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套路敵國皇帝後我懷崽了 作者:東陵玉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謝才卿一愣。 蕭昀在門外等了半天又沒見著謝才卿,還以為他又開始磨蹭,又要進去搶人,猛地見到這幕,愣了愣,彎腰笑得肚子疼。 狀元郎在蕭昀肆無忌憚的笑聲中眼睛都羞紅了。 農婦看到這幕,忙衝過來撥掉孩子的手,把他抱抱起,數落道:“這是男子!真是小糊塗蛋!” 她朝謝才卿賠笑道歉,謝才卿搖搖頭,淡笑道:“沒事。” 蕭昀和謝才卿走後,農婦才把最小的孩子放下來。 阿青回頭說:“娘,小雲上回摸了阿葉娘的肚子,他娘不是沒過幾天就有了嗎?那位神仙哥哥會不會也有了?” 婦人哭笑不得:“那是男子!” 阿青還小,天真的眼睛裏滿是疑惑:“那娘為什麽會大肚子?原來男子不可以懷孕嗎?” 婦人又羞又氣:“當然不可以!從來沒有過!” 阿青不以為然:“從來沒有過,不代表沒有嘛,大家也都沒見過美人魚,但阿青就相信有!阿青長大了一定要去南海找美人魚!” “別說胡話了!” …… 從農婦家裏出來,蕭昀拉著謝才卿在鬧市上玩兒,什麽東西隻要謝才卿多看了一眼,不管他想不想要,蕭昀就買買買,以至於也就逛了一個時辰,蕭昀手裏就提滿了小風車、白兔燈籠之類亂七八糟的小物什。 反觀謝才卿兩手空空。 街上人眼神揶揄,眼前商販大娘笑道:“我相公都沒這麽寵我的。” 從大娘手裏拿了糖畫,謝才卿也不好意思,輕聲對蕭昀道:“你給我點兒。” “沒事兒。” 謝才卿去搶,蕭昀隻好笑說:“好好好,你拿這幾個。” 都是很輕的。 二人並肩,從天亮逛到天黑,謝才卿終於落在了後頭。 他看著身前被人流擠的越走越遠的蕭昀的背影,心說這還和他們挺像。 居心叵測的靠近,曇花一現的相伴,然後各自天各一方,再見怕是形同陌路,你死我活。 他忽然覺得,這一行好像也沒那麽糟糕,是一段很特殊的經曆。 正失笑想著,前頭蕭昀忽然回頭了,兩手空空地,沒半點遲疑地跑到謝才卿跟前。 謝才卿怔怔地看著他。 “我把東西都給護衛了。”蕭昀謔道,“這麽磨蹭,走不動了?” 小腿有些酸澀,謝才卿麵色如常:“沒——” 他話音未落,眾目睽睽之下,蕭昀已經背過身半蹲下:“上來。” 謝才卿微微瞪大眼睛。 無數人向這邊看來,眼神或驚訝或豔羨或打趣或獵奇。 蕭昀卻仿佛看不到。 “不要,快起來。”謝才卿別過臉,臉色緋紅一片。 “也行,你不上來我抱回去也一樣,你自己選一個。”蕭昀回頭懶洋洋地說。 “……”謝才卿磨磨蹭蹭了小半晌,見蕭昀作勢要起來,咬牙上前,飛速摟住了他的脖頸。 蕭昀憋笑。 為什麽這種無理取鬧的二選一,謝才卿也能上當,他最近都有點迷迷糊糊的可愛。 “摟緊啊。” 他穩穩背起謝才卿,在一眾女子的臉紅和男子的起哄聲中,往馬車所在的醉仙樓走。 身後人估計是羞得無地自容,把臉埋他肩上了,手倒是聽話得摟得挺緊。 謝才卿耳邊嗡嗡,臉上的溫度遲遲下不來。街上親昵,有傷風化,在南鄀被他皇兄知道了,要被打手心的。 蕭昀的背寬且溫熱,透著薄薄的衣料,在晚風裏渡來熱氣。 蕭昀說:“走這麽一會兒就累了,心肝兒怎麽這麽嬌氣啊。” 謝才卿咬牙:“微臣不累。” “好好好不累,”蕭昀低笑說,“朕可沒背過人,你都騎在朕頭上了。” 謝才卿不吭聲。 蕭昀說:“朕什麽第一次可都給你了,話說,有個事兒以前不敢跟你說,現在敢說了。” “嗯?” 耳邊謝才卿的聲音清雅又溫柔,蕭昀心裏癢癢,懶聲道:“就第一次,你疼你哭,我也想哭但沒地方哭啊。” “……”謝才卿過了好半晌才道,“為何?” 蕭昀忍笑:“你撐開疼,我被夾得那麽緊不疼嗎?疼瘋了好嗎?我當時還在想,原來男子第一次這麽疼。” “……”謝才卿恨不得殺了蕭昀。 “娘子我錯了,不下來,好了好了不說了,”蕭昀把人往上提了提,不費力地背著,“相公跟你講個故事。” “不想聽。” “不想聽也得聽,你是我娘子,你不聽誰聽。” “誰是你——” “從前有個小男孩,”蕭昀強買強賣地開始講,“他生下來就是天之驕子,應有盡有。” “他老爹雖然花心,他卻有個很愛他的娘,他娘說,他以後會是皇帝。” 