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麽一瞬間,喻阮很想告訴對方,自己下個月應該就要退租了,真的不用這樣……  不過他瞅了瞅那張緊閉的房門,覺得這件事,還是下次見麵的時候告訴顧嶼會比較好。畢竟就按現在這劇情的發展,他隱隱有種離退休之日遙遙無期的預感。  跟著他的係統平時都在睡大覺,基本不管這些事。一人一統常年處於你問一句,我才答一句的狀態,想指望它,根本就是天方夜談。  好在顧嶼的反應,倒是安慰了一下喻阮忐忑的心。至少現在,他知道自己的冰粉做的還不錯。等明天送給葉倚州的時候,應該不會因為太難吃而導致對方食不下咽。  他高高興興地給自己也盛了一碗,嚐了一口,果然是記憶裏的熟悉味道。  喻阮終於放下心來,將剩餘的食品打包了一下,放進了保鮮箱。  星際時代就是這點兒方便。哪怕是提前做的東西,也能保存良好,不用擔心次日食用時會變得不再新鮮。  他整理完東西,心滿意足地回到了臥室,將老師布置的課餘作業完成,洗漱後躺到了床上。  這麽久了,還是第一次能這麽早入睡,喻阮真心實意地感受到了一種幸福。  *  第二日,被準時響起的鬧鈴聲轟醒。  喻阮迷迷糊糊地地從床上爬起來,閉著眼睛,熟練地刷牙洗臉。這麽多年,他已經修煉出了一套在睡夢中洗漱的本領,可以借機多睡那麽幾分鍾。  整理完畢,喻阮套上衣服,準備出門。  沒想到,剛一走出臥室,就被眼前的畫麵給震驚了。  隻見清晨貫來空蕩蕩的客廳,今日卻忽然多了個挺拔瘦高的身影。  顧嶼模樣散漫地靠在沙發裏,微微仰著頭,似乎是在閉目養神。他穿著一身深藍色的學院製服,白色襯衫上的扣子解了兩粒,領帶鬆散散地搭在衣領,隨意至極。  想起來昨天的事情,喻阮停了腳步,決定友善地先和他打個招呼。  “早上好。”  聽到響動,閉目養神的人微微睜開眼睛,側眸朝他的方向看來。  視線略過喻阮的臉,停留幾秒,顧嶼從沙發上坐起來,慢吞吞地咬字道:“醒了?”  喻阮不明所以地看著他,一時間,沒琢磨清楚他到底什麽意思。  “醒了,那就走吧。”顧嶼卻並不打算給他解釋,隻是從沙發上站起,簡略道,“去學校。”  喻阮這才注意到,原來顧嶼身上穿的製服,其實是新樂學院的校服。  這其實不能怪他。因為顧嶼身上的這套衣服,看起來實在是太精致了。  無論是布料,還是縫製的手法,都遠非學校統一發放的地攤貨所能比擬。而對方身上又有種莫名的貴族氣質,看起來矜貴又優雅。哪怕是懶洋洋地耷拉著眼皮,也能把地攤貨穿出不一樣的感覺。  綜上所訴,這套天天穿在自己身上的衣服,頓時就變得陌生了起來。  不過……說好的他不用上課呢?  喻阮困惑地看著顧嶼,下意識想拒絕。  他覺得自己跟顧嶼不算熟,一起去上課這種事,還是算了吧。  大約是察覺到了喻阮的所思所想,顧嶼說:“不熟。”  話說得十分簡潔。  喻阮卻從他冷淡的嗓音裏悟出來了意思:大概是大少爺人生地不熟,決定隨便抓個帶路的,給他當個領路人。  領略到了這一層意思,剩下的事情就變得好說了起來。  喻阮也沒有再繼續拒絕他,而是點了點頭,對他說了聲稍等,跑去把昨日打包好的保鮮箱取出,然後回到了顧嶼身邊。  反正帶個路也不是什麽大問題,那就一起走著唄。  喻阮想得很開。  見他答應了自己,顧嶼那張因早起起床氣而變得略微糟糕的臉,稍稍轉晴了一些。那雙墨藍色的眼珠盯著喻阮懷中的保鮮箱,一動不動。過了許久,說:“走吧。”  喻阮點點頭,倆人便乘坐電梯,一同下了樓,坐進了樓下等待已久的車中。  果不其然,大少爺就是大少爺。  負責載人的車是很新式的款,一看就知道必定十分昂貴。喻阮對這種奢侈品一向沒什麽了解,心虛地坐進去,眼觀鼻,鼻觀心,做一個沉默並懂得閉嘴的窮人。  還好顧嶼似乎也不想多說什麽。他耷拉著眼皮,懶怠地沉在座椅上,不知道是不是被清晨被迫早起的痛苦給壓垮了。暴躁的信息素充斥著車廂,讓喻阮不由感到一陣呼吸困難。  他悄悄壓住頸後逐漸開始發熱的腺體,不動聲色地離顧嶼稍稍遠了一點。  好在這段路並不算長。很快,車便駛到了學校門口。  製動帶來的慣性吵醒了他身邊的人,顧嶼慢吞吞睜開眼,看著試圖下車的喻阮:“到了?”  “到了。”喻阮誠實地回答。  顧嶼“嗯”了一聲,起身和喻阮一同走下了車。  他們乘坐的這輛車款式新穎,奢華昂貴,剛開進學校,就引來了無數學生們的關注。如今看到從車上下來的人,竟然是他們一直以來瞧不起的喻阮,頓時便跌破了無數人的眼睛。  而且,他身邊還跟了一個俊朗矜貴的陌生人。對方長相出眾,模樣冷淡,可跟海藍色眸子的漂亮青年站在一起的時候,卻有種奇妙的和諧感,讓人情不自禁地感到一陣賞心悅目。  頓時,充滿了羨慕嫉妒恨的複雜目光,就將喻阮層層包圍了起來。  