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權利永遠伴隨著義務,雄蟲的義務就是蟲族的繁衍生息。  換言之,隻要他不履行這個義務,那麽不管他做了什麽,在蟲族裏他就是一個真真正正的渣渣。  陸墨眼神明亮,鄭重其事地朝管家點了點頭:“我懂了。”  花天酒地逢場作戲招引狂蜂浪蝶在這裏是行不通的!那樣隻會讓蟲族稱讚他!表揚他!甚至還要將他列為英雄父親!  他想成為渣渣,就要做一隻忠貞不二的雄蟲!  少生優生,渣渣一生,最好一個都不生!  陸墨看著懷裏的雌蟲,嘴角緩緩揚起:就是你了。  他站起來,將管家推出門,心情極好地調侃道:“接下來的場麵極其血腥,閑雜蟲等速速退避。”  厚重的門緩緩合上,管家心情複雜地盯著那個銀發的雌蟲。  命運就是如此奇怪,雄蟲生來養尊處優,雌蟲生來就是無足輕重消耗品,而克萊因蟲的命運更是悲慘。  但……他忠於陸家,他隻會以陸墨少爺的利益優先,一隻雌蟲的性命,在他心裏還不及陸墨的蛻變來得重要。  當門即將完全合上時,銀發的雌蟲突然微微側過臉,一雙冰冷的鮮紅雙眸直直刺進了管家的眼底。  管家下意識打了個哆嗦。  應該……不會有事吧?  畢竟克萊因蟲,哪怕是雌蟲,也不會有任何反抗能力的。  假如管家再謹慎一點,並不這麽急於讓陸墨去吃掉雌蟲,假如他肯去查一查家族裏擺放的陳年書籍,他就會知道現在的事態有多麽危急了。  克萊因蟲沒有任何反抗能力,這話是對的,但也是錯的。  那些貴族們享用克萊因蟲時的姿態越是優雅,背後隱藏的現實就越是血腥。  克萊因蟲從爬出蛋殼的那一刻開始,禁錮便開始了。他們被注射藥劑,打斷脊骨,成為一團隻能等死的肉。  未經過蛻變的【克萊因肉】藥效有限,但沒有蟲願意讓他們成長到應有的姿態。  畢竟,一個純血的、完全長成的克萊因蟲,是不可能被控製住的,  而現在,房間裏的雌蟲,就是一隻完全成熟的,危險至極的純血克萊因蟲。  ……  淩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這麽貧弱的雄蟲了。  在帝國的中心都市,已經連續十幾年沒有誕生d級以下的雄蟲,甚至還出現了不少a級的雄蟲。  所有蟲都期待著傳聞中的s級雄蟲再度現世,認為這是母神再度眷顧了蟲族。  ……什麽母神眷顧,不過是一隻隻靠著吞吃克萊因蟲而誕生出來的高級雄蟲罷了。  淩從成年以後,便不再掩飾他那顯著的銀發紅眸,無論他走到哪,都能感受那些貪婪的目光,那些蟲從看到他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開始想象如何將他分食。  他隻是養精蓄銳,如同一隻安靜的蜘蛛,在周圍布下看不見的絲線,等待著獵物自己一頭紮進網裏。  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還未成年的雄蟲用胳膊架著他的肩膀,吃力地往床上挪動。  接下來的流程,淩幾乎已經熟背於心。  雄蟲會伸出他們那孱弱的精神力絲線,探入他的精神海,一點點抽取精神力,好讓他們的精神力變得更加堅韌。  但貪婪又無知的他們並不會發現,那些吸取的精神力雖然甜美,裏麵卻混入了劇烈的毒素。  等他們能發覺時,已經為時已晚。  毒素破壞了他們全身的神經,讓他們動彈不得,隻能目呲欲裂地看著本應不能反抗的克萊因雌蟲手執長刀,將他們帶向永眠的死亡深淵。  “唔……我真的要這麽做嗎?”  雄蟲稚嫩的聲音響起,好像在同誰說話一樣。  淩在心裏冷笑一聲,何必惺惺作態呢?  “不,我沒慫,我不可能慫。但是我現在未成年。”雄蟲一本正經道,“我覺得這個硬件條件可能還不允許我這麽做這不是狡辯!”  雄蟲一邊說,一邊用微涼的手指將亂發從淩臉上撥開,然後似乎是扯著袖口的布料,為他擦去了臉上的汗。  雖然淩很能忍耐,但他不得不承認,這樣舒服很多了。  