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阮亦舟的身份比較特殊, 他的所有事情雖然是公司各個部門在運作，但是就像之前的素材一樣, 傅煜的秘書已經習慣性地會將跟他有關的所有信息給傅煜複製一遍。　　這其中就包括公司剛剛給他做好的包裝風格。　　相較於其他藝人, 阮亦舟的風格定起來不僅速度快，而且十分明確。　　原因很簡單，他先前拍過的概念片, 已經給他定了一個很完美的調了。　　在這件事情上，華雲和阮亦舟可謂是雙贏。　　概念片釋出之後, 華雲趁熱打鐵加大了力度宣傳, 同時推出了一係列產品, 品牌和知名度都直接上了一個台階, 而這件事帶來的直接效應，就是阮亦舟在概念片中的形象深入人心。　　那就是明豔漂亮、玫瑰一樣張揚又高傲的omega。　　強調得久了，連傅煜在一段時間見不到阮亦舟的時候，腦子裏最先浮現的，都是網上瘋傳的對方那張一身白衣站在雪地、眉眼皆是豔色的神圖。　　但是阮亦舟今天過來, 不是在鏡頭前。　　因為不是在鏡頭前，所以阮亦舟沒有做造型，一身簡單的休閑裝就出了門，臉上也一點都沒化妝。　　相較於平時鏡頭前的樣子，這人頂著一張漂亮臉蛋心不在焉的樣子, 更像是一個誤入這裏的清純高中生。　　……改天說不定可以讓人去接個校園劇。　　傅煜回過神之後這樣想著，按了按太陽穴，終於想起了叫阮亦舟來的目的。　　“是我讓鬱溯叫你上來的。”他道，“主要是讓你認個門。”　　他頓了頓，“要是有急事我沒法趕回來，你可以來這裏等我，辦公室是權限開鎖，很安全，而且隻要你進來了，我這就會有提示。”　　這樣他會第一時間知道。　　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傅煜知道，但是他還是告訴了對方。　　畢竟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話音落下，他才發現阮亦舟整個人都在神遊，他沒忍住，敲了敲桌子，才看到對方倏然回過了神。　　“好。”阮亦舟道，“知道了。”　　傅煜：“……”　　“我剛剛說什麽了？”他平靜地問。　　“臨時遇到麻煩了就過來。”阮亦舟頓了頓，低聲道，“我知道了，謝謝傅總。”　　……居然真的聽進去了麽？　　傅煜狐疑地看著對方，總覺得對方的樣子有哪裏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　　末了，他揉了揉太陽穴，站起了身：“那行，走吧，帶你去吃飯。”　　阮亦舟頓了頓，拒絕的話到了嘴邊，還是咽了回去，跟在了他身後。　　*　　傅煜知道阮亦舟不想讓人知道他們倆的關係，因而走的都是專用電梯。　　一直到了車庫，對方自覺地上了副駕，他頓了頓，看著對方乖巧係安全帶的樣子，還是沒說什麽，想了一下，帶著對方去了一家經常去的私房菜館。　　他記得對方口味偏甜。　　一路被服務員領著到了僻靜處坐下，傅煜點完菜，想起了什麽，開了口：　　“你房子找好了麽？”　　其實如果有條件的話，住在別的地方也行，但是阮亦舟本來就沒有自己的房子，因而索性就決定租到h市來，傅煜提過一次幫他找，但是被婉拒了，也就隨他去了。　　阮亦舟愣了一愣，然後點了點頭。　　“找好了。”他道，“就在公司附近的一個公寓裏，環境挺好的，房東人也很好，已經簽過合同了。”　　他頓了頓，“回頭我把地址發給您，再給您留把鑰匙。”　　……這倒是很自覺。　　傅煜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頓了頓，才應了一聲“好”。　　服務員給他們倆一人上了一杯茶，很快，菜品就陸陸續續地上了桌。　　傅煜本來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但是對麵的人全程卻很安靜，進食的樣子像是餓壞了埋頭吃草的小兔子，他頓了頓，便也沒有打擾他，隻是低頭看了眼手機。　　一直到阮亦舟吃得差不多了，他才開了口：　　“紀錄片的前麵幾期已經剪好了，後天會播，到時候可能輿論會比較激烈，你最好做一下心理準備。”　　“已經要播了麽？”阮亦舟愣了一下，然後很快反應了過來，“好，我知道了。”　　他的這個反應讓傅煜拿著筷子的手頓了一下。　　少頃，他抬起了眼。　　