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時懷再次開口的時候,聲音已經有些喑啞。  “那年,我媽去世了。”  “還有嗎?”何奕南似乎並不是想要這個答案,繼續追問。  時懷努力回憶,卻發現並沒有什麽特殊的事情。  如果非得算的話……  時懷問:“中考算嗎?”  何奕南:“……行,算你一個,還有嗎?”  像是為了提醒時懷,何奕南特地強調了一下:“就,在你夢到何康陽那個夢之前的,重要的事,威脅到你人身安全的,你有什麽印象嗎?”  人身安全……  時懷搜遍了記憶都沒能找到何奕南說的,反而因為一直想著“人身安全”這四個字,時懷的腦袋前所未有的刺痛。  見時懷實在想不起來,何奕南漸漸確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何奕南一邊拿出照片,一邊說:“你是不是忘記了,在你媽媽死後的不久,你曾遭到綁架。”  照片上,是拍攝的一個久遠報紙。  泛著黃的報紙上,有一行醒目的黑色大字。  【時家小少爺慘遭綁架虐待,警方極限救援成功】  作者有話要說:  淦啦!臨睡前看了眼,發現沒把精修的發上來,我真的是無語x x  感謝:讀者“淩狼冰星”,灌溉營養液1瓶第二十章   粗糙的繩索反綁住雙手,勒出一圈圈紅痕。  場景很黑,很模糊,周圍一點也看不清,像是有一塊布蒙在眼睛上。  周遭很嘈雜,有刺耳的警報聲,交替的談話聲,最後終止於一聲——  “忘掉它。”  時懷扶住額頭,緩解突如其來的刺痛感。  心悸一陣陣湧上來,他竭力不讓自己再想。  “不記得了、不記得了……”  何奕南見他這副痛苦的樣子,摸了摸他的頭:“沒關係,不記得也沒關係。”  “隻是我把這事說出來,是懷疑……”  “你的記憶可能遭受過篡改。”何奕南稍稍弓下身來,眼睛看著他。  何奕南的眸色是淺淡的茶色,他輕輕揉著時懷的腦袋,用溫柔的聲音安撫著他:“現在覺得痛苦的話,就先不要想了。”  時懷反抓住他的手,說:“等等。”  他指著桌子上這份報紙:“剛剛我看到這份報紙時,我的腦海裏有一個聲音,那個聲音說,忘掉它。”  “看來是被篡改了。”  房間突然陷入安靜,何奕南的臉色相當嚴肅,他問:“你不記得你被綁架,那你記得你家人有什麽異常嗎?”  時懷努力回憶著:“似乎,我印象中,他們確實有時候問過一些奇怪的問題,問我怕不怕黑,怕不怕自己一個人上下學……”  “你當時是怎麽回答的?”  時懷撓了撓臉頰:“我當時不知道他們是什麽意思,當然是說不怕了。”  何奕南皺眉:“他們就沒再問過了?”  時懷點頭,何奕南語塞了下:“那麽心大麽?”  時懷問:“你覺得是他們篡改了我的記憶?”  何奕南搖頭:“如果是他們的話,就不會問你這些問題了,因為這些問題都有可能造成你的記憶紊亂,從而想起這場綁架,那麽篡改記憶的意義就不存在了。”  “有可能是那群綁匪。”何奕南說,“現在應該還沒出獄,想查的話還是能查得到的,等我過幾天再去查查看好了。”  時懷點頭,突然又想起什麽,問:“你不是心理谘詢師麽?怎麽開始變成偵探了?”  何奕南無語:“還不是因為艾爾西曾對我有恩。你這個樣子,想必你母親也不會樂意看到。”  時懷的眼神暗淡下來,他的母親跟他接觸雖然不多,可少有的母愛才顯得更加彌足珍貴。  “不過今天這場宴會確實很奇怪,明明你才是主角,怎麽風頭全讓那個何康陽搶了,你自己反而躲在這個小小房間裏。”  時懷哭笑不得:“這不是因為你找我麽?什麽叫做躲在小小房間裏,聽起來像是落荒而逃的樣子。”  交談間,門被敲響了。  “小懷,你在裏麵嗎?”是時謙的聲音。  房間裏的兩人麵麵相覷,何奕南拍了拍他的肩:“沒事,走吧,反正我倆是好朋友,說點悄悄話不是很正常?”  時懷點頭,走在了何奕南前麵開門。  門口外,明亮的光線照進來,一個穿著得體,戴著眼鏡的高挑青年定定站在門口處。  