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忱眯眼瞧著遠處被打砸的理發店,淡淡道:“陳美蘭現在又沒有老公,那些沒結婚的男的來找她,男歡女愛兩廂情願,至於結了婚的男的,確實畜生……”  “但,也得考慮考慮他們家裏的孩子。”要是以前,江忱哪管這些,但經過了江斯寧的事情後,江忱覺得有時候大人的事情受傷害最深的往往是孩子,這些孩子都住在鎮上,被人指指點點的滋味肯定不好受。  打馬賽克是他唯一能做的了,其他的他也管不了那麽多,攤上這樣的爹本來就是他們人生裏的一道坎。  門北鎮上的鬧劇鬧了好幾天,理發店門口每天都有女人來鬧,那些照片雖然打了馬賽克,但是誰家男人誰家媳婦兒認得。  不怕讓人知道自家男人出來鬼混的女人直接找上門來鬧,還有些女人覺得丟人,不好意思明麵上出現,半夜裏過來潑油漆。  這種事情派出所本來不想管,但陳美蘭被打的遭不住,自己報了警。  於是警察來把陳美蘭帶走了,說她涉嫌賣.yin,直接給拘留了。  既然報了警,派出所也調查了一下是誰貼的這些照片,鎮上唯一幾個攝像頭沒拍著什麽,好不容易找到個可疑的,還拍的很模糊看不出來是誰。  *  沉香木太名貴,言斐為了力求做的完美,所以練習了好久才敢用沉香木來做,兩串手鏈,珠子又比較小,所以花費的時間也略長一些,直到江忱生日的前一天言斐才將所有珠子都打磨好。  但因為時間太晚,他當天回不了,隻能趕在江忱生日這天早上做了早班車回市裏。  上輩子時江忱對過生日不怎麽熱衷,所以就是一家人坐下來吃頓飯,他陪著江忱喝點兒酒,江果獻上一段“美妙”的歌聲,晚上的時候由著江忱提個過分的要求,這一年的生日也就這麽過去了。  言斐記得南青自己不過生日也從來不給朋友過生日,所以言斐估計南青他們也沒給江忱安排什麽生日會,自己就直接去江忱家裏找他出來請他吃頓飯,然後兩人去看場電影……  順便告個白,把關係定下來。  上輩子沒能完成的事兒,這輩子抓緊時間,不能再蹉跎歲月。  從汽車站出來,言斐坐公交車去江忱家。  按了江家的門鈴,是保姆過來開的門,見是言斐,直接讓他進去了。  江果看到言斐,撲了過來:“小言哥哥,你是來給我哥過生日的嗎?”  “對啊。”言斐摸摸江果的頭,把帶來的零食遞給他,“你哥呢?”  “嗯?”柳鳳聽到這句話,疑惑道,“他沒跟你在一起嗎?他不是住你家嗎?”  兩人同時一愣,都有些無法理解對方的話。  好一會兒,倆人才掰扯清楚。  原來江忱這段時間根本就沒在家住,江天茂和柳鳳都以為他在言斐家,所以也沒管他。  往年江忱的生日因為他跟他爸關係不好,每年生日都要吵架,今年柳鳳覺得父子倆關係緩和了,高考也考完了,想著應該能好好過個生日,於是江天茂訂了酒店,柳鳳剛想給言斐家打電話讓言斐帶江忱一起去酒店,沒成想言斐就來了。  江果窩在言斐懷裏聽了全程,然後瞪大了眼睛:“那小忱呢?小忱不會是被壞人抓走了吧?”  言斐將江果放到地上,拿著手機給江忱打電話。  那邊電話倒是接的快,聲音裏還帶著明顯的雀躍:“怎麽,想我了?”  言斐深深吸了口氣,盡量壓著性子:“你在哪兒呢?”  江忱被質問的心裏一慌,小心問道:“你回來了?”不然怎麽會問他在哪兒呢?  言斐眯了一下眼:“沒有,我打電話就是想告訴你,我可能要在爺爺家多住幾天。”  “哦。”江忱鬆了口氣,“我在家看孩子呢,江果他媽不靠譜,江果又纏人,可煩死了。”  “這樣啊。”言斐看著扒著自己腿大眼睛忽閃忽閃看著自己的江果,冷笑一聲,“那你還挺慘的啊。”  “誰說不是呢。”江忱歎口氣,“要不我明天去你爺爺找你吧?”事情已經差不多了,陳美蘭進了派出所估計能關兩天,他現在正往家裏去,歇一天,明天正好去見他。  倆人好些天沒見了呢。  “行啊。”言斐麵無表情道,“我等你。”其實江忱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言斐也不覺得如何,但真聽到他撒謊騙他的那一刻心裏還是挺生氣的。  江忱掛斷電話後,南青從後視鏡中看向江忱:“言斐電話?”  “嗯。”江忱點頭。  “我覺得要不告訴他一聲得了。”南青說,“咱又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兒。”  “是不傷天害理,但也不是什麽上得了台麵的事兒。”江忱擺擺手,“反正事兒已經過去了,你們都把嘴給我閉嚴實了。”  “也對。”南青開玩笑道,“人家是正兒八經好孩子,要是知道你這麽渾,說不定就跟你掰了呢。”  “閉嘴吧。”江忱瞪他一眼,“跟你才掰了呢。”  江忱有些煩躁的擺弄著手裏的手機,其實陳美蘭這事兒吧,他自己覺得心裏挺舒坦的,但他怕言斐知道了後會覺得他做的過分,缺德,幹脆就別讓他知道了。  ……  言斐這邊掛了電話後,柳鳳看向他:“他去哪兒了?”  “在南青那呢。”言斐說。  “哦。”柳鳳鬆了口氣,“那你們晚上一起來,可以帶上他那些朋友,熱鬧。”  “我還給我哥準備了一個生日禮物。”江果炫耀,“有驚喜哦。”  ……  言斐從江家出來後直接去了南青那裏,他估計著即便江忱不在南青那裏,南青也應該知道他去了哪兒。  他也很費解,江忱這幾天到底幹什麽去了?  有什麽事兒需要瞞著他?  言斐來到燒烤店後卻發現燒烤店鎖著門,南青也不在。  這肯定不是巧合,他倆一定在一塊呢。  言斐深深吸了口氣,拿出手機打算給江忱打電話,但沉默一瞬後又收了起來。  上輩子的時候,江忱就什麽事情都不告訴他,不跟他說,那時候他跟江忱沒交心,兩人的感情沒說開,所以他覺得自己沒立場去問,畢竟裏麵還扯著一個三年之約呢。  在這段感情裏他也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哪些地方會讓江忱厭了煩了,所以但凡江忱不說的,他也就不去問,不去管。  所以他現在一知道忱有事兒瞞著他他就有些氣悶,上輩子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又來了。  言斐在門前的台階上坐下,煩躁的轉著手機。  生氣江忱瞞著他的同時他也知道兩個人在一塊也是需要個人空間的,就像這次他瞞著江忱給他做手串,江忱同樣也有自己的事情。  更何況倆人又沒確立關係,江忱也沒有義務什麽事情都告訴他。  他不能草木皆兵,杯弓蛇影,不然以後兩個人都會很累的。  “沒開門啊?”  言斐抬頭,就看到了突然出現的莫白川。  莫白川對看到他倒像是挺期待似的,笑著跟他打招呼:“你也來吃燒烤啊?”  言斐一直覺得莫白川給他的感覺挺怪異的,但怪異在哪兒又不太好說,也可能隻是巧合。  “嗯,可能有事兒出去了。”言斐說,“你要想吃怕是得改天了。”  莫白川在他身邊坐下:“確實是有事兒出去了,好幾天沒開門了。”  言斐詫異地看向他:“你怎麽知道?”  “我知道的事兒多了,你想知道嗎?”莫白川對他挑了一下眉。  言斐皺眉:“你知道南青去哪裏了?”  莫白川點頭:“知道呢,還恰好知道他跟江忱去幹了什麽。”  言斐心頭一跳。  莫白川似乎就是故意的,也不管言斐想不想聽,直接竹筒倒豆子似的劈裏啪啦一通說:“他們先是讓人去鎮上踩點,發現那個陳美蘭跟很多男的有一腿,然後趁著半夜讓人趴窗戶用相機拍照,拍完後把照片洗出來放大成海報,貼滿了一個鎮,十幾個村,現在門北鎮上沒人不知道陳美蘭……”  “……那些男的被打了馬賽克,但他們又整理了一些沒打馬賽克的照片裝在信封裏直接給人送家去了,現在有兩口子正在鬧離婚,還有幾家差點兒把陳美蘭家給拆了……”  “……陳美蘭進了局子也挺好的,起碼能躲幾天,但等她出來後,估計那個鎮是容不下她了。”  “……”  隨著莫白川的敘述,言斐的眉頭越皺越緊,是他疏忽了,在江忱知道陳美蘭對他媽媽做的事情時,他就應該猜到江忱不會放過陳美蘭了。  江忱的性格就是如此,有仇必報,絕不吃虧。  但他竟然瞞著自己,跟南青一起去?  言斐怒從心頭起,這已經不是要不要給雙方空間的事兒了,這個狗逼玩意兒就沒把他當回事兒。  莫白川觀察著言斐的臉色,從口袋裏掏出一根棒棒糖咬在嘴裏,含糊著說:“這事兒江忱是瞞著你的吧?”  言斐看向他,不答反問:“你是怎麽知道的?”這個莫白川太奇怪了。  莫白川從口袋裏掏出自己的學生證:“對了,上次沒來得及介紹我自己,我是公安大學一年級學生。”  言斐早就知道這事兒,但你是公安大學的學生,也無法解釋為什麽知道這麽多。  “你跟蹤他們?”言斐看莫白川的眼神中帶上了明顯的警惕。  他沒忘記莫白川還認識江斯寧,倆人關係似乎還挺好。  “我跟蹤不跟蹤這都是小事兒。”莫白川對言斐道,“這件事情的本質才是大事,你不覺得這事兒有問題嗎?”  “有什麽問題?”言斐不解。  莫白川有些不可思議:“你竟然不覺得這事兒有問題?他們的做法就是在危險邊緣徘徊,擅自偷拍,貼色.情海報,派出所要是真查起來,他們是要進去關幾天的,你真不覺得他的做法很極端?”  “不覺得。”言斐淡淡道,“不然要怎樣?被人欺負了不反抗嗎?”  莫白川樂了,若有所思地打量著言斐,他還以為這是個好學生呢,原來骨子裏也叛逆啊。  “不管怎麽說,你得好好管管。”莫白川說,“這種事情肯定有其他解決辦法的嘛,每次遇到事情都用以牙還牙的方式去解決,是要出問題的。”  “而且你看他還瞞著你,為什麽不敢跟你說?肯定是做壞事了,所以不敢說嘛。”  “該管就得管,不能手下留情,才十八,還來得及,能掰過來。”  “一次壞事兒不說,兩次壞事兒不說,這麽長久下去,你想想,他要真出事兒了你還蒙在鼓裏呢。”  言斐聽到這話,心猛地跳了起來,莫白川有些話直擊言斐心裏最痛苦的地方,上輩子那艘起了火的大船,困在船上的江忱……  “再說了,他找南青去都不找你,把你當什麽了?還好朋友呢,人家才是兄弟……”  不得不說,莫白川這把火拱的特別好,言斐生氣了,而且還氣的不輕。  作者有話要說:江忱:這特麽哪來的碎嘴子?  感謝在2021-08-15  18:26:04~2021-08-16  19:39: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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