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耀渾身都在止不住的微微發顫,他按住一個鬱澧的肩膀,可身後還有一個鬱澧,所有的防守在絕對的力量下,都不堪一擊。 …… “幹淨了。” 清理者終於滿意的抬頭,他親昵的在寧耀唇邊落下一吻:“你覺得還有哪裏需要清理麽?” 被他詢問的人,卻是回答不了他的問題了。 寧耀整個臉上的表情都是空白的,他眼神渙散,早已經站立不住,是扶著他的那一雙手讓他勉強保持著站立的狀態,靠著的肉牆則讓有一個支撐點。 那一張白皙的臉上透著粉,而肩窩,膝蓋,手肘,指尖,也無一不變成粉色。 “看來你也很滿意。”鬱澧肯定的說道。 緊接著,寧耀整個人被抱住騰空而起,他終於回過神,因為不想滯空,所以下意識的抱住身前的人,驚慌道:“鬱澧……!” 寧耀被舉起來得挺高,所以當他手腳並用的抱住身前人時,纏住的位置也很高。 鬱澧輕鬆的將人托著,托在合適的位置。 他親親寧耀的耳垂:“準備好。” 準備……? 寧耀沒有得到過多的思考時間,下一秒,他就知道了鬱澧要讓他準備的是什麽。 “啊……” 掙紮再次被按住,就算是在現實裏,他的肢體力量相對於兩個鬱澧來說,也造不成什麽阻礙,更何況是在鬱澧本人的夢境當中。 寧耀也沒有憤怒和痛恨,他隻是覺得疼,因為太疼了,所以克製不住的哭出了聲。 眼淚滴落成為璀璨寶石,止也止不住,啪嗒啪嗒的掉了一地。 之前不管他怎麽掙紮也沒有理會的鬱澧停了下來,凶神惡煞又怒氣衝衝的給他把眼淚擦掉。 “不許哭!”鬱澧冷著一張臉,“我還沒真的怎麽樣,你就哭這麽慘?” 寧耀也知道鬱澧實際上還沒能做什麽,但是萬事開頭難,所以他才覺得特別疼痛。 寧耀小聲的說道:“因為、因為真的很疼。這樣沒意思的,你也不喜歡,不如我帶你去其他地方玩啊。” “你怎麽知道我不喜歡。”鬱澧冷笑,他再次捏住寧耀的臉,“一個夢而已,在夢裏你也想把我吃得死死的?” 寧耀被鬱澧說得一愣。 原來鬱澧也知道自己在做夢嗎? 鬱澧看起來心意已決,繼續要按照原計劃執行,完成自己的心願。 寧耀勸也勸不動,但他本來就怕疼,一疼就忍不住哭,於是又抑製不住的掉眼淚。 鬱澧再次停了下來。 “你等我下次把東西都準備好……”寧耀聽見鬱澧惡狠狠地說道,“你沒有下次逃脫的機會。” 寧耀一愣,有些高興:“那這次就算了嗎?” 話音落下,寧耀的姿勢就由立著,變成了躺著。 他的頭靠在另一個鬱澧的上半身,雙腳踩著地麵,雙腿立起來。 在兩個鬱澧灼熱的視線下,寧耀頗為掩耳盜鈴的將自己的腿並攏了。 這麽做的寧耀,再次得到了一個親吻。 “對,就是這樣。”鬱澧說著,輕捏了一把寧耀,聲音裏帶上沙啞,“這次……怎麽可能算了?” * 這一個美夢,足足做了很長時間。 鬱澧醒過來時,胸腔內還充滿了饜足。 哪怕在醒過來的瞬間,屬於燃情種的痛苦再次席卷了他,也半點壓不下那心滿意足的愉悅。 那的確是個美夢。 睡醒之後的鬱澧第一反應就是去看寧耀,躺在他身邊的人雙目緊閉,纖長睫毛顫抖幾下之後,張開了眼睛。 那瞳孔一時之間沒有聚焦,很茫然的模樣。 寧耀額角上有細碎的汗,鬱澧伸手去幫寧耀擦拭,那剛睡醒的人這時倒是迅速反應,躲開了他擦汗的手。 “……怎麽了?”鬱澧沉聲問。 寧耀看著鬱澧,在表情異常了短短的時間之後,揉了揉自己的眉頭,恢複了常態。 “我做了一個好可怕的夢啊。”寧耀緩緩的說道,“夢裏我在一片黑暗裏麵逃跑,後麵有一個怪獸在追我,你也不在我身邊,我差點就被他給吃掉了。” “嚇死我了。”寧耀補充說明。 鬱澧覺得有些好笑:“怎麽做夢還能被追,那你下次把我也夢進去,我幫你把那些東西趕跑。” “是喔,嚇得我出了一身的汗。”寧耀擦擦自己額頭上的汗,又拍拍後背,求助似的看向鬱澧,“我後麵好像也濕了,你幫我擦一下吧。” 不等鬱澧回答,寧耀麵朝下的躺下來,朝鬱澧招了招手:“快來。” 放在平時,鬱澧會立刻就答應下來。可是才剛剛經曆過這樣的夢境,加上燃情種的作用,看著乖乖躺好的寧耀,那股在胸腔裏還會完全散去的饜足,又轉變為渴望。 想要如同夢境一般對待寧耀,想要將夢境變為現實。 鬱澧咬了一下舌尖讓自己清醒過來,這才上前去幫忙。 鬱澧的動作很規矩,沒有半分逾越,是讓寧耀熟悉並且安心的距離。 寧耀貌似隨意的跟鬱澧閑聊:“神器有用嗎,你睡得怎麽樣?” 