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硬闖的事,哪有那麽多講究。 “我自會護你周全。”玄琛淡淡道。 雖然是受了些傷,但也不至於護不住一個人。 玄琛站了起來,招來了自己的飛劍,因為他雙手抱著季裴,所以隻是用法術役使懸浮在空中。 他這柄劍跟了他許久了,已經生了靈智,劍體分為兩側,一半剔透,一半則是流溢著銀光,道人渾身仙氣繚繞,揮動間勾動大道,法決的聲音被簡化成了一個字。 “開。” 一道由仙氣凝結的華光繚繞著紫色的雷電,劃過幾道絢麗的弧線,直衝禁製。 泛著紅光的禁製完全被催動,卻還是被浩瀚的仙氣,捅開了一個縫隙,最後從這個縫隙開始整個崩壞。 玄琛沒有放鬆下來,手下立刻比劃了一個法決,法劍從門口回轉,落於他腳下。 帶著懷中的季裴兩腳踩上了飛劍。 洞外,弦月高掛,夜色濃稠如墨,無比寂靜,隻有烏鴉的啼鳴盤旋不去。 禁製外的確有人守著他們,但是轉頭看去。守在這個洞府周圍的人竟然全都睡著了。 這麽大的動靜都沒有被驚醒? 玄琛輕輕蹙起了眉,有些不解。但還是沒有再多找麻煩,立刻隱了行蹤,帶著季裴揚長而去。 等他離去,那一排凶神惡煞的魔修才睜開了眼,喘了一口粗氣。 他們也不容易....放人都放的提心吊膽。 剛剛就有人特意叮囑了他們,不管發生了什麽都不許睜眼。 誰敢睜開眼,立刻就人頭落地。 幾個魔忍不住交談了起來。 其中一個喏喏地問著身邊的師弟。“你們說少主這一出做什麽呢?” 一個看起來就很懂的魔修道。“你沒看誌怪書裏都是這麽寫的,女妖精得把書生騙心騙身,然後再生吞活剝了。” “你膽子真大!竟敢把少主比作女妖精!你這命不想要了?!” “我就說說....” “但是少主,那是真好看啊。” “好看是好看,你他娘的誰敢看。”下一秒可不得見閻王爺!不,說錯了連閻王爺都見不到,可能就要灰飛煙滅了。 “.....”第3章 從山上這個陰森的洞府離開,玄琛和季裴來到臨著魔域的一個凡人村莊。找到了一家非常普通的客棧,這一路上竟然十分容易,既沒有阻攔他們的人,也沒有碰到一個魔域中人。 兩人的相貌都是一頂一的優異,突然出現在這荒郊野嶺的客棧裏,一下便將打著瞌睡的老板娘驚醒了。 頂著客棧老板年眼底曖昧的打量,玄琛輕聲道。“我們要在這裏休憩幾晚。” “得嘞~”老板娘一扭自己的豐/乳/肥/臀,轉身對小二道。“還不帶兩位客官去看看房。” “可是老板娘,我們這就一個單間了...”店小二看到這兩個身高。 “一個單間?”季裴揚起臉,皺起了眉“師尊,算了吧,我們換家店。”他師尊不喜歡跟別人擠在一間房裏。 “無妨。”玄琛低頭淡淡看了懷裏的人一眼。 “你要是再跑了,我也能把你抓回來。” 季裴一陣啞言,訕訕地縮在玄琛的懷裏,不再說話。 一路到了二樓。 等兩人進了房以後,本來還想跟著進去再說些什麽俏皮話的小二,被穿著白衣的劍修回身的一個淺淡的眼神鎮在了原地。 半晌門都關了,才回過神來。 嘴裏不由得咂舌。 這氣勢來頭,一看就不是一般人,他們肯定是修士。 下了樓老板娘正等著他。“看出來什麽了。” “這兩個都是修士。”他訕訕道。 “我當然知道他們是修士,我說他們的關係呢。” “他們兩不是師徒嗎?” “現在這修真界關係亂著呢,你聽見那漂亮孩子叫那高冷道人師尊,沒準啊。”老板娘一邊磕著瓜子,嘴角的笑意充滿了帶著色/欲的曖昧,“就是他的一個爐鼎。” 一個輪廓深邃,冷冰冰的似九天玄石,看一眼都覺得如臨冬至令人生怵,另一個長相精致,鍾靈毓秀,容貌清冷絕塵卻男生女相,怎麽看怎麽像是一個被壓的料。 