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確實是柳澤的一大弱點,雖然他手裏有禁軍也有趙青,可是到底沒有掌握兵權。 這個皇位他從一開始就坐的不踏實,也不是沒找過機會想收回殷譽北的兵權。 可是拿皇帝的架子壓人根本不管用,殷譽北又怎麽會乖乖聽他的話。 柳澤麵上沒有絲毫笑意,眼神冰冷,蹙眉思索片刻後,朝英國公道:“你去找趙青,讓他帶兵前來接應,他知道在哪裏找人。” 說完他握住殷懷的手,徑直往外走去,“跟我走。” 外麵宮女太監都在忙著收拾細軟逃命,不知是誰放的火,四周火光衝天,宛如人間煉獄。 柳澤卻對這一切都視而不見,即使在這個時候他麵上依舊沒有絲毫慌張,從容鎮靜,隻是眼角隱隱有些發紅。 柳澤攥著殷懷的手力度有些過緊,仿佛窮途末路的賭徒正死死攥著自己唯一賭注。 殷懷跌跌撞撞的跟著他,直到看見眼前出現了熟悉的禦書房時,心裏隱隱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緊接著柳澤便領著自己進去,隨即便領著來到了書架前,不知按了什麽,隨即書架被緩緩分開,露出身後的暗室。 殷懷難以置信,“你想把我關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今晚四千,麽麽感謝在2021-07-2400:56:09~2021-07-2515:06:3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叫什麽好呢10瓶;清婉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70章 70 柳澤的神情出奇地鎮定自若,他望向殷懷,開口說:“不是把你關進去。” “那是什麽?” 柳澤輕輕道:“是陪你一起進去。” 他麵上還帶著淺淡的笑意,絲毫看不出此時已是窮途末路的地步。 殷懷被他拉起手,一起走入了暗室,關門聲應聲響起,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 幽幽燭火被點燃,周圍出現了一絲光亮,驅散了濃鬱的黑暗。 柳澤的大半張麵龐隱在黑暗中,隻有一雙眼映著燭光明滅不定。 他舉著燈,望向殷懷,語氣淡淡:“等會有兩種可能。” 殷懷坐了下來,聞言皺眉,“什麽可能?” “一種是趙青勝了,我們能夠順利出去。” 殷懷聞言眼裏流露出諷意,扯了扯嘴角,“還有一種呢?我們一起死在這裏?” 誰要和他一起殉葬,他好不容易才擺脫了這些糟心事,換了新身份。 哪裏想到一碰到柳澤,不光身份被暴露了,也扯進了這麽些爛攤子事裏,讓他怎麽高興得起來。 柳澤搖搖頭,語氣頓了頓,“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趙青敗了,我帶你一起出宮。” “從哪裏。“ “這裏。” 見殷懷不解,柳澤解釋說:“這裏有個暗道,直通宮外,隻能從裏出,不能從外麵進。” “你為什麽不問我願不願意跟你一起走。” “……..” “是知道我肯定會拒絕你嗎?” 殷懷歎了口氣。“那你還真猜對了,我為什麽要跟著你一起走?” “你想要得到皇位,你也如願以償了,現如今你想遠走高飛了,還想帶著我一起,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事。” 柳澤微微垂眼,麵色瑩白如玉,向來溫和的嗓音莫名有些沙啞。 “你恨我?” 他掀起眼簾,忽而朝他展顏一笑,“恨我也好,總好過……” 後麵的聲音愈來愈輕,輕到殷懷幾乎聽不見。 他皺起了眉,莫名其妙道:“我為什麽要恨你?” “……” 空氣瞬間凝滯了幾秒,柳澤微怔,淺淡的琥珀色眼眸直直地落在他身上,薄唇死死抿成一條直線。 他的身子似是顫了顫,不過隻是一瞬,快到讓人懷疑幾乎是錯覺。 