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保護我。” 忠仆一時啞言。 他當然很相信玄琛的實力,隻是...... “我知道你擔心什麽。他們跟方木青不一樣,他們是真的跟我有仇。” 五年前,他父親季鶴與佛如宗明鏡方丈在鬥法中同歸於盡的事,傳遍了整個修真界。 不過好名聲都是明鏡的,他父親就是個活該去死的魔頭。 正道宗門每每提起明鏡勢必會捎帶上他父親,然後一頓痛罵。 天魔宗內倒是沒有幾個痛罵明鏡的,因為魔域向來信奉強者為尊,與強者在鬥法中同歸於盡,簡直是為了魔族量身定做的死法,就是他父親的忠仆常戚雲等人也從未想過找佛如宗人報仇。 不過季裴至今不明白他爹為什麽要對明鏡出手。 這根本是沒有道理的事,他爹和明鏡那禿驢應該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佛如宗又是中立門派,要說是單純看著不爽......他爹要是瘋了那也挺有可能的。 “可他們還沒那個本事複這個仇。” 看到宗主臉上的自信,忠仆就知道他是他擔心地多餘了,便不再提。 “少主,到了。” 季裴與玄清子跳下船去。 看到了傳說中神秘的佛如宗,佛如宗地方不大,隻有一座山,山上聳立著高度不一得寺廟群,一道小溪從山上緩緩流下一直流淌到宗門前的巨大的石碑上處止斷,石碑上書“永斷無明”。 季裴還沒走近,就聽到了佛如宗內部傳來的陣陣木魚聲、念經聲。 那木魚聲敲得他心煩意亂,特別像是聽到了天玄宗的鎮魔鍾。但是畢竟隻是人發聲,不是真的法器發聲,對季裴並沒有實際上的傷害,他忍了忍,繼續往橋對麵走去的大門走去。 季裴剛剛上了橋,原本人丁稀疏的大門口,突然擠滿了和尚,橫成一排,拿著武器,齊刷刷地指向了他。 “來著何人!” 季裴微微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 “天魔魔主,季非衣。” 既然他們已經表明了敵對的態度,季裴當然也不會給好臉色,既然不讓進,那就攻上去便是,奈何還沒下手。跟在他旁邊的玄清子突然非常自然地開口問道。 “你們這裏,還有齋飯嗎?” 作者有話要說: 石錘。 #昔日天魔宗宗主親自帶人化緣,這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季裴:你還我酷魅邪帥拽的開場!氣勢輸了,輸了! 玄清子:......乖。第81章 佛如宗是整個修真界出了名的清淨之地,不參與紛爭,但是樂善好施,玄清子的問題看起來可笑,卻剛好解了這一觸即發的局麵。 拿著武棍的僧人紛互相對視了一眼,有些茫然。 這樣一個看著仙風道骨,不食人間煙火的道長,來他們宗門就為了一頓齋飯? 這到底是人不可貌相,還是覺得他們好騙啊! 其實都不是。 季裴捂頭。他就是隨口那麽一說,誰成想,玄清子當真了。 被玄清子這麽一打斷,他心中充的戾氣也隨之熄了下去,正在局麵僵持中。 幾個披著帶金色袈裟的僧人從門裏走了出來,看著他們的打扮,還有其他僧人敬畏的態度,就知出來這幾個人必定不凡。 看著走在最前方拿著禪杖,被人簇擁的老僧,季裴微微偏了偏頭,好似說悄悄話一般地問玄琛。 “看來這就是和尚頭兒了,他強還是你強?” 在場的人在都是修為高深高僧,季裴又沒防著別人聽見,在這個距離下大家都自然都聽見了他直白的問題,要不是修佛修出了一副金剛不壞的嚴肅寶相,恐怕都得變個臉色。 這是他們方丈!什麽叫和尚頭兒!魔族果然無禮! 方丈空相大師並沒有因此生氣,他的目光從季裴身旁得道長身上經過,眼神平古無波的又轉了回來,聲音中正平和地替玄清子回答了。 “阿彌陀佛,道長已經窺破了貧道至今未窺破的境界,是我該學習才對,沒有什麽可比的。” 原本隻是氣惱季裴這種輕狂地態度,聽到方丈這麽自謙,身後站著的高僧麵麵相覷,眼中驚疑不定。。 自明鏡方丈隕落以後,空相方丈就是整個佛如宗裏境界最高的僧人,修真界中,目前還活著的人中,也隻有天玄宗的半聖可與他們方丈一較高下,難道這個道人比天玄宗半聖還要厲害? 他是誰? 聽到空相的回答,季裴眼中的狡黠揶揄微微一閃,立刻笑道。 “失禮失禮,我就是有一點好奇,要是這麽問傷了你們的顏麵是我的過錯。” 這群和尚嚴防死守不讓他靠近給他來了個下馬威,他這不過是牙還牙罷了。 當然,他這麽做的原因也不僅於此,忠仆們那麽擔心他的安危,要是順便能給他們喂顆定心丸,也是極好的。 被方丈的回答震到的高僧們被季裴的話氣的硬是從玄清子身上拉回了注意,瞪著季裴。 與前者不同,他是誰,整個佛如宗都知道。 