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帶著這些資料跑路,二,跟著坐標飛過去。 劉隊掐著下巴琢磨了半響,直接將資料傳回總部,然後狠狠的一拍肩膀,鎖定了跳躍點。 “去,慫個卵蛋,這裏頭的人呢?我去審審。” 劉隊是想從這人嘴裏挖出來一點話來,最好能讓他們渾水摸魚摸進去,畢竟這裏的人雖然都是為博士賣命,但彼此之間卻並不熟悉。 時瑾往休息室裏指了指。 封咎跟劉隊一起去的,劉隊看著人憨直,但實際上十分老油條,封咎雖然在他這裏總是臉紅害羞,實際上輪到別人那兒下手又重又黑,他們倆湊到一起,還真不怕問不出來。 畢竟那個周藥劑師看起來也不是什麽骨頭很硬的人。 時瑾一邊默數著三十個數,準備跳躍,一邊琢磨著這份拷貝下來的資料能不能順利傳回去,隔著幾個星係,恐怕有點難。 恰好這時三十個數倒數結束,時瑾手指飛快的點擊了地圖上的a點,放大,作戰機起飛。 與此同時,休息室裏傳出了周藥劑師的驚叫來。 時瑾的目光拋向窗外。 這個距離和高度已經看不見樹木和遠處的城池了,隻能看見一片片藍汪汪的天和白燦燦的雲,時瑾的目光收回來,釘在了麵前的屏幕上,然後狠狠地一摁鍵,“呼”的一下衝了出去。第92章 調戲大狗勾 中型戰鬥機飛起來時在半空中卷起來一陣氣流,在半空中留下一道道白色的線條,五個戰鬥機依次排開,在這座陌生星球的空中呼嘯而過。 偶爾有人抬頭看一眼,就會看到戰鬥機,大人會害怕,小孩隻會疑惑,舉著白嫩嫩的手指頭問:“那是什麽呀?” 倉皇逃命的大人麻木的瞥了一眼,頭都不回的繼續跑。 才片刻間,剛才還熱鬧喧嘩的光明城就被掀翻了一個個兒,隨著戰鬥機的飛升,城內的喧鬧逐漸被拋下,戰鬥機的顛簸反而比那些尖叫更清晰。 梅蘭姐就在這熟悉的顛簸之中清醒過來了。 她醒過來的時候很想裝作自己沒醒過來,畢竟昏迷之前她記得自己是被敲暈的,在光明城待了幾年,別的本事沒漲,就是見識漲了不少,這世上是真有人能為了兩個星幣、一個莫名其妙的理由殺人的。 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被盯上,但是既然被抓了,總得想辦法自救。 “就這些嗎?”有一道略顯不滿的聲音在問:“如果我去試了,密碼不對,小子,你這根東西我就給你剁成餡塞你嘴裏。” 被審問的人怯懦的在地上蠕動了兩下,大概發現自己實在躲不開,又補上了兩個英文字母。 然後她就聽見了一陣尖叫聲。 那尖叫聲簡直讓人毛骨悚然,像是在經曆什麽無法言說的劇烈疼痛一樣,就在她的身前兩米處炸開。 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話,很像是她很小很小,村子還在的時候,過年家裏人殺豬,被捆住的豬發出的聲音,滿滿的都是絕望和恐懼。 梅蘭姐心頭一陣驟縮。 她安逸日子過久了,早就沒了當初的闖勁兒,以前刀頭舔血都不慫,現在竟然覺得心口發冷。 恰好,此時有一個冰涼的東西摁在了她的手背上,一道聲線冷冷的響起:“睜眼,別裝了,有話問你。” 梅蘭姐識趣的睜開眼。 隻要能活著,怎麽審問都行,她願意配合。 她坐在一個不算大的休息間的角落裏,站在她麵前的人手裏隻有一柄匕首,對方是個等級很高的單兵,同時也很自信,壓根都沒有束縛她的手腳,但是她大腿內側的武器、指甲內的毒粉,甚至牙齒內的毒藥都被搜刮走了。 也就是說,除非她能赤手空拳的一打二。 顯然,她並不能。 “您問。”她動都沒有動一下,滿臉的配合。 審問的過程順利的要命,梅蘭姐在配合完了之後就被對方打暈了,打暈之前,她終於看見了剛才那個在慘叫的男人是誰了。 