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各家的血仆也會跟著一起來,但願不要出什麽大問題。”卡魯轉眼,眼神落在窗外的兆林身上,“看上去你的血仆很受歡迎。” 白咎跟著卡魯的眼神看過去,兆林正在和一名人類侍女有說有笑。 “的確,畢竟他是人類。不是嗎?” 卡魯:“你不應該慣著他,血仆的眼裏隻需要有主人就行,過多的放縱,會讓他們的血液不再甜美。” 白咎沒有說話。 他隻是看著窗外的兆林,覺得他沐浴在陽光下的身形很是好看。 “白,我懷疑克裏斯娜是想借這個機會找出潛伏在領地中的獵人們,最近吸血鬼的死亡案件比之前更多了,而且都是直接被銀子彈打入心髒死亡的,他們可能會在舞會的時候製造混亂,你要小心一點~” 入夜。 銀色的月亮高懸於空。 第三始祖需要做的事情比他想象的更多。白咎捏了捏額角。 等等...還有一件事。 白咎推開次臥的門,果然,吸血鬼仆從已經將卡魯帶來的新道具給兆林用上了。 “你們先出去吧。” 屋內隻有他們二人。 靜得可以聽到呼吸聲。 白咎走過去,把被束縛住手腳的兆林從困境中解救出來。 “兆林,你從哪裏來呢?” 白咎在兆林的身邊坐下,濃重的眸子看著一臉迷茫的青年,“我聽卡魯說,你來自城牆之外,見過自由的你為什麽要來到吸血鬼的城邦呢?” 兆林的身體變得緊張起來,他看向白咎,“因為,外麵危險。” “如果可以留在這兒的話,起碼可以不被外麵的怪物攻擊,看起來是個很劃算的買賣,所以你才想讓我收下你嘛?” 兆林點了點頭。 “我對你很滿意,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把你丟掉。” 白咎:“你呢?你覺得我怎麽樣?” 聽到白咎的話後的兆林顯然有些迷茫,他猶豫了一下,“我不敢對費洛羅大人您有要求。” “那就好,我不想像其他血族一樣圈養很多血仆,也不想通過一些□□措施讓血仆臣服於我。”白咎想了想繼續說道,“但是作為回報,你可能需要付出一點鮮血,可以嗎?” 白咎一笑,兆林就覺得自己的心跳開始加快。 犯規了。 【目標人物目前黑化值:?】 兆林點了點頭。 白咎的目光驟然變深,“我現在可以開動嘛?” 其實他剛才就有些蠢蠢欲動,就像卡魯說的那樣,就算他此刻並不餓,可是一靠近兆林的話,蟄伏在基因中的嗜血因子就開始不受控地跳了出來,天知道他剛才怎麽做到麵不改色的。 兆林將頭別到一邊,露出脆弱的脖頸。 【目標人物黑化值:?】 鮮血進入體內,壓製住了冒出頭的欲望。很奇怪的感覺,就好像是上癮那樣,白咎覺得隻有兆林的鮮血才能滿足自己。 “費洛羅大人?”第89章 血族(四) 兆林往旁邊一看,是一張恬靜的睡臉,白色的睫毛在燈光下隨著呼吸而輕微的抖動,蒼白的唇色因為洇著點紅多了幾分血色... “費洛羅?”兆林又喊了一聲。 沒有應答,應該是睡著了。 他的眸色很深,一般來說出現正向變異的人類都會在身體的某處發現一些變化,其中最為常見的就是眼睛,他們眼睛的瞳色通常會變淺,但是兆林沒有,他一如黑夜一樣。 所以卡魯在外麵發現他的時候,並沒有把他往吸血鬼獵人去想,隻是把他當做普通的人類來看待。 看來他的血液起作用了,兆林不由想到,從昨天開始,兆林就知道白咎已經對他的血液開始上癮,這是獵人同盟的一個計劃。 讓兆林潛伏在一個費洛羅的宅邸裏,利用他自己變異的特性,讓費洛羅非他不可,這會有利於獵人同盟計劃的實施。 但是他們並沒有想過,如果兆林任務失敗的話會有怎麽樣的後果。 在他們看來,兆林能夠被派遣來血族做臥底就已經是莫大的榮耀了。 當然,在血族看來,能夠被選做血仆也是天大的榮幸。 尤其是做費洛羅這位第三位始祖的血仆,況且,費洛羅還對他很好,這簡直是其他被吸血鬼豢養的人類所不敢相信的事情。 而同盟為了能讓兆林被更加信任,甚至在即將到來的新生舞會上安排了一出潛伏暗殺的戲碼。 說起來有些幼稚,但這卻是最快地獲得吸血鬼信賴的一種方式,就算這樣可能會犧牲掉一部分的同伴。 兆林將白咎的腦袋從他的肩窩處小心挪到了軟綿綿的鵝毛枕上,白咎的睡姿很沒有安全感,他總是習慣性地把自己蜷縮起來,就像一隻高傲但是又不讓人靠近,心底卻沒有依托的白貓。 兆林本來是想叫仆人把白咎帶回到他自己的房間裏,但他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被白咎給抱住了。 “...” 