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音七四七巨無霸飛機,平穩的在雲端上飛行。


    一位紮著發髻的漂亮空姐經過,座位上身材劬僂的老太太,立刻伸出幹癟的手喊住她。“小姐,對不起!能不能請你給我一杯溫開水,我想吃藥。”


    “好的,請您稍候。”


    空姐微笑著點點頭,隨即轉身走進廚房,不一會兒,端著一杯溫開水走回來。


    “來,這是您要的溫開水,請小心點用喔。”空姐細心地叮囑。


    “謝謝你!”老太太笑開了,眯眼看了看她掛在胸前的名牌,上頭寫著:黎-雲。


    “黎小姐,你的服務態度真好,我常搭飛機到美國看我兒子,坐過那麽多次飛機,你是我見過服務態度最好的空中小姐。”她誇讚道。


    “哪裏,您過獎了!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我相信每位工作人員都相同。”


    “誰說的?剛才就有一個空姐好凶,我請她倒杯水給我,結果等了半天,她都不來。”


    老太太憤然指著,正站在前方,和年輕的男旅客有說有笑的空姐,黎-雲轉頭一看——那是她的同事莊佳肱。


    他們的確接過許多次抱怨,說莊佳肱隻服務年輕體麵的男乘客,對其餘的旅客——尤其是年長者,服務態度很不好。


    “是這樣嗎?這……真抱歉,她可能一時忘了,下次我會提醒她注意的。”黎-雲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尷尬地笑著向老太太致歉。


    “對了,飛機就快降落了,請您先好安全帶。”


    “好,謝謝你啊!”


    黎-雲點點頭,走到前頭,見莊佳肱和年輕男子說得開心,便附在她耳邊悄聲問:“佳肱,剛才是不是有位老太太,請你倒杯水給她?她等了很久,所以我倒給她了。”


    “噢,那件事呀?我忘了!”


    莊佳肱不在意的聳聳肩,又轉頭繼續和年輕男子聊天,壓根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的樣子。


    反倒是黎-雲愣在那裏,不知該說什麽好。


    此時,一個爽朗的聲音介入,化解了她的窘境。


    “忘了倒水給客人是沒關係,不過——佳肱,你該不會也忘了飛機快降落,我們還有好多事該做吧?”


    一位短發俐落、頗富現代感的漂亮女孩出現,她也穿著製服,和她們一樣,都是這航班的機組員,隻不過年比她們稍長一年,算是她們的學姐。


    “我去前頭忙。”莊佳肱不敢得罪學姐,隻好悻悻然走到前頭去。


    “羽萱學姐,還是你有辦法!”黎-雲真心感謝道,她就是拿愛偷懶的莊佳肱沒輒。


    “她就是怕惡人,你隻要對她凶一點,她就沒輒了。”馮羽萱傳授道:“還有——我說過很多遍了,別叫我學姐,叫我羽萱就行了。”


    “是,羽萱。”黎-雲立即聽話地改口道。


    至於馮羽萱的建議——黎-雲隻是笑笑,沒有回答。


    要她怎麽對人凶嘛?她甚至不記得這輩子曾對誰大聲說過話,她凶不來的。


    “唉!你就是這麽老實,小心以後會吃虧喔!”馮羽萱拍拍她的肩,感歎地警告。


    “不會的!我相信我對人好,人家也會對我好,這是互相的。”


    “那可不一定喔!有些人是你對她愈好,她愈得寸進尺。”


    這時候,前方傳來座艙長的指示,表示班機開始降低高度,準備降落。


    馮羽萱立刻:“快降落了,我們該開始忙了。”


    “嗯。”黎-雲點點頭,硬撐起疲憊的身軀,趕到前頭去。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黎-雲已經累癱了,盡管已經在航空公司服務一年多,她還是沒辦法完全適應長途飛行的勞累。