是一個和她有一麵之緣的周藥劑師,此時正半死不活的被捆著繩子癱軟在地上,褲子上還有一片可疑的濕潤,他渾身上下的傷口隻有耳朵,像是被匕首割了一半,血糊糊的。 昏迷過去之前,梅蘭姐滿腦袋就一句話:就這點傷你嚎什麽啊!老娘還以為你腎被活掏了呢! 等劉隊跟封咎從休息室裏出來的時候,王釗和陳山也都修養的差不多了,倆人甚至還在分食一包牛肉幹,被劉隊一人抽了一下後背,還被搶走了牛肉幹。 “吃吃吃,一天就知道吃!讓你們倆好好訓練,天天都跟聽不見似得,一出任務就出事兒,回回都是我兜著你們倆!” 劉隊一邊憤怒的罵著,一邊把牛肉幹塞了滿嘴,一點沒給別人留,又把袋子團吧團吧丟回到陳山懷裏:“起來,去給我四處尋查。” 陳山委委屈屈的把懷裏的袋子揣起來,跟王釗一起爬起身,在這間中型作戰機裏亂逛。 他們逛著的時候,還能聽見劉隊跟時瑾交流情報的聲音。 劉隊審問人其實並不是很厲害,但是那個周藥劑師實在是太慫了,稍微比劃兩下就什麽都交代了,壓根都用不著他們多費苦心。 所以劉隊得來的消息異常順利,而且從目前來看,還都是好消息。 “他們要跳躍過去的地方是另一個城鎮,是博士一手創建出來的一個新城,叫“希望之城”。” “博士有很多藥劑師手下,基本上都是從首都星、天狼星這種帝國星球裏帶出來的,帶到各個星球裏麵做實驗,所以,他們之間基本都是互不相識的,我們完全可以捏造出來一個身份。” “更妙的是,這個周藥劑師才來半年,隻有兩個臉熟的藥劑師,他們還都不在希望之城,被博士派到了別的星球做實驗,也就是說,我們完全可以冒名頂替他。” “時瑾頂替周藥劑師,這小子原名叫周明,我們當時瑾的助手和下手,其實要是能留下那個梅蘭姐是最好的,有個眼熟的人能給我們扛著,可是她太精明,又是博士的死忠,不合適。” 說著,劉隊把周藥劑師的光腦徽章扔給時瑾,跟時瑾說:“我消除替換了裏麵的資料,把周藥劑師的臉、指紋替成了你的,就是不知道我們能糊弄多久。” 說著,劉隊咂摸了一下嘴,大概是牛肉幹吃幹了,撈起來紅酒吞了幾口:“看運氣吧。” 嘴上說著看運氣,但他實際上卻已經把能做的都做了。 身份也偽裝了,資料也傳輸了,就剩下那三個人沒處理了。 時瑾接過了光腦,飛快鏈接了自己的精神力,急匆匆的把周明做過的所有實驗都看了一遍,還有一些關鍵的儀器操作,死記硬背的強迫自己記住。 他要以最快速度了解周明,偽裝周明。 除了這些,他還背了很多周明的日記,周明居然有寫日記的習慣,而且字裏行間很愛吹捧自己,幾乎把自己當成了第二個博士,說他有朝一日一定能做出比博士更厲害的實驗體來。 時瑾看了幾眼,頭一次對藥劑師產生了興趣。 等他以後老了,跑不動了,就去弄個藥劑師證件來,以後待在850裏檢查檢查物品,給別人治治傷。 背完資料之後,他還被迫觀看了很多周明存在光腦裏的小□□和視頻,男的女的都有,時瑾看的眉頭一挑,不動聲色的換了幾個方向,確保別人看不見他的屏幕。 周明這個人也太不講究了點。 “還好麽?”時瑾在看東西的時候,封咎湊過來,他趁著別人都在忙,悄悄的過來跟時瑾搖尾巴:“有沒有很累。” “累倒是沒有,就是有點害怕。”時瑾示意封咎過去跟他一起看,封咎過去的時候,時瑾正將光屏上的一個截屏放大,一臉純真的問封咎:“這個姿勢,會很痛嗎?”第93章 敵人內部 時瑾的流氓並沒有耍起來,因為封咎隻是麵無表情的瞟了兩眼屏幕,然後就轉身離開了,就連離開的步子都平穩的要命。 當然,如果不是同手同腳的話。 時瑾低笑一聲,飛快加速把幾個片子瀏覽了一遍,竟然還發現了周明自己拍的視頻。 劉隊當時換臉的時候是直接對照倆人的模型換的臉,所以這些視頻上的臉都被換成了時瑾現在頂著的這張臉上。 他現在頂著的這張臉是一張青年的臉,為了跟周明相似一點,劉隊還親手給他調整了數值,乍一看他跟周明有四分相似,老實來說,周明長得不算難看,而且因為他個頭不高、身形不壯的緣故,所以顯得十分斯文,而當這張斯文的臉上搞這些表情的時候,就十分難以直視。 