“一直沒問過你。”他道，“為什麽會想做演員這一行，是有什麽契機麽”　　阮亦舟的手一頓，少頃，嘴角無奈地勾了勾：　　“傅總，這是麵試麽？”　　傅煜向後一靠，看著他白皙的臉龐，回答得毫無心理負擔。　　“算是吧。”他輕描淡寫地道，“答得不好我就讓法務把合同收回來，所以，想好了再說。”　　這種程度的恐嚇已經完全稱不上恐嚇了，阮亦舟看著麵前人的眼睛，有些無奈。　　至於對方的問題……　　他的目光越過傅煜，看到了他身後窗外車水馬龍的城市，少頃，開了口：　　“因為我覺得，體驗不同人的人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傅煜怔了一怔。　　“不管是快樂，還是悲傷，當你進入戲裏的時候，你就能感受別人的感受，經曆別人的經曆，並且不用付出代價。”阮亦舟道，“演戲的人和看戲的人本身就是在現實之外找夢，隻不過一個是織夢人，一個是夢的看客罷了，夢醒了就能各自抽身，不是麽？”　　當然，前提是，夢不能成真。　　不過，時至今日，阮亦舟已經很少再去回憶所謂的現實。　　人生很短。　　既來之則安之，他看得很開，不會自尋煩惱。　　隻有偶爾午夜夢回，他會有種錯覺，自己身處夢中，錯亂顛倒。　　那個時候他會有一點難過，感覺自己像是漂浮在這個世界的浮萍，無依無靠。　　除了……　　發情期那幾天。　　那幾天，傅煜會抱著他睡。　　信息素交融的時候，他從來沒做過噩夢。　　*　　一頓飯吃完，已經暮色西沉。阮亦舟知道傅煜要回公司，自覺地戴上了帽子口罩準備去打車，卻被攔住了。　　“出都出來了。”傅煜道，“我送你回去。”　　阮亦舟愣了一愣：“……比較近，其實我自己可以。”　　他頓了頓，“而且我想去一趟超市。”　　“我在車上等你。”　　傅煜幫他把帽簷往下壓了一壓，蓋住那雙漂亮的眼睛。　　阮亦舟的發情期就是明天，也可能是今晚，對方一個人出去，他總是不太放心。　　他做好了被阮亦舟拒絕的準備，畢竟對方一向怕麻煩他，隻是今天對方似乎是真的有心事，隻是道了一聲謝，就打開了車門。　　傅煜難得地怔了一下，隨即也上了車，瞥了眼對方遞過來的地址。　　確實離公司不遠。　　等到阮亦舟在超市門口下了車，傅煜將車停到一邊，看了眼表。　　他這輩子沒有過停車在路邊等人的時候，這麽短的時間也不可能處理工作。　　想了想，他索性點開了微博，看了看今天下午官宣之後的情況。　　不是第一次辦節目，什麽時候流量最大，節目組都有數。　　第一是紀錄片播出，第二就是官宣。　　如果那一年簽約的藝人當中有人氣特別高而跳槽的，輿論會尤為熱鬧。　　今年這種情況倒是沒有出現，大家的目光就集中在了另一件事情上。　　眾所周知，樂和的麵試是十分x冷淡的純打分製。各項項目分數加起來滿分是一百，分數高的才能晉級，加上樂和的麵試官要求一直很高，所以望著名單後一水的七八十分，大家並不意外。　　然後，他們看到了演員部第一名的分數。　　【……？？？】　　【不是，是我瞎了還是官方瞎了，97這個分數是真實存在的嗎？】　　【打錯了吧，或許是79？我記得簡哥當年進的時候也才92分啊，唯一一個破90的，都說紫微星來著】　　【srds，第二是82，79的話怎麽可能是第一，而且你們看小分，列清楚了，專業課全是滿分，隻有通用評分有三項各扣了一分。雖然我也很震驚，但我傾向於沒打錯……】　　這個分數太過於離譜，以至於傅煜看到這條微博的時候，阮亦舟的大名已經連著分數一起掛在了熱搜上，無論是閱讀量還是討論量，都已經達到了一個空前的高峰。　　最開始是質疑。　　質疑分數是不是打錯了。　　但是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官方專門針對了其中一條質疑進行了回複，內容是“確認無誤~”。　　光從最後的那個波浪號上，傅煜就能想象他手底下員工此時此刻的愉悅。　　人類的本質是看熱鬧，這個分數出現的那一刻，內部就引起過一輪的轟動。　　獨轟動不如眾轟動，以傅煜對這幫人的了解，這會兒多半是一邊磕瓜子一邊在網上刷著評論看熱鬧。　　他嘴角勾了一勾，往下翻了一翻。　　官方的消息一出，質疑打錯的人立刻就消失了，隻是這個分數實在是不可置信，有人發出了另外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