身為一個炮灰,喻阮很適應這些鄙視的目光。他從善如流地將這些視線拋之腦後,友善地詢問身邊人:“需要我先帶你熟悉一下環境嗎?還是說我們先去見一下老師?”  話沒說完,他就發現眼前人的目光,正一動不動地注視著他懷裏的保鮮箱,不知正在思考著什麽。  正巧這時,另一個眼熟的身影從遠處走來。第7章   對方似乎早就看見了他,遠遠的,嘴角便噙了笑:“早上好,喻阮同學。”  沒想到能這麽巧,喻阮還挺高興的。他和葉倚州打了個招呼,然後把手裏的保鮮箱遞出去,頗不好意思地說:“葉教授,這個是我做的甜點。不知道您喜歡什麽,就做了個比較少見的。您先嚐嚐看,要是不符合口味,直接跟我說就行,我再給您做別的。”  葉倚州接過保鮮箱,打開蓋子,朝裏麵看了一眼。  透明的玻璃碗被很好地封存起來,可以看到裏麵浸在濃厚糖汁中的透明膠質物。細碎的桂花花瓣散落在其中,讓人看著就十分有食欲。  還真是他沒見過的甜品。  葉倚州有點意外地抬了眼,眉頭微挑。  注意到他的表情,喻阮趕緊解釋說:“這個是以前我和認識的人學的,他說是家鄉的一種吃法,叫冰粉。雖然看起來簡陋了一點,不過味道還是挺好的……”  他下意識看了一眼身邊的顧嶼。  “……大概。”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感覺對方的心情好像更糟糕了。  察覺到喻阮投來的視線,顧嶼掀了掀眼皮,與葉倚州對視了片刻,勉為其難甩出來了一個“嗯”字。  聽起來就很敷衍。  見到他這反應,一時間,喻阮也不能確定這碗冰粉究竟會不會合葉倚州的口味了。  說不定,昨天大少爺其實是抹不開麵子呢?  喻阮的心情頓時忐忑起來。  沒想到,顧嶼的目光掃到他身上,幾秒後,補了一句:“還行,你可以試試。”  後麵那句,是看著葉倚州說的。  聞言,葉倚州的表情輕微起了些變化。  有什麽自他眼底飛快閃過,他將保鮮箱的盒子蓋好,向喻阮微微一笑:“謝謝你,我回去就嚐嚐看。別擔心,它看著讓我很有食欲。”  喻阮點了點頭。  葉倚州接著轉頭:“這位同學看著有幾分陌生。是才轉學過來的新生嗎?”  被點到名的顧嶼不說話,淡淡抬了睫,墨藍色的眼珠一動不動注視著葉倚州,似乎有什麽在暗潮洶湧。  不知怎麽的,喻阮總覺得氣氛似乎有點兒危險。  就……很像桀驁不馴的壞學生,和態度無奈的好老師之間的交鋒。  他看看臭著張臉的顧嶼,又看看態度和善的葉倚州。思考了幾秒,對葉倚州說:“葉教授,今天是他第一次來我們學校,我剛剛正準備帶他去見您。”  聞言,倆人一起轉頭看向了他。  喻阮朝葉倚州鞠了一躬:“顧嶼同學就拜托您了。”又轉向顧嶼,“大少……不是,顧嶼同學,葉教授人很好的,特別和善,希望你們能相處愉快!”  葉倚州&顧嶼:“?”  葉倚州似笑非笑地看著喻阮,什麽都沒說。  喻阮自覺完成了使命,心情很好。他想:自己的運氣不好,如果親自帶著顧嶼去逛學校,還不知道會碰到什麽事。  不如把對方交到葉倚州手中,肯定不會出問題。  他忐忑地看著葉倚州,過了好久,對麵下巴輕點,對他說:“好。”  喻阮頓時放下心來。  他對顧嶼說:“祝你在新樂學院生活愉快!”  話罷,又對葉倚州告別:“葉教授,我先回去上課了。”  葉倚州衝他微一點頭,說:“快去吧。”似笑非笑的視線移到顧嶼身上,接著含笑道,“我會‘好好’照顧新同學的。”  不知道為什麽,喻阮總覺得葉倚州話裏有話。  他琢磨了幾秒,沒琢磨出來對方背後的含義。隻能遺憾地總結為,可能這就是上流精英說話的方式。  自己一個普通人,理解不了。  想通了這個,喻阮就瞬間釋然了。他衝葉倚州又鞠了一躬,算作道別,沒看到顧嶼臉上微妙的表情,心情很好地朝教學樓走去。  今天課業不重,如果不出意外,大概很早就能放學回家。  昨天的那盤錄像,已經把劇情完全扭成了麻花。喻阮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麽,隻能先走一步算一步。考慮到日後的生活費問題,他琢磨著,要不要先把之前辭掉的幾分工先找回來再說。  雖然教導主任對他誇下海口,暗示以後學校還會打給他很多錢。但喻阮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就會被主角受給趕出學校,等到時候在攢錢,就已經晚了。  人得未雨綢繆。  喻阮正思索著這個問題,忽然,一陣熟悉的淡淡青檸香氣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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