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穿成渣男後懷了女主她叔的崽 作者:鶴也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就連進電梯時其他人都自動跟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好像他周圍有什麽防護罩似的,幾個人你擠我我擠你縮在角落裏,仿佛生怕觸了他的黴頭,見他沒什麽反應還要湊在一塊竊竊私語,間或用一副“好新奇好可怕”的微妙表情去打量他。 沈忱疑惑,卻不說。 直到走進季晨的辦公室,他才總算從那種讓人感到渾身不適的莫名視線中緩和過來,他整理了下心情,禮貌的衝對方鞠了個躬。 “季哥你好,我是慕雲生,從今以後請多多關照了。” 季晨沒擺什麽架子,略微點頭後便示意他隨便找地方坐下。 看來是想跟自己進行一場平等的交流了。沈忱在對方左邊不遠處的沙發上落座,一邊分出餘光打量著季晨。 是個三十五歲左右的男人,容貌不算出色,戴著副金絲框眼睛,頭發妥帖的用發膠梳理得整整齊齊,身上的西裝是某個大牌的低調款,既不會顯得平庸也不會喧賓奪主,正適合他這種身份的人穿。 而兩人的距離不算太遠,沈忱能聞到他身上隱約傳來的男士香水味,是很低調的雪竹香,前調淺淡,卻餘韻悠長,並非市麵上的大眾貨,想必是某位香水師的特調款。 僅一個照麵他便推測出對方的涵養和素質絕對不低,能力自然會與這兩樣成正比,資曆至少會是銀牌經紀人。 不過無論如何,也不該是現階段他能高攀的上的人。 而在沈忱打量季晨的同時,對方也在不動神色打量著他——這個和公司老總有著某種莫名聯係的小明星。 公司裏像劉武這樣屍位素餐的廢物其實不少,不過員工大部分都自掃門前雪,對這種貨色自發的敬而遠之。至於藝人麽,有點能耐的也不會洛道落到他們手中,而那些沒能力的,哪怕是心中再苦不堪言也無力翻出什麽水花,左不過掙紮兩下後便任人磋磨,長此以往這些人便自成一圈,鑽研出許多利用手中藝人以達到自己利益最大化的方法,而他們中的許多和上級也有些沾親帶故,大多數上級即便發現了這種不良行為,隻要不鬧出大事,基本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糊弄過去了。 劉武他之前也略有耳聞,不過都是些皮條客的桃色新聞,他不大感興趣,隻知道此人人品齷齪,這個小藝人之前怕不就是因為這種事和他翻臉,隨後便被狠狠教訓了一頓。 誰知這事好巧不巧讓正在公司視察的傅總撞見,這小藝人沒表現出跟多方多熱絡的樣子,倒是一向對外界一切事物都漠不關心的傅總破天荒提了句他的名字,隨後是一句模棱兩可的詰問,到後來總經理小心翼翼試探著詢問對方跟他是什麽關係時,他便又陷入沉默了。 不過總經理可不敢小看對方這句看似不經意的提點,當時便命幾個部門經理去調了大廈監控,搞清楚慕雲生進了哪件辦公室後幾個人立刻去查看具體情況,當時劉武正和一個小明星摟在一起你儂我儂呢,陡然看見這麽大的陣仗,當即嚇得半死,剛聽見經理提起一句慕雲生便一五一十全招了。 後來他的下場自然不肖再說,公司最近也在不動聲色進行一番大清洗,總之結果會是許多個“劉武”統統都被趕出去。 這個結果自然大快人心,員工和藝人們興奮之餘,又有“知情人士”爆料這是傅總衝冠一怒為紅顏,在替自己受了委屈的小情兒出氣呢。 而那個小情兒,就是慕雲生,畢竟他離開時臉上帶著的那個紅通通的巴掌印,大夥兒可都看得一清二楚呢。 傅時深視察所經過的地方每個人都屏氣凝神,氣氛可謂是落針可聞,他當時那句慕雲生自然傳入了不少人的耳朵裏,這種小明星若是被旁人提起就罷了,但那可是傅總啊!是名鎮整個帝都的傅四爺,呼風喚雨點豆成兵,又殺伐果決人狠話不多的傅時深啊!!