殷懷搖頭:“柳澤你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了,我隻是單純覺得煩。” “無論你做什麽,你從來沒有問過我的意思。” “你想要這皇位,若是你當初問了我,表明了你的身份,我自然會將皇位拱手奉上。” “你費勁心思,精心籌劃了這麽久,終於得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東西。” “可你有沒想過,這東西對我來說其實可有可無,棄之如敝屣。“ “你求得東西我根本不在乎,你拿走了我自然也不會恨你,不過若是我信任的人當初那麽做,說不定我會恨他幾分,傷心許久。” “可是我早就知道了你的野心,你的那何郊蘋,那天也一切都在我的預料之中。” 柳澤麵色微微蒼白,啞聲道:“閡閱閌裁炊賈道?“ 殷懷看著他,“閡閱閬胍的東西,包括你對我來說,都微不足道。” 他頓了頓,還不忘補充道:“甚至比不上平喜對我來的重要。“ 柳澤麵上血色悉數褪去,嘴唇顫了顫,最後還是什麽聲都沒發出。 殷懷從未看過麵色如此難看的柳澤,竟然生生看出了幾分狼狽。 隻見他又握拳咳嗽了幾聲,像是幾乎要將整個肺咳出來似的,殷懷這才想起他這幾日似乎一直在咳嗽,隻是不知道是因為什麽。 就在這時門口忽然傳來一陣窸窣動靜,屋內的兩人頓時安靜了下來,紛紛望去。 隻見暗門被人從外緩緩打開,光亮從外透了進來,門口出現了一道挺拔頎長的身影。 來人麵容冷冽俊朗,眉梢眼角都似帶著冷意,薄唇緊抿,鼻梁高挺。 一雙眼宛如深不可見底的古潭,看不見絲毫光亮,隻是濃稠的黑色。 他的臉上沾染了鮮紅血跡,身上也染上了大片暗紅,不知是他的還是別人的。 殷譽北手上提著一把劍,劍尖寒芒隱隱閃現,血珠延連成線一直往下滴,在地上砸出點點血跡。 而他渾身上下都似夾裹著濃鬱的血腥味,像是才從屍海裏走出來一般。 他隻專注的望著殷懷,眼裏似有千言萬語。 隻見他緩緩走到殷懷麵前,蹲下平視著他的眼,像是根本沒有注意到旁邊的人一般,沒有將半分視線施舍給他。 “我來接你了。” 殷譽北在看見他出現的那一刹那,便瞬間放下了心來。 按照平喜說的話,他知道有人會來救自己,也隱隱猜到了會是誰,但是不敢確認,等到終於看見他的那一刹那。 懸在半空的心終於落了地,一直在心裏憋著的委屈憤懣終於有了發泄之地。 “你怎麽才來。” 平喜不是說什麽摔杯為信號嗎?難道是誆他的不成。 殷譽北耐心解釋道:“調兵花了些功夫。 殷懷望著他,“那你帶我走。” 殷譽北摸了摸他的頭,沉聲道:“好。” 他說完這才將目光分給旁邊立著的人,語氣微微有些發冷。 “柳澤,我們的事也該有個了結。” 柳澤神情坦然,“成王敗寇,自古以來便是這個道理,我輸了,便心甘情願。” 殷譽北卻冷嗤一聲,“你在想什麽?不是河腥碩枷胱瞿歉鑫恢玫摹!薄 澳悴幌肼穡俊薄 暗比幌耄曾經我想的不得了,不過當初比起坐上皇位,我更想殺盡皇宮裏的人。” 他的野心比起奪得皇位,更多的是想複仇。 “那你現在呢?” 殷譽北卻不答,隻簡短道:“現在是我在問你話。” 殷懷忍不住望了一眼他,殷譽北是真的都想殺盡皇宮裏的人嗎? 殷譽北又不動聲色地伸手拍了拍殷懷的手,不過麵上依舊盯著柳澤。 “不過我知道有人不願,閡雲漵噯宋銥梢苑毆,但是有兩個人必須死。” “…….” “一個是太後,一個是你。” 殷譽北直視著他,麵上浮現出暢快的笑意。 “不過我不會讓你如此輕易的死去,我要你看著自己慢慢地死在龍椅上。” 柳澤微微蹙眉。 殷譽北又說:“想必你也察覺到了你最近身子的古怪了吧。” 柳澤這才麵色微變,“你對我做了什麽?” “不是我對你做了什麽,是你自己對你做了什麽。” “…….” “這些症狀你應該再熟悉不過,畢竟太後已經有了前車之鑒了,那些藥也是你囑咐人偷偷喂給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