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周前的事,現在是問他考慮的怎麽樣了。 片刻後,房門被推開, 沐心屏住呼吸,下一瞬雙眸倏的睜大,死死盯著扶著門框的那個高大身影,生怕是自己的幻覺:“小叔叔......” 怎麽站起來了? 複健這麽快的嗎? 好高! 舒垂霖扶著門框:“綏綏,過來。” 沐心跑過去,還沒說話就被抱了個滿懷,男人平常看著身量頎長而優雅,不算清瘦,但......總之不是很強健的樣子,此時卻像一座山一樣,高大健壯到讓人有一種難以躲避的心顫。 下巴抵在他肩上,溫熱的呼吸在耳邊:“抱歉,還不能站的特別穩。” 作者有話要說: 麽麽噠~ - 感謝在2021-08-09 20:40:58~2021-08-10 22:33:5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愛遊泳的貓 2個;浮生若夢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摩亞 5瓶;deicide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5章 一滴血 沐心有那麽一瞬, 沒有反應過來舒垂霖說了什麽。 身體承受的重量不輕,但剛好在可以接受的範圍,神智遲鈍的將舒垂霖說的話過了一遍, 怕話音兒重了將此情此景震碎一般, 循循遲疑:“小叔叔,你......你可以站起來了?” 明明已經看到, 已經感受到,但總怕是夢幻泡影,非得親口要一個答案。 舒垂霖能聽到眼前人嗓音帶著的顫音,扶著他的肩膀站直了:“是, 能站起來了,最近幾天的事, 謝謝你,綏綏,你是我的福星。” 雖然能站起來,但他好像隨時會倒下去, 又怕壓到沐心似的, 一隻手很快就按在了門框上。 沐心連忙扶著舒垂霖的一隻胳膊, 牢牢固定在自己雙手之間:“我扶著你, 剛開始是不是不能站太久?先找個地方坐......慢點......對對對......” 他在外也算一個高挑的小帥哥,卻比站起來的舒垂霖低半個頭,仰頭說話頗有些不自在,但動作間又操心壞了,恨不能將地板上不存在的灰塵都通通清空, 仿佛手裏捧著個水晶琉璃樣的人。 舒垂霖按照沐心說的,大長腿邁著小姑娘大抵都不屑的碎步,以烏龜的速度往客廳的沙發上挪。 玄關處, 被勒令站在原地的六子:“......” 他哥咋了,鞋硌腳? 還有,小蛋糕什麽時候回來的......倒還記得老徐告誡過自己的,關於沐心和舒垂霖之間的事,要是有什麽不懂處千萬不要問出來,否則會壞事。 憋了幾秒鍾,實在受不了那兩個人莫名其妙的慢動作,循著香味兒去廚房覓食去了,心道一會兒老徐回來,晚上高低得跟人整兩杯,順道兒再問幾句。 這天晚上,幾個人的晚飯在客廳吃的。 沐心的意思。 他看舒垂霖之前從客房到客廳沙發都走的分外艱難,心道萬一走多了再累著神經肌肉之類的,豈不是得不償失。 慢慢來,不著急。 晚上,在上樓睡覺前,舒垂霖照例要來兩杯。 兩杯酒和喝兩杯白水沒什麽區別,也不是饞,已經是個習慣,話一說,看在旁邊扒鬆子兒的沐心直起腰板,按住小孩兒的手:“老徐,你去。” 老徐看看沐心:“老板,我......我想去洗手間,您......您稍等......” 六子放下瓜子盤起身,還得哥上的豪情油然而生,驕傲的看一眼老徐:“幾步路的事,瞧你那點出息!” 老徐:“......”這大傻子! 直接起身拉著六子,說是有點事要參謀,就要給人拽上樓。 他眉目端正身量適中,比高大健壯的六子還矮大半個頭,照理說拖不動六子這老大個身板,不過六子平常被拉習慣了,頻頻回頭看舒垂霖,見沒叫自己回去,就任由老徐把自己拽走了。 沐心這裏,看著老徐和六子拉拉扯扯的離開,像不能看什麽有礙觀瞻的事兒一樣,原本理直氣壯的心緒有些不穩。 再看舒垂霖正看著他,眉目麗身量頎長,明明隻坐著,但某種無聲但沉凝的氣場擁過來,無端讓人不自在。 不自覺繃著後背,麵上更板正更端肅,努力嚴厲的道:“酒我沒收了,身體恢複期,不準再喝!嗯......等完全好了的,好不好?” 以前沒禁過,主要是怕舒垂霖的複健沒什麽希望,那酒像安慰劑一樣,又沒喝多少,輕易不敢提。 現在,當然是健康的站起來最重要,其他的都是毛毛雨。 舒垂霖沒說話,隻看著眼前仰著下頜,像個驕傲小孔雀的青年,看上去可厲害了,實際瞳仁都微微顫著。 顫的他...... 他垂了下眼瞼,頷首:“聽你的。” 沐心高興了:“那就好。” 