謝才卿一愣,表情微微複雜。 蕭昀懶懶說:“小男孩壓根不知道皇帝是什麽,也不想要,但是人家都說這個東西是他的,所以他也就以為是他的了,也沒多稀罕。” “結果後來,娘去世了,爹也因為誤會,不愛小男孩了,小男孩住在很黑很黑的屋子裏,一住就是好多年,人家一見到他,就會指著他說,就你也配當皇帝,小男孩當時想,我不想要,你硬塞給我,我沒了,你又說我不配。” 蕭昀笑說:“小男孩生氣啊,你們說我不配,我偏配,小男孩翻盡了史書,史書上寫滿了不配,小男孩偏覺得自己配,小男孩想,那是別人不行,又不是我不行。” “後來又過了好多年,小男孩又拿回那個叫皇帝的東西了,還是同一批人,已經匍匐在他腳邊說他配了。” 蕭昀的語氣悠哉悠哉的,謝才卿心情卻說不出的複雜。 蕭昀的過去和他打仗的威名一樣舉世皆知。 他是廢太子。 母親是望門皇後,結果被人誣陷與人私通,蕭昀血脈不正。 皇後被廢,鬱鬱而終,蕭昀也成了廢太子,囚禁深宮。 蕭昀的話…… 他說他翻盡了史書,都沒有廢太子登基為帝的前例。 可他依然不信,不相信曆史上沒人做到,他就做不到。 他能走到今天,付出的艱辛可想而知。 “朕跟你講這個故事,是想說,”蕭昀眼神漆黑如墨,“這世上任何朕想要的,不管旁人怎麽說,朕都會不擇手段地得到,你也是。” “朕不會讓自己的每一刻有任何一絲遺憾,你明白麽?你是朕的,朕想要,你就逃不掉。” 謝才卿心頭大震,呼吸紊亂了一瞬。 …… 圓月下,玄衣男子有說有笑地背了白衣男子一路,一直背到終點。 發絲纏繞,臉頰相貼,前所未有的靠近。 …… 幾日後,各國的朝貢使團紛紛到京,被禮部極妥當地安排住下。 翰林院裏,謝才卿坐著,在長袖裏給自己號著脈,神色微懨。 再過個三四天他就和蕭昀睡滿一個月了,他依然絲毫沒懷上的跡象。 這幾日蕭昀還老帶他出去玩兒,晚上也不知道發什麽神經,怎麽也不肯碰他,他更焦慮地睡不著了。 門口有個麵貌英偉的中年男子火急火燎地進來:“狀元郎可有空?” 謝才卿回神,見是禮部侍郎,溫和道:“有空的,不知有何事,才卿能否幫上一二?” 禮部侍郎大鬆了口氣,笑道:“能能能,當然能,那太好了,南鄀的使團到了。” 謝才卿執筆的手一頓。 禮部侍郎道:“你是不知道,南鄀故意要下大寧麵子似的,來的都是一群白衣飄飄的美男子,領頭的那個更是,宮女眼睛都看看直了,臉紅成啥樣了都,丟人!長得好了不起了?” 謝才卿悄然挑起一點嘴角,若無其事地壓下。 “總之我大寧這邊接待的朝臣……著實一言難盡了些,”禮部侍郎急道,“你快跟我過去,給咱撐撐場麵,咱大寧的狀元郎長的可比那群上墳的好看多了!” 禮部侍郎嗤笑一聲,目光落到謝才卿身上,這才發現謝才卿也是一身上墳白袍,尷尬地咳了一聲。 “……”謝才卿壓下心下思念,巴不得立刻見到熟悉的人,“好。” 禮部侍郎拉著謝才卿就火急火燎往外走,邊走邊氣急敗壞道:“那個領頭的男子什麽玩意兒,長得好了不起了?還暗諷我們大寧接待的連個能看的都沒有,怎麽就沒有?他見到你肯定就沒話說了,氣死他!” “全程臭著臉挑三揀四,怕我們看不出嫌棄似的,嗬嗬,眼高於頂啊,高高在上地跟自己是皇帝似的,你待會兒見了,一定記得替我們嘲諷他,真他娘的氣死我了,怎麽會有這種人!” “……”謝才卿佯點點頭。 外交就是這樣的,明褒實諷,表麵和諧,話裏藏刀,畢竟各自立場利益不同,誰都想長自己顏麵,殺對方威風,攀比較勁貶低拉踩乃常事。 這次也不知道來得是誰,南鄀朝臣好像沒這等脾氣之人。 他一時半會兒竟想不出。 “你真的不知道,”禮部侍郎越說越火大,“他搞沒搞清楚啊,是他帶著貢品來和咱大寧修好關係,全程臉黑得跟咱們欠他多少錢似的,句句嘲諷,啊,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啊!” “您消消氣。”謝才卿溫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