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最喜歡和顧霖說他年輕時當兵那會兒的事,顧霖每次聽都不由的從心底散發出敬佩。  兩人還聊了地理,聊了當前的經濟形勢。  聊到一半,老爺子像是才突然想起來,問顧霖:“對了,上次跟你一起去我那兒的那小孩今天你沒帶過來?”  話題換得太快,顧霖一時沒轉過來。  過了幾秒,才明白老爺子剛才話裏說的是誰。  顧霖看著眼前的漫天繁星笑了下,隨後故意道:“嗯,沒帶過來,本來今天晚上的計劃是和他一起看電影的,嘖,結果都是因為您不服從安排,我隻能把他一個人孤單的留在家裏了。”  老爺子咂舌,“你這小子,還怪上我了是吧?”  顧霖拿出一根煙,咬嘴裏,玩笑道:“不怪您還能怪誰?”  顧霖剛想點煙,可隨即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又將煙給扔了。  老爺子一臉稀奇樣,“你小子戒煙了?”  把煙扔掉後,顧霖將打火機也一並扔進了垃圾桶,“嗯,被勒令的。”  說這話時,顧霖的眼神裏是帶了暖意的。  老爺子坦然一笑,“你看,你小不點的時候,你外婆讓我戒煙,我聽他的話了你還批評我說我沒男子漢大丈夫的氣概,現在長大了懂了吧,你要認真喜歡上了一個人,不管她說什麽,你根本沒法反駁。”  顧霖看著遠處的夜色。  是啊,他現在是懂了。  認真喜歡上一個人。  要放在以前,顧霖也沒想過,自己也會有這麽認真喜歡上一個人的一天。  現在回想起來,他也覺很不可思議。  起初,吸引他的,並不是林爭本人,而是林爭身後的秘密。  從某一天開始,一個人突然像換了一個人一樣,明明以前那麽喜歡他的人,突然就要和他分手,說實話,在林爭第一次來提分手的時候,雖然麵上沒有表現出來,但他多少是有些意外的。  分手的原因是什麽、目的是什麽,他都想知道。  後來林爭告訴他,說分手的是因為他患上了感情失憶症。  感情失憶症……  每次想到這裏,顧霖就想笑。  尤其是想起林爭一臉悲傷的痛訴自己的病情有多嚴重時的模樣,就覺得好玩得不行。  感情失憶症並不是什麽很容易就患上的病,而且病因極其複雜,更多的是因為精神受到了刺激,外傷碰撞導致患病的概率幾乎小到可以不計。  更別說,林爭還把自己往嚴重了說。  這樣就讓顧霖更好奇了,這人不惜編造謊言,都要和自己分手的原因到底是什麽?  顧霖壞心的沒有揭穿,而是借著林爭的謊言,打著為他治療的名義,以男友的身份開始觀察起了這個一夜之間大變樣了的人。  他將林爭放到自己一眼就能看到的地方,提議林爭在自己身邊工作,還給了他最大限度的花銷自由。  他想想看看這人到底變成了什麽樣。  可隨著相處,他在林爭的身上看到了更多的東西。  他看到這人率性的一麵,不喜歡的東西會幹脆的拒絕,想做什麽立馬就會去做,也看到這人身上保留著的純真,尤其是在身邊有小孩子的時候,和小孩子相處的時候,看到了這人不可思議的一麵,原本都不會跳舞的人,在舞會上卻能跳得那麽自如,也看到這人可愛的一麵,隨時隨地都在沒有自覺的向自己撒嬌,偏偏本人還毫無察覺。  他逐漸忘記了秘密的事,對林爭這個人本身產生了興趣。  他開始逗他,喜歡看他明明害羞得不行卻顧忌著感情失憶症,隻能憋著不讓自己臉紅的樣子。  然後在不知不覺中逐漸被他吸引。  如果偏要細說,這份感情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認真起來的,那大概是在晚宴上看到林爭手腕受傷了那時。  在看到林爭手腕上不知被誰勒出來的紅痕時,他的心頭不由的竄出了怒火,他開始把先前逗林爭的話當了真。  他之前說林爭整個人都是屬於他的,林爭當真了,現在他也當真了,而他最厭惡的就是別人碰了自己的東西,還把他的東西弄出了傷痕,這簡直就跟在他身上撒野無異,也就是從那時開始,他意識到自己對這人已經上心過了頭,可一旦有了這種察覺之後,便也開始徹底收不住勢了。  等到最後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將這人放到了別人無法觸及的地方。  林爭的出現,就像在他原本平淡無聊的人生裏加了一劑調味劑,像一縷生機突然照進了原本沒有陽光的樹林,活潑、充滿生機,時刻都能給他帶來驚喜,雖然有時候像個孩子一樣調皮,但大多的時候卻很可愛,嘴上說著不想要,可手卻已經自覺的摸進了你的兜裏,任性的樣子很可愛,被他逗到說不出話的樣子也很可愛。  這人像個小刺蝟時刻都把自己保護得很好,卻在聽到了他的告白之後,心甘情願的卸下防備對他露出柔軟的軀殼。  現在細想起來,林爭身上像是有一種很神奇的魔力,總是吸引著他,讓他挪不開目光。  