    “-雲,等會兒你要怎麽回台北?今天我開車來,可以順道送你回去。”座艙長塗孝寬走到她身旁,殷勤地道。


    這間航空公司的人都知道,他一直想追黎-雲。


    “我……我可能……”黎-雲猶豫著,不知該怎麽婉拒他的好意。


    她知道他喜歡她,但是她對他沒有那種感覺,不想他繼續誤會,以為她會回報他的感情。


    正左右為難時,馮羽萱適時出現,解救了她。


    “不好意思!塗座艙長,-雲已經答應,和我一起坐我男朋友的車回去了。”


    “是嗎?那——改天有機會再送你了。”塗孝寬失望完全寫在臉上。


    “真抱歉。”黎-雲既心虛又歉疚的向他致歉。


    塗孝寬搖搖頭,轉身正要走開,莊佳肱逮到機會,立刻衝過來喊道:“塗座艙長,我沒車回台北,你順道送我吧!”


    說完,也不等塗孝寬同意,便逕自上前拉住他手,親昵的走向停車場。


    “這女人——嗤!臉皮真厚。”馮羽萱不屑地搖搖頭,轉頭對黎-雲說:“我們走吧!我男朋友大概到了。”


    “羽萱——我看我還是別搭你們的便車好了,說不定你男朋友不喜歡外人打擾呀!”黎-雲知道馮羽萱因為工作的關係,和男友總是聚少離多,不想幹擾他們難得碰麵的機會。


    “說什麽話?誰是外人?我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馮羽萱不管她同不同意,硬拉著她走到機場外。


    她看到前方停著一輛熟悉的高級轎車,車旁站著一個男人,正背對著她們講手機,立即高興地衝上前道:“火焰哥!”


    那男子轉過身來,黎-雲的心髒像狠狠撞擊了一下,呼吸立刻緊促,幾乎無法喘息。


    好出色的的男人!


    古銅色的皮膚、英俊有型的俊顏、挺拔昂藏的身材,多麽卓然出眾!身上合宜的衣著,完全襯托出他的風範,他光是站在那兒,什麽話都不用說,就散發出一股獨特的氣質。


    她心跳得好快,生平第一次,她有這種無法呼吸的感覺。


    那男人無奈地收起行動電話,寵溺的捏捏馮羽萱的鼻子。


    “告訴你不止一百遍了,我叫冷焰,不是火焰,你怎麽老是記不住?”


    “我不喜歡你叫冷焰,那樣聽起來冷冰冰的,我喜歡叫你火焰,這樣才能顯現出你澎湃熱情一麵。”


    “我有嗎?”男子揚著眉,一臉不可思議的問。


    “當然有!啊——”馮羽萱想起黎-雲還站在旁邊,立刻歉然對她一笑,並且拉著男友的手介紹道:“對了,我差點忘了!火焰哥,我還邀請同事跟我們一道回去,她叫黎-雲,長得很漂亮吧?她可是我們藍天航空公司之花喔!”


    “你好!我是穆冷焰。”穆冷焰沒說什麽,隻是對著黎-雲笑笑。


    “你……你好!”他隻要一笑,右頰便會浮現一個深邃的酒渦,黎-雲癡望著他,片刻後發現自己失神了,才慌張地低下頭,掩飾漲得通紅的頰。


    “-雲,你怎麽了?臉好紅啊!不舒服嗎?”馮羽萱不明究裏的問。


    “沒……沒什麽!”


    黎-雲飛快搖頭,不敢讓她發現,她的心弦已為她的男友撥動。


    “那我們回台北吧!”馮羽萱拉著男友,開心地上車。


    上了車,馮羽萱和男友一同坐在前座,黎-雲理所當然坐在後座。一路上,她心不在焉地與馮羽萱閑聊,一麵暗自觀察正專心開車的穆冷焰。


    他專注凝視前方,漂亮且骨結分明的大掌轉動方向盤,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渾身充滿一種無言的魅力,仿佛他便是天生的掌控者——不論對任何事物!


