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巒欣然接下,夫人自己給自己買娃娃的長命鎖,好兆頭,會有小主子的。 他揣好禮物,說了聲有要事在身,飛快地溜了。 顧長衣有點迷惑,懷疑這劍是他偷來的,大俠怎麽會有這麽活潑的屬下呢? “我被騙了嗎?” 沈安慰道:“不會,我媳婦聰明。” 顧長衣:“能對我直呼大名嗎?” 沈:“媳婦?” “……” 顧長衣把沈帶回家,去酒樓上班。 顧長衣前腳走,沈後腳走。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兩家酒樓。 …… 京城外的官道上,兩個少年郎策馬揚鞭,意氣風發,快臨近城門時,才慢慢停了下來。 “好久沒回京城了。”沈翎望著城門感慨,他晝夜趕路,就是怕趕不上二哥的婚事,這一路意外地平坦順利,反倒讓他提前兩天到達京城。 “是啊。”一旁的高元良附和,“你回去你娘應該會給你說親吧?” “男兒誌在四方,我還不想成親,你呢?” “我倒是想……”高元良揚了下眉,沒有多說。 “我兩個哥哥都成親了,我有兩個嫂子了!以後還會有一串侄子,挨個要叔叔抱……”沈翎暢想了一下,問道,“剛才總聽人提起江南酒樓,你我都沒去過江南,要不一起去酒樓喝個酒再散?” 他三年不曾回家,一回家他娘定然舍不得他出門,至少四五天不得自由,倒不如先喝一壺再回家。 “不了。”高元良拒絕,“我想早點回家看我母親。” “好吧。”沈翎和高元良道別,自己一個人往酒樓去。 顧長衣一到酒樓,夥計便上前道:“有位客官點了一桌子菜,正等著。” 顧長衣順著夥計的視線看過去,正好和沈翎對上視線。 劍眉星目,風華正茂,風塵仆仆。 不是飯點,吃飯的大多是京外來客。顧長衣彎了下嘴角,這說明江南酒樓在外地人那裏有了一定影響,來京城第一站便是這裏。 沈翎想不到主廚是個年輕姑娘,連忙表示自己不急,可以先配花生米喝酒。 顧長衣道:“稍等,很快的。” 不一會兒,一大桌子上菜就上好了。 沈翎習慣了西風烈酒,麵對江南菜覺得自己舌頭都鈍了,但這不妨礙他覺得好吃。 可惜下次得過幾天才能來。 細細品了每一道菜,沈翎對小二道:“能否預訂一桌菜,三天後我帶朋友來吃。” 小二露出愛莫能助的表情:“三天後啊?不賣江南菜了。” 沈翎:“啊?” 小二:“主廚要卸任了。” 沈翎有點遺憾。 …… 聚賢酒樓。 “你是說顧長衣把你打扮成這樣是因為臉盲?哈哈哈哈” 歐陽軒拍著桌子狂笑,中午暗衛突然出動,他還以為發生什麽大事。 雖然沈這副模樣更帥,但是怎麽看怎麽像求偶的花孔雀。 問題是,他喜歡的那隻孔雀還臉盲,再英俊也沒用。 沈冷漠:“酒樓都快倒閉了還笑。” 歐陽軒斂住笑容,最近的客源是被顧長衣搶走了一半,今天尤其嚴重,因為江南酒樓賣菜倒計時三天。 “你說,我把你的股份作為籌碼,挖顧長衣跳槽如何?” 沈:“合著你怎麽都不用出?” 歐陽軒開個玩笑,他還不了解沈,主廚是個力氣活,沈怎麽會讓顧長衣一直從事。 歐陽軒正色道:“臉盲有多嚴重?” 沈鬱悶:“他連我易容後的樣子和李巒都分不清。” 歐陽軒安慰道:“可能是時間久了記憶錯亂。” 沈靜靜地看著他。 歐陽軒看著他的發型,忍了忍笑。 “顧長衣他也知道自己分不清,主動給你做記號,是好事啊。” 這不就分清了? 沈:“你覺得這就夠了?” 若真的把一個人放在心上,他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都是特別的,怎麽會分不清。 當然,沈知道目前不能要求顧長衣多看重他,但是 反過來想,顧長衣連人都分不清,看著哥哥想弟弟,看著弟弟想哥哥,他如何在顧長衣心裏做到獨一無二? 他想顧長衣愛上他,首先得讓顧長衣分清他。 他一定要治好顧長衣這個毛病。 這些考量沈壓下不表,說了另一個顧慮:“要是有人給他設陷阱,讓他故意認錯人……” 他不能讓顧長衣偷懶用旁門左道來分清他們,長此以往形成過度依賴,隻認發型和衣服,靠自己更難分清了。 歐陽軒咋舌:“這個弱點致命。” 致沈的命。 沈:“得治。” 歐陽軒:“嗯。” 沈:“怎麽治?” 歐陽軒驚訝:“你真以為我是神醫啊?” 沈:“我已經命人從杭州請回薑神醫。” 歐陽軒眼珠一轉,突然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生孩子包治百病。” 沈:“你有病?” 顧長衣怎麽生孩子? 歐陽軒:“我當然沒忘他是男的,我的意思是……你們還沒洞房吧?” 沈:“……” 歐陽軒:“之前我就分析了,顧長衣他沒把你當相公,你們的接觸也不深入,對待弟弟,跟對待丈夫,那眼神能一樣嗎?” 他不懷好意地從桌案底下抽出一打畫冊,“ 喏,沒事看看。” 說完,他貼心地把空間留給沈。 沈翻了一頁,耳根子一燙,連忙蓋上。 他並不想逼迫顧長衣做那種事。 但是,看看也無妨。 …… 顧長衣回到家的時候,看見沈發間的小辮子拆了,玉墜藏在衣服裏隻露出一截繩子,繡小狗的外衫也換成另一件。 他腳步猛地一頓,後退一步,抬頭,看匾額。 青竹居。 沒錯,是他們的院子。 但是他們院子裏的一定是沈嗎? 沈把他的反應盡收眼底,有些無奈了。 顧長衣手掌扶著門框,假裝在看門上的對聯,叫道:“沈,過來。” 沈沒動,自虐般地想試探顧長衣到底能不能自己判斷。 這時,顧長衣餘光瞥到沈從對麵出來,和他一起的還有柳清蓮,沈叫了她一聲“母親”。 這就很明白了。 他飛快跑進來,揉了揉沈的腦袋,“叫你怎麽不應呢?” 沈深吸一口氣:“媳婦,我好生氣。” 顧長衣眼神一厲:“誰欺負你了?” 沈:“我親你一口就好了。” 話音剛落,顧長衣唇上一濕。 沈:“不生氣了。” 顧長衣捂著嘴巴,草,沈還學會咬人了。 花樣越來越多,他都快招架不住了。 他掐了把自己,把臉上的熱度掐了,板起臉:“不準咬人,我會疼的。” 沈倏地抱住顧長衣的腰,認錯:“以後不會了。” 顧長衣哪受得了沈這樣,他問道:“到底誰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