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不願意也沒關係的,”見他神色猶豫,阮初還以為他不願意,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還有點失落:“就是我媽她怕你一個人過年冷清,就想著讓我帶你回去,我就說你會不自在嘛,你放心吧,我回頭跟她說一下就......”  “我想。”  “嗯?”  看見阮初錯愕的表情,程簡回笑了笑將人擁進懷裏:“我說我想,想跟你回家過年。”  想每一年都能跟你回家過年,也想跟你一起組建一個可以過年的家。  ————  不過在回家過年之前,阮初得要先去跟陸知星對接一下工作,順便傳個話。  “他說的就是這些,”將莫維的話複述了一遍,阮初看了眼麵無表情的陸知星,語氣試探:“陸前輩?”  陸知星接過他手裏的盒子,眨了眨酸澀的眼:“讓你見笑了。”  “沒有沒有,”阮初知道他怕是想到了什麽傷心事,連忙轉移話題:“對了,陸前輩,你要的歌我已經做好了第一首,先給你聽一下效果?”  “這麽快?”  其實也不算快了,原本一周前就應該完善好的,但是他突然去了《風林》劇組,陸知星這邊的歌就暫時擱置了,直到前兩天他和程簡回從劇組回來才又繼續做的。  第一首歌阮初命名為《答案》,充分圍繞陸知星紙條裏的“真實可觸”的要求,從歌詞到曲風都很歡快,區別於陸知星以往的作品,哪怕現在還隻是小樣,吟唱起來已經能感受到整首歌的風格和特點。  “你真的很有創作的天分,”陸知星摘掉耳機:“雖然我沒有嚐試過這個類型的歌,但是現在看來無論是轉陰還是音域都很適合我,謝謝你,我很喜歡。”  阮初已經做好了被陸知星否定的準備了,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麽說:“陸前輩喜歡就好,那後麵三首我就有底了。”  “嗯,按照你自己的想法來吧,”陸知星已經忘了自己之前說的苛刻的條件:“我這兒多年一直巨額的自己不適合這種風格,聽到你的歌我才發現,倒是我自己的執念給我自己設了限。”  “但是陸前輩之前的作品確實每一首都能稱得上是經典。”  這些天為了創作出讓陸知星滿意的歌,阮初也有非常詳細地了解了陸知星的創作風格和演唱習慣,確實如大家說的那樣,陸知星真的是一個音樂天才。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陸知星笑了笑,看向玻璃房中的蘭花:“後麵三首歌的創作可能會用到。”  阮初點了點頭,知道他這是要講他和莫維的故事了。  其實很簡單,就像程簡回之前跟他說的那樣,不過是兩個竹馬之間的故事。  陸知星和莫維兩家是世交,他們兩個從小一起長大,一起學習音樂,陸知星是真心喜歡,莫維卻隻是用來打發時間,十三歲那年,陸知星發表了人生中第一首歌《那星》,事實上這首歌算是他和莫維兩個人的作品,隻是莫維不願意署名,於是陸知星便在作詞的地方綴了摯友二字。  《那星》爆紅後,陸知星收到了來自心儀音樂學府寄來的offer,大家隻知道那年他遠渡重洋,成了學校裏年紀最小的中國學生,卻不知道其實莫維也在那年陪他一起出國,兩個人在異國他鄉彼此陪伴走過了五年,然後他們背著所有人戀愛了。  十八歲,陸知星結束了學校裏的課程,莫維也和他一起回了國,然後他回到歌壇,莫維偶然的機會開始拍戲,雖然行程都很忙,但是他們之間默契足以支撐這份感情,23歲,他們跟家裏人出了櫃,沒有遭到反對,他們的感情好像一直都是一帆風順的。  他們沒有刻意去曝光戀情,但是其實圈裏很多共同好友都知道,也都曾經羨慕過他們之間的感情,這麽多年,別說磕磕絆絆,連吵架都沒有過。  陸知星也以為他們會一直幸福下去,直到莫維突然爆紅。  這個圈子就是這樣,不管你是不是實力派,在作品宣傳期總要有炒作的時候,莫維也不例外,雖然他從來不拍感情戲,雖然他對待外人一直冷漠疏離,雖然他一遍一遍地承諾著自己的忠誠。  