    她癡癡凝睇著他專注而稍嫌嚴肅的側臉,直到他冷不防轉過頭,直勾勾地對上她的雙眼。


    她倏然一驚,停留在他身上的視線無處可藏,慌張地頓了好半晌,才把眼珠轉開,因此沒有瞧見他眼中的笑。


    這個小女人很有趣!穆冷焰勾起一抹微笑。


    從一見麵,這女人就像隻受驚的小兔子,不斷回避他的視線,活像他是吃人的大野狼。


    不過,這個名叫黎-雲的女人,倒是真的很漂亮!水汪汪的大眼、挺直秀氣的鼻、紅潤小巧的唇,還有纖細玲瓏的身段,他相信她絕對有很多人追求。


    要不是他身邊已有了女友,說不定他也會想追求她呢!


    他抿嘴一笑,懶洋洋地開口:“黎小姐?”


    “什——什麽事?”黎-雲紅著臉,簡直窘斃了,壓根不敢望向他。


    “我們快到台北了,你住哪裏,我先送你回去。”


    “啊!我——”


    “她住在信義區,靠近鬆山那一帶,我認得路,我告訴你就行了。”馮羽萱搶先回答。


    她們交情極好,黎-雲住處她去過好幾次,自然十分清楚。


    “那就麻煩你這個小雞婆了。”穆冷焰取笑道。


    “什麽?你嫌我啊?那你換個女朋友呀!”馮羽萱可不服氣被人叫做雞婆,不顧他還在開車,就搔起他的癢。


    “喂!我還在開車呀——喂喂——”穆冷焰一邊閃躲,一邊大喊。


    黎-雲坐在後座,看他和羽萱都笑得那麽開心,不由得酸苦地眯起了眼。


    其實他們的感情這麽好,她很羨慕。


    她真的好羨慕,因為她……永遠得不到!


    一年後雪梨飛台北的班機上


    “各位旅客,我們已到達目的地台北,請您豎直椅背、係好安全帶,本班機即將在中正國際機場降落。現在當地時間是下午兩點零五分,天氣是……”


    擴音器中來座艙長的廣播,黎-雲在走道上快速走動,檢視旅客們是否已確實係好安全帶。


    十分鍾之後,飛機平安降落,滑行一段距離後,在停機坪上停穩。


    待所有旅客全部下機後,黎-雲和其他空姐們開始處理一些善後工作。


    “-雲,等會兒大家說要一起去唱歌,你去不去?”馮羽萱走到她身旁,高興地問。


    最近她們的排班總是沒湊在一起,她已經很久沒和黎-雲同機工作了。


    “好啊!”黎-雲欣然應允。


    她雖不怎麽喜歡唱歌,但卻很喜歡這種和大家相聚的感覺。


    “唱歌嗎?我也要去!你們也真是的,怎麽沒人邀我呢?我可是出了名的kiv歌後呀!”莊佳肱聽到,立刻吵著要去。


    “說得是!”馮羽萱沒好氣的白她一眼。


    上ktv時,隻要有她在,一定緊緊抓著麥克風不放,其他人連唱的機會都沒有,歌後之位當然隻有拱手讓給她了。


    “那我得趕快去補妝。”莊佳肱把整理到一半的東西一丟,高興地哼著歌轉身走向洗手間,已經等不及要大展身手了。


    黎-雲和馮羽萱對看一眼,隻能無奈地搖頭苦笑。


    遇上這種人,她們還能說什麽?


    時序已進入隆冬,唱完歌走出ktv時,天都已經黑了,寒風咻咻地,剛從溫暖的澳洲回來,幾位衣著單薄的空姐才一走出大門,就冷得不斷發抖。


    “好冷喔!”莊佳肱愛美,迫不及待穿著才剛在澳洲買的ci套裝出來亮相,結果她忘了自己在澳洲買的是夏裝,現在冷得鼻水直流。


    她看見黎-雲脖子上,著一條淡雅的絲巾,眼睛一亮,立即伸長手說:“-雲,你的絲巾借我。”


    “啊……好。”黎-雲呐呐地動手正要解開絲巾,卻被馮羽萱一把按住。


    “拜托!佳肱,你別那麽自私好不好?你冷,-雲也會冷呀!要是你真的那麽冷,就先回家去呀!”馮羽萱忍不住斥責。


    “就是說嘛!”其他幾位同事紛紛加入聲討的行列。


    她們早就受夠莊佳肱的自私自利了!


