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套路敵國皇帝後我懷崽了 作者:東陵玉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先看看他什麽態度吧,”蕭昀語氣模棱兩可,過後玩味地看著謝遮,“怎麽,指揮使要攛掇朕狎玩臣子?” 謝遮義正言辭道:“陛下想要什麽人都行。” “是麽,”蕭昀嚼著飯,“朕瞧你也挺滿意的,模樣好,還熟,知根知底。” 謝遮嚇得筷子一抖:“……微臣先前胡言亂語。” 蕭昀笑得歡,隨意道:“你覺得他會是什麽態度?” 謝遮道:“主要是不知道他記著多少,廂房裏是斷然不記得的。” 謝遮瞥了眼蕭昀,顯然是又想到了昨晚。 蕭昀眼帶威脅,笑而不語。 謝遮咳了聲,心照不宣地往下說:“前頭就不清楚了,總也不至於忘得一幹二淨,我瞧他被長翎衛找著的時候,多半還沒完全迷糊,可能醒了還能記起來些。” “他若是覺得陛下對他有意,照他的性子,也說不準會……順水推舟。” 蕭昀筷子一頓。 謝遮覺著好玩,昨夜也琢磨過這問題。 謝才卿本來就不是什麽安分人,十五歲那年紀,旁人都還是個愣頭青呢,他倒好,已經通透玲瓏到能寫個奏折哄一國之君開心了。 還是個拒不入朝的奏折。 奏折可沒那麽好寫,學問深著呢,皇帝日理萬機,哪有空麵見那麽多臣子,絕大多數臣子隻能通過奏折和皇帝交流。 大到奏折內容、字跡、排版,小到用詞,都能影響皇帝對上奏折之人的觀感,很大程度上決定了此人是升還是貶。 奏折的每個詞臣子都得反複推敲。 他自己觀摩學仿了少說千份奏折,才勉強入得了陛下的眼。 馬屁也不是說拍就能拍的,又要揣摩對方心思,又不能叫對方覺得居心叵測,尺度極難把握。 謝才卿十五歲時,就把這兩門很多朝臣一輩子都弄不好的學問修到爐火純青了,所以他當時才格外看好他。 這人聰明絕頂,心思活絡,善於變通,又能說會道,尤其會哄人開心,還精於鑽營,擅長走捷徑,瞧著乖巧,其實野心勃勃,不然當初也不可能膽大妄為求到他府上了,胃口大著呢。 儼然不是什麽淡泊名利之輩,又是這貧寒出身,不可能不想出人頭地,位極人臣。 而現在最好的捷徑,就擺在眼前,他會不動心思麽? 蕭昀一邊嘴角挑了下,麵無表情:“朕可不信,他那麽點大,做不出來。” 謝遮笑說:“他又不傻,清楚祁王肯定不會放過他,定是要最快尋個靠山庇佑他的,朝中能讓祁王忌憚收手的,左不過就那幾個,還都一把年紀了,人家下有小的,再賞識他,憑什麽為他舍了一家老小和祁王作對?不值當的,他一個剛入朝的,壓根沒什麽能讓人為他掏心掏肺的東西呀。” “繼續說。”蕭昀眼底笑意更甚,麵上不露聲色。 謝遮道:“他寒門出身還天天衣服配飾不帶重樣的,他能不知道自己模樣如何?臭美著呢,這事兒他自己這麽一琢磨,很容易就明白自己在達官顯貴眼裏頭,最值當最能快速給人帶來回報的就是他這一身皮相了。” “他知道陛下對他有意,陛下是一國之君,是天下第一美男子,還不吝寵愛,”謝遮瞥了眼蕭昀,咳了下,“……長公主和祁王還步步緊逼,他自是很快就清楚該怎麽選了。” 蕭昀似笑非笑:“你又知道了。” “……陛下英明。”謝遮一笑,他白日想通了,皇帝把祁王昏厥的事栽贓到謝才卿身上,可不就是逼他一把。 畢竟兔子逼急了還會投懷送抱呢。 蕭昀慵懶一笑,倒也沒解釋他其實並非全出於此意,隻是欣然由他說。 謝遮心罵了一聲老狐狸,忍笑道:“到時候他順水推舟送上門求陛下愛憐庇佑,陛下也順水推舟,抱得美人歸。” 蕭昀大笑指著他:“你覺得他真的會?” 謝遮心道自己真成了毫無貞操拉皮條的了,臉不紅心不跳道:“這有什麽?微臣雖不好男子,但這事京城多得是,朝臣間也不少,青年才俊間尤其多,有什麽丟人的,他又不是個女子,私底下同男子如何如何,又無妨他日後娶妻生子,他要是個女子……說不定能生下太子,自是更願意了。” “陛下若是玩膩了,好聚好散,他還能謀個好差事,再好不過了。” 蕭昀笑容愈深,從尹賢手裏接過巾帕揩了揩手,懶散道:“其實還有一點。” 謝遮一愣。 蕭昀說:“他若是敵國奸細,他一定會順水推舟巴上朕。” 謝遮:“陛下英明!” 蕭昀由衷感歎道:“朕真是越發聰明了。” 謝遮:“……” 膳用完了,宮人上來收拾,蕭昀起身,剛要和謝遮去散散步,外頭小太監跑進來:“陛下,狀元郎在外頭求見。” 皇帝一怔,和謝遮對視一眼,紛紛有些不可思議。 居然這麽快。 蕭昀努力繃住嘴角,麵無表情道:“讓他進來。”第25章 江懷楚被人領了進去。 