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梁被他這麽一說,頓了頓,臉色難看從牆邊站直身體:“沒事,走吧。”  元南樓在客廳,看見於梁和他哥哥一起走出來,一時間沒出聲。  還是元樂誌先開口了:“事情都處理完了?”  他嗯了一聲,還看著於梁:“哥今天帶朋友回來玩了?”  把於梁送到客廳,元樂誌自認為就沒自己什麽事了,一邊解釋一邊上樓:“他過來看羊駝的,你倆聊,我得準備一下明天的實習,先回去了。”  準備實習是假,上樓偷閑才是真的,元樂誌回自己的房間裏。  小羊駝正在睡覺,他想把房間收拾了一下,翻來找去,卻突然發現少了些什麽。  桌子上的口罩袋子不見了,裏麵是他給羊駝買的兩個月用量的口罩,有一大包,一下子全沒了,打開櫃子,櫃子裏也沒有。  奇怪了。  剩餘兩人在客廳裏沉默著。  於梁不說話,手一直放在背後,元南樓便輕笑了下。  於梁會來家裏,原因隻可能有一個,元南樓開口問:“知道我哥為什麽要養羊駝嗎?”  後者親耳聽過元樂誌提起,但並不想再回憶一次。  “不需要你提醒我。”於梁想起在小花園裏聽到的聲音,目光不善。  元南樓起身輕輕拍了拍於梁的肩膀:“不必這樣看著我。”  “我哥從來不吃回頭草,就算沒有我,全天下人死光了他也不會喜歡你的。”  這人手落上來,讓於梁僵硬了片刻,但立刻恢複了冷靜,他皺著眉頭,麵容冷漠:“我隻是來看羊的。”  羊駝有那麽多,偏偏要來看元樂誌這一隻,元南樓送客:“既然這樣,就不留你吃飯了。”  於梁確實不再多留,挺著脊背出門。  他讓管家開車,走過了兩條街才把懷裏的東西掏出來,扔進了垃圾桶。  是一大包口罩。  下午七點多,於家燈火通明,氣氛卻相當沉悶,於梁剛到門口,就被管家攔下了:“少爺,您要不等會兒再進去?”  他腳步一頓,管家的臉上沾了點血跡,臉頰受傷了,原本挺直的脊背這時候微微彎著,盡量把頭往下低,想要掩蓋住受傷的事實。  光是看了一眼,就已經明白了原因,於梁遞給了他一張紙巾:“我知道了,您先回去睡吧,剩下的事情我會看著辦。”  管家應了一聲,垂著頭走了。  大廳裏,於敏波麵前放著一副巨大的畫布,衝擊性的顏色在燈光下顯得有些恐怖,他臉型方正,目光堅毅,周身的氣場難以接近。  “出去跪著。”  開口,隻有這一句。  於梁神色微動,卻沒有反駁或者詢問,一言不發地去到了院子裏,膝蓋著地,跪在了碎石地上,室內傳來聲音:“知道原因嗎?”  三天前的一個項目,被薛家搶走了,他父親在為此生氣,於梁心裏很清楚,卻並不開口說話。  於敏波聲音透過不遠的距離,清晰傳到他耳朵裏:“如果那個女人在家裏會讓你分心,明天我會將她送回院裏。”  身側的手逐漸握緊了,於梁聲音裏帶了些顫抖:“不會再有下次了。”  他一直在院裏跪到了後半夜,外頭下起了大雨,才撐著腿上樓,膝蓋白天被磕碰的位置加上這麽一晚上的折騰,一碰就是鑽心的疼,短短的一段路,足足走了半個小時。  剛到房間裏,瘋女人便湊過來,一把拍上於梁的後背:“你怎麽了?”  他的母親不認識他,於梁心裏很清楚。  他緩慢挪動身體,坐在椅子上,抱起一邊膝蓋給自己上藥。  他父親不愛他的母親,他一直知道。  當初是因為聞秀拒絕了於敏波,於家才會退而求其次選擇鍾小星,鍾小星生下於梁以後,於梁的外公外婆雙雙出了車禍死亡,後來不知道於家用了什麽手段,讓鍾小星也發了瘋,鍾家的遺產也都歸了於敏波所有。  而女人在此之前,一直被送到了精神病院,孤零零地生活,最近才重見天日。  於梁恨於敏波,一開始他也恨元樂誌,恨元樂誌的母親成為他父親心裏永遠抹不掉的白月光。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這份恨意消失了。  也許有些人根本就是無辜的。  他把藥水合上,準備將女人送回房間裏睡覺。  鍾小星卻蹲在於梁麵前:“你眼睛怎麽紅了?”  她是個傻的,什麽都不懂,很早以前就認不出於梁了,這時候卻捂著心口:“你別哭,不知道為什麽,你哭,我這裏就很疼。”  再抬頭時,於梁臉上掛上了笑容,他溫柔攙扶著女人:“今天玩得開心嗎?”  女人點頭:“開心,我有布娃娃。”  把鍾小星安撫好,已經到了後半夜,於梁閉上眼睛,身體的勞累和焦慮久久不能入睡,起身喝了藥,睡意才漸漸湧上來。  周圍逐漸變得溫暖,頭頂是另一個人平穩的呼吸聲,於梁睜開眼睛,果然又一次魂穿了,羊駝的身體和那個熟悉的人依偎在一起,溫暖,安全,身體的疼痛也在那一刻消失的幹幹淨淨,不管窗外是否下雨,這都是個踏實的夜晚。  元樂誌翻了個身,習慣性抱住了毛茸茸的小東西,理性上,他們並不應該在一起,可它把自己往裏側縮了縮,把頭埋進了元樂誌懷裏。  