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慷慨激昂,又向邁了一步,低吟道:“終於到了,我的”  一隻帶著手套的手伸到他麵前,淩站在展台下,朝他伸出手:“雄主,請小心。”  陸墨好不容易想要抒發一下胸臆,又恰逢他這幾日和係統多看了點書,不至於隻會滿嘴臥槽六六六眼見天時地利人和都有,正是個觸景生情的好時候。  這口氣就好像夏天喝完可樂,本應該打個嗝以示尊敬,偏偏被淩一下子打斷,這個嗝就不上不下地卡在了喉嚨裏。  分外難受。  麵容冷峻的雄蟲淡淡地瞥了一眼淩,牽著他的手走下了展台,眉間有一絲化不開的惆悵……  總覺得,這不像是一個順利的開頭呢。  他們走下台階,融入群眾,但淩本身就格外引人注目,陸墨一身冷意叫路人忍不住想要退避三舍,但他手裏卻滑稽地提著一個搖搖晃晃的小鬥篷。  他們就像一顆投入溪流的石子,所到之處,都會引起小小的斷流。  【三百米外的某棟建築裏】  在距離地麵三十米高的房間裏,在透明的窗戶前,放著一個高精度的望遠鏡。  一個穿著精致時尚的俊美雄蟲,閑適地坐在望遠鏡前,一枚閃亮的硬幣在他手裏來回打轉。  他靠在望遠鏡前專心致誌地觀察,但硬幣卻不曾從他手裏掉下來。  在帝星裏,幾乎已經沒有誰會再用這種金屬製的貨幣,在他手裏似乎也隻是一個把玩用的器具。  “金奇,找到沒有。”  他的背後傳來低沉的聲音,假如淩在這裏,他一定能聽出這個聲音。  那是在某一次,宋簡書又撿到一隻落難雌蟲時,某隻“路過”淩的身邊的雄蟲,他悄聲道:“軍團長,聽說宋簡書要迎娶你成為雌君?”  ……  名為金奇的雄蟲笑了笑:“一眼就看到了,他們可真是太顯眼了。”  “不過……”金奇喃喃道,“那個真是傳說中的軍團長嗎?他看起來還不如那隻雄蟲冷漠但他是真漂亮啊。”  “你若是見過他發瘋的樣子,就不會這麽覺得了。”  “噫……”金奇誇張地縮了一下肩膀,“那你就讓我去送死?”  但他的臉上卻沒有一絲害怕,反而充滿了躍躍欲試。這似乎是每一個雄蟲根深蒂固的自信,自信沒有哪個雌蟲會傷害他們……  身後的聲音帶上了一點警告:“要小心。先生交代的任務,不得有閃失。”  “好說好說。”  金奇跳下凳子,他等級不低,動作是雄蟲裏難得的矯健,邊走邊說:“善良的雄蟲拯救落難的雌蟲,雌蟲以身相許這劇本我都不知道演過幾次了,熟練得很。真不知道,那些沒腦子的雌蟲為何總是喜歡看這種惡俗的電視劇。”  偌大的機場裏,到處都飄著色彩繽紛的廣告,而在最顯眼的地方,則是一副唯美的宣傳廣告照片。  俊美的雄蟲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向著滿身傷痕的雌蟲伸出幹淨的手……  而那照片上的雄蟲,正是金奇。  “不過這次我要演的是反派,倒是有點好玩。”金奇來到一邊的囚籠旁,用腳踢了踢鐵欄杆,笑道:“你運氣不錯,可以遇到一個好雄蟲哩。”  囚籠裏,一隻身材強壯的雌蟲躺在冰冷的鐵板上,他麵色潮、紅,眉頭緊皺,顯然是受了重傷。  ……  按照正常的流程,陸墨可以憑借著帝星居留證(加上他是雄蟲的身份),向雄蟲保護協會申請一個合適的住所。  但是我們傲慢又霸道,囂張又跋扈的陸墨閣下,自然是不屑於幹這麽掉份兒的事。  他、有、錢。  極其有錢。  在來到帝星之前,他就聯係好了一個賣家。對方是一個落魄貴族的後裔,祖上也曾很有錢,因此在寸土寸金的帝星,居然也置辦了一幢豪宅。  但時也命也,隨著家道中落,唯一的子孫後嗣再也支撐不住龐大的開銷,也支付不起豪宅的維護費用,最後無奈之下,隻好將這幢豪宅掛出來賣。  說道這裏,陸墨就不得不吐槽了。  你一個家道中落的沒落貴族,何必還這麽矜貴,趕緊賣了了事,掛那麽高的價格是等哪個傻逼接盤嗎?!  要不是他陸墨!有誰會買?!嗯?!  但他還不能表現出來,因為淩就坐在他旁邊,他問:“雄主,這住宅有什麽特別之處麽?”  陸墨淡淡地嗯了一聲。  有啊,它就是特別貴啊qaq,特別符合他鋪張浪費人傻錢多的人設呢qaq。  還真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又像那薑太公釣魚,講究的就是一個你情我願。  一行人驅車前往目的地。  從港口到哥達城中心,一路高樓大廈鱗次櫛比。這裏不允許雌蟲飛行,空中有無數的玻璃真空管道,便捷的公共車在裏麵穿梭。  滿大街都是昂貴的私蟲車輛,真正叫紙醉金迷。  小鬥篷趴在窗邊,平時聒噪的他此時安靜極了,一路美輪美奐的景色讓他應接不暇。  陸墨僵硬地坐在一邊,他其實也很想像小蟲那樣,撅著腚趴在那毫無形象地張嘴流口水,但是他不行,他不可!  “我親愛的雌君,您這急匆匆的模樣,像極了那些毛躁躁的貧民。你從前如何我不管,但你既然已經成為陸家的雌蟲,就應當學習一些貴族的體麵,免得叫其他雌蟲笑話了去。”  “……”  淩迅速壓下嘴角泄露出的的笑意,放慢了速度。  透過上麵的反光鏡可以看見,雄蟲雖然還是正襟危坐,但眼神卻不由自主地飄向了窗外……  像極了一隻蜷縮著爪子,優雅端莊的黑貓,可不斷甩動的尾巴卻暴露了他的心思。  “可喜可賀,您總算不至於愚不可及。”  淩:“多謝您的誇獎。”  如此驅車足有半小時,終於跨越漫長的路途,到達了哥達城的城中心。  這裏反而不像二環三環那樣,高樓鱗次櫛比,反而遍地都是漂亮的別墅豪宅,甚至還奢侈地帶著漂亮的草地和花圃。道路上隨處掛著白色粉藍的氣球,有雌蟲帶著小蟲崽在林蔭小徑上奔跑,吹出一路的肥皂泡泡群。  陸墨買下的別墅,就坐落在這城中心的一角。  花紋繁複的鐵柵欄在他們麵前緩緩升起,陸墨進入了這幢豪宅老實說,還不如他在荒星上的房子。但畢竟這裏帝星,不可同日而語。  “請稍等,主人這就下來。”  穿著管家製服的雌蟲朝陸墨微微鞠躬,正想離開卻被陸墨叫住了:“你站住。”  管家:?黑發綠眸的雄蟲眯著眼,雙手交叉環抱在胸前,冷冷地掃視著管家。  有那麽一種雄蟲,即使他坐在椅子上,抬著頭仰視你,卻依舊能帶給你極大的壓迫感,就好像他坐著的並不是什麽普通的椅子,而是蟲皇陛下的寶座。  管家在這樣的凝視下,幾次三番地想要移開視線:這隻雄蟲,是發現了什麽嗎?  他回憶著自己的行為,從接待到引路,一路的行為都完美地符合了一個管家應有的標準,應該是完全沒有紕漏的!  但這隻雄蟲的眼神是如此鋒利,讓他不得不懷疑自己是哪裏出了問題,被抓住了馬腳。  即使如此,他也決不能退縮!  管家勇敢地抬起頭,迎上了陸墨的視線:“您還有什麽吩咐麽?”  雄蟲忽地哂笑了一聲:“沒什麽,閣下,您無需緊張。”  管家下意識道:“我沒有緊張。”  雄蟲:“……哦?”  他伸出手,修長的五指在玻璃桌麵上一點一點:“您確實是一個完美的管家。我可從來沒見過,哪個管家能像您一樣,穿著這樣的皮鞋,走路也能悄無生息的呢。”  管家瞳孔一縮。  他竟然注意到了這一點。  沒錯,他是一個殺手,慣於隱蔽的他自然能做到悄無生息。但正常的管家,他們的要求更偏向於身姿挺拔步伐優美,甚至要求走路需要發出有韻律的聲音,免得驚嚇到客人!  這隻雄蟲竟是如此敏銳。  一時間,管家的背後不由得滲出了一絲冷汗,隻能勉強道:“我的種族特性如此,閣下莫怪。”  “當然,當然!”陸墨微笑道:“請您原諒我的大驚小怪。”  陸墨表麵鎮定,背後已經滲出了一絲冷汗。  不來帝星不知道,原來真正的貴族竟是這番做派。他再怎麽努力,終究隻是一個內心貧瘠的土包子。  帝星的管家竟如此優秀,剛剛他都震驚了,怎麽有蟲能做到這一點?照顧自己的管家走路聲音可大了,咣當咣當的。  ……當然管家年紀大了,他做不到也是正常的,自己不應該在心裏偷偷把他和別的管家做比較,這樣是很沒良心的。  陸墨忍不住又羨慕地看了管家一眼,他怎麽能離去的背影都做到如此……特別的?  悄悄地,他更加挺直了一些背脊,並且用眼神示意淩:親愛的雌君,請注意下我們的身份。  不要再玩那個茶杯了!!我待會兒可以給你買一噸的茶杯玩!!  ……  穿著管家服裝的殺手走上樓梯,他的麵容十分冷肅,在經過金奇的身邊時,他快速而小聲地說:“閣下,要小心那隻雄蟲。”  “他的觀察力非比尋常,稍有不慎就會露出馬腳,你我都要小心。”  金奇點了點頭,臉上終於帶上了認真的表情。  剛才他一直在樓梯上,將這一切都聽得一清二楚。即使在帝星,雄蟲也都是被寵壞了的,像金奇這種能下功夫在某些行業鍛煉出一技之長的雄蟲,已經是鳳毛麟角。  剛剛連金奇都沒有注意到管家的紕漏,又或許是他們習慣了這樣悄無生息的步伐,才沒有注意到……  不管如何,這都是一場硬仗。  金奇緊張地吐出一口氣,臉上僵硬的表情瞬間換上柔和的笑意,走下了樓梯。  “恕我有失遠迎,尊敬的閣下,”金奇張開雙手表示歡迎,“方才在忙一些事。”  他身上帶著隱隱的血腥味,這是提醒陸墨,他正在做一些……不太好的事。  相信這位格外敏銳的雄蟲一定能發現,然後便會詢問他是為何。  這樣,才好引出今天真正的主角。  黑發綠眸的雄蟲抬起眼,不鹹不淡地看了金奇一眼。不知是不是錯覺,金奇好像在這雙眼睛裏看到一絲光芒閃過,仿佛在一直期待著他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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