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我的師尊遍布修真界/全修真界為我火葬場 作者:薄夭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搖完頭,他眼巴巴望著雲流玅,因為之前頻繁打噴嚏鼻頭還紅潤潤的,模樣瞧上去可憐極了。 意思是他保證以後乖乖的,就免了這一遭吧! 但雲流玅並未動容。 臉上掛著溫柔清淺的笑容,將滿滿一碗湯藥用小勺一勺一勺,仔細細致喂給林秋白。 小狐狸含淚咽下。 直到外邊門被叩響,如蒙仙樂入耳,林秋白立即抬起小腦袋,聽外麵負責守衛的魔將道:“尊上,島外有位自稱姓修的修士求見小主人,是否放他進來?” 瓷勺與碗緣碰撞,發出清脆的一聲響聲。 雲流玅眉心微蹙,雲中島是他與秋秋的愛巢,他並不喜有人踏足這片領域,就連收到邀帖提遠道而來半月後參加結契大典的陸氏族人和林秋白的好友,此時都暫住在距此百裏外的城鎮裏。 正打算將人驅逐,懷裏小狐狸勾住他的衣袖扯了扯。 雲流玅若有所思,換上一副期待的表情,林秋白撇撇嘴角踮起腳尖,毛茸茸的小腦袋湊過去舔了舔他的下頷,見雲流玅又點了點嘴唇,他猶豫片刻還是“叭唧”一口啃上去。 唇角微彎了彎,雲流玅道:“放他進來。” 魔將仍候在外間,恭敬應諾,聲音很快在門外消失。 林秋白不斷扭動身體掙紮想要逃脫桎梏,眼神期盼的留意門口,直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終於出現。 之前周致知變臉時曾變成修兆珹的臉,但林秋白清楚周致知隻是故意擾亂的心神,和他相處的修兆珹究竟是誰他心裏有數。 並不會因此而疏遠。 一別數月,修兆珹渾身風塵仆仆,似乎是在外麵奔波久了衣著有些不修邊幅,除了眼神依舊清亮。 上清殿處處琅台玉柱,因知曉林秋白喜愛綠植,故而蜿蜒遊廊如蓋般密布不少鳳凰竹,一路走來清爽宜人。 行至殿內,他一眼就看到坐在榻旁的白衣背影。 眼前人長發垂至腳踝,眸色疏淡側臉輪廓冷峻,身型高大挺拔,白衣雲袖宛如波紋鋪陳開來,蜿蜒著玄奧難測的玄紋,讓人看一眼就覺得頭暈目眩,難以正視。 修兆珹強自壓下本能不適,四處打量:“敢問尊上,秋白何在?” 聽聞這樣一個略顯惗熟的稱呼,雲流玅眉心褶皺又添了幾道,很快不著痕跡地鬆開,修兆珹在內殿打量一圏未見熟悉身影正覺奇怪,就見那看上去高不可攀的神君懷裏探出一個雪白的小腦袋。 他原本以為自己眼花了,定睛一看,果然有一隻毛茸茸的白團子。 “嗷嗷嗷——” 修兆珹本對這種小東西無感,但小狐狸巴掌大小雪玉可愛,他忍不住多看兩眼,越看越覺得這小狐狸神態肖人,尤其是揮爪子的動作像在和他打招呼。 他心裏不由升起一股微妙。 修兆珹正想要再問一遍林秋白,卻忽然對上小狐狸的目光,畢竟是朝夕相處的同門師兄,他虎軀一震一愣,脫口而出:“秋白!?” 見小團子點頭,修兆珹撫了撫額頭。 他的確博學廣識,此時情不自禁想起之前曾經聽到的有關狐歧山陸氏的傳聞,有不可考究的流言稱陸氏是上古狐妖遺族,如今看來是確有其事。 小狐狸踮起腳尖很是熱情:“嗷嗷嗷——”修師兄好久不見。 修兆珹臉龐卻略微有些僵硬,他再博學識廣也未曾修習過獸語,既沒有翞祗天然通曉萬物的天賦,也無寒臨霄萬般變化的道法,所以聽到一耳朵的奶聲奶氣的嗷叫。 雲流玅噙笑斟茶,笑而不語也沒有出手幫助。 林秋白張著嘴巴說了一大通之後,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修兆珹聽不懂他的話。 畢竟之前和雲流玅他們交流都毫無障礙,就一時忘了這茬。 