能被這位爺記住的人,或多或少都是個角色。所以這個慕雲生哪怕是被他以如此輕飄飄的語氣提起,也沒足以讓所有人都對他肅然起敬了。 之後慕雲生的信息自然被大家挖了個一幹二淨,在得知當年居然正是傅總授意將他變相雪藏後,眾人紛紛腦補了一出霸道總裁和不成氣候小明星之間的虐戀情深故事並且傳的沸沸揚揚,各種版本都有。 對於後續該如何對待暮雲生公司高層還特意召開了一次會議,最終總經理拍板決定將他丟給自己——雖然不清楚身份,供起來總是沒錯的。 季晨作為公司首屈一指的金牌經紀人,對手下每個藝人都會製定一套獨立的發展規劃,不過大概瀏覽了暮雲生演過的角色後,他詭異的陷入了沉思。 不說表情僵硬肢體不協調,一句不多複雜的台詞念得都很禿嚕嘴似的,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提詞機器,除了臉好看點,其他實在一無是處。 這麽多年經由他手的無不是萬裏挑一的頂尖藝人,陡然接手了這麽個燙手山芋,一時還真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還沒等他規劃好這位的職業路線,好幾個節目組卻指名道姓要跟他合作,其中不乏讓許多有些國民度的小生小花都眼熱的邀約。 這下季晨倒是能確定這個小藝人的背景的確不簡單了。 於是今天他將暮雲生邀約了過來,不僅僅是為了互相混個臉熟,還想近距離研究下對方的人品性格,以便之後對其發展做出最適宜的規劃。 而在兩人這短短幾分鍾的會麵中,他發覺對方談吐文雅舉止得體,身上自帶著那麽一股矜持貴的味兒,倒不像檔案裏記載的初中便輟學打工的窮孩子,反而像個富貴人家出來體驗生活的小公子了。 這種反差著實讓他有些吃驚。 待暮雲生坐定後便摘下了口罩,臉上上依舊有個淺淡的痕跡,又被白生生的細膩襯托得格外顯眼。 季晨的視線忍不住在他臉上停留了片刻,直到和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對上,才驀然反應過來自己的行為似乎有些失禮。 “不好意思,我剛剛有些失態。”他一點沒端著架子,立刻開口道歉。 “沒關係。”對麵年輕人臉上的笑意溫軟,似乎全不介懷。“我之前不小心受了些傷,雖說沒好透之前不大想出門見人,總覺得有些貽笑大方,不過卻因為各種原因總得出門,一開始還有些不習慣,不過現在已經適應良好了。” 看來還算是個好相與的人,季晨暗中鬆了口氣。 他見過不少稍微得了點勢便眼高於頂的人,不配合工作安排不說,動輒還要責罵嗬斥手下的助理,也不怎麽把經紀人放在眼裏。 他對這種性格的藝人向來討厭,原本接受暮雲生之前已經做好了忍氣吞聲的打算,甫一接觸卻發現對方並沒有自己預想的那般不堪,心裏對他的滿意度不由得更上了一層。 “我叫季晨,你的經紀人,以後還有很多互相了解的機會,現在就步入正題吧。”他拿出一份資料遞給沈忱。“目前有兩個劇組分別邀請你去試鏡男三號和男四號的位置,還有個演繹類的綜藝節目,以及一個生活類綜藝節目。” 沈忱接過資料翻看,兩個電視劇一個是古裝宮鬥一個是青春校園,製作組總體水平過得去,就是劇情過於浮誇,都屬於那種可能會小有水花的快餐電視劇。 而演繹類節目名為《下一站,演員》,整體立意是邀請新老演員若幹,在一起同台飆戲互動pk,直至分出冠亞季軍。爭議足,目前已定演員的分量也足夠,是很容易爆出各種噱頭的節目,但將自己的演技毫無遺漏的展現給觀眾和評委,對專業方麵的要求必然嚴格,否則隻會淪為眾人的笑料。 生活類綜藝節目是給幾個藝人一筆定額的錢,讓他們在預算內規劃著參觀所在國家的特色景點,包含衣食住行,是個比較輕鬆的節目,也很容易樹立起藝人自己想要的人設。 大致瀏覽完所有邀約後,沈忱合上了文件夾,閉上眼睛微微沉思著,兩三分鍾後他再次睜開了眼睛,眼裏閃堅定的光。 “季哥,我考慮好了,我想要參加《下一站,演員》。” “什麽?”季晨對他的這個決定實屬吃驚不小,他原本以為對方會選擇生活類綜藝,輕鬆有趣還容易吸粉,再不濟去演演電視劇,也能在觀眾麵前混個眼熟,誰知這位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一上來便越級挑戰最高難度的boss。 就他那個演技,季寒已經能預想出節目播出後他被群嘲至死的場麵了。 “雲生啊,要不要再考慮下?這個節目專業要求比較高,以你現在........” 沒等季晨一番分析說完,沈忱已言辭懇切的出聲了打斷他。“季哥,請相信我的判斷。” “好吧,那就按你的意願決定。”看著麵前年輕人尚未經過觀眾磋磨的臉,季晨苦笑著搖了搖頭,眾口鑠金,積毀銷骨,真不知這人是完全不知天高地厚,還是對自己過於自信。 總會是要摔個跟頭才能成長的。 跟季晨商量好了工作事宜,沈忱離開他的辦公室後去了趟洗手間,還沒進去便聽見兩個自己不認識的藝人在洗手台邊說著什麽。 “唉你說那個暮雲生看著老老實實,心眼還不少啊,一下子就勾搭了這麽厚實的靠山,下半輩子不愁咯。” “嗨,你真以為那位會跟他玩心啊,人家多矜貴一人,不過是玩玩這種戲子罷了,但是那個暮雲生,別看現在看上去風光,爬得越高,摔得越慘,我就等著到時候看他怎麽哭了。” 沈忱沒太聽懂他們這番指代模糊的議論,一時有些進退兩難,還沒等他做出什麽反應,一把慵懶而磁性的嗓音從內間傳了出來。 “你們很閑?他什麽時候能摔得很慘我不確定,不過你們拿說閑話的時間去磨煉下演技,總不至於到了現在還糊成一攤爛泥。” 說話的男人旁若無人擰開水龍頭衝著手,一頭及腰的長發隨意紮起,不但沒有為他增添一絲女氣,反而襯得越發瀟灑自如,露出的側顏明豔而張揚,是一種極富侵略性的美貌,像支帶刺的薔薇,美豔,卻傷人。 兩人被戳中痛腳時的怒火在看到說話人相貌的時候悄然消失,對方是最近炙手可熱的新晉歌手。公司力捧對象之一,可不是他們這種小角色惹得起的人。 兩人都有些訕訕,招呼都沒打便朝外走,在洗手間門外遇到沈忱後自然又是另一副精彩表情,沈忱不想同他們計較,隻站在原地靜靜等著方才替他出聲解圍的人。 那人出來後腳步沒停,沈忱卻心有靈犀般墜在他身後半步開外的位置,慢悠悠跟著,兩人距離不遠不近,既不會讓人覺得過於熟絡,也不顯得生疏。 直到兩人來到一個無人角落,對方的腳步停了下來,接著轉身同他四目相對。 “雲生,好久不見。”他狹長的鳳眸裏閃過一絲真切的笑意。 沈忱頓了頓,也笑了起來。 “這麽久了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謝皖。” 論及謝皖跟原主的關係,大概類似於原主心中唯一一抹未被世俗侵染的聖地,通俗來講就是白月光。 當年他剛簽進造夢時與謝皖同在一個經紀人手下,第一眼便被對方驚豔得不行,後來因為許多內行規律不懂,犯了不少錯誤,其他人都對他避之不及,隻有謝皖明裏暗裏對他多有幫襯,一來二去他難免會對對方產生些異樣心思,不過原主並沒有挑明,也隱藏得很好,隻是和謝皖相處時愈發掏心掏肺,倒也算有了個知心朋友。 及至後來他被調去劉武手下,兩人見麵機會便變得寥寥無幾。 謝皖的目光自他臉上不太明顯的掌印上一掃而過,卻並沒有問起它的來曆。 “最近過得還好嗎?” “就這樣吧,走一步算一步,總歸是能過下去的。”沈忱聳了聳肩。 “那就好,以後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都可以找我。”謝皖也並沒有覺得暮雲生的回答敷衍,隻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接著與對方錯身而過。“我還有事,先走了。” 