因為他和......長得太像了。 長得像又怎麽樣,這兩個人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不知道僧人為什麽都以這般奇怪得眼神盯著自己,季裴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莫名,又聽空相道。 “季施主說笑了。有貴客拜上山門,未能遠迎,是貧道失禮在先。” “若說齋飯,寺裏還有一些粥,如果您不介意,可以進來一嚐。” 季裴本來的目的就是想進去。 什麽理由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問到話,於是帶著玄清子點頭應了下來。 進入門內,季裴才明白他在門外看到的僅是佛如宗的冰山一角,這能夠在亂世忠保持中立的一宗,果然有他獨特的底蘊,佛堂廟宇,三千神佛,梵音渺渺,無處不在的意念力量,深沉而內斂,壓得季裴這樣不喜歡拘束的人喘不過去來。 在到達僧人的飯堂前。 路上偶然出現的熟人......拉走了季裴的注意力,他停下了腳步,在身後一眾僧眾的戒備中,揚聲叫住了人。 “時...史遠?!你怎麽在這裏。” 時阡染回了黑發,一副謙謙君子的模樣走在兩個身著袈裟的僧人之間,看到季裴時,眼中先是十分興奮地閃了閃又飛快地黯淡了下去,回歸了平靜,他雙手合掌,虔誠的躬身道。 “季施主有所不知,我已是佛如宗的俗家弟子。”不顧季裴寫到臉上的震驚,時阡振振有詞道“我最好的朋友原來是魔道,雙星墜落一星,是我心中的一結。我思前想後,還是沒有與你為敵的勇氣,隻好遁入空門。” 季裴:“.......” 演的還真像,要不是他知道時阡回了月爻,他可能真的會以為他真出家了。 季裴起初還有些疑惑,為什麽在場這麽多僧人包括空相都無法看穿時阡的偽裝,後來想起,這家夥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無所依靠,任人宰割的天魔陽脈傳人了,吞噬了月爻他就強了不少,而現在.....不知道又吞噬了誰,強到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 偽裝法術也跟著水漲船高了。 季裴微微眯起眼,因為不知時阡有何為打算,於是順理成章地跟著演了下去。 “原來.......如此。” 他到底想幹什麽? 空相雙手合掌。 “阿彌陀佛,正邪本是空相,我宗歡迎一切有向佛之心的修士。史遠施主可有法號,不如貧僧賜你一名。” “竟有如此好事。”“史遠”麵露喜色。 以最虔誠地姿勢又鞠了一躬。 “請大師賜名。” “止戈,有化解幹戈之意,施主覺得如何。” “甚好!”時阡聽了名字立馬撫掌歎道。 “......”季裴忍了忍還是沒有忍住嘴角的躊抽搐。 這個世界上如果有比他們兩個魔頭被人叫做修真界的雙星更奇怪的事,那絕對是現在。 前世跟他挑起了魔域大戰的時阡,法號.....止戈? “史遠道長竟有如此胸懷,方丈,我想跟史道長敘敘舊,這飯我等會兒再吃。” 空相微微頷首應下,季裴也不停歇,立馬拉著時阡一路帶到一個寺廟下的陰影處,施了個靜音術,無殤就架在了時阡的脖子上。 “你跟蹤我??” 時阡的消息太靈了,靈到他懷疑自己身邊是不是有奸細,天天給時阡通情報,才能讓他次次都如此準確的找到自己。 “自有我的方法。” 季裴才不可能被這三兩句打發了,他很快想到了其他可能性。 “你上次上我的船,是不是在船上加了追蹤符文。” 時阡摸了摸鼻子不置可否。 季裴倒是沒生氣,上一世他兩那關係,表麵笑盈盈,背地裏捅刀算什麽,這種事隻是個小事,到時候把忠仆的飛行法器直接扔進丹爐就行了。 這回至少算實話實說,季裴收回了架在時阡脖子上威脅他的劍。 指腹摩挲了一下無殤的劍背。 “找我有什麽事兒嗎?” 時阡神色自如道。“知道你往佛如宗來確實是因為我使了手段,但是,就算不用情報。我也會帶你出現在這裏。” 早在一個月前,他就在佛如宗外圍打轉尋思著怎麽混進來了,在尋季裴去哪的時候得知季裴船隻是向著佛如宗來的,便做了幹脆在佛如宗等人的打算。 季裴的手指微頓,反問“讓我來佛如宗,為何?見那個你說的那個我可能會想見的人?” “那個人可不好見,我在這裏斷斷續續呆了一個月,也沒見過他人。” 因為是自己向季裴提起過的人,所以時阡也有留意,不過始終沒能再見,時阡搖了搖頭,“我這次是為了另一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