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洛桉身邊還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她也趕緊把自己老公喊過來:“老公你快過來!孩子被兩個神經病撞了!”  然後對著洛桉狠狠威脅道:“有本事你們別走!”  很快有一個高大的黑皮男人匆匆跑過來,看著臉色難看的妻子,和趴在妻子懷裏大哭不止的孩子,頓時將憎惡的目光投向洛桉那邊:“就他媽是你們兩個不長眼的撞我兒子?”  語氣中帶著濃濃的火藥味,黑風衣下一身隆起的肌肉塊,就知道不是普通獸族。  女人抱著孩子,引導道:“告訴爸爸剛才怎麽回事?”  孩子五六歲已經會察言觀色了,事到如今說是自己撞的,媽媽肯定會不高興,眼睛轉了轉指向洛桉:“爸爸,是他撞的我。”  “……”洛桉無語的捏了下眉心,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洛桉懶得再廢話:“是不是我們撞的你們不會自己查監控麽。監控室就在前麵左轉,幾分鍾就能解決的問題還一個勁的問我們。”  說著拉起江既遙:“讓他們自己折騰吧,我們去那邊看看。  看洛桉他們扭頭想走,女人急得趕緊給自己老公使眼色,想撞了他們兒子就走,哪有那麽便宜的事!  “你他媽還敢走?!”  黑皮男人上去伸手就要抓住洛桉,然而指尖還未觸及,就感覺一股強大的威壓撲麵而來,好像一隻無形的手穿透胸膛緊緊握住了他的心髒。  立刻呼吸都變得壓抑起來。  看著自己老公伸出去的手一直在抖,女人察覺到不對勁,趕忙放下孩子也上來幫忙,“老公,你……”  不等她走到跟前,靜止原地的黑皮男人猛然朝後撞去,撞飛了她,兩人疊在一起貼著地麵飛出去好遠。  旁邊的孩子見此一幕嚇得連哭聲都止住了。  這時頭頂的精神力警報器突然響起,超市的保安立刻帶著警棍跑過來維護秩序。  “剛才誰使用了精神力!”  江既遙無聲舉手。  洛桉補充道:“他先動的手,我們正當防衛。”  倒在地上的夫妻倆,疼得難以言語,但也都齊刷刷的看向他,用眼神控訴他剛才的暴行。  保安隊長仿佛早對這種情況司空見慣了,公共場合使用精神力,最少罰5000。  對著江既遙伸出手:“把你的身份證件拿出來!”  然後再以不交罰款就扣押證件為由,管你是不是正當防衛,都得先交錢!  可是展開手裏的證件一看,上麵明晃晃的皇室徽章就蓋在名字上。  這……難道是偽造的證件?  在用通訊器掃描到上麵的信息後,保安隊長動作一僵,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手裏的通訊器都鬆開讓其做了自由落體。  兩隻手拖著證件高高舉過頭頂:“……殿下,您的證件。”  “……”  “……”  保安的聲音並不大,但不少獸族的聽力都非常靈敏。  在場圍觀的人群一片鴉雀無聲,聽到這聲殿下後又看看江既遙,紛紛放下手裏正在選購的物品,開始行禮。  在場上至耄耋的老人,下至牙牙學語的孩童,都放下手中的一切,朝著江既遙的方向彎下腰,動作整齊劃一。  一時間身處中心的他們成了萬眾矚目的焦點。  江既遙似乎很頭疼這種狀況,趕緊把證件收回來:“免禮。”  然後扶起被撞翻的購物車,撿起地上灑的尿布,牽著洛桉的手迅速轉身走出了生活用品區,好在出去之後,周圍注視他們的目光就減少了很多。  洛桉被他牽著手,輕輕晃了晃:“老公,剛才你好像有點暴躁哦。”  一般這種情況,江既遙是不會動用精神力的。  可就在剛才黑皮男人要觸及他的一瞬間,連他這種沒精神力的都能感覺得出,一種強烈的氣流在四周湧動,他明顯看到前麵貨架上掛的促銷牌子,從中間截成了兩半。  不過好在江既遙控製得好,沒有傷到周圍其他人。  刹那間的暴怒,讓洛桉忽然有些陌生,這是他所沒見過江既遙的另一麵。  江既遙腳步停在原地,看向自己的手,微微皺起眉。  “可能是激素水平在上升,短期內會變得衝動易怒。”  洛桉聞言一愣,“為什麽會上升?”  江既遙看了一臉茫然的洛桉許久,還是告訴了他:“在繁殖期和哺育期,雄性激素分明旺盛,可以更好的保護伴侶和後代。”  哺育期?後代?  洛桉不由得低頭看了眼他那一購物車的尿布,再看下自己的肚子,近乎有些僵硬的指了指:“你是說……”  江既遙:“應該是,等周一我們去醫院檢查一下。”  洛桉看著江既遙微微發紅的耳尖,不禁笑出聲,摟著自己一臉天真的愛人親了口:“小呆瓜,你不知道有種東西叫驗孕棒嗎?雖然我這陣子總嗜睡,但我感覺應該不是懷孕,待會我去買一下試試,你不要太失望。”  雖然知道這個世界雄性獸人也是有懷孕概率的,但比女性要小很多。  