直至對方的身影自樓梯拐角徹底消失,沈忱才若有所思的離開。 謝皖對他的態度,不知為何總讓他感覺有些微妙。 傍晚十二點,謝皖總算結束了一天的工作,隨後疲累的驅車回到了家中。 他在離公司不遠不近的一片小區裏租了間一室一廳的單身公寓,掏出鑰匙打開門時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心跳的有些快,就像某種能預知到危險的強大直覺。 門無聲的打開了,門內一片漆黑,仿佛在無盡深淵般要將他整個人都吸進去,再逃不出來。 他摸黑去找牆邊客廳的開關,卻敏銳的察覺客廳一角傳來了一陣細微的響動,接著什麽東西便以一股無法抵抗的爆發力向他衝來,將他狠狠壓在了牆上。 謝皖在察覺到屋內有人時心裏一驚,被控製住時條件反射性準備反抗,卻在嗅到對方身上熟悉味道的一瞬間卸下了全身力氣,任由對方像隻吮血的野獸般,用鋒利的牙齒在他脆弱的頸動脈處磨來磨去。 此前多少個深夜他被這股煙草味包裹著入眠,對它更是有著融入骨血般的熟悉。 “皖皖。”那個潛入者湊到他耳邊,用沙啞的聲音這樣喚他。 謝皖摸了摸他垂在自己頸側的腦袋,像在安撫某種大型野獸,接著他自周遭的煙草味道中敏銳的捕捉到了一絲血腥氣。 “又受傷了?”他在黑暗中睜大了眼睛,語氣依然一派冷靜。 “嗯,好痛,我不會包紮。”對方的頭在他脖頸處蹭來蹭去,那處皮膚嬌嫩,很快便被那層微短的發茬蹭得隱隱作痛。 “要皖皖幫我。” 隨後客廳的燈被打開了,謝皖去臥室搬出了醫療箱,小心翼翼用剪刀將對方沾著滿血汙的一條袖子剪開,露出一處深可見骨的傷口。 他卻仿佛早已習慣了一般,微微蹲下後手腳麻利的替那處傷口消毒抹藥包紮。 整個過程中兩人都不發一言,一股難以言喻的微妙氣息在倆人之間流淌。 “這是最後一次了。”謝皖扯著繃帶發了個漂亮的結,一邊低頭檢查著包紮情況一邊輕飄飄吐出這句話,仿佛一句問候一般平常。“以後不要來找我了,你這樣突然出現在我家我真的會很困擾。” 男人沉默了片刻,輕聲笑了。 “那好啊,隻要皖皖殺了我,我就再不會出現在你麵前了。” 他的語氣平靜無波,卻莫名帶著一種令人膽寒的狠戾和決絕,仿佛溺於水中的求生者抱著唯一一根浮木一般。 孤注一擲。第9章 待沈忱臉上的傷痕好的差不多後,去見女主父母一事也再次被提上了議程。 傅淩南家中隻有一個哥哥,家中事務以後自然要被她哥哥一肩扛起,輪不到她去操心,故而父母自小也沒對她報以太大期望,隻將她千嬌百寵著養大,之後再嫁個門當戶對的小少爺,後半生徹底無憂不說,還能為家裏拉個強有力的合作夥伴,兩全其美。 兩人算盤打得劈啪響,沒等到女兒嫁入豪門成為闊太太的喜訊,倒是猝不及防被她已經決定嫁給一個籍籍無名的戲子的消息砸得找不著北。 他們乍然聽聞這個炸雷般的消息,也曾苦口婆心勸過傅淩南,誰知這丫頭居然真對這小演員一往情深的,吃了秤砣鐵了心般非他不嫁。後來又被傅淩南告知她的肚子裏還揣了個小的,哪怕夫妻倆氣得差點犯了心髒病,最終也隻得接受這個結果。 也罷,對方是個窮小子的話,至少女兒在這段婚姻中會起著絕對的主導作用,對方必然對她死心塌地不說,更不可能受到什麽委屈,也算變相實現了二人對她寄予的婚姻幸福的厚望。 隻不過人都是偏心的,他們夫妻倆可以對女兒的決定釋懷,卻未必會接受打亂他們全盤計劃的慕雲生,尤其是在得知他隻是個沒錢沒權的小角色後,對他的不滿更是達到了巔峰——十有八九是想攀高枝一步登天的小人,當初說不定是用了什麽齷蹉手段才吸引得家女兒對他神魂顛倒呢。 一番分析後他們對慕雲生的鄙夷已經達到了極點,麵上卻沒什麽表示,甚至在聽到女兒提出要帶對方回來看看時爽快的答應了,仿佛對這門親事已經毫不介懷了一般。 至於他們究竟是怎麽想的,就隻有他們自己心裏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