但一向淡漠的心理卻泛起了一絲煩躁的漣漪。  這個雄蟲在做什麽?難道是因為太過貧弱,甚至不知道如何抽取精神力嗎?  “……而且,”雄蟲嘟囔道,“老實說,你不覺得他長得有點太好看了嗎?”  “他是真實存在的嗎?”  緊接著,淩的臉頰上傳來一陣極輕柔的觸感,像是用羽毛拂過蒲公英那樣輕的力度,然後他聽到雄蟲極為驚歎的語氣。  “他是真的!”  淩:……  淩很討厭別人談論自己的外表,他們總是死死地盯著自己的銀發和紅眸,仿佛在打量一塊肉的成色。  但奇異的是,這隻小雄蟲的語氣,他並不討厭。  僅僅是不討厭而已。  他告訴自己:這或許是一隻看似單純但城府更深的雄蟲,他在試探自己,想要得到自己的信任,才可以更加安全地吞噬自己。  畢竟……這樣的虧,他已經吃過一次了。  一個黑發黑眼的雄蟲又浮現在淩的腦海裏。  他裝得那樣逼真,淩幾乎都要被他騙過去了。  他說雌蟲和雄蟲是平等的;他說他會保護淩;他還說,這一生都隻會愛他一個。  可是到了最後,那雄蟲連雌君的身份都沒有給他。  黑發黑眼的雄蟲,把愛分割成了很多份,淩也隻是其中一個。  可是  他想要全部。  他沒有安全感,克萊因蟲是最缺乏安全感的蟲族。從那個雄蟲迎娶另一個雌蟲開始,淩就再也不想要了。  宋簡書,讓他覺得惡心。  若不是他們還未曾結契,淩一定會選擇自爆,拖著宋簡書一起下地獄。  隻可惜,他們不曾結契。  淩一想起往事,原本和緩的情緒急轉直下,他失去了等待的耐心,隻想殺了這隻磨磨唧唧的小雄蟲。  借著被褥的掩飾,淩無聲無息地從腰間抽出刀,刀尖對準雄蟲的胸口,蓄勢待發。  而他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仿佛還是昏迷著一樣。  陸墨看著這張漂亮到虛幻的臉,臉上不由自主地發燙,這並非出於愛慕亦或是占有欲,而是單純的被顏值震撼到了。  緊接著便生出了一絲怯意。  他深吸一口氣,朝雌蟲俯下身  然後輕輕地碰了一下雌蟲柔軟的唇瓣。  “你是我的雌君了。”  ……  銀色的睫毛微微顫了顫,陸墨幾乎是呆愣地看著雌蟲睜開眼,鴿血寶石般的雙眸平靜地看著自己。  陸墨:“……”  誒誒誒誒!!!第三章   這是一雙曆經風霜的眼眸,色澤雖然鮮亮,卻覆蓋著一層堅硬的外殼,拒人於千裏之外。  那些鋒銳的殺意都被一層層覆壓,掩藏在最深處。  淩平靜地和陸墨對視。  雌君。  他麵不改色,心裏卻震蕩不已。  一個雄蟲或許可以擁有十幾位、幾十位,甚至上百位雌蟲,但雌君的位置自始而終,都隻有一位。  即使是完全忠誠於蟲族的個體,也會在愛情的驅使下,生出小小的私心。  雌君的超然地位,就是蟲族社會在維持整體繁衍的任務下,與蟲族所有的個體之間,達成的一個妥協。  沒有任何雄蟲會在成年之前,就將雌君的位子許諾出去。  畢竟誰也不知道,一隻雄蟲經過蛻變後,能夠達到多高的基因等級。  曆史上就記載了一位出生時才d級的雄蟲,經曆了無數奇遇,居然完成了史無前例的五次蛻變,成了一個近s級的雄蟲!  若是早早就將雌君的地位給了不夠強大的雌蟲,隻因那年少時的一時衝動。等到年歲流逝,感情淡薄,雄蟲一定會在日後痛悔不已。  淩垂下眼眸,銀色的睫毛遮住了他眼中的思緒。  如若……這隻雄蟲足夠聰明。  聰明的雄蟲一定能察覺出他的身份,或許從頭到尾,雄蟲都一直在演戲。  該殺了的,該殺掉的。  淩握著長刀的手心卻微微汗濕,長年累月在生死邊緣遊走的他,見過了太多欺騙和偽裝。當他無法分辨時,直接動手是最好的選擇。  他當時為什麽猶豫了呢?  這裏地處偏遠,對方又隻是一隻低弱雄蟲,做掉是最保險的選擇。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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