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喊我阿姨?”柳鳳撫了撫胸口,“言斐,你多大?” “我十七……”言斐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了話。 “我。”柳鳳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今年二十八。” “你二十八?”言斐狐疑,有那麽小嗎?他記憶當中柳鳳得三十了吧。 柳鳳輕咳一聲:“看年份我可能三十了,但我生日小,而且還沒過三十歲生日,所以得退兩歲,可不是二十八嗎?” “哦……” “你一十七的喊我一二十八的阿姨這不太好。” “那我怎麽喊啊?”言斐想,我總不能喊你姐姐吧?江忱喊我什麽? 舅舅?叔叔? 想想還挺帶感的。 “不用稱呼。”柳鳳擺擺手,“你可以不禮貌的喊我‘誒’,就是別喊阿姨,我承受不了這份尊敬。” …… 言斐上了樓後笑道:“江果他媽挺有意思。” 江忱麵無表情:“她那是有意思?嗬,我跟你說,這要是放到後宮劇裏,我這種皇後的兒子都死幾百遍了。” “我們家有皇位要繼承,你不懂。”江忱豎著一根手指對他搖了搖,“江果這種以後就屬於太後監國,傀儡皇帝。” “那你呢?”言斐在他床上坐下,“被關小黑屋去了?” “馬革裹屍,血灑疆場。” 言斐拿起一個枕頭扔在了他臉上:“閉嘴吧。” 言斐拿出包裏的牛皮紙袋遞給他。 江忱深深吸了一口氣,做足了準備,還未等他打開紙袋,言斐開口了:“不是。” 江忱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你有病吧,你能不能給我點兒緩衝的時間?” “從我的狀態上你應該猜出來了吧?”言斐踹他一腳,“別裝。” 江忱也笑了:“打電話聽你語氣就能聽出來。” 江忱往床上一倒,閉上眼睛長舒了一口氣。 言斐偏頭看著他,現在的江忱整個人都散發著輕鬆的感覺。 他很喜歡江忱這種狀態,他們在一起的那三年裏,江忱幾乎沒有這樣的時刻。 言斐突然曲起手指在江忱額頭上彈了一下。 江忱抓住他的手壓在臉上:“心情好,不跟你計較。” 灼熱的呼吸打在手上,言斐指尖微微蜷了蜷,並沒有收回手。 現在的江忱才十七歲,一切都沒有發生,他會讓所有的一切結束在開始之前。 聽到江果和江天茂在樓下說話的聲音時,言斐說:“我渴了。” “想喝什麽?”江忱閉著眼睛問。 言斐:“牛奶,飲料,和水,都想喝。” “……”真特麽難伺候。 江忱睜開眼睛前,先鬆了握著言斐的手,然後才若無其事的起身:“等著,我去廚房給你拿。” 江忱下樓後,言斐打開書包拿出一份文件。 打開房門,言斐看到江果正坐在樓梯口那低著頭玩奧特曼。 言斐將文件從樓梯處順著滑下去,江果一抬頭看到麵前有一疊白紙,拿起來翻了翻,然後往江天茂的方向走過去:“爸爸,這是不是你工作用的文件啊?媽媽說這都是你賺錢給我買糖吃的,你不要亂丟亂放嘛。” 作者有話要說:一滴都不剩了!!! 感謝在2021-07-29 22:39:08~2021-07-30 22:03: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佐楚鳴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桂花糖甜甜的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35550254、辻巷、薑汁小甜餅、師卿忘、bada朝海、燃犀`、張伊洛10瓶;陸、百蟲蟲蟲蟲、29692402 5瓶;二號幹道3瓶;愛吃檸檬的貓兔2瓶;胖胖快樂、朕位幾不保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三十六章 江天茂將江果抱坐在腿上,順手翻開了江果遞給他的文件:“來,讓爸爸看看這是什麽。” 江果睜大眼睛看著:“爸爸,這上麵有字,我認識,親子叉定報告,親親果凍的親……” 手裏端著牛奶胳膊肘裏夾著飲料的江忱一走出廚房就聽到了江果的話,然後愣住了,親子鑒定報告?怎麽會在江果手裏? 柳鳳就站在江天茂和江果身後擦一個擺件,聞言倏地看了過去,鑒定報告她不是塞到衣櫥裏麵去了嗎?果果怎麽拿到的? 剛剛下樓的江斯寧臉色一白,那鑒定報告他夾在了書櫥內的雜誌裏,沒人會動他的書架,果果怎麽會拿到? 