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怡華看洛聞葉的房門沒鎖,直接推門走了進去,看他臉朝下趴在床上一動不動,心疼的走過去摸了摸他腦袋。  “小葉,媽知道剛才你受委屈了,可這些人都是皇室身邊的,我們暫時惹不起。主要那個洛桉也是,明明你們才是親兄弟,怎麽竟幫著那些外人一起欺負你!”  聽到她的聲音,洛聞葉冷笑一聲悶悶道:“他接下來不止要欺負我,還想要我命呢。”  陸怡華摸著他頭的手一頓,表情都僵住了,半晌後看著一動不動的洛聞葉勉強笑了笑:“你這孩子瞎說什麽,有我和你爸在他敢!再說他當上皇子妃就敢草菅人命?一樣抓他去坐牢。”  “可我要是先給他下過毒呢。”  “……”  聽著洛聞葉毫無波瀾的聲音,陸怡華麵色一白,趕緊回頭看了眼房門,發現房門關著,又不放心的跑過去打開朝走廊看了眼,確定沒人偷聽後,又連鎖了兩道。  回到床前氣得朝洛聞葉拍了一巴掌:“你這孩子胡說什麽!知不知道這個家現在多少雙眼睛就等著我們出醜呢!”  洛聞葉從床上坐起來,看向她,事到如今也沒什麽好隱瞞的:“在上個月我借用周文的賬戶權限在黑市買過一瓶違禁藥物,能引起人的心髒驟停,但沒想到洛桉吃下之後竟然毫無效果,我也就當是買到假藥扔了。結果被周文發現這件事,還告訴了洛桉,不然剛才我給他敬酒時他不會突然說那句話!”  陸怡華聽著他的坦白,抱著肚子差點兩眼翻白暈過去。  本來自從洛桉跟大皇子勾搭在一起後,她就要夾起尾巴做人了,隻盼著有朝一日自己的孩子嫁給席寒,等大皇子病逝洛桉孤掌難鳴,自己也就能真正挺起胸膛做回洛家的女主人。  可沒想到席寒的麵還沒見著,洛聞葉就辦出這麽一件事,還被洛桉知道了!  換作她是洛桉肯定也不會善罷甘休的,今後這洛家還有他們母子的一席之地了麽……  不,或許等著洛聞葉的還有牢獄之災。  就算洛桉沒死,投毒在帝國也是重罪,而且還在黑市進行違法交易,少說也得10年起步。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糊塗啊!”  陸怡華想到這件事被揭露後,說不定整個洛家都會把他們母子當成過街老鼠,本來洛老爺子生前就不待見她,如今在加上謀害皇子妃的重罪,她這個投毒犯的母親又能好到哪去。  看著陸怡華一副天塌下來的模樣,洛聞葉卻忽然鎮定起來,像是下了某種決心一般:“怕什麽,當初你不是也對洛桉的母親做過一樣的事情麽。”  “我……”陸怡華一臉驚恐的看向自己的兒子,那時候他明明才三歲,怎麽會記得那件事!  她趕忙為自己辯解道:“我下的根本不是毒藥……而且我跟你父親兩情相悅,是她非要橫插一腳拆散我們,我搶回自己的東西有什麽錯!”  “是啊,搶回自己的東西有什麽錯。”  這句話像是終於為他的行徑做出合理解釋一般,洛聞葉忽然釋懷的笑了:“就像您說的,父親是你的丈夫,是我的爸爸,整個洛家都該是我們的才對,結果他母親非要橫刀奪愛,搶走屬於我們母子的一切,現在母親死了,可兒子還在,難道我就不該搶回自己的東西麽?”  陸怡華看著洛聞葉,目光忽然陌生起來,明明是自己的兒子,為什麽她卻覺得這麽可怕。  “你,你還想再給他下毒?”  洛聞葉輕笑一聲:“同樣的招數他不會上兩次當,而且隻要殺人肯定會留下痕跡,大皇子就在司法部,到時候不好辦。”  聽到他不是想殺人,陸怡華微微鬆口氣,可沒想到洛聞葉接下來的話卻讓她目瞪口呆。  “現在的情況已經對我們不利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把大皇子搶過來,隻要得到皇室的庇護,洛桉又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陸怡華簡直不知說什麽好,怪不得之前他對席寒一直興致缺缺,原來早就把主意打到大皇子身上。  