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旭也憋了一口氣,這會才發作,咚咚咚地捶著桌子,“還有,當初我叫你去救樂樂,你居然把他一個人丟酒店裏!你不救就算了,而你那個老公,還拿斧頭想砍樂樂!你們夫夫倆還有沒有把我們這些長輩放在眼裏?” 張父冷哼一聲,“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都死了,才敢這麽肆無忌憚的欺負樂樂?虧我們當初好心收留了你,像你這種狼心狗肺的白眼狼,簡直不是東西!” 張樂玥也很應景地埋在張母懷裏哭起來,那樣子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可把張母給心疼壞了。 同樣的事情發生得太多,張知早練就一身充耳不聞的本領,木著臉神遊天外,腦子裏回想在這個大房子裏跟爺爺度過的時光。 秦池在旁邊聽著這些人顛倒黑白的話語就覺得心煩,但一看張知鎮定得簡直沒把這些人放在眼裏,也跟著平靜下來。 張家四人罵罵咧咧了半天,將張知貶得一無是處。可隻要張知不理他們,他們就沒轍。 不停地嘮叨了整整半個小時,張家人說得口幹舌燥。張父抿了一口茶,終於切入話題。 貪婪的目光在大房子裏逡巡一圈,張父說:“小知,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上次我給你的那一千萬,你應該都用來搜購物資了吧?” 張知麵不改色地說,“全在銀行。” “你別跟我撒謊,樂玥都說了,你們過得可不是一般的好,在羅城那麽艱苦的環境裏還有牛奶可以喝,穿得也特別幹淨整潔,外頭那輛車看起來更不是便宜貨。” 張父再度掃視客廳,又看看桌麵上的茶,感受空調帶來的涼風,更是勢在必得,心想無論如何都要把張知搜集到的東西奪過來。 “你的這些錢,全部都是我們給的,我不管你還剩了多少,總之剩下的錢和所有物資都得給我交出來,如果你還有半點良心,就別想私吞。” 張知低頭,取下眼鏡擦了擦,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他在張家人麵前大多數時候都是麵無表情的,很少有這麽嘲諷意味十足的舉動。 張旭瞬間就火了,一臉忍無可忍,“爸在跟你說話,你笑什麽笑,有你這麽對待長輩的嗎?” 被張家人敵視,張知卻一點不擔心什麽,他翹起腿,漫不經心地重新戴好眼鏡,似笑非笑地看著對麵沙發上的四人。 “當初說好,公司給你們,換現金給我,這麽快,你們就忘得一幹二淨了?” 他不提這事還好,一提起來張父就火冒三丈。 “你還好意思提公司?你那破公司在羅城連個垃圾場都不如了,你倒好,花言巧語騙我們買下公司,自己拿著現金逍遙,我他媽當初怎麽就那麽蠢,被你個小王八蛋給騙了!”張父咆哮著站起身來,抓起桌麵的煙灰缸就想往張知頭上砸,被秦池劈手奪走。 秦池原本還在看熱鬧,這會張家人都想動手了,他不可能置之不理。 “有話好好說,敢動手,我剁了你。” 秦池倒是溫溫柔柔地笑著,可眼睛裏滿是狠厲,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眸讓張父跟著心底發寒。 他是從末世掙紮著爬回來的惡鬼,殺了無數喪屍甚至活人,渾身帶了一股淩厲又殘忍的狠勁,要是張家人太過火,他真的會擰斷這些人的脖子。 事到如今,就算殺了人,也不會受到法律製裁。 張父往後退了一步,跌坐在沙發上。第64章 遺產? 張樂玥咬著下唇,眼裏盛滿晶瑩的眼淚。 “池哥,你……你怎麽可以這麽對我爺爺?就算他有什麽不對的地方,你也可以好好說啊。”張樂玥泫然欲泣,薔薇信息素在客廳裏蔓延開來,連樓上老袁幾個alpha都感受到了高等級信息素的誘惑。 