又見舒垂霖抬眸看他:“隻是要循序漸進,半杯好不好,綏綏,求你了,嗯?”說話間修長的眉尾動了動,像挑在人心上。 沐心呆住,手心裏的鬆子掉地上好幾個。 舒垂霖牽著沐心的手到小幾上方,撫開他的手指,沐心掌心裏的鬆子嘩啦掉了一桌子,橫七豎八的亂。 拇指指腹捏了捏對方的掌心,又撫了撫,似討好似安慰:“都聽你的,隻是酒......以前養父喜歡晚上喝兩杯,我作陪,這麽多年,習慣了。” 沐心:“養父?” 他知道舒垂霖長成少年後才回的舒家,好像是丟過,似乎還牽扯到舒家上一代的恩怨,但具體怎麽樣,倒不太清楚。 舒垂霖視線落在虛空之中,像透過空氣看到了另外的地方,那是一種過去從未出現過的,溫暖到近乎馨然的目光:“嗯,養父......以後有空,帶你去看他們。” 雖然沒有像爹媽希望的那樣娶妻生子,但伴侶萬中無一的好,帶去了,他們泉下有知,應當......不,是一定會很歡喜。 沐心就妥協了,跑到樓上自己的臥室,從衣櫃的角落裏將舒垂霖喝到剩半瓶的酒拿出來,給人倒了半杯。 一邊兒問:“小叔叔,過去......” 挺好奇的,不是滿足八卦心的那種好奇,隻是想知道過去的舒垂霖。 舒垂霖端著酒杯,慢吞吞的喝了,原本就緋。紅的唇沾了酒水,森冷的氣質半散不散,卻又平添了幾分色。氣,像深林中長出一株極豔極魅。惑的花,連空氣都跟著升溫。 喝完了還撚著酒杯左右的轉,目光卻落在沐心的臉上,視線沉沉,仿佛能透過皮膚肌肉經絡,直接描摹到人骨頭上:“過去的事很長也很深,隻能告訴我將來的媳婦兒。” 沐心認真的開鬆子殼,沒抬眼,恍然大悟似的點頭:“......啊,那我還是不問了。” 緊跟著,腦袋被按了一下,揉了揉。 。 元旦的前一天,沐心和舒垂霖回沐宅住。 最高興的莫過於沐爸爸,以前他視舒垂霖為沐家最有力的競爭者,怎麽看怎麽覺得人城府深沉又冷心冷肺,恨不能將防備舒垂霖寫進族譜裏。 不得不防。 當初舒垂霖雷霆之勢控製舒氏,對其他舒氏族人近乎趕盡殺絕的風格,著實讓看客忌憚。 不過現在,進能陪他看古偶劇,退能廚房裏剝蒜煮粥的舒垂霖,儼然是又多了一個兒子,且順眼著呢。 不過這種順眼,隻持續到晚飯後, 蓋因飯畢,吳媽說客房已經收拾好了時,小兒子一邊打遊戲一邊閑散散的說:“不用了,小叔叔和我睡一間就好。” 沐爸爸:“......什麽?” 雖然也早想過小兒子在外麵逛蕩,不逛蕩的時候就在人家家裏貓著,很難全須全尾,但在家裏直麵這個問題,還是有說不出的塞心。 要不先結個婚? 坐在沐爸爸旁邊的沐逾衡:“......” 舒垂霖一隻手掌搭上突然沉迷遊戲不可自拔的,小男友的腿,感知到對方繃緊的肌肉,和緩提醒他:“綏綏,叔叔在問你話。” 沐心不想說話,甚至還想趕緊快進到大家都就寢的時候。 不過滿桌人都等他,逃是逃不掉的,便又重複了一遍:“我和小叔叔睡一間就好。” 沐爸爸好聲好氣的提建議:“你的床又不大,兩個人睡不舒服吧?” 沐心:“夠用。” 沐逾衡:“聽說垂霖喜歡睡硬床,綏綏,你的床太軟了,想必垂霖睡著不習慣。” 他比誰都更知道一切內幕,看得出沐心和舒垂霖還沒到揭破真正窗戶紙的那一步,雖不知舒垂霖又怎麽誆人了,但看是看不下去的。 家裏有個小傻子,真是太操心了。 舒垂霖搭在沐心腿上的那隻手,握上沐心的手:“大哥放心,綏綏的一切我都會很習慣。” 沐逾衡:“.......” 這件事就在無比詭異但又平靜的氣氛中再無更改。 沐心耳根子發紅。 和舒垂霖到臥室後還有些緩不過來,將舒垂霖推到床邊之後,火急火燎的就要去忙活:“小叔叔,我去找吳媽,你的洗漱用品什麽的得從客房搬過來......” 手腕被握住,舒垂霖:“綏綏,辛苦你了。” 沐心搖頭:“不辛苦,幫忙呢,我可樂意了。再說了,要不是要陪我回家,你在家鍛煉更好。” 他理解舒垂霖在完全好之前,不想已經能夠站立的消息外泄,免得諸多議論。 可是醫生說每天都要走幾步,獨處練習萬一摔倒了都沒人扶,隱秘不說,和他住一個房間,也有個人照看。 睡覺前,沐心讓舒垂霖先去洗漱。 睡衣、內。褲之類的私人物品,都是六子當著他的麵整理的,找起來很容易,就是拿著感覺......燙手似的捧著飛快的放到了浴。室的架子上。 又將人扶到浴室門口:“小叔叔,你挨著牆走,有事就叫我。” 二十來分鍾後, 沐心聽得浴室“砰”的一聲,想也不想就衝進去。 朦朧水霧中,舒垂霖一手扶牆站著,一手拿著睡衣。 他已經洗完了,穿著寬鬆的睡褲,兩條腿能隱。約窺見其修長筆直,腳邊沐。浴。露的瓶子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