懷聽到現在十點這種情況,神色有些黯然。  “要不這樣吧,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可以,對了,番茄和土豆,你還是得天天給他吃的,吃吐他。”  -  何康陽又被派出去跑單了。  日曬雨淋就是他現在真實現狀。  他並不覺得辛苦,在之前,他更苦更累的日子都挨過,這些自然也就算不得什麽了。  他摘下帽子,帽簷都被汗漬打濕,汗水幾乎糊住了他一雙眼,看不清楚路。  可他別說休息,連步伐都不帶停的,終於在規定時間內將任務完成了。  他正準備找杯水喝,還沒有找到,就被一個姐姐給攔下了。  何康陽皺起眉:“還有什麽事麽?”  姐姐把手中的飯盒遞給他:“這是一個男生給你的。”  “男生?”何康陽接過來,手中的保溫盒裏隱約看得出來是裝的午飯。  他心下起疑,在南庭市,他並沒有認識的男生。  “好像叫時懷。”負責接待的姐姐將老板吩咐她說的一字不漏地說出來,“他今天給我們容總送文件來,順便從家裏帶了一盒午飯給你。”  姐姐的視線不經意間掃過盒飯,笑意盈盈的,很親人。  “那個小弟弟,說這是自己第一次做的飯菜,可能有點難吃,不過他讓我不要說給你聽,免得你嫌難吃就扔掉了。”  何康陽皺起眉頭,這回疑惑更大了。  在表麵上,他還是很平靜地接受了,跟接待姐姐道了一句謝,並說會吃完的。  事實是,等到人家走了後,何康陽就找到一個地方坐下來。  他並沒有吃,而是看著飯好一會兒,趁著沒人的時候把飯給扔掉了。  烈日下,那盒飯就這樣跟著別的發著臭味的垃圾一起進了綠色垃圾桶裏。  何康陽麵無表情地扔掉,看了眼垃圾桶,頓了頓,隨後離開。  裏麵那個淺藍色的保溫盒被扔掉,蓋子有些鬆動,從縫隙中可以看到裏麵的飯菜。  他不需要時懷的關心。  時家一家子都惡心。  何康陽背影冷漠,回到了公司,繼續他的996生活。  等到可以下班時,夜色已經遮住了整個天空,一時間天空黑得分不清還有沒有雲在。  何康陽的用餐時間隻有八分鍾,中午接手又趁著沒人丟掉盒飯,已經浪費了八分鍾,所以他現在是除了早上的早餐外,根本沒有吃過任何的東西。  工作了一天,已經是疲憊非常,更加是饑腸轆轆。  他眼前都有些暈了。  結果似乎非常不湊巧的,遇上了街頭發酒瘋的人。  “喂!你撞到我,不用、不用給錢啊!”一個一手舉著酒瓶的高大男人,手晃晃悠悠地指著何康陽。  何康陽眉頭都快夾死一隻蒼蠅了。  他明明離這個男人有一台轎車的距離了,怎麽撞得到他?  不過,何康陽並不打算解釋,隻是想著趕緊走遠點,去到公交台那邊。  可男人不依不饒地,一直跟隨著何康陽。  “好、好啊你!撞了我,道歉都沒一句,就想、想走?”男人走路晃晃悠悠的,卻三兩下就趕上了清醒的何康陽。  “你道不道歉!”男人一把拽住了何康陽。  何康陽長得瘦小,眼神冷冷地看著他,嘴上卻很快地說:“對不起,是我的錯。”  男人得理不饒人,不肯就此罷休,嘿嘿怪笑:“現在才、才道歉?”他邊說,邊打了個酒嗝,“晚了!”  說著,就以不容拒絕的力氣,把何康陽拽去了隔壁的公共廁所。  然後將人反鎖在了裏麵。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被何康陽吃了,罵他去吧。第十一章   何康陽被塞進去的時候,一直掙紮,那個醉酒男就將空酒瓶往牆上一砸,將那碎得不規則的鋒利端指向了何康陽。  酒醉男似乎醉得說不出話來,可是威脅意味卻相當明顯。  何康陽被那個東西頂在了後腰處,疼痛感自那個地方傳來,他動都不敢動一下。  按理說,公共廁所應該是有人看著的。  不知是不是何康陽倒黴,被鎖進去後,也聽見醉酒男走了,他就拍著門喊了很久,卻一直沒有腳步聲,更別說有人來給他開門放他出去了。  那張跟時懷十分相似的臉五官扭曲,牙都快給咬碎了。  他惡狠狠地踹了一腳門,卻又把自己的腳趾給踹疼了,悶哼一聲。  大聲罵道:“神經病啊!我他媽跟你隔了兩條道,怎麽撞你啊傻逼!那麽想被撞,你他媽怎麽不直接在紅燈的時候停在十字路口啊?你媽都能給你撞飛!”  他髒話連篇,恨不得將酒醉男的祖宗十八代罵個遍。  人家剛剛在的時候,他倒是不敢吱聲。  可現在他罵得臉都赤紅了,外麵也還是沒有動靜。  公共廁所的味兒很衝,何康陽相當絕望地用衣服掩住口鼻,試圖隔了那些臭味兒。  可是沒用,他穿的是透氣的短袖,那些刺鼻的味道鑽過了衣服的絲絲縫隙,直直往他鼻腔裏竄。  更何況如今是夏季,本就是一個悶熱的季節,還呆在這個地方,簡直比在地獄還難受。  何康陽想了想,掏出手機按了按。  沒亮。  他不死心地長按開機鍵。  正在開機中。  何康陽今天的手機被借給了部門的部長,當時部長說急著打電話,就跟他借了。  那個時候,大家都有工作要打電話,隻有他還在休息中。  何康陽沒多想,就借了。  結果那個死禿頭他媽的一打就是三小時,不知道講的什麽東西,硬生生把他的電量給耗光了。  在臨下班的時候,他就打算借別人的數據線充一會兒,結果沒人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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