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紀覺川又點開言硯的頭像,對著他頭像上那隻圓潤的燕子磨了磨牙,幾乎要氣笑。 連情侶頭像都給他換掉了,還真是考慮周到。 紀覺川動了動手指,把自己的頭像也給換了,唇角扯出一個冷笑。 想跟他撇清關係?想都別想。 車子在機場前停下,紀覺川推開車門,麵無表情地往裏麵走。 他眼神掃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大廳椅子上的言硯。 言硯穿了一件米白色的外套,黑發乖順地垂在額前,纖長的眼睫低垂,正在認真地看著手機。 他耳朵還染了點薄紅,不知道是不是凍紅的。 光看他這副乖巧的模樣,紀覺川怎麽也想不到他竟然有膽量做出這些事。 收了他錢的下一秒就收拾東西跑路,連電話都不接,還敢跟他提什麽離婚。 自己以前還真是小瞧了他。 紀覺川咬了咬牙,大步朝言硯的方向走去。 * 言硯坐在椅子上,低頭擺弄手裏的手機。 他總覺得除了換頭像外,還應該做點別的,才算是和紀覺川徹底結束關係。 他從來沒有談過戀愛,更別說分手了,所以這是他第一次抹掉一個人在他生活中的痕跡。 雖然有點難過,但很快,言硯就開始專注地刪除手機裏其他關於紀覺川的東西。 他先是刪掉了紀覺川的電話,又刪了相冊裏跟紀覺川有關的照片,正準備把紀覺川的微信也刪掉,又想起他們還沒辦離婚證,以後還要聯係的。 於是他沒有刪掉紀覺川的微信,隻是把備注給刪了。 做完這些,言硯又開始盯著手機發呆。 不知怎麽的,他突然想起以前有個堂姐告訴他,分手也要有儀式感。不但要把對方的痕跡刪得幹幹淨淨,對方的東西也不能留。 他還記得那個堂姐分手後,把男朋友送的戒指扔進了海裏,其他東西也扔得一幹二淨。 言硯低下頭,看著手上那枚訂婚戒指。 這個也要扔掉嗎? 他把戒指摘了下來,猶豫了許久。 這個戒指好像還挺值錢的,他有點舍不得。 言硯對著戒指猶豫不決,沒注意到身邊的人突然都開始小聲議論起來,也沒發現周圍陡然怪異的氣氛。 直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把他罩在陰影下,他才後知後覺地抬起頭,茫然地去看。 看清站在麵前的人是誰後,言硯瞳孔驟縮,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紀覺川怎麽會在這? 對上紀覺川陰晦的眼神後,言硯咽了下口水,莫名害怕起來。 他想站起來,可紀覺川已經彎下腰,兩隻手撐在他椅子的扶手上,把他圍了起來。 “你想去哪?”聲音像是浸了寒冰。 言硯眼睫顫了一下,往後縮了縮:“不、不告訴你。” 他看到紀覺川的眼神陡然陰冷起來,微微低了下頭,看向他手上的戒指。 接著,紀覺川的眼神就更冷了。 他的手被抓住,戒指強硬地戴回了他的手上,推到指根。 粗暴的動作讓他手指有些疼,他咬了咬唇,趁機推開紀覺川,從座位上站起來。 正好現在快到中午,言硯去拿放在旁邊的行李箱,準備繞開紀覺川去辦托運。 剛伸出手,行李箱就被紀覺川提了起來,接著他的手被抓進手心,紀覺川拉著他往旁邊走去。 言硯掙脫不開他的手,隻能被他拉到了角落處。 雖然對現在的紀覺川有點害怕,但言硯被這樣擺布了幾次,也有點生氣了。 有什麽事不能說清楚,要這樣動手動腳? 他用力抽回手,抬眸看向紀覺川:“你想幹嘛?” 這話雖然很有氣勢,但因為他泛紅的眼睛,氣場瞬間弱了幾分。 紀覺川目光沉沉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言硯拿過行李箱,轉身往外走。剛走兩步,突然覺得口袋裏少了點什麽。 他摸了摸口袋,腳步停了下來。 是他的機票不見了。 會不會是剛剛掙紮的時候掉了? 