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蘇臨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眼神沒有一絲波瀾。  跪著的雌蟲明白了,蘇臨已經和他們分道揚鑣,如今是徹底的仇敵。他一扭頭,隻為那些白白枉死的同盟感到悲戚:“他們死於來自背後的刀。”  “閣下似乎誤會了什麽。”  “閉嘴!”雌蟲怒目瞪著蟲皇,“我同你沒什麽好說的,即便殺了我也不會告訴你們的!”  “不……”蟲皇淺笑道,“蘇臨三十年前來到我身邊,但這三十年內,他對於組織的事,一個字也沒有對我泄露。”  “他遵從了他的誓言。”  地上的雌蟲一愣,但隨即厭惡地說:“你以為我會聽信你的話嗎?難道你想說那麽多同盟被殺,和蘇臨一點關係都沒有?”  蟲皇不動聲色:“這個我不能否認。”  “看吧。”雌蟲冷笑道,“他是個可恥的叛徒!”  蟲皇搖了搖頭:“你完全搞錯了一件事,並不是蘇臨背叛了你們,而是你們太弱了。”  雌蟲瞳孔放大,錯愕道:“你說什麽?”  蟲皇不緊不慢道:“你們太弱了,弱到一旦他離開了你們,你們的行動就變得錯漏百出,就算是完美的計劃,也總是百密一疏。”  他渾濁的雙眼似乎在這一刻又恢複了清明,蟲皇目光灼灼地看著雌蟲:“你當然不會相信我,這都不重要,我隻想問你三個問題。”  蟲皇站了起來,他踱步來到雌蟲麵前站定:“你們想過假如你們成功了,會發生什麽事嗎?”  他擁有著不可直視的威嚴,哪怕是軍團中頂尖的軍雌,也會在這樣的時候低下頭。  但地上的雌蟲卻硬生生地抗住了,他盯著蟲皇:“那時候,雌蟲不會再被壓迫,雄蟲也會學會尊重雌蟲,蟲族會擁有一個美好的將來。”  “錯。”蟲皇憐憫地看著他:“那隻是你幻想的未來而已。真正的未來一片黑暗在如今這樣的情況下,蟲族的數量也隻是堪堪維持住了穩定,雄蟲的數量一旦下降,隨之而來的就是不可挽回的徹底崩潰。”  雌蟲冷哼了一聲:“那又如何?建立在雌蟲痛苦之上的穩定,有意義嗎?”  “意義?”蟲皇眯起眼,低聲道:“第二個問題是比起全蟲族的滅絕,還是一時的自由和快樂比較重要,是嗎?”  “怎麽可能?!”雌蟲失聲道:“根據計算,蟲族最後會維持在一個數量較低但穩定的狀態,隻是沒有如今這樣強大罷了,怎麽可能滅絕?”  蟲皇嘲諷地看著他:“很好,那麽第三個問題就是弱小的蟲族,真的能在宇宙中存活嗎?”  雌蟲睜大了眼。  “想想吧,”蟲皇俯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蟲族占據了那樣大的疆域,擁有那麽多資源,一旦變得弱小會發生什麽?”  會被侵略。  會被割據。  會失去一切。  而占領了蟲族疆域的新種族,一定會對蟲族趕盡殺絕,畢竟蟲族是生來強悍的種族,不能讓他們有卷土重來的機會。  雌蟲的額角冒出冷汗,臉色蒼白,隻能無力地道:“但是,但是首領說過,不會有事的……”  “當然,我說的也隻是未來的一種可能。”蟲皇溫柔地看著雌蟲,“我親愛的孩子們,你們年輕,敢於拿出一切去賭,賭未來的發展會按著你們的步伐來。”  “可我已經很老了,老蟲總是顧慮重重,我不能讓蟲族的未來有一絲風險。”  蟲皇抬起手示意:“放了他吧。”  侍衛大驚:“陛下!這萬萬不可!”  “沒事的。”蟲皇淺笑道,“他們都是好孩子。”  “……”  沉重的鎖鏈脫落,掉在地上發出叮當的聲音。  侍衛和蘇臨都緊張地盯著雌蟲,生怕他突然有所異動,但他卻隻是維持著雙膝著地的姿勢,雙手撐著地麵,汗水沿著他的臉頰掉下來,在地上積起小小的水窪。  “嗬……嗬……”  雌蟲嘴裏喘著白霧,嘴唇枯槁。  這樣的氣勢,這樣的考量,蟲皇到底背負著多麽沉重的東西……而當蟲皇命令鬆開他的時候,他已經徹底為之折服了。  他痛苦地閉上眼:“我到底……應該怎麽做?”  他可以為了信念付出一切,包括生命包括靈魂。但信念一旦被動搖,他將會承受比死亡更加強烈的痛苦。  蘇臨看著他,仿佛看到了過去的自己。  蟲族,一定會在陛下的手裏重回巔峰。  過了仿佛幾個世紀,雌蟲才終於恢複了平靜。