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簡書鬆了一口氣,連忙道:“我下個星期就會還給你的!”  雌蟲溫柔地看著他,道:“我相信您的。”  不能辜負這樣的信任,也不能辜負這樣溫柔的一雙眼,可他要如何才能在一個月內賺到足夠的錢呢?  有且隻有一個答案:賭博。  這並非是宋簡書無的放矢,病急亂投醫,而是一種玄而又玄的“命運”。隻要他所在的賭局,不論對方如何出千,無論多麽離譜的局麵,最後的結果總是會神奇地,完全倒向宋簡書一方。  正是依靠著這樣的命運,宋簡書在起初賺了不少錢,也一次次地打了不少人的臉。  這一次,也不會有例外。  帶著這樣的信心,宋簡書拿著巨款進入了賭場。  ……  昏暗嘈雜的賭場中,宋簡書臉色慘敗,眼睛死死地盯著眼前蓋著的牌。  先前滿滿的自信已經消失了大半。  他待在這個賭場裏,已經整整一個星期了。但在這一個星期裏,他那命運般的“賭運”卻像是離他遠去了一般,隻要是他下注的地方,就一定會輸。  到最後,就連圍觀的路人都發現了:凡是宋簡書下的注,和他反著下注,就一定能賺得盆滿缽滿。  剛開始宋簡書還不願意相信,執拗地一次次下注。而當他終於清醒過來時,他的籌碼已經隻剩下不到十分之一。  “下注!下注了!”  荷官微笑地看著宋簡書:“您一直在輸,要不還是回去找找手氣,這剩下的籌碼就別賭了吧?”  宋簡書眼睛赤紅,瞳孔因為緊張和不甘而急速地顫抖。  他必須要把錢贏回來,否則就沒法向雌蟲交代。而且隻要他這一把贏了,那之前投入的一切都能回本了!  倒黴了這麽久,也是時候轉運了。  終於下定了決心,宋簡書一把抓起剩下的所有籌碼,壓了上去:“這一把,我全壓!”  荷官毫不意外地看了宋簡書一眼。  所有的賭徒都是一樣的,越是輸越是不甘心,將希望寄托在捉摸不定的“手氣”上,指望著一把就能挽回之前的沉沒成本。  但凡還有一點理智,都明白及時止損的道理。  但賭徒之所以是賭徒,就因為他們沒有理智這個東西。  荷官俯下身,翻開了牌。牌桌上一對鬼牌明晃晃的,他抱歉地看著宋簡書:“通殺。”  “您又輸了。”  宋簡書目呲欲裂,一把掀飛了所有的籌碼,五彩繽紛的塑料小圓牌紛紛掉落,丁零當啷散落一地。  他怒吼道:“這不可能!!你們一定使了手段!”  荷官垂眸,看著幾近崩潰的宋簡書,露出極其職業的笑容:“就算您是a級的雄蟲,既然已經進入了賭場,那也得講究一個願賭服輸,希望您不要讓我們動粗。”  “否則……很為難的呀。”  宋簡書絕望地抬起頭,荷官蹲下身,安慰道:“至少您還沒有把自己賠進來,還有一些雄蟲,把自己的蟲生抵押給了賭場呢。”  荷官的眼神幽微,宋簡書和他對視,忽然打了個寒噤。  他仿佛在和深淵對視。  宋簡書無言地站起身,攏了攏外套,沉默地撥開圍觀人群,離開了賭場。  ……  外麵已經是清晨,初秋的早晨總是濃霧彌漫。宋簡書心情沉重,腳步卻飄忽,如同一隻遊魂般走入了濃霧中。  他心神恍惚,等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居然不知不覺地來到了那隻雌蟲的家門前。  要怎麽解釋呢?用來繳納保證金的錢,被他盡數輸進了賭場。如今他依然是個黑戶,而本金都被他弄丟了。  不,不能說!  宋簡書的心一顫,轉身就想跑。然而就在這時,遠方傳來尖銳的警笛聲,一路由遠而近,經過宋簡書的身側。  “嘎吱”一聲,警車的輪胎和地麵發出刺耳的摩擦聲,停在了雌蟲的家門前。  車門打開,警察們魚貫而出,為首的長官一個示意,大門就被狠狠地撞開了!!  宋簡書睜大了眼,他靠近一隻留守的雌蟲,問道:“警官,這發生了什麽事。”  冷硬的雌蟲見宋簡書是一隻雄蟲,頓時放緩了臉色,柔聲道:“這裏住著一隻雌蟲,他是某個公司的財務,被發現私自挪用了公司的巨額資產,要抓回去審問。”  宋簡書白了臉。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心裏十分恐慌。  怎麽辦?要是被發現,雌蟲是把錢給了自己,自己會不會也被抓起來?