蕭昀正坐在案前批奏折,姿勢隨意,卻處處透著帝王威嚴,架在膝蓋上的手指微動,似乎凝神在為奏折事思忖煩惱,絲毫沒注意到來人。 江懷楚靜立在一邊,低頭垂眼,不急不躁地候著,將自己的存在感壓到最低,儼然是怕打攪了皇帝辦公務。 “……”蕭昀換奏折的間隙,微不可察地瞥了他一眼。 謝才卿乖巧得很,眼也不抬,一動不動,怕分散他一點注意力似的。 “……”蕭昀立即收回視線,翻起下一本奏折。 謝才卿唇角翹了一下,眨眼麵色不改。 眨眼一炷香時間過去,謝才卿依舊怕打擾皇帝一般,謹小慎微。 頂上翻奏折的聲音漸大,一本本奏折扔到桌上的聲音從“噠噠噠”變成了“啪啪啪”。 底下人依然無動於衷,隻是似乎有點被嚇到了,戰戰兢兢的,越發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終於蕭昀在他的體貼下,愛國愛民地批完了所有奏折,心甘情願地放下最後一本奏折,和顏悅色地瞧向他,“倒是批忘了,狀元郎等久了吧,來找朕所為何事?” “陛下勤政愛民,百姓之福,等多久都是微臣應該的。” 謝才卿踟躕幾秒,身前交疊的手緊握起來,低聲道:“來找陛下……謝恩。” 蕭昀故作疑惑道:“哦?” 謝才卿嘴唇翕動,臉色微紅,道:“……微臣帶了點薄禮。” 他說話向來溫溫和和、不緊不慢的,或許是出於緊張,聲音有些打顫。 薄禮。 下首人緩帶素衣,亭亭玉立,眉目如畫,比初見還驚豔三分,蕭昀見過不少乍看驚豔過後無味失色的美人,偏偏謝才卿還挺耐看,越瞧越漂亮,他忍不住多瞧了兩眼,心下越發滿意,斂去笑容,不動聲色道:“什麽?” 謝才卿第一時間沒吭聲。 蕭昀也不催他,前所未有的耐心,和顏悅色地等著。 謝才卿咬咬牙,紅著臉,聲如蚊呐:“……微臣可以過去嗎?微臣想親手送給陛下。” 蕭昀怔了下,笑要藏不住了,手遮了下鼻梁以下掩飾,咳了一聲,欣然擺手,眼裏是恰到好處的好奇和疑惑。 狀元郎像是下了很大決心,才慢吞吞走到皇帝身前,最後立在那兒了。 蕭昀舒舒服服倚靠在太師椅上,微仰頭看他。 這個角度和距離,謝才卿的每一個細微的表情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謝才卿向來沉靜如水的眼眸第一次失去了平靜,眼簾低垂,絲毫不敢和他對視,每次他瞧過去,謝才卿長長的睫毛都會顫一下,遮下來,側翼一樣掩護主帥撤退。 身前的兩隻手越攥越緊,都攥出紅印了。 蕭昀心道怎麽會有人這麽有意思,故意逗他:“狀元郎?” “……微臣在。” 蕭昀淡道:“快些吧,朕待會兒還約了指揮使散步。” 蕭昀已經想好了,他也不至於為難個這麽點大估計什麽都不懂的乖孩子,謝才卿隻要敢乖乖坐過來,他就不逗他了,剩下的全換他來,他非但不會弄疼他,還會叫他舒服。 謝才卿抿了抿唇,又靠近了些,從寬大的袖口掏出一個黑金色的香囊,火中探栗一般飛速放進了蕭昀的手裏。 手指一觸即分,蕭昀甚至來不及握。 蕭昀低頭看著腿上的東西,滿臉難以置信。 謝才卿仿佛並未注意到他神情,眼底仍有昨夜餘悸,羞得手指發抖,顫聲道:“天氣漸熱,這香能驅百蟲,是微臣自己調的,多謝陛下昨日救命之恩,陛下……君子,若不是陛下,微臣早已……微臣出身低微,無以為報,隻能聊表心意……日後若有驅馳,定當效犬馬之勞……微臣告退。” “……回來!”蕭昀斥道。 謝才卿已經急匆匆、心神不屬地跑出去了。 殿內,蕭昀握著那個和他衣袍顏色般配的鼓脹香囊,好半天沒說一句話。 他猛地反應過來什麽,拉開香囊上的金色拉繩,將香囊翻了個底朝天,並沒有紙條。 指上是細而香的粉末,和謝才卿身上的味道幾乎如出一轍,隻不過謝才卿身上是溫中帶冷,他是凜烈中透冰,聞上去更馥鬱,餘韻也更綿長。 是極好聞的味道。 蕭昀坐在那兒,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 出去後,江懷楚忍了又忍,憋了又憋,還是沒忍住,很輕很輕地笑了一聲,眨眼又恢複了波瀾不驚。 …… 第二日早朝前一個時辰,謝遮來到陛下寢宮外。 外頭是尹賢守夜,這個點了,是最難熬最困的時候,尹賢撐著個笤帚站著,連連打著哈欠,耷拉著眼皮,迷迷糊糊想著過會兒伺候完陛下早點吃什麽好。 謝遮湊上去,搖了搖他,低聲問:“陛下和狀元郎起了嗎?” “沒起。” 過了幾秒,陡然瞪大眼睛:“你說什麽?!” “我說陛下和——”謝遮意識到一絲不對勁,道,“……沒什麽,有消息要匯報給陛下,陛下可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