他甚至有時候會私心的想要把人藏起來,這是隻屬於他的人,他不想讓其他任何人看到。  可一想到這種私心可能會嚇到對方,他又把自己的私心給藏起來了。  他一直以來都讓自己表現得像個正常人,他不想突然像變了樣子似的,嚇到林爭。  老爺子笑了兩聲,雖然顧霖嘴上什麽都沒說,但他左右已經從顧霖的臉上看出個七七八八了,他感歎道:“年輕就是好啊,行,上次帶去我那兒不算,改天,不,幹脆就後天吧,到時候你把人帶這來,咱們一起好好吃頓飯。”  顧霖一聽,知道老爺子是願意留下了,這樣他作為說客的目的也達到了。  他從凳子上起身,對老爺子道:“那您老繼續吹風,我就進去了。”  “嘿,你這孩子,怎麽說走就走。”  顧霖笑了下。  老爺子扭頭看著快走進裏屋的人,笑著道:“那你記得我說的啊,後天把人帶著過來。”  顧霖應道:“知道了。”  見顧霖下樓,得知他已經成功把老爺子給說服了,吳女士高興得不行,“太好了,我就知道老爺子最疼你,對了,剛好飯也快好了,咱們邊走邊說。”  “好。”  顧霖摟著自家母親,兩人一同往飯廳走。  “我看看,怎麽隔了一段時間沒見你,感覺你好像又瘦了一些,是不是整天忙工作又不好好按時吃飯了?”  路上,吳女士開啟了母親式的嘮叨。  顧霖無奈笑道:“那是您的錯覺。”  顧霖每次回來,吳女士總是會嘮叨他瘦了,但顧霖就沒有一次是真的瘦過,他一飯吃得好好的,二健身也規律,後來他明白了,這隻是母親對兒子的問候詞。  兩一路聊著,快到飯廳的時候,顧霖的手機響了。  顧霖對吳女士道:“您先過去,我馬上就到。”  吳女士拍了拍他的手臂,“接完電話趕快過來。”  顧霖應了聲好。  之後便出去外麵接上了電話。  電話是嚴楊打來的。  顧霖剛一接起,就聽對麵的嚴楊大著嗓門道:“顧霖,林爭人呢?怎麽不在家?他是不是跑去找你了?”  聞言,顧霖怔了一下。  隨後回道:“什麽?”  嚴楊道:“我本來打算過來找林爭玩呢,結果我看你家樓上的燈全暗著,按了半天門鈴也沒人來開門,一看他就沒在家,他是不是去找你了?”  “……沒有。”  “那他哪兒去了?”嚴楊嘀咕道:“打他電話也打不通。”  “我先掛了。”  “欸欸?我話還沒說……”  顧霖沒等嚴楊說完,便將掛了電話,然後給林爭撥出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或在嘀聲後留言]”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或在嘀聲後留言]”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或在嘀聲後留言]”  “[……]”  隨著撥出去的電話次數的增多,顧霖拿著手機的手逐漸收緊。  吳女士等了半天不見自家兒子進去飯廳,出來親自來叫他,可來到外麵一看,院子裏哪裏還有顧霖的身影。  顧霖邊開車邊給嚴楊打電話,“嚴楊,你去確認一下我家門鎖有沒有被撬過的痕跡,還有一樓和二樓窗戶有沒有開著,我現在正在趕回去的路上,發現什麽立馬跟我說。”  掛了電話,顧霖一腳踩上油門,車子從一眾車流中穿行而過。  顧霖已經聯係過了林爭身邊能聯係的人,全都沒見到過林爭。  路上不斷有燈光從他暗沉的眸子上掠過。  顧霖家離他父母家並不近,顧霖從車上下來的時候,距離嚴楊打電話給他時已經過去了半小時。  嚴楊似乎也出去一趟,剛好回來。  下了車,嚴楊朝顧霖小跑過來。  兩人穿過大門,一同往裏走,顧霖再次和嚴楊確認:“你確定門窗都檢查過了?”  嚴楊的臉色看上去不怎麽好,“嗯,專門請人檢查過了,都沒問題。”  想了一下,又道:“然後也順便去了一趟林爭原來住的地方,人……應該沒什麽問題。”  顧霖用房卡刷開門,發現門鎖確實沒看出什麽異樣,瞬間放鬆了下來,然後問嚴楊,“他人在北林那邊?”  林爭原本的家在北林那邊,從他父母家出發去北林是另外一條路,急著趕來這邊,顧霖就沒去那邊。  嚴楊抬起手指撓了下前額,沒有立馬回答。  顧霖見嚴楊半天不說話,又想起嚴楊說人沒問題,估計林爭應該就在那兒了。  不管在哪兒,隻要安全就好。  顧霖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他轉過身正欲往裏麵走,餘光便瞟到了玄關櫃上多了什麽東西。  他換了個方向,邁著步子走了過去,然後拿起玄關櫃上放著的東西。  一張房卡,還有一張他的銀行卡副卡。  原本,這些都該在林爭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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