時瑾深吸一口氣,默默在心裏勸誡自己:不是本人的臉就很好了。 他匆匆將光腦上的事情都看了一遍,勉強把自己代入到了周明的身份上,順便通過周明的供詞將其他戰鬥機上的人認了個七七八八。 用周明的話說,他們彼此都不熟悉,頂多在撤離的時候打過一兩次照麵,他蒙混過關的可能性很大。 恰好此時戰鬥機降落點到了,一輛輛戰鬥機開始往下落,周明的戰鬥機是最後一個落下來的,時瑾出去的時候,還被劉隊拍了拍肩膀。 時瑾深吸一口氣,毅然決然的踏出了戰鬥機。 戰鬥機外是一個大型停機場,無數人在其中忙碌,來一個戰鬥機開艙門,就會立刻有人過來盤點裏麵的手術機械,時瑾的艙門打開的時候,照例有人過來,手裏拿著一個單子,神態恭敬的問裏麵的人:“周藥劑師,您這回的重要醫械都帶回來了嗎?” 時瑾讓開半個身位,模仿著周明的聲線,不太高興的回:“帶回來了,自己進去看吧。” 那人跟時瑾對視一眼,露出了一個討好地笑容,然後迅速進去檢查了。 時瑾捏了捏發汗的掌心,估摸著他賭對了。 這群人對周明根本不熟悉,而他憑借著周明的口供,能應付很多事情。 唯一麻煩的是周明的精神體是一隻手掌大的小白鼠,而他的精神體是一隻小鹿,如果到了需要召喚精神體的時候,可能會有些麻煩。 思考間,時瑾已經一步一步走下了戰鬥機,劉隊跟封咎跟在他身後,倆人都以他的保鏢的身份跟著走。 畢竟他們倆誰都不像是學徒,而陳山、王釗因為傷勢過重,並且需要看管周明梅蘭姐學徒三個人,所以並沒有出來,而是藏在了休息室的床下。 根據劉隊的猜測,這些戰鬥機是獨屬於藥劑師一個人的,否則上麵不會有周明那麽多私人的東西,所以這群人應該隻是來看一看機械是不是完好的,而並不是來收走作戰機的。 “周藥劑師。”時瑾正想到此的時候,有人在身後喊了他一聲,時瑾繃著身子回過頭,就看見一個女藥劑師踩著高跟鞋“篤篤”的跑過來。 “快點,三號實驗室出問題了,你跟過去看看。”女藥劑師的聲音很高,她的目光在時瑾的臉上掃過一瞬,似乎產生了片刻的疑惑,然後掃了時瑾胸前的名片,就將這短暫的疑慮拋到了腦後。 很顯然,她認識周明,也隻不過是認識周明胸口的銘牌,這衣服是時瑾從周明身上扒下來的。 “什麽問題?”時瑾問她,並且回頭說:“等等,我有話跟這兩個單兵說——” “讓他們回你的實驗室等你吧!我這著急著呢。”女藥劑師急匆匆的說。 時瑾給了他們一個眼神,然後跟在女藥劑師身後,去了她所說的三號實驗室。 這個路程並不短,他們要從停機坪裏出來,經過一棟大樓,然後刷身份卡走電梯下實驗室,時瑾跟在她身後,飛快在記住一切。 他們進第三實驗室之前還消了毒,被冷冷的消毒水一噴,時瑾冷靜了不少,腦袋裏都是第三實驗室的資料。 他之前背過,第三實驗室裏的實驗體是一隻母蟲,很巨大,大概有三米多長,一米多粗,平日裏的生活就是躺著,吃葉子,生小蟲。 它生下來的小蟲子會變成一種黑色甲蟲,大概有手掌大小,別看它小,卻十分堅硬,爪牙也很鋒銳,並且具有一定的藥用作用,是一種藥劑的主要原料。 “母蟲怎麽了?”時瑾問:“它不是最穩定的嗎?” 這個母蟲是博士在某個拍賣會上買下來的,因為能藥用,吃的是草生的是蟲,所以價值很高,能在博士的實驗室裏排到第三位可見它的價值,而且這母蟲有草吃就行,不攻擊人,所以資料上沒寫太多問題。 “它進入發情期了。”走在前麵的女藥劑師頭都不回的說:“現在急需撫慰治療,之前你的精神體對它治療效果最好,所以一接到你回來的消息,我就立馬來接你了。” 時瑾腳步慢了一步。 周明的實驗體是小白鼠,他的實驗體可是一隻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