而且他好歹也是學醫的,懷孕會有哪些症狀,肯定要比江既遙在網上查的要詳盡得多。  他感覺自己應該不是。  可是想起剛才江既遙選尿布時憧憬的眼神,好像已經馬上就能給小崽崽用上了,他也不忍心打消男人的積極性。  盡管……洛桉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肚子,裏麵多半是昨晚消化的食物殘渣。  想到這他也不禁有點疑惑,怎麽這陣子總是嗜睡呢。  洛桉牽著江既遙的手繼續往前走,看前麵醫療用品區有沒有賣驗孕棒的,沒注意到自己手腕內側,一道淡綠色的圖騰正緩緩浮現,宛如一對展開的翅膀,隨著脈搏的跳動忽明忽暗起來。      ☆、第42章 這都兩個月了,你到底行不行?!……  果然,一條杠。  盡管早有預知,洛桉拿給江既遙看時,還是能感覺到男人有些意外的樣子。  看著驗孕棒,目光沉沉。  看了一會,江既遙把驗孕棒用密封袋封好,洛桉以為他要去丟垃圾,沒想到卻看江既遙起身拿去了書房。  洛桉趕忙起身:“你拿書房幹什麽?”  雖然做的很精致,但那也是醫療垃圾,而且上麵還沾了自己的排泄物。  他跟過去,就看江既遙從書架上取出一個盒子,把密封好的避孕棒規規矩矩擺在盒子裏,洛桉好奇的走上前,才發現這個盒子裏裝得盡是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洛桉從後麵小倉鼠一樣探出頭:“老公,可以給我看看嘛?”  江既遙直接把盒子遞給他,並提醒一句:“裏麵有些東西可能會引起不適。”  “?”引起不適?  他越這麽說,洛桉就越好奇。  書房裏隻有一把椅子,洛桉說了聲坐,江既遙就知道他要幹什麽,坐下後很習慣的伸手抱住他坐到自己腿上。  洛桉開始小心擺弄起盒子裏的東西,其實也沒什麽引起不適的,幾片脫落的鱗片,兩顆替換下來的臼齒,都用密封袋一一封好,裏麵還放了吸水的活性炭包。  密封袋外貼著便簽。  “981年,12月,3日,16時,32分。”  看著臼齒上這時間,洛桉一眼就辨認出:“這不是你的字跡。”  之前在書房看過幾次他手批的文件,筆鋒淩厲,無拘無束,跟他沉默寡言的性格迥然不同,恣意的宛如荒原上瘋狂蔓延的野草。  都說字如其人,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想不到江既遙的字會是這樣。  而這便簽上的字跡就方方正正,感覺寫出這種字的也是個中規中矩的人。  江既遙:“這是小時候照顧我的宮人保存的,後來從王宮搬家,這些也都搬到這來。”  洛桉若有所思點點頭,再往後翻,字跡漸漸變成了江既遙的。  他找出一袋比較重量級的拿出來,提起來一搖,裏麵各種顏色的金屬片撞得嘩啦響,在陽光下還挺特別的,隻是形狀都不規則,像是做什麽用剩下的邊角料。  “這是什麽東西?”洛桉有點好奇。  因為隻有這個密封袋上沒有標注時間。  江既遙看著密封袋,答道:“從我身上取出來的彈片和炮皮。”  “……”  洛桉搖晃著金屬片的手一頓,臉上的表情也驟然冷卻下來,扔掉金屬片,緊緊握住江既遙的手:“肯定很疼吧。”  雖然拎著不重,可那一袋金屬片,不用數都知道至少三位數以上。  這一片片射到人肉裏,有些可能還嵌到崩裂的骨縫中,上次閑聊就聽席寒聊起戰場上的殘酷,每次參戰的死亡率基本十有二三。  當時聊這些隻感覺殘忍,可如今輪到自己最愛的人身上,才感受到痛徹心扉。  席寒說的那些痛苦,原來都是他們曾經親身遭受過的。  人人都羨慕他們在軍部取得的榮譽功勳,卻沒人知道這一枚枚勳章後,都經曆了多少流血犧牲。  江既遙卻好像不記得疼不疼似的,隻道:“恢複的很好,都沒有疤。”  知道江既遙不會說謊,索性連疼不疼都不說,那麽多槍彈打在身上,怎麽可能不疼。  洛桉回頭摟著脖子親了他一下:“雖然很自私,但我真慶幸你從軍部回來。”  洛桉本來想把那袋炮彈皮扔了,可轉念一想,這對軍人而言或許象征著曾經征戰的榮譽,想了想還是把密封袋放回盒子裏。  沒想到一朵樹脂凝固的白玫瑰從下麵顯露出來,洛桉從盒子裏拿起的瞬間,明顯感覺身後的呼吸停了一下。  “1003年,7月,2日?”  洛桉看著上麵的日期彎起嘴角:“這不是我們相遇的那天麽。”  然後舉起樹脂瓶裏的玫瑰對著陽光看,潔白飽滿的花瓣在樹脂中靜靜懸空,好像連同時間一同被封印在瓶子裏,再也不會隨著歲月流逝折損絲毫的爛漫。  洛桉靠在江既遙懷裏故意調侃:“我當時送你那麽大一盆花,這怎麽就剩一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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