見小狐狸略微有些鬱悶,雲流玅抬手輕輕為他梳理毛發,幼獸特別喜歡這樣的方式,林秋白下意識蹭蹭那雙手掌,鬱悶的心情一掃而空。 “我是收到邀帖來參加結契大典的,”修兆珹注視著兩人互動,摸摸腦袋道:“提前到了,來和你打個招呼。” 小狐狸享受著頂級按摩,分心點點頭。 修兆珹嘴唇微微動了動,醞釀了一路的話到嘴邊還是沒有說出口。 這短短數月他受到的衝擊委實太大。 從凡間回到修真界,他所熟悉的一切都天翻地覆,他的宗門泯沒分崩離析,僅剩下寥寥數人,而他熟悉的修真界也徹底被魔氣侵蝕大多人順從天命改修魔道,甚至連修士與魔族的結合也變得順理成章。 他隻走了幾個月,就是滄海桑田時過境遷。 除卻感慨和哀傷,曾經深埋在他心底的感情也在群蠢蠢欲動—— 他喜歡林秋白。 他之前也曾經對林秋白很有意見,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忍不住把自己的目光放在他身上,有時候一看就目不轉睛…… 但他們是同門師兄弟,這種感情注定隻能埋在心裏不能喧之於眾。 他極為小心的藏起自己的想法。 但現在風俗已經開放許多,所以他又燃起了希翼,可是卻收到的是林秋白即將結契的邀帖。 他不甘心,至少,想要親眼看一看…… 或者至少把自己藏起的東西親口說出給他聽。 但現在他卻覺得沒有必要。 享受著專業級別的按摩,林秋白不知不覺被動被喂完一整碗湯藥,他十分抗拒卻被溫和地抱在懷裏,微涼略帶薄繭的手掌握住他柔軟小巧的肉爪。 一方素白幹淨的帕子從肉墊到爪尖,一寸一寸,仔細認真地擦拭得幹幹淨淨。 這樣的場景其他人看到定然會不可思議,在眾人眼中神君向來高高在上,有如仰止的巍峨山嶽遙不可攀,何曾想過會為一隻小狐狸低頭做出這樣沾染煙火氣的舉動。 “乖一些,”雲流玅桎梏住他的兩隻嫩爪,目光流露出柔和的神色:“喝口湯藥都能喝到指甲縫裏去。” 粉嫩的肉墊著實敏感,柔軟的帕子拂過掌心帶來一股騷癢,林秋白拚命蹬腿:“嗷嗷嗚——”壞人,不要你擦爪爪。 雲流玅存在感太強,他徹底把修兆珹忘到一邊。 小狐狸看似生無可戀極為抗拒,甚至拿爪墊在雲流玅臉頰亂踩,但卻自然而然透露出的熟稔,而神君看似動作強硬,眼神卻溫柔得像化水,修兆珹看在眼中,來之前的種種想法忽然這時候就煙消雲散。 他杵在這裏就像多餘的一部分。 在無人察覺的時候,他選擇默默離開。 這份感情他珍之重之,掏出來也得不到好的結果,就讓它永遠埋在心底罷。 沒想到他的第一份感情就這樣無疾而終。 望著簷外飛雪,修兆珹心中悵惘。 被接連撓了好下,雲流玅仍然笑吟吟擦拭著小爪子,時不時低頭親上一口或揉一把毛茸茸的小耳朵,隻在修兆珹離開時,分神抬頭淡淡看了背影一眼。 對於懷著相似感情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對方的小心思,方才就是修兆珹想開口他也會封住對方的口,這種沒有必要的感情不該積壓在秋秋心裏成為煩惱。 畢竟他的秋秋那麽善良又單純,還愛為人考慮著想。 他理所當然得想。 修兆珹站在簷下望著飛雪悵惘,但他前腳剛剛踏出殿門,後腳就像腰部中了一腳,被毫不留情踢出雲中島。第85章 半月後, 結契大典轉眼即至。 北冥海籠罩上空的迷霧散去,碧海藍天浮雲曠遠,漫天光芒從九天傾瀉垂薄, 福澤九州千裏, 各路仙家騎著車輿祥瑞從四麵八方趕來, 寶船仙騎, 瑞氣騰雲, 蔚為壯觀讓人歎為觀止。 自古以來, 北冥海都有仙境起源之說,是眾仙心中當仁不讓的聖地, 許多人都是都是第一次踏足。 因著北冥海主人——山海鰩君即將大婚。 神君大婚乃是天地喜事, 許多人都想來沾沾喜氣。 