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色微沉,盯了言硯一會,才吐出一個字:“去。”  言硯“哦”了一聲,重新把電話放回耳邊,剛想跟電話那邊說安排普通的雙人遊就好了,又突然一頓。  他最近一直在忙直播平台的活動,紀覺川又經常待在公司,兩人相處的時間不多,所以他之前定下的計劃也沒怎麽完成。  這次海島遊不就是一次好機會嗎?  如果是情侶旅遊套餐的話,他跟紀覺川相處的機會肯定會更多,他就更方便完成計劃了。  算算時間,他穿過來都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再不被紀覺川趕走的話,他都要習慣在這裏的生活了。  電話那邊久久沒聽到回應,又試探地問了一遍。  言硯偷偷看了紀覺川一眼,趁他沒注意,趕緊跟電話那邊說:“麻煩幫我安排情侶旅遊套餐吧。”  他一直是靠在紀覺川身上的姿勢,此時明顯感覺到紀覺川的身體僵了一下。  電話那邊又問了幾個問題,等電話掛斷後,言硯才小心翼翼地去看紀覺川的表情。  紀覺川正看著電視的方向,臉上沒什麽表情,也看不出情緒。  言硯坐直身子,環住他的脖頸,“老公,剛剛忘記問你了,你不介意情侶套餐吧?”  “你喜歡就好。”  紀覺川唇角微不可見地動了動,仍然盯著電視上的廣告看,隻是一隻手攬住了言硯貼過來的腰身。  言硯彎了彎眼睛,坐了回去,拿出手機打開購物軟件,打算買點旅遊時候要用的東西。  電視上的廣告放完,開始播放下一集電視劇,但卻沒有人的注意力在電視上。  言硯幾乎整個人都貼在紀覺川身上,紀覺川隻用垂眼就能把他的手機屏幕看得一清二楚。  他看到言硯先是買了兩瓶防曬霜,又挑了兩把遮陽傘,然後看起了太陽帽。  看到一半,還轉頭問他意見:“老公,你覺得這個好看嗎?”  紀覺川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圖片,視線又落到言硯的臉上,看了一會才點頭,“好看。”  言硯轉回頭,還是有點猶豫。  雖然這帽子的款式是挺好看的,可他聽別人說過,網購時圖片一般都和實物不符,要是買回來戴著不好看怎麽辦。  他的存款又不允許他去商場的奢侈店挑喜歡的,隻能寄希望於網購了。  糾結了一會後,言硯還是決定賭一把,買下這頂帽子。  等他付好了錢,購物軟件又給他推薦了幾個其他款式的帽子。言硯看了幾眼,又看上了另外一頂帽子,沒忍住點了進去。  他剛剛已經買了一頂,於是把主意打到了紀覺川身上。  “老公,你喜歡這個嗎?”  紀覺川看到言硯又把手機伸到他麵前,眼睛還亮晶晶的。  他下意識點了下頭,就看到言硯開心地收回手,把這頂帽子也買下了。  接著,言硯又買了點其他東西,還都順便把紀覺川那份也買了。接下來的兩天,言硯都在不停地收快遞拆快遞,直到要出發的前一天,才開始跟紀覺川一起收拾行李。  兩人的東西不算多,所以言硯的東西也一起放在紀覺川的行李箱裏。  收好行李箱的東西後,言硯又拿了個小背包,往裏麵放些路上會用到的東西。  放到一半,他突然輕輕“咦”了一聲。  紀覺川看過去,“怎麽了?”  “我新買的創口貼不記得放哪了。”  言硯在房間看了一圈,又打開手邊的幾個櫃子翻了翻。紀覺川走過來幫他一起找,順手拉開旁邊的屜子往裏麵看。  言硯轉過頭,正好看到紀覺川的手搭在一個屜子上,頓時瞳孔驟縮,心跳都停了一瞬。  那是他放撒嬌計劃表的屜子。  沒等他攔住紀覺川,屜子已經被拉開,他趕緊跑過去,拉住紀覺川的手。  “不用看了,我、我找到了。”  紀覺川停下動作看他,“在哪?”  “已經被我收到背包裏了。”言硯輕眨了下眼睛,不動聲色地把拉開的屜子推進去。  推到一半,就看到紀覺川垂了下眸,視線輕飄飄掃過屜子,頓時動作一僵。  好在紀覺川似乎沒發現什麽,隻是說了句“找到就好”。  言硯鬆了口氣,把屜子合上,心裏想著哪天還是抽空把計劃表給扔了。反正內容他都已經記住了,也沒必要再留著這張紙。  第二天,兩人搭乘旅遊社安排的航班到了c市。  直播平台送的雙人海島遊不算摳門,但也沒有多大方,給他們安排的是普通經濟艙。  雖然隻有短短一小時,但飛機上有幾個小孩一直在吵鬧,尖銳的聲音吵得人頭疼。下飛機的時候,紀覺川臉色仍然有點黑。  因為這次海島遊是言硯靠努力賺來的,所以盡管他想帶言硯去私人島嶼玩,還是沒有提出口,怕毀了言硯的興致。  但現在他已經開始後悔了。  半個鍾後,看著麵前有些破舊的大巴車,紀覺川心裏的後悔更重了。  他猶豫著要不要現在退出,就算不去私人島嶼,也可以帶言硯在c市隨便玩玩,至少不用再勉強自己待在這樣的環境。  但言硯已經拉著他的手,準備排隊上大巴,還轉頭問他:“怎麽了?”  “沒事。”紀覺川抿了抿唇,還是不想壞了言硯的心情,“你先上去,我去買水。”  “好。”言硯朝他笑了下,轉身上了車。  