在夢境中嚐到了甜頭的鬱澧如實說道:“那神器的確神奇……確實能在睡夢中免除痛苦。我自修行以來,已經有很長一段年月不曾做過夢,但在那神器影響之下,也做了夢。” “那是做了什麽夢?”寧耀的語氣好奇。 “……也沒什麽,夢見了成為三界最強,不用再害怕受人欺辱,能與你在閑暇時光一同遊玩,僅此而已。”鬱澧說。 “那也不錯呀。”寧耀驚歎,“那我們就帶著這個神器上路,晚上你睡覺的時候就用上它,這樣找到解藥之前,你也可以不那麽難受了。” 鬱澧應了一聲,背上的汗擦得差不多,他們之間的相觸依然和平時沒什麽兩樣。寧耀借口還是覺得身上粘膩,獨自去房間旁邊的溫泉池裏進行洗浴。 進入溫泉池,離開了鬱澧的視線,寧耀迅速低頭觀察自己。 胸前一片正常沒有紅腫,大腿根也沒有被磨破,他還是入睡之前的他,哪怕在鬱澧的夢境當中一切都變得亂七八糟,出了那個夢境,光看外表,他就是還是沒有經曆過任何奇怪事情的他。 ……可是哪怕隻是夢境,經曆過的那些事情,又怎麽能輕易從腦海當中磨滅。 夢境裏麵的鬱澧和現實當中的鬱澧反差實在是太大,如果不是一切都親眼目睹,寧耀甚至會以為其中一個鬱澧是假扮的。 寧耀將自己整個人浸泡在溫泉池當中,洗去在現實中並不存在,但在心理上,依然布滿他身上每一個角落的液體。 寧耀把臉也埋在水中,借用外力讓自己頭腦清醒下來。 對於被人愛慕,寧耀可是再熟悉不過。那些人想要對他做的,雖然不感興趣,但多多少少也能聽到一耳朵。 就像是鬱澧在夢境當中對他所做的事情一樣。 回顧這一切,有一個再明顯不過的,之前一直被友誼所遮擋的事實。 ……鬱澧喜歡他。 在那個夢境當中,鬱澧對他展現出的不隻是朋友般的親近喜愛,更是完完全全的,對他有欲望的愛慕。 寧耀把臉從水裏抬起來,臉上有些熱,又翻了個身,讓自己漂浮在溫泉水麵上,隨波逐流進行思考。 寧耀並不驚訝的發現,就算知道了鬱澧滿腦子對他這樣的想法,他並不感到害怕,也沒有絲毫排斥。 也許是因為就算是在夢境當中,不知道他是本人,本可以為所欲為的鬱澧,還是因為他的哭泣而停下了動作。 也許是因為鬱澧本身中了燃情種,在現實裏幫他擦汗時,依然沒有逾矩。 真的有人這樣喜歡他,不是因為他的外表,而是因為日常之中點滴的相處。就算中了這世間最毒的魅藥,也從不曾強迫於他,而是自己忍耐。 喜悅之情溢滿胸腔,寧耀高興的在水裏翻了一個身。 那麽……他要怎麽回應才好呢? 寧耀也沒喜歡過什麽人,沒有戀愛經驗,也沒有任何的暗戀經驗。他沉思許久,覺得自己對待鬱澧的心態,好像也沒有發生很大改變。 按照常理來說,如果他不能接受鬱澧的這份喜愛,還是早點跟鬱澧說清楚比較好。 可他當真不能接受嗎? 寧耀皺眉沉思,最後做下一個決定。 鬱澧所做的夢境,不僅能幫助鬱澧抵擋痛苦,或許,也能幫助他辨別真實的心意也說不定。 不管怎麽說,鬱澧在服下解藥之前所做的夢境,他都跟定了!第64章 因為想要快些解開鬱澧身上的燃情種,寧耀沒有在妖族裏多留,繼續和鬱澧出發。 等到事情了結,他再回來把神器歸還。 在妖族們的戀戀不舍下,他和鬱澧坐上飛舟,往目的地飛去。 重新回到屬於人族的深山密林當中,寧耀和鬱澧並肩站在甲板上吹著風。他悄悄看鬱澧—眼,含蓄的進行催促:“現在也沒有什麽事情要做,飛舟會自動行駛,不如你去睡覺吧?睡著以後就不會難受了。” 能消除痛苦,又能順便做美夢,有百利而無—害,何樂而不為呢?如果是他被燃情種纏上,—天十二個時辰,他至少也要睡上十—個半時辰,怎麽鬱澧看起來—點都不著急著去睡覺? “我並不困倦,”鬱澧微微搖了搖頭,“我也無需睡眠,那神器作用在於,無法忍受時得到—個短暫的憩息時間。但我才剛剛結束上—段憩息,無需再次休息。” 寧耀:“……” 這個人說的話乍—聽起來好有道理,可按他的思路仔細—想,又完全沒有道理啊!緩解痛苦這種事情,都要等到忍無可忍的時候再去嗎? 寧耀實在無法理解,開口詢問道:“可是你入夢的時候,我看到你的表情,很高興的樣子。像你所說的,夢境那麽好,為什麽還要等痛苦到極限,再去尋找美夢呢?” 鬱澧沒有立刻回答,他側頭,深深的看了寧耀—眼。 這—眼就如同他看寧耀的每—眼,將人全部映入眼中。 “夢境再好,也不是現實。”鬱澧平靜的說道。 高空中的風吹拂著寧耀的臉龐,讓他突然理解了鬱澧話中極其隱晦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