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舟腦袋快害羞到冒煙了。  不是說古人都好拘束的嗎?徐雪輕連說旁人結婚都要繞八百個文言文詞匯,這位陌生的姑娘講話怎麽這麽直白。  他假模假樣佯裝往外看,在遠處的人群中看見一個熟人。  徐雪輕喜靜,一般身邊隻有劍童和書童各一位。眼下那個劍童正踮著腳,付錢給賣糖葫蘆的攤主。  劍童也看見了覺舟,略一皺眉,連糖葫蘆都不要了,撥開人群向覺舟走來。  既然劍童在這,就說明徐雪輕很可能也在這。  係統:【宿主快逃,要是徐雪輕發現你在逛青樓開設的花燈攤位,您今晚就無法遇到主角受了。】  覺舟連忙鬆開手中捏的燈謎薄紙,向人潮擁擠處擠。  他不認路,胡亂踏上不同的石板路,餘光看見那幾位敬業的侍衛緊緊跟上來,而劍童腿短,稍慢一點。  旁邊有一處竹林,覺舟停下來命令:“你們不要跟著我,我先進去躲躲。”  覺舟身上早被侍衛種了標記,哪怕遠隔十裏也能找到。  他們對視一眼:“好。”  覺舟撥開竹子,加快腳步,聽到劍童的腳步聲也跟了上來。  竹林後麵的人流少了很多,模糊的樹影後,有幾對情人舉著花燈互訴衷腸。覺舟順著小路往前,看見一群道士聚在小溪邊飲酒。  其中一個斜斜倚靠著路邊的石柱,臉上扣著一張狐狸麵具。  覺舟經過他身邊時,實在跑不動了,氣喘籲籲。  倒黴的是,他眼前忽然模糊起來,恐怕再過幾分鍾就要失明,認命地停下來。  係統在覺舟腦海裏打了一串省略號。  覺舟:【幹什麽?】  係統:【宿主,我建議您別停,繼續跑。您旁邊的人,是主角攻。】  覺舟這才反應過來,一眼都不敢多看旁邊的青年,想往前走,手腕卻被對方握住。  戴著狐狸麵具的人,直接將覺舟拉進了自己的懷裏。  他身上穿著極其簡單的青布道袍,另一隻手拿著酒壺。  旁邊幾個道士好像沒看見青年強行將一個陌生人按進懷裏,照舊說笑:  “不喝了,不喝了!”  “平日你們都在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現在怎麽停了杯?”青年低笑一聲。  旁邊一道士笑道:“誰能喝得過你?到時候你還清醒著,我們醉醺醺地被金吾衛抓進大理寺的牢裏,你肯定不會來救我們。”  扣在青年麵上的狐狸麵具取下,被佩戴到覺舟臉上。  “你們啊,當真無趣,”青年幫覺舟係住狐狸麵具上的紅線,語氣帶笑地說,“說起來,不知道龍椅上的那位昏君,喝醉酒後是否會大膽地自己批閱奏折。”  道士們舉起酒葫蘆,大笑起來。  覺舟聽見“昏君”這個詞,不明顯地動了一下。  青年當是他怕從自己的腿上滑下去,便從後麵摟住覺舟的腰,扣進自己的懷裏。  幾乎完全抱到一起。  覺舟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酒香味,對方也在聞他,鼻尖湊近覺舟的耳垂,從發絲聞到頸窩。  很禮貌的態度,沒讓覺舟感到冒犯。  旁邊響起一串淩亂的腳步聲,劍童追了過來,第一眼就望向坐在青年懷裏的覺舟。  並不是覺得覺舟眼熟。平日裏跋扈的少年帝王好像被玩弄得熟透,可憐兮兮地窩在陌生人的頸窩處,任陌生人聞遍他細白的脖頸,把那一塊弄得染上薄紅。  比樹上掛的花燈,顏色更要醉人。  “抱歉。”劍童往另一個方向追過去。  覺舟鬆了一口氣,身子也軟了幾分。  “好香。”青年的聲音低低響起。  “你是剛修煉成精的嗎?京城危險,盡快回家吧。”第114章 朝堂文裏的昏君攻(8)  作者在描寫主角攻時,?隻使用了兩個字。  矜和傲。  主角攻裴應是出身於被譽為“天下第一宗門”的天外天,自小天資聰穎,二十二歲出山,?一人之力拯救一座被邪魔侵襲的小城,從此名振天下。  先皇邀請他入朝當官,?卻被他拒絕。  當時的裴應是穿著一身青布道袍,?立在大殿中央,衣角被風吹得翩翩,?“多謝陛下抬愛,?但是裴某並不喜被朝堂束縛,?且誌不在廟堂之上,而在山林中。”  說的是愛山林多於朝堂,但是誰都能聽出他的意思是瞧不上當官的,傲慢得不可一世。  先皇十分珍愛人才,不僅沒有生氣,?