    “不借就不借嘛,幹麽這麽說?我不過是看那條絲巾漂亮,才想借來用用,又沒有別的意思。”莊佳肱嘟著嘴,不悅地說:“不玩了,我要回家了!”


    說著,她便踩著三寸高跟鞋走向外頭的馬路,準備攔計程車回家。


    “好冷喔!羽萱,我們也回家了好不好?”有人提議道。


    “不要嘛!玩得正高興……”馮羽萱杏眸一轉,突然拍手大叫:“不然就去我男朋友家玩,請他的廚娘煮燒酒雞給我們吃,張太太煮的燒酒雞最好吃了!”


    “好哇好哇!”大家聽到有得吃,立即用力點頭,大力讚同。


    “——等等我,我也要去哇!”


    原本正在攔計程車的莊佳肱聽到她們的對話,立刻轉身跑了回來。


    她一直對馮羽萱的男友很感興趣,早想去他家瞧瞧了。


    馮羽萱男友長得很體麵,英俊有型的face,高大挺拔的身材,而且常常開著一輛昂貴的進口轎車來接馮羽萱下班,聽說他是開公司的,她估計他身價可能不低。


    要不是他從沒正眼看過她,她早就使出渾身解數把他搶過來了。


    “好,那就叫兩部計程車,大家一起去吧!”


    馮羽萱豪爽地一聲吆喝,大家就全跟著她,往她男友的住處直奔而去。


    計程車上,黎-雲望著車窗外,沉默不語。


    她在心中不斷告誡自己,等會兒見到穆冷焰時,千萬不能露出任何破綻,讓人瞧出她對他的愛意。


    他是她最要好的朋友——羽萱的男朋友,她對他絕不能有任何非分之想,這一生,她注定隻能將自己的愛深藏心中,直到她生命終了。


    “雲,你在想什麽?”


    坐在她身旁的同事小薇,見她一句話都不說,不禁好奇地問。


    “沒什麽!”她急忙搖頭。


    “-雲,你愈來愈奇怪,很愛發呆喔!”坐在計車前座的馮羽萱也回頭看著她。


    她早發現她變得很愛沉思,隻是一直沒問明原。


    “謝謝你們關心,我真的沒事,隻是一時失神。”


    見她不肯說,馮羽萱也不再追問,隻指著前方有著高大圍牆的房子說:“我男朋友家到了,就是那棟房子。”


    “什麽?那是你男朋友家?!”


    眼睛最利的莊佳肱,一眼就看出那不是普通的房子,光從遼闊的占地和天母價格高昂的地段來看,那絕對稱得上是一棟豪宅。


    老天,這男人果真是個黃金單身漢!


    她不禁嫉妒的想:這馮羽萱也太好命了!自己出身名門就算了,連男朋友都這麽帥、這麽富有,老天真是不公平!


    “到了!”馮羽萱帶著她們,在屋子的正門口下車,幾位同事一看到雕花鍛造大門內,那美麗草皮及造型獨特的別墅型房屋,立刻張大嘴,足足愣了好久才說得出話。


    “好……好漂亮的房子喔!這……起碼有上千萬吧?”


    “不止吧!在這種地段,我看起碼要五千萬……”


    大家開始七嘴八舌,紛紛討論起這棟房子的價值,其中以莊佳肱討論得最為熱烈,她一口咬定這棟房子的價值一定超過一億,那副驕傲的模樣,活像她才是這房子的主人。


    “穆大哥是住在這裏嗎?”黎-雲也愣住了。


    幾個月前,她曾經陪馮羽萱去過穆冷焰的住處一次,她記得當時並不是這麽豪華、廣闊的宅邸呀!