等上了大巴,聞到裏麵渾濁的氣息後,言硯臉色才輕微變了變。  他看了眼手裏車票上的座位號,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是後排一個靠窗的位置。  大巴上的空調嗡嗡響著,混合著乘客們嘈雜的說話聲,各種奇怪的氣味混在一起,直衝進人的腦子裏。  言硯在座位上坐下後,覺得胃有點不舒服,便拿出帽子蓋在臉上,靠在座位上閉了閉眼。  大巴上的乘客越來越多,前麵有人因為位置吵了起來,還有幾個小孩從車頭跑到車尾,尖叫打鬧著。  一個膀大腰粗的中年男人上了大巴,他順著座位號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有些不滿地左右看了看。  據他看的旅遊攻略說,大巴右邊靠窗的位置,能看到一望無際的海景,而左邊就隻能看到公路。  他手上的車票就是左邊的座位。  同樣的票價卻有完全不一樣的體驗,中年男人有點不服氣,他在大巴裏看了一圈,目光落在右邊位置的言硯身上。  嘈雜的大巴裏,少年安安靜靜地坐在窗邊的位置,帽子遮住了他整張臉,隻露出線條流暢的下巴,在陽光下白得反光。  他懷裏抱了一個背包,修長白皙的手指微曲,輕輕搭在背包上,一雙手漂亮得像是一碰就碎的瓷器。  中年男人眼珠轉了轉,走了過去。  “喂,我們換個座位。”  言硯聽到粗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震得他耳膜都有點生疼,帽子下的眉毛輕輕皺了下。他不確定那個聲音是不是在喊他,身體又有點無力,也就沒有理會。  突然,身下的座位被踢了幾下,那道聲音又響起:“跟你說話聽不見?”  中年男人沒等言硯回應,伸手就想去搶他懷裏的背包,打算直接把言硯的背包放到他的位置,讓言硯不得不跟他換位。  然而還沒碰到背包,他的手就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鉗住,力氣大得幾乎要把他的手扭斷。  饒是中年男人這樣強壯的身材,也沒忍住從嘴裏發出一聲痛呼。  他聽見一道不帶溫度的聲音響起:“你想幹什麽?”  中年男人痛得麵容扭曲,轉過頭,看到抓住他的是一個身形挺拔的男人,一張俊臉陰沉得能滴出水,淩厲的眼神讓人止不住腿軟。  “沒、沒幹什麽,我想幫他把背包放到上麵的架子上而已。”中年男人臉色慘白,丟人地結巴起來。  言硯聽到熟悉的聲音,抬手把臉上的帽子拿了下來,陽光下更加淺淡的眸子眯了眯。  看清眼前的場景後,他愣了一下,不明白發生了什麽。  中年男人看到言硯的臉後,也跟著一愣,眼睛瞪大了些。  紀覺川冷著臉鬆開中年男人的手,中年男人趕緊白著臉後退兩步,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等中年男人跑了,紀覺川才在言硯旁邊的位置坐下,長腿一伸,把靠窗的言硯遮得嚴嚴實實。  言硯接過紀覺川買的水,往他身上靠了靠,“剛剛怎麽了?”  “沒什麽,趕走一隻老鼠而已。”  紀覺川臉色還有點冷,他剛剛要是再晚一點過來,那隻髒手就要碰到言硯了。  言硯看到他臉色不好,也沒有再問,等大巴啟動後,就靠在紀覺川身上睡了。  經過大海時,大巴裏靠右邊的乘客都貼在車窗上拍照,嘴裏發出驚歎聲。  c城的海景名不虛傳,碧藍的大海一望無際,海麵上停著幾隻純白色的鳥,偶爾有魚躍出水麵。  紀覺川隻是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繼續盯著靠在他身上的言硯看。  言硯睡得很不安穩,眉毛輕輕皺著,柔軟的唇也抿成一條線,仿佛隨時要醒來。  大巴突然顛簸了幾下,他身子一滑,烏黑的眼睫顫了幾下,緩緩睜開來。  言硯一睜開眼,就看到紀覺川正側頭盯著他看,愣了一下,“老公?”  紀覺川眼睛緩緩眨了下,移開視線,示意他看窗外。  言硯從紀覺川身上起來,看向車窗外,一下就被海景吸引了注意,也沒注意到紀覺川的視線仍然落在他身上。  海景過後,大巴在一家酒店前緩緩停下。  言硯剛站起來,就被紀覺川緊緊牽住了手,兩人一前一後下了大巴。  在大巴上顛簸了那麽久,言硯覺得身體都快要散架,還好現在已經到了酒店,等會就能休息了。  拿了行李後,他們就進了酒店。  平台預約好了酒店,他們很順利地拿到了房卡。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在預約信息出來的時候,前台小姐的眼神有些奇異的興奮,還朝他們笑得很熱情。  言硯沒放在心上,跟紀覺川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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