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搞起來！”喻季喊著：“結束後我想吃夜宵，誰陪我去？！”　　吳顯立刻響應：“有夜宵的地方就有我！”　　所有人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後，江以示意工作人員放音樂，輕快的調子在深夜裏響起，季原唱著歌牽著氣球從假想的台階上跳下來。　　這歌兒甜，雖然還處於追人的階段，但對愛情的憧憬和與歌中女孩的心照不宣，都足以讓這個舞台甜得膩人。　　兩遍順完，吳顯和喻季勾肩搭背地去吃夜宵。賀言迎想留下來加訓，季原不放心他，留下來陪他。　　江以看了看宋枳，又看了看周行蕩，突然朝外麵喊：“喻季！吳顯！我也要吃夜宵！”　　喊完，飛快地跑了出去。　　宋枳和周行蕩對視一眼，剛剛公主抱的場麵仿佛還在眼前，那會兒他靠在周行蕩的胸口，在起哄聲和周行蕩的呼吸聲中心跳亂了節拍。　　完了，他的心髒完蛋了，又漏拍了。　　宋枳故作鎮定：“回宿舍？”　　周行蕩嗯了一聲。　　過於曖昧的氣氛裏，說什麽都嫌多餘，就這麽沉默地走出來教學樓，遠遠地看到校外還有零星的幾個站姐，見他們出來開心地揮著手。　　宋枳的腳步一頓。　　周行蕩像是會讀心術：“去看看？”　　宋枳點點頭。這個天晚上涼地都要穿外套了，站姐基本都是女孩子，這樣日夜守著身體肯定吃不消。　　走到跟前，圍欄外正好有三個站姐。　　站姐a：“周行蕩！”　　站姐b：“宋枳！”　　站姐c：“周行蕩宋枳！”　　大場麵，兩家唯粉，cp粉齊聚一堂。　　飯圈內不可能一直和平，更何況宋枳和周行蕩還是對手，從三家互不搭理的樣子就能看出端倪。宋枳和周行蕩分別給唯粉和cp粉簽了名後，宋枳才說：“以後別這麽晚了，早點回去休息。”　　周行蕩也說：“別仗著現在年紀輕不好好注意身體！等到老了就後悔了！”　　三家站姐異口同聲：“你們不也是！”　　宋枳和周行蕩微窘，隻好向全體粉絲保證再也不會了，大家當愛豆和追星都要以自己身體健康為主，就這麽絮叨了會兒，宋枳說：“那我們先走了？”　　宋枳唯粉：“寶寶一定要出道！！”　　周行蕩唯粉：“蕩哥c位出道！！！”　　cp粉不甘示弱：“寶貝們要一起出道！！！”　　宋枳笑著揮揮手：“會的！我們會的！一起加油！”　　等把站姐“趕”走後，宋枳和周行蕩才不緊不慢地往宿舍走去。　　站姐站在路邊依依不舍，對著背影一陣猛拍。　　宋枳站姐嗚嗚嗚：“寶寶最近肯定沒有好好吃飯，你看又瘦了。也不知道跟誰一組，天天就知道拉著我兒子訓練！”　　周行蕩站姐嗬嗬嗬：“搞事業很好，男人就該搞事業！一看我兒子這挺拔的背影就是可靠的男人！”　　行枳cp粉嘿嘿嘿：“好配，太配了！”　　兩家唯粉：“……滾呐！”　　行枳cp站姐：嗬嗬，兩個人站在一起，我可以生圖直出，而你們還要截圖把另一個人p掉，兩家麻麻不覺得自己很可憐嗎？　　*　　次日，愛豆訓練營第三次公演練習室聯排，導師來了裴鳴和沈淇。　　雖然運動會後練習生們都進入了高強度的訓練，但有的歌過於難，不是刻苦就能消化的，再加上導師看著，緊張失誤地不在少數。　　沈淇直接發了火：“緊張？如果這是在舞台上你失誤了，你說句緊張觀眾就會原諒你了嗎？觀眾看的是你是舞台，你舞台做不好，誰來聽你說話？”　　“說到底就是練得少了，要練到就算緊張到大腦空白，聽到音樂也能條件反射地做出對的動作唱出正確的調。”她冷著臉，說：“你們這組帶妝彩排的時候我會來看，不要再給自己找借口，練就完事兒了。”　　練習生們大氣不敢喘一下，好一會兒裴鳴才小心翼翼地問：“那我們下一組？”　　沈淇笑了下，乜了裴鳴一眼：“繼續。”　　氣氛在沈淇這一笑中緩和了下，但她的那番話已經全部印在了練習生的心裏，聯排結束後又投入了沒日沒夜的訓練中。　　下班時間越來越晚，卻沒有人抱怨。　　走到了這一步，就要為自己的選擇而承擔應有的責任。不管舞台有多小，哪怕沒有觀眾，也要對舞台本身尊重。　　*　　帶妝彩排結束後，節目組下了通知，為了明天公演的皮膚狀態，教學樓上鎖一天，所有人都不準熬夜，喝冷水以及碳水飲料，餐食全部去食堂領。　　宋枳捧著熱水：“不讓我喝可樂人生還有什麽意思？”　　謝蒙雨：“不讓我訓練人生還有什麽意思！”　　宋枳微微瞪大眼睛，看向周行蕩，周行蕩靠在化妝台邊慢悠悠地喝著水，嗯了一聲：“他已經不是那個初評級結束後就哭著喊著要逃跑的謝蒙雨了。”　　