他看向蟲皇道:“我不會出賣同盟。”  “我知道,你回去吧。”  雌蟲深深地低下頭:“是,陛下。”  ……  直到一切風平浪靜,蟲皇獨自待在房間裏。  他站在窗前,從這裏可以俯視整個宮殿。  高空的風猛烈,吹打著蟲皇的頭發,他抬起頭,臉上是仁慈溫柔的笑意。  但這笑意仿佛奶油一般,在日光的照射下逐漸融化了。  “嗬嗬……”  “哈哈……”  “哈哈、哈哈哈”  他捂住臉,逐漸笑得瘋狂。  隻要那個秘密不被發現,他就永遠是蟲族的皇帝。  真險啊,差一點呢。那個叫萊茵的雌蟲,差一點就要要把秘密公之於眾了。  明明隻要安分一點,好奇心不要那麽重,他會是一隻很優秀的雌蟲,擁有光明的未來。  不過沒關係,現在那隻雌蟲也死了。  而他會永遠屹立於蟲族的頂端。  一個隱秘的身影從角落裏憑空出現,他跪在地上道:“他回去的方向,是愛丁男爵的府邸。”  “愛丁男爵三日後,有一場宴會,他們一定會在那時有所動作。”  徹底折服的雌蟲失去了戒心,而這樣的紕漏,又被蟲皇捉到了。    “沙沙……”  “沙沙……”  鋒利的剪刀小心地剪開信箋一側,沒有破壞掉封口的火漆。  一封邀請函被倒出來,陸墨拿起邀請函展開。  嗯……是來自愛丁男爵的宴會邀請。  雄蟲真的很喜歡開宴會,在荒星上他就已經感受到了,他三天五頭就得奔赴一場宴會  然後瘋狂刷渣渣值,真是甜蜜而又痛苦的煩惱啊。  來到帝星之後,他的爵位就不夠看了,邀請他的少之又少,陸墨甚至感到了一絲寂寞。  今天,就在今天!  邀請函它又來啦!  陸墨意氣風發地舉起邀請函,仿佛已經看到了金光閃閃的未來。  係統也很激動:【我最近剛有一個點子,很適合刷渣渣值呢。】  陸墨支起耳朵:【願聞其詳。】  係統:【來,你聽我細說……】  十分鍾後,陸墨眼神“叮”的一下亮了起來。  恰好淩從他麵前經過,步伐踉蹌了一下,掩映在銀發下的耳朵尖微微紅潤。  最近,他好像在發病。  作者有話要說:  假如想打我的話請務必輕一點……  砰砰砰!!  啊忘記說了,這裏那句口號是致敬三體的。  感謝在2021-07-1404:00:07~2021-07-1510:15: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皮皮就皮皮就皮、甜米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深藍總是水性楊花23瓶;5299187020瓶;靜晨、絨絨愛看書10瓶;甜文重度患者、韞絳5瓶;白西棠、文、陸chirsty3瓶;max、123、珊、pluto2瓶;寧汐尋、伊織娜邪、呼啊!、清舒不是書、哞一、皮皮就皮皮就皮、為別人的絕美愛情痛哭、晨曦、曼陀鈴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四十九章   車水馬龍的街上,形形色色昂貴的車輛如同熙熙攘攘的聖甲蟲,排隊前進。  陸墨坐在副駕駛座上,難得的沒有去打擾淩開車。  或許是因為,他真正理解了淩“即使隻是開著普通的車也能開出戰艦的磅礴氣勢”這一技能,實在是不想再體驗一次了。  車內播放著舒緩而輕柔的小調,一顆銀色的小球有規律地被陸墨拋起落下,複又拋起落下,仿佛在給小調打著節拍。  反光鏡映出陸墨的臉,他穿著定製的修身禮服,袖口處的寶石紐扣熠熠生輝,修長的手指幹幹淨淨,一下一下地拋著小球。  雄蟲之間流行將小指的指甲留長,這樣才能顯示他們的優渥生活條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仆從會為他們打理生活的一切。  陸墨卻沒有這個習慣,這一點在別的蟲族看來,也是他特立獨行的一麵。  實際上,陸墨剪掉指甲隻是因為,他光是想象一下指甲因為不小心而折斷的場景,就快要不能呼吸了。  萬一再劈進去,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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