但是演戲的人難免會陷入戲裏,哪怕是影帝也不例外。  陸知星又一向自我沉浸音樂,等到他發現不對的時候,事情已經發生了。  彼此之間太過了解,他知道自己不會原諒背叛,莫維自然也知道,於是他幾乎連挽留都沒敢說。  “很可笑吧?”陸知星把玩著手中的盒子:“即使是那個時候,我們也沒有爭吵。”  以後也再也沒有機會了。  陸知星以為自己隻是丟掉了愛情,但是不管他多麽努力,每天還是會做夢,夢到莫維襯衫上屬於別人的味道,夢到那個年輕人理直氣壯地說著他們的愛情,夢到莫維驚慌失措的眼神和無力的對不起。  從那天開始,他斷絕了和外界的往來,也失去了創作的能力。  “其實我知道,一段感情走到最後,兩個人都有問題,我作為戀人太過無趣,他沒能走出刺激新鮮的劇情,說沒有怪過他肯定不可能,但是現在走出來了也是真的。”  “不是沒有遺憾,隻能說這段感情裏我們都努力了,也都不夠盡力。”  ————  “唉!”  “行了,自從回來你都歎了二十幾次氣了,”程簡回將切好的芒果放在桌子上,無奈:“你累嗎?”  “心累,”阮初毫不客氣地扔了塊芒果進嘴裏:“我之前聽歌的時候就想過陸前輩是因為感情的事所以才會這樣,沒想到這個故事竟然這麽狗血,簡直可以算得上是一部虐戀小說了。”  多年竹馬竟然抵不上一時新鮮的心動,阮初咂舌,他沒有資格去評論兩個人的事情,也可以理解陸知星說的各打五十大板,但是感情上的偏向是不可避免的,隻希望陸知星真的如他自己所說,已經走出來了。  阮初歎了口氣,不經意提起:“但是有時候演員是會容易陷入戲裏啊,你說是吧程程?”  程簡回不置可否:“有些演員為了入戲會采用體驗派的演法,有時候出戲是很困難。”  阮初點了點頭,拖著長腔:“哦~”  程簡回裝作不明所以:“哦?”  見程簡回沒說下去,阮初起身,跪坐在沙發上對上他的視線:“程程,那你是什麽演法?”  “我?”程簡回眼裏噙著笑:“金主大人覺得我是什麽演法?”  “我見你入戲很快,出戲也很快,應該不是體驗派的吧?”阮初想著程簡回演戲的狀態:“那就應該是......”  “我是看人入戲派的,”程簡回打斷了阮初的猜測。  “看人入戲派?”阮初不明所以:“這是什麽演法?”  “話說阿姨應該以為我們是情侶的吧?”程簡回卻沒有回答岔開了話題:“那回頭我們是不是要演場戲?”  說到這個阮初就頭疼:“千萬千萬不能漏餡,不然我們兩個就全完了。”  程簡回放下了手中的東西:“那我們要不要先對場戲?”  “對戲?”阮初愣了愣,不知道話題怎麽就跑到這裏來了:“對什麽戲?”  程簡回輕笑了聲:“吻戲怎麽樣?”  然後,在阮初還沒反應過來時,吻上了他的唇。第51章   因為一場吻戲, 阮初一直到回到阮家都覺得唇角有點疼。  這事情不對勁,按照他這幾天從某江看的金絲雀和霸總小說來看,他和程簡回現在的狀況絕對不對勁!別人家金絲雀言聽計從溫言軟語還會撒嬌, 怎麽到了他這金絲雀就這麽......  “嘶。”阮初摸了摸嘴角, 眼神逐漸堅定,不能再這麽下去了!他必須得重振一下金主的威風!  “怎麽了?”阮舟見自家弟弟發呆, 撞了撞他的肩膀:“你也覺得他們倆有點誇張?”  阮初在心裏歎了口氣,順著他的視線看向客廳中央:隻見他爸媽正一左一右把程簡回夾在中間,一個誇長相一個誇演技, 簡直了。  “有這麽誇張?”阮初實在是不解:“爸媽是多怕我找不到對象啊?”  阮舟沒說話,攤了攤手看著自家弟弟。  得嘞,阮初懂了, 韓城後遺症還沒痊愈呢。  但是二十分鍾實在是有點過於誇張了哈,阮初沒忍住輕咳了聲:“兩位, 差不多可以了啊。”  阮紀和路顏清動作一致地給了他一個眼神,然後又轉頭看向程簡回。  “小程啊, 最近拍戲累嗎?”  “劇組有沒有什麽好玩的事啊?”  “對, 有沒有什麽想演的角色?回頭讓你大哥去投資。”  “......”  “行吧,看樣子他們短時間應該聊不完,”阮舟起身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土:“一起去花園坐坐?”  阮初點了點頭:“好。”  “還記得這個亭子嗎?”阮舟指了指對麵缺了一角的涼亭:“小時候我們兩個比誰彈弓玩的好,非要用剛修好的涼亭做靶子, 結果你贏了, 然後那個角的瓦也被你打掉了。”  “還有這棵梅花, 老阮高價從花市淘回來的,原本應該長得比這個高得多,你八歲那邊跟我捉迷藏非要往樹上爬,結果不小心踩斷了花枝, 要不是我在下麵接著你,你恐怕就不止挨頓罵,至少也要在床上躺個十天半個月的。”  “這個小池塘,小時候我帶著你在裏麵釣魚捉魚,把老阮種的荷花踩得一塌糊塗不說,還把路女士養的烏龜嚇得半個月沒敢遊出這個珊瑚叢。”  “這棵葡萄樹,我們兩個一起載的,下麵還埋著你的心願。”  阮舟指著花園裏的一草一木,幫他回憶著往事,阮初卻越來越心驚,阮舟說的事,雖然都不是在這個花園裏發生的,但是他真的都實實在在地經曆過。  “你小時候過年最喜歡放孔明燈......”  “但是你和老阮每次都不讓我放,我就隻能在旁邊默默許願,然後第二天你的小金庫就會因為要給我買玩具買蛋糕而遭殃。”  阮初酸著鼻子跟他開玩笑:“阮東東,你說這些不會是要讓我還錢吧?”  “我犯得著嗎我,”阮舟沒好氣地戳了他一下:“我一個大總裁問你一個小明星要錢?我說出去自己都覺得丟人!”  “我就是想跟你說,”阮舟手攬上自己弟弟的肩膀:“我們是一家人,不管中間我們發生了再多再多的不愉快,我永遠都是你最可靠也是唯一可靠的哥哥,他們也永遠都是你不著調但愛你的爸媽。”  “你永遠可以跟我們任性,跟我們撒嬌,可以耍小脾氣讓我去買禮物哄你,可以借著老阮的名號在外麵橫行霸道,可以嫌棄路女士的晚飯做的難吃,我們永遠不會因為這些生你的氣,反正都是我們寵出來的,我們願意繼續寵著你就是了。”  阮初眨了眨眼:“哥,你......”  “我怎麽會看出來?”  從小一起長大被他捧在手心裏的弟弟,突然變得別別扭扭,說話裏雖然看不出來,但是自從回來之後,連差遣他去買個蛋糕都要說聲謝謝,阮舟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呢。  他當然希望阮初能夠成熟,能夠學著應對所有的困難,但是他更希望自己的弟弟能夠永遠開心肆意,就像剛剛說的那樣,他能寵的出來,自然也能一直寵下去。  “臭小子,”阮舟沒好氣地拍了拍他的腦袋:“我真想打開你的腦殼看看裏麵進了多少水,怎麽還能蠢到跟我們生分起來了!”  阮初眼中的熱意消散,沒忍住懟他他一句:“你說誰蠢呢?不記得小時候都是誰帶著你逃脫爸媽的懲罰的了?”  阮舟聞言笑了笑,又伸手戳了戳他:“年年,對不起啊。”  “我知道我們不在你身邊這段時間你受了很多委屈,你要被迫著學會長大,學會堅強,是哥哥和爸媽不對,不該就這麽放下你不管的,你不要跟我們計較好不好?”  不會啊,怎麽會怪你們呢,你們也不是故意要離開我的,我知道,我都知道的。阮初仰起臉,想對著哥哥笑一笑,視線卻越來越模糊。  擦不盡的淚光中,好像40歲的爸爸媽媽和17歲的阮舟真的站在了他麵前,柔聲跟他說著對不起,我們不應該留下你一個人。  阮初突然抵上阮舟的肩膀,中間十餘年的心酸和委屈好像都化作了眼角的淚水,慢慢被背上溫暖的手撫平。  作者有話要說:  前排提醒,怕大家忘了,年年是初崽小名,和哥哥的東東是一樣的!  來啦來啦,來自哥哥的寵愛,初初會越來越好的!(本來想寫長一點的,但是寫著寫著自己哭的不行,如果  再加上其他的內容反而不是很合適了,所以就先這麽放了)比心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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