張樂玥這種omega是天生的孕育工具,無論長相身材還是極濃又具有誘惑性的信息素,都能叫alpha和beta為他神魂顛倒,可惜,秦池在付出生命的代價後,終於明白,帶刺的薔薇玩不起。 “你少在那給我裝可憐,這一套,還是留著回去給你的趙文聰吃吧。”秦池不屑地坐在張知旁邊的沙發扶手上,像個守衛國王的騎士。 誘惑再度失敗,張樂玥咬牙切齒地收回信息素。他怎麽都想不通,為什麽前不久還心甘情願當他舔狗的秦池,會在忽然之間對他退避三舍? 難不成,真是因為張知流產,秦池心生愧疚? 把所有過錯都推到張知身上,張樂玥怨毒地瞪著張知,心中盤算該怎麽報複回來。 另一邊,張旭接替張父,接著說:“張知,我們是你的至親,你怎麽下得了手,騙我們東籌西借,給你收拾爛攤子?” 張知按著太陽穴,深感跟這些人說話真的很費精神。 “是你們覬覦我的公司,連哄帶騙要我轉移股份,現在羅城遭逢巨變,公司倒閉無法盈利,你們就想把現金拿回去,可能嗎?” 張旭立馬倒打一耙,“張知,你摸著良心講,你那個公司現在隻剩空殼了,你還有臉拿著我們的錢去逍遙自在,而不管我們的死活嗎?” 張知平靜地問,“那你想怎麽樣?” 張母一看事情有轉機,立馬插話,“你把你現在所有東西都交還我們,包括外麵那輛車跟摩托車,屋裏的發電機汽油跟食物也是,反正這些東西本來就是用我們給的錢買的,你霸占得也夠久了,要是你還有半點良心,就全都還給我們!” 秦池翻了個白眼,心想這些人臉皮之厚,可能連喪屍都抓不破。 張知也實在無語了,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用力揉著眉角。 他工作忙,壓力大,神經常年處於緊繃狀態,導致精神有些衰弱,又有偏頭痛,這會被張家人一急,太陽穴就一跳一跳的,大有病情要發作的趨勢。 秦池見狀趕緊去給他拿藥,待會要是真痛起來,那滋味沒人能忍。 張家人以為張知理虧,竊喜著就想先去廚房看有沒有食物,卻被像風一樣從樓上衝下來的巴屏擋在廚房門口。 “搞什麽呢,想偷你巴爺爺的東西,找死呢!” 巴屏噸位重,體積大,往門口一杵就把張家人給鎮住了。 張旭怒不可遏,回頭大喊,“張知,你管管你養的狗!” 他話音一落,胖子二話不說直接抬起一腳踹在他胯下,他頓時腰身一弓,捂著襠部臉色鐵青。 “媽的,會不會說人話呢!當你巴爺爺好欺負呢!” 巴屏力氣大,這一腳下去,可能讓張旭的命根子遭遇不小的傷害。 張母一見兒子那地方受傷,立馬尖聲大叫起來。 “哎呀,這是,這是怎麽了嘛!” “爸,你沒事吧,你還好吧!”張樂玥也嚇得不輕,忙去攙扶張旭。 三人又哭又鬧,把張父氣得嘴歪。 一向還算聽話的張知突然之間變成這樣,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轉瞬不受控製了。 “張知,你個王八蛋,畜生!”張父轉頭就往張知衝來,高高揚起拳頭。 但還不等他手掌落下,就看張知平靜地看著他,那眼神,跟看惡心的老鼠蟑螂一樣,嫌棄又可憐。 “你,你……”張父手指哆嗦,氣得說不出話來。 張知麵無表情地說,“合同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公司股份全轉讓給你們,現金歸我,以後公司無論倒閉還是壯大,都跟我沒關係,同樣,我收到的一千萬,在法律上是屬於我的,你們無權幹涉。” “我是你爸,你這麽講還有良心嗎!”張父脖子上青筋畢露,好像下一秒血管都要炸開了般。 張知眼神微黯,“你不是。”對他們而言,他明明隻是繼承遺產的工具,是用來討爺爺歡心的棋子,從來沒把他當親人對待。 張知雙手交握放在膝蓋上,冷淡地說,“我今天讓你們進爺爺家,是要跟你們說清楚,從此以後,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希望你們不要再以長輩自居,理所當然地認為我該‘孝敬''你們。” 