元樂誌第二天早上又是被熱醒的,這是他實習的第一天,起了個大早,起床的時候羊駝還在睡覺,他輕手輕腳踩在地上,卻被背後的一股小小的力量扯了一下。  回頭,羊駝不知道什麽時候咬住了他衣擺的一角,半睡半醒之中還不想讓他走。  元樂誌有點好笑地揉了揉它的腦袋:“快點鬆開,我不去工作誰給你買草莓吃?”  羊駝像是聽懂了他的話,眼睛又睜開了一點,卻還是沒鬆開。  元樂誌歎了口氣:“你有於梁送的水果吃,但是我沒有,我要靠自己的雙手懂嗎?鬆開,我要走了。”  這次對方鬆開了他。  元樂誌是八點鍾到達嶽歸的辦公室的,來的時候紮著高馬尾的女孩已經正坐在辦公桌後麵看文件,房間裏還有另外一個閑人,在沙發上看財報。  “你來了。”嶽歸指了下沙發,“隨便坐,認識認識新同事。”  元樂誌:“……”  如果提前知道要和薛雲營一起上班,他是不會答應實習的。  他也沒有詢問過嶽歸,同事裏麵有沒有熟人。  就在他思考直接走人還是委婉拒絕的時候,收到了一條係統提示。  “提示,您有新的任務:請幫助薛雲營規避於梁的陷阱。”  “由於上一次的項目競爭失敗,於梁將會給薛雲營設下陷阱,使其虧損一大筆錢,請宿主從中作梗,讓於梁的計劃失敗。”  元樂誌驚訝:“他倆掐架我也得進去摻和一腳?”  狗咬狗它不香嗎?  就在元樂誌提出否定意見的下一刻,薛雲營頭上的一個金條立了起來,同時傳來了係統的聲音:“這次的獎金很高。”  元樂誌的心髒,在觸及到大金條的一瞬間怦怦亂跳。  從薛雲營的角度,元樂誌一進門,聽了嶽尹沒到兩句話,就開始朝著他的臉傻笑。  他一挑眉頭。第32章 應該咬這兒  “你看什麽?”  往常的任務雖然都有詳情金額,但遠沒有浮動起來的一根金條那樣誘人,元樂誌勉強自己轉過視線:“我看麵相。”  他淡定的胡扯:“看你印堂發黑,最近購入的那套房產就先賣了吧,指不定要虧錢。”  薛雲營當然不會聽他的廢話,如果隻憑元樂誌一句話就能決定要不要投資的話,他幹脆不要讀書了。  “我幫您們安排一下工作吧。”嶽尹出聲打斷兩人,“既然都是實習,得把事情做好。”  半小時後,元樂誌抱著大包小包的文件,身旁是同樣抱了一大摞的薛雲營,他有點想不懂,問係統:“我出來實習還可以理解,薛雲營家裏不是很有錢嗎?為啥非要來嶽家的企業實習?”  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來這裏受罪?  係統:“嶽尹在嶽家沒有實際權力,薛雲營在這邊另有打算。”  元樂誌:“具體的呢?”  係統:“你聽不懂。”  元樂誌:“……”  他確實也想不清一個小小的實習生能做出什麽大事來,勾心鬥角的這些事情都不在他考慮的範圍內,隻要不波及到自身,元樂誌懶得多管閑事。  嶽尹帶兩人到了間挺大的辦公室,交代了些話,大概就是需要熟悉一下公司的業務範圍之類的,還有各個部門負責的區域,人就走了。  元樂誌還是第一次看見薛雲營這麽乖乖的坐在辦公室裏,覺得挺新鮮,一直盯著那根浮動的金條看,直到被人出聲打斷。  “能去給我倒杯水嗎。”  辦公室裏隻有他們兩個,也找不到第二個人,薛雲營突然這樣指揮他,元樂誌是動也沒動:“你自己怎麽不去,有手有腳的。”  雖然金條金貴,但薛雲營也沒金貴到需要元樂誌假情假意討好伺候的程度,因此他語氣很不好聽。  元樂誌從小到大唯一伺候過的,隻有家裏那隻不知好歹的黑臉羊駝。  薛雲營聞言,還真就自己去了,看起來半點沒因為元樂誌的語氣而生氣,差點讓元樂誌以為他轉了性,直到下午。  他在薛雲營傳給他的公共文件夾裏,發現了一條明晃晃的gv,生怕元樂誌看不見似得,還把標題加粗加黑。  被發現了,薛雲營也不心虛:“我以為你很喜歡,才會發給你的。”  元樂誌:“我一點也不喜歡。”  薛雲營哦了一聲,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準備下班,黑發紅唇在陽光下更加明豔,他不經心地補充道:“可惜我還挺喜歡陽光健氣受的。”  說這話的時候,他盯著元樂誌的臉看,讓元樂誌有點想揍人。  也許是他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天生就和薛雲營這類腦子聰明的相克,元樂誌很難和這人好好相處,不管是上次在山洞裏還是往常的每一次,在這人身上他總得吃點虧。  “你生氣了?”薛雲營淺淺地笑著,眉眼彎起來,“想揍我嗎?”  元樂誌當然想,想了不止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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