這麽大晚上來她家客棧,還住一間,還怕人跑了。肯定有情況啊。 這回連店小二也信了七八分,他仰頭看向那二樓的單間,心底生出點好奇。 他們此刻在做什麽呢? “管他們在做什麽,去聯係老祖,這兩個神仙人物不供給老祖真是太可惜了。” ...... 要是知道門外那個老板娘是怎麽編排他和師尊的。 季裴估計早都一劍讓她人頭落地了。像他師尊是多麽潔身自好,高風亮節的神仙人物,怎麽可以跟外頭那些家養爐鼎,心術不正的道修、魔修混為一談。 可惜他不知道,也沒空想那麽多。 玄琛多年練劍,就算不用靈力,力量也大的出奇,放季裴上床的動作,非常輕鬆穩健。 季裴順著他的力道,眯了眯眼,掩住了眼底的戾氣,乖巧的趴在床上。 “.....”看著少年帶血的外衫。 玄琛指腹輕挨了上去。 將他的外衫和裏衣褪開,露出了雪白的上半身和傷的最嚴重的地方。 他無言地凝視著。 “唔。” 趴在被褥上的季裴有些不適。季裴睡慣了頂級纏絲,身底下的布料的材質簡直像是砂礫,磨著他的皮膚,剛剛有衣服擋著還好,現在直接挨著怎麽趴怎麽別扭。。 肩上被鎖鏈貫穿的地方,他倒是不甚在意。這幾千年他受過的傷多了,身負重傷從鬼門關上闖過的日子一隻手也數不過來,這點傷都是小事。 看著季裴那死挺著不吭聲的模樣,玄琛微微的蹙起了眉。 季裴怕疼,他知道的。 小時候嬌氣到被野貓抓了一下,都要過來跟他嚷嚷半天,讓他教訓下那隻貓。 長大了,知道麵子了,但是真的疼的狠了還是會默默落淚。 怎麽如今卻學會忍耐了? 玄琛雖然心底有諸多想法,卻也知道救傷要緊。 他伸手按住剩餘的鎖鏈,抽出了貫穿季裴身體的遺留的殘鏈。 手下的身板猛地一顫,他頓了一下。掃過季裴額角的汗珠,玄琛眼眸微微一顫,但是冒血的地方已經來不及他猶豫,隻能狠下心按著少年血肉模糊的地方,瞬息內,運功止住了周圍的血管。 又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枚金丹化在掌心,將丹液並掌壓了上去。 從始至終,季裴都沒有吭一聲。 墨黑的發絲將雪白的皮膚襯的如天山雪蓮一般潔白,因為疼痛聚攏了絲絲冷汗,像是露珠順著美麗的蝴蝶骨滑下。 玄琛幹淨淩冽的瞳從眼前顫抖的身軀輕輕掠過,迅速收回了手。 “這次你叛出天玄宗的事。” “除了為師,沒人知道。” 道人的聲音沒有絲毫情緒,一如既往的冷淡。 他等了一會兒,也沒有人應他。 隻聽到類似哼哧的笑聲。 玄琛微微側過頭,看向季裴“你在笑?” “沒有,不是,怎麽會呢。”聽到師尊略帶怒氣的聲音,憋笑憋得全身發顫的季裴,不敢再笑了。 玄琛輕擰起眉。 “我不是笑。”季裴半撐起身,翻過了身,靠枕在自己一條胳膊上,半遮眼簾地凝視著玄琛,沒有笑,但是本就上翹的唇角添了一抹奇異的溫柔。“我隻是......癢而已。” 隔了幾千年換了種對話方式,他才知道,原來當年師尊追出來不是為了追殺他,而是因為想要將他帶回去。 貪戀五欲六塵,可能即是魔的本性。他現在的確癢,不隻是傷口,心裏也酥酥麻麻的,五髒六腑都熱了起來。 隻想道一句。 能再活一次...真好。 季裴的容貌本來就是屈指可數的好看,這麽發自真心的一笑就更加晃眼了,玄琛微微一怔,背在身後的手,輕攏了手指。 “睡吧。” 季裴倒在床上,稍微往裏擠了擠。 “師尊也一起睡。” 玄琛微微搖頭,坐在椅子上打起了坐。 看到玄琛正在愈傷,季裴沒有再問。 他沒想睡覺。 但是閉起眼後,立刻就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