三個人都被這晴天霹靂劈在了原地,江果毫無所覺:“爸爸,這是你的名字對嗎?我認識,這個茂是媽媽教的我,江和天我認識,這是什麽字?江叉寧……”江果轉了轉眼珠,“爸爸這是小寧哥哥的名字,對嗎?對,一定是的,我最聰明了……為什麽沒有哥哥的名字?我會寫忱……” 江天茂臉色很難看,視線看著最後的結果,親子關係概率99.999962325%。 柳鳳也看到了結果,驚呼一聲:“不可能,他怎麽可能是你兒子?” 江忱大步走過去,也看到了報告上的數字,眉頭倏地皺了起來,怎麽會是父子關係?剛才言斐明明說不是的。 難不成他真的拿錯了樣本? 那這份鑒定書是哪裏來的? 江忱看向柳鳳,柳鳳一臉懵逼,她的那份上麵跟這份可不一樣。 江天茂啪的一下合上了鑒定書,胸口起伏。 屋內一時間很安靜,連江果都察覺到了氛圍的變化安靜的靠坐在那裏不敢說話。 江斯寧有些僵硬的往前走了兩步。 江天茂抬頭:“這是誰做的?” 柳鳳沒說話。 江忱也沒說話。 江斯寧深深吸了一口氣。 從做親子鑒定的那天起,江斯寧就沒想過要與江天茂說清楚,有些事情根本就說不清楚,他隻是想要一個真相。 他不想承認自己羨慕江忱羨慕江果羨慕到發狂,他也想有一個像江天茂這樣的父親,但如果事情一旦說開了,他不止不會擁有一個父親,還會將自己陷入另外一個不堪的境地。 比如現在。 他看到了柳鳳不可置信以及仇視的目光,還有江忱那想要殺人的視線。 江斯寧緊緊攥住自己的手,幹啞的嗓子應了一聲:“是我做的。” 江天茂皺了一下眉。 柳鳳以為江天茂會反駁,江忱也以為江天茂會大怒,多麽荒謬的一件事情啊。 但江天茂沒說話,反而很沉默。 江忱的心沉到了穀底,如果這份鑒定報告是江斯寧做的,他也一定是那天晚上拿到的江天茂的血,那麽這個家裏能夠做出最準確結果的一定是江斯寧。 江忱覺得呼吸有些急促,心底泛起難以言說的暴躁,腦子裏有一個聲音瘋狂的叫囂著,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江天茂看著這份鑒定結果,半天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坐在樓梯口拐角處的言斐無聲歎了口氣。 江忱他爸在猶豫。 他終於知道為什麽了。 其實他一直在猜測,如果江斯寧不是江天茂的兒子,就單憑一份假的親子鑒定就能瞞那麽多年嗎? 江斯寧又不是傻子,怎麽會絲毫沒有察覺。 除非江忱他爸或多或少知道些什麽,但從來沒有明確說明白過,所以給江斯寧造成了錯覺。 所以他偽造了一份99%的鑒定書送到江天茂麵前,就是想知道他再看到這份鑒定書時的表現,而江天茂沒有大家以為的怒氣或者矢口否認,反而在沉默。 “不可能。”柳鳳很冷靜的轉身回到臥室內翻找。 而江忱也一言不發的跑上樓,看到言斐坐在樓梯口處時沒多想,他現在隻想看一眼言斐拿來的那份鑒定報告。 江忱回到臥室,沒拆的牛皮紙袋還躺在床上,他顫抖著手打開紙袋拿出了鑒定書,最後幾個大字清晰明了,沒有血緣關係。 江忱和柳鳳同時將鑒定報告拍在了江天茂麵前。 柳鳳:“我這份報告不可能錯。” 江忱:“我的這份也不可能錯。”這話他說的有些心虛,但他希望他的這份不會錯。 江天茂看著麵前的三份報告書,有些呼吸不暢,他看看柳鳳,看看江忱,最後看看江斯寧,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江斯寧緩緩走上前,拿起柳鳳和江忱的那份報告看了看,最後的結果與他的那份報告是不一樣的。 江斯寧同時也發現那份百分之九十九的鑒定報告並不是他拿到的那份,但這些現在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為什麽會有兩個不同的結果。 “老江……”柳鳳喊他,“你今天必須把……” “好了,別說了。”江天茂打斷柳鳳的話,“你們背著我做親子鑒定的事兒我就不過問了,這些東西是不準確的,斯寧,你到書房來,我跟你單獨淡淡。” “談什麽?”江忱突然朝他吼了一聲。 江天茂一怔,江忱氣息不穩,他心裏那股難言的怒火越燒越旺:“為什麽不說出來,為什麽不說明白?” “為什麽?為什麽?” …… 江忱覺得很痛苦,眼前是一塊巨大的玻璃,玻璃裏麵是穿著藍白條紋格憔悴不堪的江天茂,而他站在玻璃外,手裏拿著電話對著他吼:“當初為什麽不能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