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你就那麽護著他嗎?”這是顧錦眠絕對沒法讓步的,是橫亙在他們麵前的最大問題,所以一定要先解決這個問題,“你知不知道他後麵把你寫死了?你還這麽護著他,你抖m嗎!”  以前他在這個問題上隻是強硬,還沒這麽著急,今天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在意和著急,說出口的話就狠了。  說完看到殷漠殊又沉又冷的臉,他才覺得說的有點過分了。  即便殷漠殊對他再溫和,他那一身誰踩就紮誰的傲骨是不會消失的。  剛意識到自己的感情,正緊張心虛,還有點慌亂不安的顧錦眠,被紮到了。  他憤怒、心寒又委屈。  “是我對你不夠好嗎?讓你罵他一句你就這樣!”  憤怒的顧錦眠把手裏的a4紙塞到殷漠殊的懷裏,抱起床上的被褥就去書房了。  殷漠殊看了一眼光禿禿的床,沉默幾秒,又看向手裏a4紙。  白紙被密密麻麻地寫滿了,每一個字都很規整。  第一行中間四個字:自我介紹。  姓名:顧錦眠。  年齡:勉強可以說還沒到25。  職業:x航飛行員。  看到前兩行時殷漠殊還沒覺出什麽,當看到後麵他忽地攥緊紙張,意識到姓名欄中的“顧錦眠”不隻是這裏的顧錦眠。  昨晚顧錦眠說他叫顧錦眠,也不是在敷衍應付他。  顧錦眠趴在書桌上一下午,把自己的情況認認真真地寫下來給殷漠殊看,很詳細,包括小學在哪裏上的,職務是個勞動委員,幾年級帶紅領巾。  作者有話要說:  開始燒火了,火葬場的火(不是)  。  感謝在2021-08-04  22:33:12~2021-08-05  22:45:5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長歌當空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嫻鈺、a.gin  20瓶;雲夢鶴櫟  15瓶;將離  6瓶;晴風、入荒、長歌當空、52385122  5瓶;雲初衣  3瓶;忘憂、茶川、嘰裏呱啦、小葵不喝小葵花、彥彥、啊嗚一口、星宇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51章   顧錦眠小學一年級是在環陽二小上的。  環陽二小隔壁就是旭明中學。  兩個學校挨著,對麵是一個年歲有些老的公園,那個公園隻有兩種人會去,上了年紀的老人和兩個學校的學生,後來因為常有中學生在那裏打架或調情,老人也漸漸少了。  初中時代是人一生中最叛逆,也是最熱血最無畏的時候,學校一群老師隨時盯著,那個小樹林就成了下課後見的地方。  剛上初一的少年打完架會在公園最裏麵的長椅上休息,那裏是公園裏離學校最遠的地方,很少有人來。  有一天一個隻有五六歲,短腿短腳還麵癱的髒兮兮小男孩走到他麵前,爬到了椅子上。  小男孩剛上一年級,沒有媽媽也沒有哥哥,不會笑也不會生氣,跟人打起架來特別凶狠,時常破破爛爛地出現。  每天脖子上都掛著一個天線寶寶小水壺,一開始是慢吞吞地喝完水就走,後來走得時間越來越晚,後麵還會小尾巴一樣跟在他身後。  他好像叫顧錦眠。  會鼻青臉腫地說“哥哥笑得真好看”,怎麽甩都甩不掉。  在他們最狼狽的人生低穀,本該陌路的人生於一個長椅上相交,在黯淡得發疼的時光裏成為陌生的相伴。  後來,他人生大起大落,記憶裏那個麵癱臉小男孩被壓在腦海深處,漸漸模糊。  直到他的心理醫生建議他把他的過往寫出來,他才在記憶深海裏拎出這個小男孩。  沒有哥哥,打架打贏了也會被別人哥哥揍,現在有三個無條件護著他的哥哥了。  沒有媽媽總是被小朋友嘲笑,現在有一個溫柔又強大的媽媽了。  他說話算話,如果跟錯人會被欺負的很慘。  他的心理醫生周靜君說,寫出來是和解的第一步,能從中得到救贖也說不定。  這個書裏最特別的角色穿來一個能靠近他溫暖他的靈魂,他見到書中以周靜君為原型寫的周君,忍不住想告訴她,是真的。  卻沒想到,這個靈魂,就是那個長大的小男孩。  a4紙上寫滿了顧錦眠的二十年。  昨晚他說他得了便宜還賣乖,兩人信息不對等,今天他就認真地寫了一份詳細的自我介紹,傻得可愛。  殷漠殊看了半個小時把紙收起來,又看了一眼那個光禿禿的床。  