言硯回過頭,想倒回去找,卻看到紀覺川還站在原地,手裏拿著一張機票。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倒了回去,抬起長睫:“那是我的機票。” 紀覺川垂眸,看著那張在燈光下柔和漂亮的臉,拿著機票的手動了動。 言硯還以為紀覺川要把機票還給他,伸手想去接,卻看到他骨節分明的手抬起,在他愕然的目光中,把機票撕成了兩半。 作者有話要說: 不能黑化,再黑化真的沒老婆了 ps:來遲了,本章評論發一百個紅包包(輕輕跪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edi紜、46160577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清歡白茶74瓶;無與倫比70瓶;wyy40瓶;kyy30瓶;舟舟子我老婆、玖言、冰焰、貳火雙木夕10瓶;中二病神探8瓶;素風穀好、三三6瓶;今天買小裙子了嗎5瓶;空言、季塵、天才麻將少女4瓶;貓貓能有什麽壞心眼呢、做世界的水手、星光垂野、思思非常可愛了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66章 言硯不可置信地看著機票在紀覺川手裏被撕成兩半。 直到那張機票被紀覺川攥成一團,他才反應過來,拉著行李箱後退了幾步。 紀覺川撕了飛機票後,心中暴戾的情緒才勉強壓下去些,他握了握拳,去看離他遠了點的言硯。 隻見那雙漂亮的眼睛瞬間就紅了,連烏密的睫毛都在輕顫。 言硯瞪著他,氣得聲音都在抖:“你有病嗎?” 這是紀覺川第一次聽到言硯罵人,輕飄飄的沒什麽傷害力。 他抿了抿唇,沒反駁,隻是往前走了兩步,去拉言硯的手。 言硯躲開了他的手,轉身就往外走,但很快就被扯住了手臂。 紀覺川剛想說什麽,就看到言硯用力地撇過頭,不肯看他,還小聲地吸了吸鼻子。 過了一會,言硯才說:“放開我。” 紀覺川拉住他的手緊了緊:“跟我回家。” 言硯仍然不肯看他,扁了扁嘴:“那又不是我家。” “……” 紀覺川從來不知道言硯還有這麽氣人的時候。 言硯還在強忍著眼裏的酸意,手腕突然一痛,紀覺川拉著他直接往機場外走。 他掙不開紀覺川的手,就這樣被他拉出了機場,塞進了車裏。 紀覺川在他旁邊坐下,關上車門,冷著臉跟司機說:“回去。” 坐在副駕駛座的陸極回頭看了一眼,看到言硯被淚水打濕的眼睫可憐兮兮地垂著。 他趕緊又轉回頭,心裏吸了一口涼氣。 也不知道紀覺川是怎麽把人弄回來的,怎麽看起來好像不太對勁。 車裏安安靜靜的,前麵沒有人敢出聲,後麵兩人則是都不想說話。 言硯看著車窗外越來越遠的機場,心裏又委屈又不安。 他以為自己終於走完了書中炮灰的劇情,可以不用每天都提心吊膽,去過自由的日子了,沒想到現在又被紀覺川帶了回去。 可明明書裏的劇情不是這樣發展的。 他難道還要繼續回去做炮灰嗎? 但紀覺川已經把巨款給他了,為什麽還不肯讓他走? 一想到那張被撕成兩半的機票,言硯心裏就一陣難受。 雖然之前對離開紀覺川有過不舍,可他知道這段劇情是必然會發生的,也就做足了心理準備。 但現在會被紀覺川帶回來,是他從來沒想過的。 他回去後要怎麽麵對紀覺川?還是像以前一樣嗎? 但他在書裏的劇情已經走完了,他現在不是炮灰,而是脫離了劇情的普通人。 可紀覺川不一樣,紀覺川仍然是書裏的主角攻,他的劇情還遠遠沒有走完。 即使繼續待在紀覺川身邊,也不過就是看著紀覺川把後麵沒有他的劇情走完而已。 就算他想留在紀覺川身邊又能怎樣? 言硯垂了垂眸,有點難過。 他待在紀覺川身邊根本就沒有意義。 安靜的車子裏響起兩聲抽鼻子的聲音。 紀覺川看著言硯上車後就縮在一邊,想開口又不知道該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