白咎的力氣很大,是現在這個身體所無法掙脫的一種程度,胸口壓上了一個毛茸茸的腦袋,抵在受過傷的心前,原本愈合的傷痕因為重力而再次裂開。 該拿你怎麽辦?兆林側眸又瞥了一眼心安理得把自己當做人形抱枕的人,一時間茫然無措。 兆林的身體僵硬了很久,最終落在空氣中的是淡淡的一聲歎息,然後伸手攬住了白咎的腰,他似乎是很熟練,將白咎往自己這處拉得更近了一些。 而白咎卻覺得自己終於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很安心。 他的夢境也不再是那個重複了千百遍的海天一色。 是一個嶄新的畫麵。 這次,他夢見的是一場大雪,落在了巍峨的皇城,將那朱牆綠瓦都掩去了舊日裏的塵埃,他的身邊應該有一個人,和他並肩看了這場雪景。 似乎是有一粒雪子落在了他的睫上,那人側身與他四目相對。 不染一絲雜質的眼睛倒映著白咎原本的模樣,耳垂上的鮮紅墜飾不豔俗也不奪人光彩,反倒襯的那人氣質更為獨絕。 ...... 白咎恍然睜開了眼,頭痛欲裂,不是熟悉的床鋪,而是溫柔且有彈性的觸感... 是兆林。 他怎麽突然睡著了?是因為吃飽了所以犯困,還是因為才蘇醒的緣故所以嗜睡?白咎覺得雖然有些奇怪,但也不是沒有合理的理由。 白咎按了按自己的額頭,他看向窗外,天還沒亮,身邊的人還在沉睡之中,他起身,眼神落在兆林的身上,思緒萬千。 沒頭沒尾的夢讓白咎有些胡思亂想。 但隨後他又把自己的猜測從腦海中抹去,如果夢中的那個人真的存在的話,早就應該輪回幾百遍了... 白咎覺得自己可能被夢境影響了,不然他也不會無端生出這些想法來了。 現在還是盡快完成這個世界的任務,獲得功德值離開係統才是。 而這次拯救目標人物的關鍵節點就在不久會在古堡舉行的舞會。 兆林是一個對吸血鬼恨之入骨的人,在幼年的時候他就親眼目睹了他的父母被極度缺血的吸血鬼吸血至死的畫麵,而那時候兆林剛好被吸血鬼獵人撿到。 他以為自己得到了救贖,但是卻是跌入了新的一個深淵。 沒有異能的他,在獵人同盟裏是拖油瓶的存在,哪怕他各方麵都很優秀,但是沒有異能的人類於吸血鬼同盟而言就是一個隨時都會被丟棄的棋子。 而在兆林成年的時候,他終於覺醒了一個無足輕重的異能,他以為自己可以不用在被孤立,但是事實告訴兆林,他還是被排斥在獵人同盟之外。 但彼時,兆林還是不恨同盟的人的 直到—— 兆林得知了他父母死亡的真相,其實是被當做誘餌失敗了而已。 可同盟絲毫不覺得自己有錯,他們打算利用兆林無用的異能,進入吸血鬼的領地,作為臥底,掠奪情報。 在這個被安排好的舞會中。 兆林被費洛羅拉來擋住了吸血鬼獵人的子彈,同伴的槍彈軌跡絲毫沒有因為兆林而改變。 那一刻,兆林心中的孤獨無力感催生著他走向另一條極端。 創造出一個沒有吸血鬼也沒有變異人類的世界,讓一切回歸到原先的軌道上,為此,這個世界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所以,為了防止出現這個情況,白咎要做的就是...把兆林心甘情願地拉入吸血鬼的陣營。 給他,足夠的愛與關懷。 這應該是次很順利的世界。 白咎走在走廊裏,莫名覺得這個古堡好像有些熟悉,兆林的名字也好像不是第一次出現。 他走到了拐角處,不知道為什麽,他向上看了一眼,想確認是不是會突然有個紅衣女鬼掉下來,但是沒有,隻有在風中搖搖晃晃的水晶吊燈,拐角處也沒有兩條分叉的道路。 白咎在黑暗之中微微搖了搖頭,他究竟在疑神疑鬼什麽,怎麽找出那麽久遠的回憶和現在的小世界對應起來。 為了準備舞會,已經沉睡百年的古堡終於熱鬧了起來,而宴會上的血仆是有他們自己特殊的一套服裝的。 能夠暴露出他們身體最為脆弱的地方,讓血族能夠放肆地享用他們,同時也是最讓血仆明白自己身份的一次場合。 他們不過是依附在吸血鬼之下的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罷了。 宴會前一天,確定小蝙蝠已經把所有的請柬都送出去後,白咎去找了兆林。 正好撞見了吸血鬼仆從從他房間裏麵出來。 這是每晚都會進行的一個環節。 仆從嚴格遵守著血仆教導的方式,隻是把教導者換成了白咎自己而已。 每當這時候,腦內的警鈴聲會響兩次。 一次白咎猜是上升的,一次應該是下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