那他的人生就完了!  要是錢還在的話還好說,現在錢可都輸光了啊……  房子裏傳來怒喝聲:“老實點!!”  沒有任何的搏鬥聲,警官們押著一隻雌蟲走了出來。雌蟲甚至還穿著柔軟的睡衣,臉上是未褪去的睡痕。  被押解出來時,雌蟲第一眼就看到了宋簡書。  四目相對,宋簡書頭腦一片空白,但心裏卻恐慌到了極點。  雌蟲安靜地看著宋簡書,他還是那麽地溫柔,波光瀲灩的雙眸裏,隻剩下宋簡書的身影。  警官好奇地問道:“怎麽,您認識這隻雌蟲麽?”  “……”  宋簡書猛地低下頭,聲音低啞:“不,我不認識他。”  “也是,您怎麽會認識這種雌蟲呢?”  宋簡書低著頭,當警官們押著雌蟲經過他身邊時,他隻看到在一雙雙的靴子中,雌蟲赤、裸的腳踩過粗糲的地麵,腳踝上扣著黑色的鐐銬。  雌蟲最後,什麽也沒有說。  而宋簡書在這一刻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雌蟲會為他隱瞞下一切,而他借走的那筆巨款,就這麽消失了。  劫後餘生的驚喜,逐漸湧上了心頭。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他從前一直都錯了!  這裏已經不是他從前的那個世界了,他在那個世界裏的什麽三觀,什麽道德,在這裏都是沒用的東西。  適者生存才是唯一的真理,而他既然有幸穿成了最尊貴的a級雄蟲,那他為什麽不好好地利用起來呢?  他就是因為太過道德,才會放跑了淩。  要是一開始就像其他雄蟲那樣,給淩立下規矩,淩也不至於野了心,竟然還敢私自逃跑……  從今以後,他再也不會這麽傻了!    “我明白了一個道理。”  宋簡書看著蟲皇,輕笑道:“我終於明白我怎麽輸的了。”  蟲皇深深地看著宋簡書的眼睛,然後道:“原來如此。”  他本來還在發愁,要如何向宋簡書解釋,溫格被陸墨帶走,現在已經離開帝星的事呢。  現在看來,宋簡書已經不在乎這件事了。  “雖然很抱歉,但我現在有件很重要的事去辦。”蟲皇淡淡道,“你先在這裏等我。”  宋簡書忙不迭道:“當然!當然!”  “但是,那扇門你不可以進去。”蟲皇鄭重地說:“否則你會遇到最悲慘的事。”  宋簡書自然是滿口答應:“是,陛下!”  可是,當蟲皇一離開房間,宋簡書立馬就來到了那扇門前。  雖然隻是驚鴻一瞥,但他已經從那一道縫隙中,看到了此生都難以忘懷的景色。  氤氳的水霧中,一個容顏絕美,純淨至極的蟲族,懵懂地站在浴池中,朝他笑了笑。  他外表是少年模樣,未發育完全的臉龐雌雄莫辯,在純淨中透著一股極致的誘惑。  宋簡書在這一刻,又感受到了那種命運般的指引。每當他感受到這種指引時,接下來迎接他的,都是一連串的收獲。或許是等級提升,或許是高等的雌蟲,又或許是一次痛痛快快的打臉……  蟲皇說的那些話,隻是想將這隻蟲族藏起來,不被他發現吧?  這背後一定有著悲慘至極的隱情!宋簡書憤怒地握緊了拳頭,他要將那隻少年模樣的蟲族救出來!  毫不猶豫地,宋簡書推開了門。  門內,少年如同一隻受驚的小鹿,濕漉漉的明亮雙眸眨了眨,輕聲道:“你、你是誰……”  聲音空靈柔美,仿佛天籟之音一般,洗滌著宋簡書的心靈。  他不由自主地向少年走去,在浴池邊蹲下:“我是來救你的。”  少年微微紅了臉,柔嫩的雙手搭在了宋簡書的肩膀上,胸、前兩點紅、纓十分誘人。  宋簡書溫柔一笑,俯身穩住了少年的粉唇。  然而他閉著眼,卻沒有發現少年看著他的眼神,忽然變得殘酷,如同嗜血的惡魔一般。    而此時的陸墨。  他仰起頭,喝下最後一口熱飲。  係統:【……這就是你最討厭喝的口味嗎?我如今對你口是心非的程度,又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陸墨:【……】  這確實是他最討厭的口味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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