    “他換房子了。”馮羽萱有些嬌羞地舉起右手,展示上頭的鑽戒。“我們快結婚了,才買了這間房子,當作我們婚後的新居。”


    “你要結婚了?!”大家又是一陣驚叫。


    黎-雲微微一僵,酸楚立即像利刀般,劃過她逐漸冰冷的心。


    不過她隨即藏起這種心情,換上真心的笑容祝福道:“太好了!恭喜你了,羽萱!”


    雖然她的心很酸、很苦,但是愛不一定要占有,比起獨占穆冷焰,她更希望他和羽萱幸福。


    “謝謝你!”馮羽萱笑得好開心。


    “哎!戒指上的鑽石有點小,他應該買得起更大的吧?”莊佳肱挑剔地打量馮羽萱手上的鑽戒。


    “他當然買得起,是我自己不要的!”馮羽萱不高興地說:“我不喜歡手上戴著誇張的大鑽戒,活像暴發戶在炫耀自己多有錢似的。”


    “是嗎?我倒愛得很呢!”莊佳肱不以為然低聲咕噥。


    “來,我們進去吧!”馮羽萱上前按門鈴。


    “怎麽?他沒給你大門鑰匙呀?難不成他是怕你抓到他找女人,所以才不敢給你嗎?”莊佳肱像逮著她的小辮子似的,又尖酸地問。


    “他才不會這樣!”馮羽萱生氣地轉頭瞪她。“火焰哥給我鑰匙了,但是我沒拿!在還沒嫁給他之前,我不想擅自用鑰匙開他家的門。”


    “是嗎?那我看你們的感情也不過爾——”


    莊佳肱說到一半,大門旁同樣有著精美雕花飾的小門突然打開。


    “羽萱?”開門出來的人,正是馮羽萱的男友——穆冷焰。


    他常到機場接馮羽萱,所以大家對他都不陌生。


    “哎呀!穆先生——你好!”


    莊佳肱一看到他,立刻順順自己略微淩亂的頭,拚命對他眨眼微笑。


    “火焰哥!”馮羽萱高興地跑過來,撲進他懷裏。


    “這是怎麽回事?”他略微詫異地掃她身後的一大票人。


    “對不起喔!沒有說一聲就帶著大家跑來。”馮羽萱吐吐舌頭,仰頭無辜地對他一笑。“因為大家剛剛去唱歌,唱完歌出來覺得很冷,肚子又餓,想吃張太太煮的燒酒雞,所以就跑來了。”


    “你這個小迷糊蟲!你忘了張太太請假一個禮拜,直到下個禮拜三為止?”他無奈地搖頭苦笑。


    “啊——對喔!”經他提醒,馮羽萱才想起確有其事。“那該怎麽辦?”


    “自己煮-!是你邀請同事來的,現在就得負責煮給人家吃。”穆冷焰點點她的額頭說著風涼話。


    “不要啦!那樣幹脆殺了我比較快,人家連荷包蛋都不會煎——啊!對了,我忘了還有-雲呀!”她驕傲地說:“雲煮的東西很好吃,可不輸給張太太喔!”


    “要客人下廚煮東西給你吃,你還是真是不害臊。”穆冷焰又取笑她。


    “沒關係的!穆大哥,如果有需要請盡量開口,我很願意幫忙。”黎-雲急忙開口道。


    “就是說嘛!”馮羽萱先是得意睨他一眼,然後高興地轉頭對黎-雲說:“那就全部交給你-!”


    “你喲!”穆冷焰無奈地對未婚妻搖頭,然後略含歉意地望著黎-雲。“不好意思,那就麻煩你了,黎小姐。”


    “哎!叫什麽黎小姐?和我一樣叫她-雲就行了。來,我們進去吧!”


    馮羽萱領著一票同事,浩浩蕩蕩地進入穆冷焰的宅邸。


    黎-雲悄然回首望了站在她身後的穆冷焰一眼,才轉身跟著大家往屋裏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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