吵架的時候他終於能睡臥室了,卻沒有被子。  殷漠殊低笑一聲,長大了不再破破爛爛了,脾氣也見長了。  殷漠殊走到書房門外敲門,裏麵沒有應聲。  “你把被褥都抱走了我怎麽睡?”  書房裏有個長沙發,之前殷漠殊都是在上麵過夜的,顧錦眠又搬了單人沙發和雙人沙發組合到一起,鋪上厚厚的褥子,把被子一放就是個溫暖的小窩。  聽到殷漠殊的聲音,他先是心虛了一下,接著反應過來,沒被子去跟房間管家要就行了,來跟他說幹嘛。  於是顧錦眠不出聲不理他,他鑽進被窩裏自我療傷。  大概過了三分鍾,外麵又傳來殷漠殊的聲音,“我進來了。”  顧錦眠剛想說別進來,殷漠殊已經推開了門,看到顧錦眠的狀態眉毛揚了揚。  “要不要我再給拿個睡帽,眼罩和耳塞?”  顧錦眠:“……”  不調侃他一句睡不著是吧。  怎麽地,之前活得艱難,在惡劣的環境下以嘲諷對人,現在過得舒坦了,嘲諷就變毒舌了?  早知道就不管他了,就讓他活在他渣爹給的地獄裏,反正他做那些他一點也不領情,做再多也比不過何不盡。  顧錦眠憤憤地想著,沒注意殷漠殊已經坐過來了。  沙發拚在一起一個人睡很舒服,但並沒那麽寬敞,殷漠殊一坐過來,還坐在唯一的出口上,就顯得很擁擠。  “你……”  顧錦眠話沒說完就被殷漠殊堵住了。  他坐在那裏看了顧錦眠幾秒鍾,什麽都沒說就吻了下來。  吻得很溫柔,讓顧錦眠恍惚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剛才在臥室一整冷臉,現在又這麽溫柔?  顧錦眠想要掙紮,被察覺到的殷漠殊按住手腕。  還有腿,顧錦眠又想伸腿,依然被殷漠殊察覺,他一隻腿卡在顧錦眠腿間,一隻腿壓著住他的右腿,顧錦眠左腿要踹他,因為角度問題隻是在他的腰上滑了一下。  顧錦眠:“?”  殷漠殊埋在他的脖頸裏低低笑了一聲。  顧錦眠找好角度又要踹時,忽然聽到殷漠殊說:“何不盡是傻逼。”  聲音低啞,帶著笑意,無奈中含著其他說不清的情緒。  一下就把顧錦眠定住了。  他驚訝地看向他殷漠殊,殷漠殊正好從他脖子裏抬起頭,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滿意了嗎?”  顧錦眠眼睛已經非常亮了,但他極力癱著臉繃著嘴角,回味似的砸吧了下嘴,“你說什麽?我剛才沒聽清。”  殷漠殊認命地說:“何不盡是傻逼,怎麽能跟你比,你比他好。”  顧錦眠嘴角的笑再也控製不住,一下綻開了,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攬入了最美的星光。  殷漠殊看到這樣的他心裏發軟,源源不斷地生出連綿的愉悅感。  何不盡真的是傻逼。  他後退一步,把顧錦眠抱坐起來,重新吻上他。  顧錦眠眨了眨眼,上前摟住他。  他開心地偷偷看向殷漠殊,覺得接吻的殷漠殊帥得要命,隨著越吻越深,顧錦眠心髒開始砰砰跳,手指無意識地撫摸上殷漠殊的喉結,還想摳撓。  喉結滾動頓時快了,腰上力氣驟然加重。  在顧錦眠差不點喘不過氣時,殷漠殊退開了。  顧錦眠疑惑地看向他,但他沒有看清,殷漠殊退開後把他轉了個身,靠著沙發坐到他身後去了,顧錦眠隻感受他的呼吸,炙熱地落在他的後頸,由重變輕,趨於平緩。  “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做過勞動委員。”殷漠殊笑道。  他的氣息平穩了,嗓音依然喑啞低沉。  顧錦眠耳朵抖了抖,“嗯”了一聲,也是有點啞。  剛才吻的太深了。  顧錦眠從他身上起來,又從被子裏鑽出來,眉眼間還能看出他此時的開心。  殷漠殊順勢也起身,把拚在一起的沙發推開,然後把書房的窗戶打開。  深秋夜裏的涼風頓時吹入室內,帶來涼涼的清明,和獨屬於夜晚的安靜。  殷漠殊坐回顧錦眠對麵,從兜裏拿出那張自我介紹。  顧錦眠:“……”  他頓時有種被麵試官麵試的感覺。  麵試官眉眼張揚,臉部線條淩厲,但因為有一層淺淡的笑意和滿足,顯得沒那麽可怕,好看得賞心悅目。  顧錦眠麵試成功的渴望更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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