如果她不是洛聞葉的母親,恐怕都要唾棄一句狗改不了吃屎。  跟洛桉搶一個男人還搶上癮了怎麽回事?!  她提醒道:“大皇子跟周文可不是一類人,你要是偷雞不成蝕把米,到時候可能就不止坐牢這麽簡單了!”  想到龍皇早年征戰南北的狠戾手段,得罪皇室的下場,她想都不敢想。  洛聞葉的話卻斬斷了她退縮的想法:“現在沒有其他機會了!洛桉知道我下毒要殺他,他會讓我好過?您覺得我哭著跪在他麵前求原諒,他就會放過我?媽你別傻了!他隻會變本加厲的羞辱我們!說不定還會找機會讓爸爸把咱們踢出洛家,省的給他嫁入皇室的身份抹黑!”  “而且您別忘了洛家這些人本來就不待見我們,您看剛才來的那些人,不都上趕著巴結洛桉,給我們過一個好眼色嗎?我栽進去了不要緊,可您以後怎麽辦啊?”  看陸怡華漸漸鬆動的神色,洛聞葉乘勝追擊:“等洛桉當上皇子妃,洛家肯定也會雞犬升天,到時候爸爸想找什麽樣的女人沒有,您以為他還會因為這個未出世的孩子,就允許他身邊有我們這樣的汙點麽,別忘了洛桉母親的死跟您也有幹係,紙包不住火,到時候洛桉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被洛聞葉一通洗腦,陸怡華仿佛已經看到了他們母子的悲慘結局。  “大皇子咱們平常人想見都見不到,你想怎麽做?”  洛聞葉:“這就要拜托父親去跟洛桉說,但是千萬不能讓洛桉知道這是我們的意思,他現在對我們肯定是萬分提防,等大皇子來了,我自然有辦法。”  *  “……等大皇子來了,我自然有辦法。”  洛桉陷進柔軟的毛絨沙發裏,吉古在窗台前拄著下巴,就聽著洛聞葉的聲音響亮清晰的在頭頂播放。  阿生慢慢收回手,一股風從窗外戛然而止,聲音才慢慢消失。  他的能力是操控風,同樣,被風催動的東西,也能被他所控製。  比如聲音。  聲音的傳播媒介就是空氣,隻要把洛聞葉身邊攜帶聲音的氣流順著門縫抽過來,就能輕而易舉的聽到他和陸怡華的對話聲。  洛桉:“母親的死竟然還跟陸怡華有關,還真是子承母業。”  這麽一看洛聞葉能給原主下毒,也是從小耳濡目染了。  吉古擼著籠子裏的垂耳兔,哼了聲:“這件事報告陛下,這兩個人死定了!”  竟然敢害公主和少主,死都算輕了,就應該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洛桉點點頭:“這件事確實要告訴外公,隻是這兩個人我打算親自處理,暫時請外公先別出手。”  “您要親自處理?”吉古有些疑惑:“您打算怎麽辦?用不用我和總長現在去準備什麽?”  洛桉淡笑一聲,搖搖頭:“什麽都不用準備,就按他的計劃執行。”  “按他的計劃執行?”吉古有些茫然的瞥向阿生。  阿生:“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洛桉頷首:“舅舅說的對。”  吉古更加疑惑的抓了抓頭:“你們兩個可不可以說話簡單點,我還隻是個未成年啊!”  ……  剛才光顧著監聽洛聞葉了,洛桉想起外公給的鑰匙,起身去櫃子裏的一堆雜物中找出了原主母親遺留下的木盒。木盒就放在雜物的最頂層,一目了然非常明顯。  原本考慮到安全性,洛桉想把它藏到一個隱蔽的地方,但反向思考一下,或許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才最安全。  索性也就沒花心思,直接隨手扔到了櫃子裏,果然出去一趟回來,放在盒子側麵的紙片還在,沒有被移動過的痕跡。  洛桉擰動鑰匙,打開了木盒,在開啟盒子的一刹那,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感覺盒子像是被一股力量向內拖拽一樣,他在心裏默默念了句:抱歉,我隻是想替你們討回公道。  