不請自來的人不僅有眾仙宗, 還有酆都魔族,人數著實有點多, 在外迎門的是曾經讓人聞風喪膽的十大魔將, 除卻收到邀帖的道衍宗、禦獸門等宗門弟子被引入內殿仙侶宴, 其餘人不論名門還是散修一律都被安置在山下席間,卻也無人敢表露不滿, 畢竟能踏進雲中島已經足夠他們對後世子孫吹一輩子了。 雲中島浮於雲上,正是秋初層林盡染,遍地熾赤燒紅的參天古木, 雲霧山崗繚繞染紅古木中宛如人境, 而外席就設置在這浸透秋色縹緲的山色之中。 端得是江山闊瀚,流月千裏。 眾仙宗修士老老實實分批入座,俱是感慨不已。 畢竟在魔氣侵襲修真界之後,已經很難看到棠華仙香月渡花朝的如斯仙境美景,唯獨北冥海一如從前還維持著原樣, 著實讓修士們心中感歎萬千。 但他們張口閉口都是喜慶的話,誰也不敢拿出來議論。 就連被拉來見市麵的小弟子也被刻意叮囑過不能在北冥海妄議是非,神君手眼通天,一草一木都在其掌握之下,入了北冥海一定要謹言慎行滿臉堆笑。 到場的宗門實屬眼花繚亂,放眼全是氣宇軒昂的男修,還有一簇頭戴紗帷攜著香風的女修。 在這其中難免有許多公認不睦的宗門,在外麵針鋒相對是必拚得你死我活,但一入北冥海就互相寒喧親得像一家人似的,更不敢尋釁滋事,就生怕惹怒了神君。 山下三疊席位錯落有致擺滿了整個山腳,若要上山入殿必然會經過此處。 紫琅門宗主正和其他宗門宗主應酬,彼此都是舊識,無非就是禮貌交換一下近況,忽聽某小洞天長老望著一個方向道:“那不是道衍宗——” 眾人紛紛抬眼望去,病瘟魔將在前引路,後麵跟著一眾道紋短袖昂首闊步的年輕修士。 走在前列的兩男一女最為引人注目,百宗大會林秋白是當之無愧的無冕仙首,而宿靄從原本一個籍籍無名的外門弟子力壓同輩,也狠狠在修真界出了一把名,現在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修兆珹成名已久名聲在外,經曆了短短時間的時過境遷高峰和低穀,受到磨礪的筱果棠也能在外端出師姐的風姿。 一行人浩浩蕩蕩上山,沿途吸引了不少注意力。 其實隊伍後麵還跟著一道青衫削瘦的身影,但對方用紗帷遮住臉擋住了許多窺探的目光。 嘴巴生著大痣,圓臉碩口的長老翹著胡須道:“原以為道衍宗肯定一蹶不振,誰能想到時運舛轉魔氣侵蝕,現在廢道修魔,大家又重新站在同一起跑線上。” “時也,命也,”紫琅門宗主已看淡是非,道:“英才輩出,道衍宗命數不該絕。” 這話說到了許多人心坎裏去了。 修真界風雲更迭,可謂日新月異人才輩出,以往一宗獨大的盛況估計百年之中都不會出現了,何況榮極必衰月滿則虧,修真界天翻地覆之後,多少人百年的基業一朝化為泡影。 真是時也命也。 他們是認命了。 而被眾人在口中反複議論的“命運”,此時正在觀雪閣裏梳妝打扮。 床榻上一大一小兩套奢華繁縟的喜服鋪呈開來,翞祗折月光為絲,取星辰為緞織就這套喜服,星月交織熠熠生輝,來來往往的仆從進出時簡直要被閃瞎眼,林秋白卻對它一點興趣也沒有,還不如梳妝台上圓滾滾亮晶晶的珠寶吸引他的注意。 他本心是對珠寶無感的,但現在他是幼崽天性對這些圓滾滾的東西非常好奇,盯著看了一會兒就忍不住探出爪子撓兩下摸兩把,機關鳥原本是雲流玅做給他的禮物,他趁著妝娘不注意就想伸爪子去摳機關鳥的眼珠子。 被妝娘眼疾手快抱回來,四肢腳掌還在空中胡亂撲騰。 “小主子時辰快不早了,現在可別玩鬧了,”妝娘忍俊不禁,伸手將機關鳥從兩隻毛茸茸的爪子下拯救下來,其餘幾位妝娘則拿著小梳子給小狐狸梳腦袋,白皙的掌心也不知道塗了什麽藥液,抹在毛發在就能定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