還賞賜了裴應是許多珍寶。  如今已過五年,?裴應是周遊天下,?除妖斬魔,?風姿不減,甚至比以前還要放浪形骸,?在光天化日下與其他道士一同席地喝酒。  現在的情況是……裴應是不知為何將覺舟認成了精怪,?還把他抱在懷裏。  落在他脖頸上的溫熱吐息帶著酒香,癢癢的。  係統:【您注意,?再過一分鍾,您就要什麽都看不見了。】  覺舟現在像高度近視,眼前一片模糊,要想看清裴應是,?必須得湊近一點。他攀著裴應是的肩膀,礙了裴應是喝酒的動作,也隻來得及看清對方高挺的鼻梁,好像挺白的。  裴應是往旁邊避了點,手還扣在覺舟腰上,不讓覺舟從自己腿上下來。  “別動。”裴應是說。  覺舟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的動作像在試圖強吻對方,不好意思地縮了回去。  裴應是低頭嚐了口酒,酒香一時濃烈得醉人,繼續和那幾個道士聊天。  “國師大人實乃國之棟梁,我三年沒來京城了。今日一見,由他接管京城治理後,京城比之從前,好了不少。不僅是妖物,就連路上飄動的邪魔,也比往常少。”  “隻可惜攤上一個昏君。”裴應是涼涼說。  “你在天外天,可有收到新的什麽消息?”  裴應是沉思片刻:“其他都與往常一樣。師叔說京城有邪魔異動,所以我才再度來到京城,找機會除魔。”  “可你……”  裴應是低笑:“無妨,最多就是再短活二十來年。”  灰衣道士抱起酒葫蘆,飲了一口,感歎道:“可惜當初裴郎不肯當官,否則啊,是個人都要稱讚,天不生裴郎,萬古如長夜。”  裴應是應下這聲讚許,“陳兄此言差矣,你看這朝堂上哪個官位配得上我去擔任?”  “哈哈哈。”  劍童去而又返,腳步匆匆。  覺舟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他察覺到裴應是將酒壺也被擱到地上,托了托覺舟的腿。  “人走了。”裴應是說。  覺舟看不見,茫然地晃動腦袋。  “怎麽不從我身上起來?”裴應是將狐狸麵具撥到覺舟頭頂,詢問。  覺舟咬了咬下唇,聲音放得很軟:“……我看不見。”  兩根冰涼的手指托住他的下巴,挑起來仔細看,“不是先天目盲……靈脈被壓製住了,回頭找你族中的長輩輸點靈氣就緩解。”  似是想到什麽,裴應是又說了句:“你年歲還小,不要偷偷吸人精氣了,吸一點確實能恢複視力,吸多了,對身體不好。”  ……他在說什麽怪話啊。  覺舟說:“我沒。”就是徐雪輕,也是主動給覺舟傳輸靈力的。  旁邊一個道士比裴應是先笑出聲,聲音豪邁:“那你剛才為什麽要親我們裴郎?”  覺舟臉快紅爆了!  他後悔死剛才想看清楚裴應是長什麽樣了,現在主角攻和他的朋友們,似乎都認定覺舟是個愛吸人精氣的妖怪。  不過他更在意的是,他把主角受的戲份給占了,主角受怎麽出場啊。  覺舟慌得不行,又不敢交代出自己的真實身份。  原文第十二章 短短三千多字,著重描寫了裴應是很不喜歡昏君。要是裴應是知道覺舟是誰,豈不會要直接將覺舟交到那個小劍童手裏。  “不介意先冒犯一下吧?”裴應是問。  覺舟不明白是什麽冒犯,點了點頭。  裴應是攬緊覺舟的腰,往自己懷裏抱得更緊。  一個極其柔軟的事物,涼涼地覆到覺舟的眼皮上。  覺舟眼皮顫了顫,過了好久才意識到,裴應是在親吻自己的眼皮。  !  他嚇懵了。  裴應是扣在覺舟後腰上的手,按得更緊,鼻尖抵上了狐狸麵具的硬質末端,輕輕含吮唇間的軟糯細嫩。  他察覺到懷裏的人身體僵直住,慫慫地任裴應是繼續親。  到底是什麽成的精,膽子這麽小?  親一下眼皮而已,就開始在裴應是懷裏瑟瑟發抖,耳垂都是緋紅靡豔的顏色。  “好了。”裴應是鬆開覺舟的腰。  覺舟睜開眼,終於看清裴應是的臉。  很符合原文作者的描寫,即使唇輕輕勾著,也透著不動聲色的冷淡矜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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