盒子內部拉扯的力量才消失,砰一聲從內部打開。  看著盒子裏沉放其中的一把彎弓,和旁邊的三隻箭,洛桉看了眼對麵的阿生:“舅舅,這不是障眼法吧?”  阿生卻沒正麵回答他,反而笑了笑:“可以拿起來試試。”  “?”  洛桉以前為了鍛煉倒是嚐試過不少運動,但射箭確實是第一次。  他從盒子裏雙手拿起長弓,將箭抵在弦上象征性的試了試,可隨著後弦不斷拉伸,手指也傳來尖銳性的刺痛,像是被一根鋼絲勒進肉裏。  終於一滴血順著指尖滑落,剛才的緊縛感頓時消失,整把長弓泛起綠光,漸漸化成一根纖長的藤蔓,順著洛桉被割傷的傷口就鑽入進去,一切發生幾乎就在瞬息之間,看著阿生跟吉古都沒有什麽阻止的舉動,應該是無害的,洛桉也就沒做動作,靜待著這陣強烈的心悸感平複下去。  很快指尖的傷口愈合,但手腕內側出現一枚淡綠色的紋路,在陽光下一晃即逝,像是隱入皮膚之中。  “這是怎麽回事?”  吉古迫不及待的湊上去看了眼洛桉的紋路,可惜已經隱去,沒辦法看見了。有些遺憾的伸出胳膊,讓洛桉也看了眼自己的:“您看我的是藍色的。”  洛桉看著吉古手腕內側出現了一枚淡藍色的圖騰,有些驚奇道:“你也有?”  吉古:“不止我有,總長也有,所有精靈都有。”  兩人把目光投向阿生,看著兩個孩子一臉好奇的樣子,他縱容的挽起衣袖,讓一枚純白色的圖騰顯現出來。  阿生:“在遠古時代,精靈族為了抵禦外敵可以說是全民皆兵,每個精靈成年之後都會打造一把屬於自己的弓,一旦遭遇外敵入侵,每個精靈都會手持弓箭與敵人抗爭到底。而且根據精靈的屬性不同,射出的箭也會帶有不同魔力。”  “這麽神奇。”  洛桉看向自己的手腕,忽然有些興奮,善於射箭,這個設定倒是也符合北歐神話中對精靈一族的設定。  主要是他原本的魔法是治愈,基本上不具有任何攻擊力,就算打起仗來也隻能是個輔助。  關鍵時刻給隊友奶一口的那種。  可是有了這把弓之後,他也可以在關鍵時刻拿起武器進行反抗,在這個滿是具有精神力獸族的世界,擁有足夠的自保能力非常必要。  畢竟誰也不能保證每次他遭遇危險,江既遙或者舅舅他們都會在身邊。  自己強起來才是上上策。  “那我射出的箭會有什麽效果?該不會是射誰誰身上的傷就痊愈了吧?”  阿生笑了:“這應該不會,精靈的箭都是具有殺傷力的,但是具體如何還要因人而異,比如阿旺壹的箭,會讓對方迅速被草藥寄生,吉古的箭是讓對方不受控製的唱歌,我的,射中會被風撕裂。”  吉古聽阿生揭露自己老底,有些尷尬道:“總長您說我的幹嘛!”  他每次射箭,都會被自己這個技能尷尬的扣穿地心。  一點都不帥氣,根本沒有總長和姐姐的厲害。  可洛桉卻說:“我覺得挺好的,你想想,如果跟對方在打隱蔽戰,這時你一箭射中一個敵人,瞬間他們的藏身地點就暴露了,這多厲害啊。”  聽洛桉這麽說,吉古愣了一下:“這麽說好像是有點厲害。”  “就是很厲害啊!”  “嘿嘿,其實也沒什麽啦,等您射出箭的時候,肯定比我們都厲害!”  洛桉看著自己的手腕,想嚐試像他們一樣讓圖騰再次出現,可無論如何都是不得其法。  阿生看出他的心思,勸道:“小桉你先別著急,我們的弓都是自己打造的,既然珈百璃把她的弓留給你,自然有她的道理,不過現在這把弓雖然屬於你,但它並沒有完全認你為主人,你需要馴服它讓它變成你自己的東西。到那時你就能射出屬於自己的箭了。”  看來是時機不到啊。  一把弓還需要馴服。  洛桉彎起唇角,還真有意思。  他低頭去木盒裏拿那三隻箭,很快手指剛一觸碰,就被手腕上的圖騰吸入其中。  看來弓和箭還是一體的,不過也好,這樣以後使用起來也方便。  不像那些獸人使用精神力,還會被監控器檢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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