他長得高,和開門的時懷對視時,稍稍低頭。  很快,時謙就注意到了時懷身後的何奕南,然而他並不認識何奕南,隻是點頭示意了下。  “小懷,你怎麽在這裏,爸爸他一直在找你。”  時謙說得很輕描淡寫,像是隻是來傳話一樣。  時懷皺眉:“找我幹什麽?今天的主角不是何康陽麽?”  時謙眼下有些訝異,他問:“你怎麽會這麽覺得?主角當然是我們的小懷啊。”  “你和你朋友在這裏聊天倒是聊得挺開心,爸爸找不到你,還很著急呢。”  時懷覺得有些奇怪。  在他們兩個對話間,又有一個人上來二樓了。  是時謙口中找時懷找得很著急的時德明。  時德明見到時懷,麵色一鬆:“原來你在這兒,走吧,跟爸爸下去見一些人。”  他一邊走過來,一邊說:“你怎麽老是不讓我省心,人家何康陽說完話之後,就乖乖在台下等著我,你倒是一溜煙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怎麽,在這二樓的小房間跟哪個朋友聊天?”  時德明站在走廊邊,往這裏來,看不見在時懷身後的何奕南。  時懷剛想給他們介紹一下何奕南,卻又想起不久前時德明說的一句話,時懷勾了勾唇角,不經意般地開口。  “哦,就是我之前跟爸爸說過的心理醫生啊。”  “心理醫生?”時德明怔愣片刻,就想起來之前時懷確實跟他說過這件事。  他的麵容間有些不悅:“我都說過了,別看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心理醫生什麽的都是騙人錢的,你能有什麽心理毛病?還不是那些人為了賺你這種小孩的錢,編造出來的。”  時懷意味深長地說了句:“哦……原來是這樣啊。”  他扭頭問何奕南,眼神有些可憐兮兮:“何奕南,原來你是來騙我錢的?”  被別人莫名一頓瘋狂輸出自己職業的何奕南:“……”  此時,時德明走來,才看見了何奕南。  他的眼睛瞪大,連忙伸出手:“誒!何少?你怎麽在這裏?”  時德明叫著比他年紀小,臉長得還特嫩的何奕南何少,屬實有些違和感。  “我還以為你們那邊會沒空來呢。”  何奕南禮貌性伸出手,笑了笑:“也就我有空來了。”  “畢竟我是一個專門來騙小朋友錢的。”  時德明說人壞話,結果當事人就在這裏,他也不覺得尷尬,快速地轉話鋒。  “哪有,如果是何少的話,當然是值這個錢的。”  “小懷也真是,不早告訴我。”時德明責怪道,“何少,咱們下去聊?”  何奕南擺擺手:“不了,我還得趕去騙別的小朋友的錢,就先離開了。”  何奕南屢屢不給時德明麵子,時德明也不生氣,隻是客氣地跟他告別。  ……  莊園的生日宴開完,時懷甚至還沒吃什麽東西,全程被拉去和何康陽一起見嘉賓,基本每個人都會調侃一句兩人的長相。  時懷皮笑肉不笑地聽著時德明吹自己和何康陽的“緣分”。  回到時家後,已經是很晚了,宋姨好像睡了,燈都滅了。  時懷因為把手機忘車上,回車庫去拿了,他是最後進家門的。  一進家門就看見了其樂融融的畫麵——  少年被簇擁著,頭戴紙做的生日皇冠,家裏的燈仍舊沒開,可中央的大蛋糕上的十幾根蠟燭上跳躍的燭光照在少年側麵上,他眼睫都沾上了光,柔和了整個麵部,顯得很好看。  三個人圍著少年,在唱著生日歌。  時懷站在門口,手裏還拿著手機,愣了許久。  直到他們把生日歌給唱完,才有人發現時懷在門口站著。  時謙先開口:“小懷,剛剛你去哪裏了?宋姨給你和何康陽準備了大蛋糕呢,結果你不在,都不知道你去哪裏了,就給人康陽先唱歌了。”  宴會上終歸隻是做給外人看的,回家還得補一個生日。  何康陽這時也回過頭來,頭上還戴著那個小小的,紙做的皇冠,看起來像是個小王子。  他笑笑,眼睛亮亮的,對時懷小幅度招手:“時懷哥哥,過來一起吃蛋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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