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淮西:“我批準了,從我的賬號裏私底下捐贈一筆給藍舟帝國孤兒院。”  伊琳卻繼續說道:“可有一個難題,其實藍舟帝國孤兒院這邊並非缺少資金,我們每一年都會撥款給孤兒院……”  “院長這邊提出一個特殊的請求,每年都有因各種意外失去父母的孩子進入孤兒院,雖然帝國撥款能養到他們到成年,但院長還是希望給孤兒們找一個家庭,希望能在孤兒院裏抽出一個孩子參與這個綜藝,再找一個代理爸爸來照顧孩子,來達到宣傳孤兒院使更多孩子能被外界看到收養。”  司淮西眼眸低垂,深思了片刻,覺得這個請求沒什麽問題,便抬眸看向伊琳,眼神了然地說道:“所以你想讓我參加這個綜藝?”  不然伊琳怎麽會和他解釋那麽多,經過三年來被伊琳塞了不少工作的經驗,司淮西敏銳地感受到麻煩又來了。  伊琳感受到國王陛下開始警惕的視線,仍然保持著優秀秘書長的友善微笑,解釋道:“是的,國王陛下,這是讓藍舟帝國民眾見識到你親切一麵的好機會,而且還能解決孤兒院難題,這何樂而不為呢?”  司淮西眉頭微挑,雙手緊扣在國王辦公桌前,堅決地說道:“我拒絕,你應該找一個會照顧孩子的代理爸爸。”  伊琳笑容不變:“那不是國王陛下您的知名度比較高,要是一出場,絕對關注度很高!”  司淮西還是堅定地拒絕了,並推薦了好幾個帝國政府和軍隊裏結了婚孩子多的alpha和beta,他們肯定知道如何照顧一個孩子。  接下來司淮西去往裴哥以前的好友周文嘉的婚禮。  伊琳仍舊沒放棄,望著司淮西逃跑的背影,眼睛微眯打了一通電話。  司淮西難得摘掉了他那一副黑色的麵具,作為國王陛下的時間裏,他一直不展露真實樣貌在外。  但這次他隻是一個來參加裴哥朋友婚禮的普通人。  婚禮很熱鬧。  海藍色的眼眸倒映著那一對新人的幸福麵孔,他此時不再是國王,隻是一個遊離在歡笑熱鬧人群外的羨慕者。  司淮西待了一會打算放下賀禮離開。  本來周文嘉和新婚妻子一起和賓客談笑喝酒,看到人群中司淮西的身影,周文嘉立刻放下酒杯,和妻子說了一聲要去找個朋友。  妻子順著周文嘉的視線看去,看到長相俊美的司淮西,還詫異地問道:“這是你公司裏的藝人嗎?怎麽長成這樣,居然沒火,我都沒在星網上看到過他的作品。”  周文嘉哈哈大笑了兩聲,跟妻子說道:“我一個小公司可付不起他那大人物昂貴的身價,不過曾經是有機會,差點讓他當上我公司的藝人,可惜……”  周文嘉眼底閃過惋惜感傷,回憶起了他那個被害死的好友裴昭舟。  要是他還活著的話,或許這個大人物仍會心甘情願地被他的好友包養,當個裴昭舟身邊的金絲雀,會比當孤獨高高在上的國王陛下快樂得多。  看著司淮西離開時孤寂的背影。  周文嘉一時為了好友遇到這樣的人感動,又為了司淮西感到可悲惋惜。  無論他什麽時候去,裴昭舟墓前的花束都像是被人剛放上去的。  他知道司淮西從來沒有放下過裴昭舟,像依賴著死去人遺留下的痕跡,拖著空洞腐朽的身軀,繼續孤寂無望地行走在人世。  他身為裴昭舟的好友,更期盼著司淮西能走出裴昭舟死亡的陰影中,人總是要向前走的。  周文嘉深歎了口氣,想到秘書長伊琳告訴他的話,小步跑到司淮西的麵前,笑著說道:“這麽多年了,沒想到都到了我結婚的時候,謝謝你來參加我的婚禮,怎麽不再留多一會,喝杯酒,讓我好好招待你一下。”  司淮西眸光微動,不知出於什麽原因還是答應了。  來到婚禮外麵,玻璃門隔絕了裏麵嘈雜的人聲。  周文嘉遞了一杯雞尾酒給司淮西,像是朋友間閑聊隨意談起。  “最近過得怎麽樣,當國王陛下肯定很累人吧,我當個小娛樂公司的老板都那麽多事物忙了,哈哈哈——”  司淮西抿了一口酒,深邃的眼眸低斂著,回道:“就這樣,談不上多忙,但有很多優秀的人才撐起這個國家,我這個位置並不重要。”  