以前的他孤家寡人一個,不在乎張家人怎麽對他,很多時候也都是看在爺爺的麵子上一再忍讓,才令這些人把他當病貓拿捏,胃口越來越大。 可是如今不同了,他有了秦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替秦池的將來做打算。 別說是秦池他們搜集來的物資,就是這個房子裏任何一縷草屑,他都不允許他們拿走。 “你,你……”張父都快心梗了,指著張知“你”了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張母見勢不妙,立馬上來說:“那你爺爺的遺產也該好好分配一下了吧!” 遺產? 張知頗有點莫名其妙,“遺產早在爺爺下葬前就全部分配,你們還想要什麽遺產?” “放屁,你別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爺爺還有個金庫,裏頭全是金銀珠寶!”無視張父一個勁的使眼色,張母迫不及待想從張知口中問到金庫的下落,“想跟我們分家也可以,但是那批寶貝,你別想私吞!” 張知又不蠢,聽張母這麽一說,立馬反應過來了。 “我不知道什麽金庫,就算真有,也要按爺爺的遺囑來。” 當初那份遺囑,張知並沒有看過,全是律師在打理,如果遺囑裏有提到金庫,那張家人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而早早將裏頭的東西弄到手了。 難道遺囑裏並沒有提及,或者不利於張家人,他們才一直不肯說出口? 張母還想說點什麽,但被張父捂住嘴巴往後拖,不讓她繼續透露。 “夠了,今天就到這裏,張知,你的話我們都聽清楚了,你自己也要記住,你以後就是死在我們麵前,也別指望我們拉你一把!” 張父拽著張母,張樂玥扶著張旭,四人怒氣衝衝地來,灰頭土臉地去。 老袁從樓上下來,納悶地說,“他們跑這來鬧個屁啊?” 文嘉跟著下樓,“附近就我們這有燈光。”能不顯眼嗎? 老袁雙手一攤,好吧,他們確實太張揚了。 但是有什麽辦法呢,天氣這麽熱,哪能放著空調電燈不用,非點什麽蠟燭? 秦池給張知吃了止痛藥,看看時間不早了,硬要拉人去休息。 本來他們還打算趁晚上涼快些去給張爺爺掃墓,被張家幾個這麽一折騰,也隻得作罷。 夜裏,等張知睡著後,秦池在電腦上寫下一篇關於水源中可能帶有喪屍病毒的文章,而後發布到網上。 但願還有人能有條件和心思上網,注意到這篇文章,不要讓上輩子的悲劇重演,令許多人在不知不覺中異化成喪屍。 病毒進化後,能在水源中存活。人類不是一喝完汙染水源就變成喪屍,而是在喝過許多水,身體裏的喪屍病毒達到一定量後,徹底變成喪屍。 秦池估摸著水源變質就在最近了,他自己也很小心地在使用水,目前還沒發現問題。 盡人事,聽天命,作為重生者,秦池能做的也隻有這些而已。 第二天早上五點多,所有人都起床,吃過早飯後整裝待發。 老袁把他空間裏的物資全部拿出來,放在洋房裏,方便騰出空間從寶河區帶更多物資回來。 至於這些東西以後怎麽帶得走,就到時候再說吧。 文嘉正在擦拭槍支,見巴屏也跟著蠢蠢欲動,開說:“巴屏,你留下看家。” “啥?”巴屏眼睛瞪得老大,“憑啥你們都要去,巴爺爺我要留下看家?” 他好歹也是跟老袁上過刀山下過火海的,戰鬥力也算彪悍,隻是一直沒機會展示,怎麽就被丟下來了? 秦池將槍支別在腰後,上去拍拍巴屏的肩,“不是看不上你,巴哥,你看家裏這麽多物資,沒人守著多不安全?” 慕子神清氣爽地從二樓下來,“就是,昨天那幾個人不是覬覦咱們的物資嗎?今天咱們要是全走了,他們進來偷東西咋辦?” 雖然小洋房防盜措施做得很不錯,不過張家要是真跟虎哥那夥人勾結,有槍有子彈的,再好的房子都禁不住糟蹋。 聽兩人這麽一解釋,巴屏舒坦多了,但想想還是覺得不對,“那小池他媳婦怎麽不留下,換巴哥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