雲照：“他現在是鈕祜祿蒙雨！”　　宋枳默默地豎了個大拇指。　　前世謝蒙雨雖然回家繼承家產了，但是他本來就不是做生意的料，脾氣不好又吃不了苦，要不是家裏兜著早就賠得血本無歸，說不定愛豆這條路很適合他。　　不能訓練，也不給發手機，練習生們隻好回宿舍癱著。　　宋枳去309玩了會兒紙牌，運氣不好，被309成員貼了一整張臉的紙條，雲照猖狂大笑：“現在小福星季原是我們的人了哈哈哈哈！”　　宋枳大怒，放下狠話：“你等著！”　　踢踏著拖鞋就下樓找人去了，結果程今和吳顯看電影頭抵著頭睡著了，周行蕩不在宿舍。　　電腦還放在在兩人的腿上，宋枳小心地把電腦拿下來，看了眼屏幕，心想，果然是個無聊的電影。他把電腦合起來放在桌上，看了眼上鋪。　　周行蕩不在，八成是去玩手機了。　　居然敢背著他玩手機！　　宋枳揭掉臉上原本準備用來賣慘的紙條，罵罵咧咧地出門去找周行蕩，結果一頭撞到了周行蕩的懷裏。　　周行蕩嚇了一跳，立刻上手摸他的額頭：“沒事吧？”　　宋枳暈了會兒：“沒、沒事！”　　“說話都結巴了還沒事！”周行蕩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拉進宿舍，“坐床上緩一下。”　　宋枳靠著床框，心不在焉地想，網上都說不想撞南牆了，想撞先生的胸膛，周行蕩的胸膛他媽的看起來比南牆還硬怎麽辦？　　周行蕩拉了椅子坐在他麵前，在他眼前打了個響指：“在想什麽？”　　宋枳脫口而出：“南牆。”　　周行蕩：“什麽？”　　“沒什麽，”宋枳回過神，“你這是剛從廁所回來？”　　周行蕩點頭。　　宋枳察覺到他的臉色不對，眉頭微皺，問：“發生什麽事了嗎？在遊戲裏被人虐了？”　　周行蕩搖了搖頭。　　宋枳抬腳放在他的膝蓋上，抵了抵：“你除了點頭搖頭還會幹什麽？”　　周行蕩沉默了會兒，說：“出了點事。”　　宋枳的身子一僵：“什麽？”　　前世愛豆訓練營太糊了，除了林池車禍這事出圈外，其他的事都掀不起什麽風浪。但是這一世，愛豆訓練營成為現象級的綜藝，競爭對手盯著，那麽多人，總能扒出黑點。　　看周行蕩這個樣子，這人應該跟他們很熟。　　周行蕩說：“我剛剛微博上逛了下，看到謝蒙雨上熱搜了。有人扒出他高中早戀，而且不止一次，現在他的微博底下已經被黑子攻陷了。”　　宋枳問：“公司介入了嗎？”　　周行蕩嗯了一聲：“但是我不想讓謝蒙雨知道。”　　宋枳：“他早晚都會知道。”　　周行蕩：“嗯。”　　宋枳知道周行蕩的想法，謝蒙雨是被他拉來愛豆訓練營的，如果不來就不會發生這些事情。　　作為素人高中早戀是很正常的事情。可作為愛豆，放到對家的手裏就是個可以利用的黑料。　　宋枳說：“他是成年人，他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任，最終做決定的也該是他自己。當然了，”他話鋒一轉：“明天就公演了，公演完再說吧，不要影響他的心態。”　　周行蕩看向他。　　宿舍的窗簾拉著，又是傍晚時分，昏暗裏隻能看清彼此的輪廓，吳顯和程今的呼吸聲平穩，靜寂裏，周行蕩目光裏的情緒莫明，讓宋枳忽然有種擁抱他的衝動。　　就好像汪洋大海中，他和周行蕩抱著同一塊浮木，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是踽踽獨行的黑暗途中，舉起同一根火把的命運共同體。　　衝動一閃而逝。　　周行蕩打斷了他的思緒：“有些黑粉可能會到現場，如果他明天看到，會更承受不了。”　　宋枳想想也是。　　他站起來：“我陪你去找他。他的心理素質我覺得沒問題。”　　畢竟前世在崩潰的接受了他跟周行蕩的關係後，還能三天兩頭跑來叫嫂子的事不是一般人能幹得出來的。　　謝蒙雨，不是一般人。　　*　　樓梯的燈打開，白熾燈映得台階明亮，宋枳在前麵走，周行蕩跟在後麵，快上到三樓時，周行蕩忽然開口：“宋枳。”　　“嗯？”宋枳沒有回頭。　　“要是有人罵我，你怎麽辦？”　　很奇怪的問題，畢竟罵的又不是自己，他能怎麽辦？宋枳卻從這句問話中察覺到了周行蕩的小情緒，想要護著，想要偏愛，想要沒有理由的第一順位。　　宋枳笑了笑，如他所願：“我開八十個小號給你罵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