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臭名昭著了。”殷漠殊不在意地說:“大概根本不在意這些吧。”  顧錦眠狐疑地看向他:“你不會又拉他去拳擊館了吧?”  按照季明對暴力的癡迷程度,打架確實是能讓他割讓一切的,包括名聲。  “沒有。”殷漠殊笑說:“我早就不敢去了。”  顧錦眠:“……”  說什麽不敢。  “杭苑廷會不會被調查?”顧錦眠又問。  殷漠殊:“應該,最後怎麽樣要看其中的明星是不是自願,有沒有被逼迫,但不管怎麽樣,他在圈子裏的路就到這裏了,除非他願意接些小網劇。”  “那季明?”  “他和杭苑廷是一樣的。”  顧錦眠:“……”  這個男的有點狠。  殷漠殊看著他閃亮的眼睛,問:“還氣嗎?”  顧錦眠不說話了。  殷漠殊又問:“還要去打架嗎?”  顧錦眠:“好男人從不打回頭架。”  他懂了,這可比打架爽多了,當時用拳頭打回去一時爽,回頭還得麵對火葬場。  他上去打那兩個粉絲,可能又被拍了傳到網上成為新的罵料。  顧錦眠雙唇翕動,似乎想說什麽。  殷漠殊沒給他機會說,他比顧錦眠更先開口,“白奇瑞最開始找我想參加節目時,我拒絕了。”  顧錦眠好奇地看向他,“為什麽?”  “我已經這麽大,不再需要突然跳出來的父母了,而且我對他們沒有感情。”  “後來,在一次次季南看你的眼神中,在一條條網友對我們的質疑中,我妥協了。”殷漠殊說。  顧錦眠又想到那天晚上接吻時,殷漠殊說的妥協,手指縮了縮,沒再繼續看他的眼睛。  “但也隻是這樣,我沒打算真的去做他們的繼承人。”殷漠殊說:“我還是要好好拍電影,以後在娛樂圈要更努力,不然會成為別人眼裏的笑話。”  顧錦眠眼睛一亮,蔫噠噠的小苗頓時支棱了起來,充滿幹勁和鬥誌,“你放心,我給你接好多好電影,不會讓你成為笑話的!”  “好。”達到目的的殷漠殊抿唇笑:“我以後就靠你了。”  “我是你老板,你靠我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說話間到家了。  顧錦眠和殷漠殊各從兩邊的車門下車,顧錦眠下車後發現殷漠殊又穿上了他那件風衣,先他一步朝前走。  顧錦眠在原地停了幾秒,快步走上前在他後麵很近的距離抽動鼻子,近的要貼上他的後背。  殷漠殊忽然轉身,顧錦眠差點撞到他的懷裏。  “你幹嘛?”殷漠殊好笑地看著他。  顧錦眠張了張嘴,又閉上,眼神飄到路邊的紅玫瑰上,熟練地摘了一朵放到殷漠殊手裏。  上車前他要去跟那一男一女理論時,他們正一人拿著一個雞蛋要砸他,他當時被殷漠殊按蹲下去,一個雞蛋飛過他的頭頂砸到了車上。  另一個呢?  他上車時,沒在前麵看到另一個的痕跡。  在車上時他隻顧著生氣沒想這些,而殷漠殊一路上都在好聲好氣地跟他說話。  顧錦眠說不清此時的感受,從來沒有過的感受,酸酸澀澀,還有點溫溫熱熱的甜。  比他替他打一架還戳他。  大概是有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欣慰吧。  原著中那個冷漠偏執的殷漠殊也變得這麽暖了。  他應該說謝謝的,可此時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說不出來。  殷漠殊看看手裏的玫瑰,又看看別扭的顧錦眠,垂眸低笑。  他把那朵紅玫瑰裝進顧錦眠衛衣肚子處的方形口袋裏,對一直喊著要保護他的少年說:“眠眠,我也想保護你。”  心裏那股陌生的感覺更重。  顧錦眠盯著自己肚子上那朵紅玫瑰看了一會兒,覺得說不出話的自己遜斃了。  “啊你不是去拍戲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殷漠殊麵不改色地說:“劇組有個演員下周要出國,調整了拍攝順序,這兩天先拍他的戲,我明晚再走。”  “哦。”  顧錦眠覺得說不出謝謝的自己也很討厭。  他盯著肚兜裏又多出的兩枝玫瑰說:“那明晚我跟你一起去。”  