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班,翟思洛剛從公司出來,就見到了一個他最不想見到的人。  沈維希站在一輛黑色奔馳轎跑前,手裏提著一大袋東西,見到他,神情既驚喜又忐忑。  雖然下班後攝製組就不跟拍了,但翟思洛還是不想被別人看到,轉頭就往回走。  沒走兩步,沈維希就邁著長腿追了過來。  “思洛,你聽我說。熱搜的事情我已經澄清了,你別再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翟思洛的腳步忍不住一頓。他以前怎麽就沒發現沈維希的臉這麽大呢?感情他以為全世界都是圍繞著他轉的?  “你說錯了,我既不生氣,也不關心。我還在錄綜藝呢,麻煩您離我遠點。”  翟思洛冷漠而疏離的態度讓沈維希有些受傷。可他也清楚,是他之前錯得太離譜,現在翟思洛怎麽生他的氣都是應該的。  “思洛,對不起,之前在忙公司的事,一直沒找到機會來看你。今天好不容易有時間,我一回宛城就過來了,你不想見我也沒關係,好歹把這些吃的拿著。”  他以為翟思洛會拒絕,沒想到那人竟然接過他手裏的袋子,轉而掏出手機。  “多少錢?”  沈維希一愣。  翟思洛掃了眼袋子裏的東西,都是杏花街的糕點,還有一些進口的零食和麵包。  “給你五百夠不夠?”  既然一時沒法甩掉這個人,隻好把他當成送外賣的處理了,他可不想繼續在這兒跟他糾纏。  他微信早就拉黑了沈維希,轉賬是不可能了,直接從錢包裏掏出了幾張紙票子。  “我現金不夠,這裏隻有兩百五,剩下兩百五改天再還你。”  看著翟思洛把錢塞到自己手上,沈維希整張臉都黑了。他還想說些什麽,翟思洛已經提著東西幹淨利落的快速走遠了。  沈維希站在原地,隻得苦笑。  玻璃門後,葉織站在一株綠植旁,看著沈維希戀戀不舍的望著翟思洛消失的方向,臉色有些扭曲。  雖然翟思洛小心再小心,但他跟沈維希見麵的這幾分鍾,還是被不的員工看到了。  有好事者錄了視頻傳到網上,節目組很快壓了下來,但也引起了不小的討論。  “不是說沈維希要跟葉織訂婚嗎?我怎麽覺得沈維希喜歡的還是翟思洛呢?”  “拜托,那個訂婚的消息一看就是葉某人在自炒好不好!這下打臉了吧。”  “渣男能不能離我們落落遠點,煩死了!”  “我沒看錯吧,翟思洛竟然給了沈維希錢!哈哈哈哈哈,這場麵我可以笑到明年!”  **  沈卓禮的飛機剛落地,就聽說了這件事。  秘書觀察著他的臉色,斟酌著開口,“卓總,我們已經加強了公司附近的安保,保證不會再有無關人士進入公司的園區。”  聽到他的話,沈卓禮的臉色並沒有好過多少,黑眸越發陰沉。  “明天總部,例行巡視,不要通知任何人。”  “是。”  終於到了放假的日子,雖然隻有一天,但翟思洛也心滿意足,一到下班時間,就立刻坐上保姆車回了別墅。  開的中藥他都老老實實的喝完了,那罐糖他還攢著沒吃,他想或許可以假裝自己吃完了,去找沈卓禮再要一罐。  到了別墅門口,剛推開雕花鐵門,身後就響起一個聲音。  “小洛。”  翟思洛聽到這個聲音,心中一喜,他轉過身,發現沈卓禮竟然歪歪扭扭地坐在路邊鐵製的花架上。他向來打得工整的領帶也鬆鬆散散,黑發微微垂落,擋住了幽深的眼睛。  他記得沈卓禮不是去歐洲出差了嗎,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夜風拂過,翟思洛聞到了一股酒味。  “卓禮哥,你一直在這兒等我嗎?你是不是喝酒了?”  翟思洛有些擔心地看著他。  “是喝了一點,不過我酒量好,沒醉。”  沈卓禮慢慢的從花架上站起來,翟思洛生怕他摔倒,連忙伸手去扶他。  男人溫熱的,帶著淡淡酒意的氣息靠近,翟思洛心跳得有些快,手臂小心翼翼地放在沈卓禮腰上。  “我先扶你進去休息吧,這兒蚊子太多了。”  “不用。小洛,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翟思洛心跳頓時亂了。他收回手,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地看著沈卓禮。  “你想說什麽?”  沈卓禮黑沉的眼睛看著他,“小洛,你還喜歡維希嗎?”  翟思洛黑眸中閃過一絲詫異,看著沈卓禮醉醺醺的樣子,忽然想逗逗他。  “如果我還喜歡他,你打算怎麽樣?是不是要把他的腿打斷,扛到我麵前?”  沈卓禮搖了搖頭。  “不會,他根本不值得你喜歡。”  “那誰才值得呢?”  沈卓禮沒說話,隻是幽深如夜空般的眸子深深凝視著他,下一刻,他熾熱的唇猛地壓了過來。第二十九章   翟思洛的視野瞬間天旋地轉,聒噪的蟬鳴聲,遠處小橋流水的咕咕聲,飛蛾撲簌簌扇動翅膀的聲音全都遠去,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  隻有他激烈的心跳,砰砰砰,不停的擊打著耳膜。  沈卓禮吻著他,又伸手把他整個人按進懷裏,那力道大得似乎要把他的骨頭捏碎,融進自己的骨血中。  這是沈卓禮從來沒有在翟思洛麵前展露的那一麵。  他待人接物永遠溫和有禮,臉上帶著春風般的微笑。然而此時此刻,醉酒的他卻陌生的像是另一個人。  唇瓣被咬得生疼,男人灼熱的氣息無孔不入,肩膀上的手鐵鉗一樣禁錮著他。按著他親吻的男人像是陷入欲望中的野獸,將自己的獵物牢牢困在掌中,不讓任何人覬覦。  砰的一聲,翟思洛被他按在了身後的雕花鐵門上,金屬的撞擊聲讓翟思洛有片刻的清醒。他抬起眸子,艱難地試圖推開沈卓禮的肩膀。  “卓禮哥……不行……嗚”  沈卓禮罔若未聞,又抬手捉住他的下巴,舌尖反複勾勒他唇瓣的形狀。翟思洛的唇齒間有股淡淡的中藥香味,剛吃進去是苦的,後麵又慢慢泛出甜來,更是惹得男人欲罷不能。  翟思洛覺得自己快要缺氧而死了,醉酒的沈卓禮實在過於可怕。他心一狠,用力在沈卓禮嘴上咬了一下。  沈卓禮吃痛,握著他肩膀的手微微鬆開,翟思洛趁這機會連忙把他推開了些。  “卓禮哥哥,你喝醉了。”翟思洛站在薔薇花架下,呼吸有些不穩。  沈卓禮嚐到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大概是翟思洛咬破了他的唇。暗沉的黑眸恢複清明,欲望被鎖入牢籠,理智重新占據他的大腦。  男人深邃的黑眸露出些許內疚的神色。  “小洛,對不起,我剛剛衝動了。”  翟思洛沒說話,低頭看著腳下的石板路。  隻是衝動而已嗎?他心底到底在期待什麽呢?  沈卓禮看著他,忽然扯開自己的領帶,鬆了鬆襯衣領口,臉上閃過極大的掙紮。  他像是終於下定決心,靠近翟思洛,捏著他的下巴,讓他抬起頭。  “我糾正一下,不是喝醉酒的衝動,是我隻有喝醉酒才有勇氣剖白自己的心跡。”他頓了頓,異常明亮而熾熱的黑眸看著翟思洛,聲音低啞而深情,“小洛,我親你,是因為喜歡你。”  “不是把你當成弟弟的那種喜歡。是……”他一時不知該怎麽形容,隻好抓住翟思洛的手,放在自己左胸口。  “這顆心,是因為你跳動的。”  翟思洛極為震驚地看著他。手掌下的肌膚隔著薄薄的布料,依然帶著灼人的熱度,心跳的砰砰聲清晰而有力,那急促而規律的聲音仿佛從他的手心一直傳到心髒。  卓禮哥哥原來也是喜歡他的嗎?  看著翟思洛有些呆傻的表情,沈卓禮忍不住笑了笑。  “抱歉,上次你喝醉酒,我其實也忍不住親了你。是我太卑鄙了。”  翟思洛臉頰微紅,點了點頭。不敢置信的巨大驚喜將他迎麵砸中,他整個人像是飄在雲端上,始終有種不真實的恍惚感。  過往兩人相處的畫麵不斷在腦海中回放,沈卓禮多次去劇組探班,客串配角跟他演對手戲;他被綁架的時候孤身前來救他;明明在沈家過得不開心,可每次對著他臉上總是帶著溫柔的微笑……  所以,沈卓禮之前說的那個心上人,其實是他?  胃裏像是有蝴蝶在飛舞,翟思洛心跳有些加快,心髒砰砰跳動著,他看著沈卓禮在昏黃的路燈下注視著他的溫柔的黑眸,那雙眼睛深邃而明亮,像是最璀璨的星河,滿心滿眼的都隻有他一個人。  翟思洛收回手,不自覺攥緊了自己的襯衣下擺。心底有個狂喜的聲音在叫囂,回應他吧,你也喜歡他,他也喜歡你,這不是最幸運的事嗎?還想什麽!  可是,依然有股說不出的沉重的力量在牽引著他,讓他的靈魂不斷下墜。  他知道,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為了愛可以奮不顧身的翟思洛了。現在的他變得猶豫而畏縮,敏感而謹慎,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不敢走錯一步。他的心髒已經被堅硬的寒冰包裹,四處都豎起荊棘的圍牆。沈卓禮直視著他的目光過於堅定熾熱,反而讓他更加沒有勇氣回應。  他根本配不上這麽好的卓禮哥哥。重生回來後,他心中滿懷仇恨,跟沈維希虛與委蛇逢場作戲,沈卓禮如果看在眼裏會怎麽想?何況他要是知道自己最開始喜歡的人其實是他,在沈維希身上追尋的不過是一個像他的影子,沈卓禮又會怎麽想?  路燈下,細小的飛蛾嗡嗡地閃動翅膀飛像光亮的來處,爭先恐後的匯入那到灼燒它們身體的光芒中。翟思洛感覺自己的心髒也像是在被什麽灼燒著,隱隱帶著撕裂似的疼痛。  他沒有說話,安靜地站在那兒,眼睛裏所有情緒退去,顯得有些茫然無措。沈卓禮看著他的反應,纖長的眼睫微微垂下。  他明白,他還是衝動了。因為嫉妒心和占有欲作祟,看到沈維希去找了翟思洛,他就慌忙急忙的來了這兒,甚至毫無形象的喝醉了酒,說了一通瘋話,隻想得到他的回應。  他怎麽能忘記,翟思洛畢竟愛了沈維希那麽多年,就算現在分開,他也是需要時間來療愈心中的傷口。他急急忙忙的想把心掏出來捧到他麵前,逼著他回應,恐怕隻會適得其反。  沈卓禮忽然勾了勾嘴角,自嘲一笑。  “看看我這腦子,確實是喝的太醉了。剛那些話你不用放在心上,早點休息,晚安。”  他撿起掉在地上的領帶,努力站直身體,深一腳淺一腳地的往隔壁別墅的方向走去。  翟思洛看著他的背影,感到心髒像被什麽用力攥緊,他不得不彎下腰,才能抵抗那股窒息似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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