殷漠殊又在他兜裏放了一枝白玫瑰,笑著說:“好。”  他肚子上那個方方正正的口袋,放了好幾枝玫瑰,要變成花籃了。  殷漠殊這什麽奇怪的愛好?  他竟然還想繼續向裏裝。  其實顧錦眠願意給他裝,可是——  顧錦眠拉了拉殷漠殊,示意他向後看。  拿著剪刀的花匠正痛心疾首地看著他們,終於爆發了,“外麵買枝玫瑰也就百十塊錢。”  殷漠殊:“……”  顧錦眠終於噗嗤笑了出來,眉眼彎彎,滿是明亮的愉悅。  這個笑像是開了個口,解封了別扭殼裏的顧錦眠,接來下他一直開心得差點跳起來。  晚上看微博看樂了,一下爬到殷漠殊身上,興奮開心地邊蹭邊說:“殷漠殊,你怎麽那麽好啊!”  好不容易睡著又被蹭醒絕對很難再睡著的殷漠殊:“……”  他深深吸了一口,身體緊繃不知道是在忍氣還是其他什麽。  而敏銳的顧錦眠已經爬下去縮到另一邊繼續抱著手機笑了。  正如殷漠殊所說,在全網罵中,杭苑廷名聲一落千丈,明麵還沒怎麽樣,但圈子裏不少人都知道,他身上很多代言要被撤了,尤其是那些調性很高的品牌,以及和顧氏有合作的品牌,態度極其強硬。  想想,他們家不像白家專攻金融行業,生意遍布各大行業,生活方方麵麵都涉及了。  這件事還在慢慢發酵,開始有小演員站出來說,杭苑廷曾帶她去見投資人,任由投資人對她動手動腳,不僅不管,還把她單獨留在包間陪投資人。  有人說杭苑廷入圈的第一部 電視劇是靠潛規則搶了好朋友的。   還有不少人說杭苑廷大學時談過六七個男朋友。  各種真真假假的爆料層出不窮,持續了好多天。  顧錦眠一開始還看得很開心,後麵就不想看了。  後麵看的時候他耳邊總響起大哥那句話,“嫌自己人生太長,在這裏浪費一下?”  顧錦眠頓時興趣全無,有了大哥那種高高在上看螻蟻的神之心境。  後麵顧錦眠沒在看,偶爾在劇組聽到杭苑廷各種被解約,被追責,被雪藏等等的消息,那時也事不關己地聽一聽,直到看到《四季予你》節目組導演程衝在群裏通知杭苑廷和季南將退出接下來的錄製。  顧錦眠才覺得,這其實會影響一點他們的,尤其是殷漠殊。  他們還有一部合作電影正播著。  意識到這點,顧錦眠的補償心理更強烈,恨不得把原著裏會爆的電影全部給殷漠殊談過來。  殷漠殊太好了,值得擁有所有好東西。  顏值絕,身材好,人還好,這世上哪裏還有比他更好的人。  這麽想著,顧錦眠的眼神不自覺開始尋找殷漠殊。  《爺爺二十歲》這部電影講一對爺孫相依為命,孫子長大後越來越無法跟爺爺溝通,開始嫌棄爺爺,一天晚上爺孫倆又大吵一架,第二天孫子醒來後,發現爺爺的房間出現一個優雅俊美的男子。  爺爺回到了二十歲的時候,並且沒有二十歲以後的記憶。  二十歲時候的爺爺是一個民國貴公子。  舉止優雅得體,棋棋書畫技能點滿,颯爽上馬後矜貴的表情迷得孫子的女同學們哇哇叫。  殷漠殊正拍這場戲,他穿著考究的騎馬裝,上短下長,本就好的身材看起來比例要逆天了。  那雙大長腿,幾乎無處安放。  他可太愛了。  顧錦眠悄悄咽了口口水,不舍得移開視線。  工作人員牽來一匹馬跟殷漠殊說著什麽,殷漠殊自信一笑,對工作人員搖搖頭。  他翻身上馬,動作利落帥氣,一拉馬繩,黑馬前蹄揚起,嘶鳴一聲向前飛奔而去。  馬上的殷漠殊高大挺拔,陽光灑在他身上,將眉眼間的笑意渲染得恣意張揚。  現場響起一陣叫好聲,顧錦眠也站了起來,他覺得他現在可以去演電影中被帥得哇哇叫的女同學了。  殷漠殊竟然會騎馬,原著中可沒說!  連微信中導演的消息都忘了回,顧錦眠跟著劇組中的人一起追隨著殷漠殊的身影叫好。  忽然,他在圍欄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顧錦眠愣了一下,他以為他看錯了,揉了下眼又看過去。  真的是袁曼麗。  她正緊緊盯著殷漠殊,神情憔悴,眼睛卻很精神,很難分清裏麵是興奮還是憤恨,隻覺得偏執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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