周文嘉眼神微楞,低頭無奈笑了笑。  還真是第一次聽到國王這個位置不重要的說法,要是放到星網上肯定會被憤怒的民眾罵一頓,但司淮西親口說出來時,他確實能感受到這個帝國民眾人人崇拜向往的位置,對於他而言真的不重要。  周文嘉暗歎了口氣,問道:“你想過找其他人沒有,他已經過去那麽久了。”  “……”  氣氛一下子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他指的是誰,兩人都心知肚明,都不敢輕易將那個名字說出口。  司淮西眼眸低沉,沉默了許久,說道:“沒有。”  見狀周文嘉也不打算繼續這個尷尬的話題,他突然提議道:“既然你沒打算找其他人,想過收養一個孩子嗎?”  周文嘉直接了當地開口道:“伊琳找過我,想勸你參加我公司那個親情綜藝活動,我看她是關心你想給你找些事情做,作為裴昭舟曾經的好友,我也希望你能走出來……收養個孩子隻是個建議,畢竟養個孩子太麻煩了,我侄子就吵得我頭大,但單純參加一個綜藝活動還是挺輕鬆愉快的,都是和天真的小孩子玩,當去散心,你覺得怎麽樣?”  司淮西低沉著眼眸,沉默到周文嘉都打算放棄勸說時。  他突然說道:“我考慮一下。”  司淮西微蹙著眉頭,喝完那剩下的酒,便和周文嘉說了一聲離開了。  他沒回到住所。  回到了國王的辦公室,到了晚上基本人都走了,伊琳也不在。  難得清閑,司淮西從酒櫃裏取出一瓶白蘭地,坐在國王的沙發上,搖晃著酒杯,透白的白蘭地酒香溢出。  半暗不明的燈光下,深到極致的海藍色眼眸,像沉寂已久的大海將要掀起風暴。  突然一陣鈴聲響起。  司淮西冷瞥了一眼桌麵的通訊器,那是連接國王熱線的,但由於現在是不開放時期,他可以不理會這個通訊,可他還是起身接過了。  意外的對麵是個很稚嫩的童聲。  “喂——是國王陛下嗎?”  司淮西覺得是小孩子在惡作劇,但還是耐心回複道:“是的,想問下小朋友你的家長呢?”  那個小朋友稚嫩的聲音很嚴肅認真,向司淮西說道:“國王陛下,我叫小黃豆,今年三歲快四歲生日了。我有件事情想向您救助,我的爸爸昏迷不醒三年多了,雖然那個黑心醫生的醫術很高明,但仍沒能救醒爸爸……我看到國王熱線,小黃豆覺得國王陛下是無所不能的人,我懇求國王陛下能救醒我爸爸。”  ……小黃豆。  司淮西突然想起,裴哥給那個未出生的孩子取的小名也是小黃豆,要是它能健康出生,差不多也和這個小朋友那麽大了。  真話對這個天真的小朋友很殘忍,他不是醫生,救不醒她的爸爸,更不是她覺得無所不能的人,起碼……他就沒救回裴哥。  “……對不起,我沒有能力救回你爸爸,如果你願意,可以帶你爸爸來主星,這裏有比我更優秀的醫生。”  司淮西眸光一黯,略微艱澀地說出這一句話。  “真的不行嗎?”小黃豆泛著淚光,胖乎乎的小手擦著淚珠,純淨清澈的海藍色大眼睛像幹淨的星海,一顆顆星星掉下。  “那個黑醫曾經不小心口誤說出,要是三年都醒不來可能就成了一輩子的植物人,小黃豆不想爸爸醒不來,我很想念爸爸,也想念另一個爸爸,怎麽爸爸都沒來找小黃豆……嗚嗚嗚……”  小黃豆平時冷著一張臉,在小朋友們中都是個小冷霸王的角色,但今天意外看到一部電視劇,講述了女主車禍昏迷一年,被醫生宣布再不醒來就會成了腦死亡的植物人,一輩子都很難醒來。  她的爸爸已經睡了三年了,要是真的醒不來會不會也成為一輩子也醒不來的植物人?  她偷偷去星網上查,去找個黑醫問,剛好他宿醉沒醒,沒有防備她的讀心能力,心聲被她聽到了,電視劇上說的是真的……  沉睡得越久,就越難醒來。  一向很堅強獨立的小黃豆終於忍不住害怕,畢竟她隻是一個三歲多的小孩,害怕爸爸會拋下她,永遠沉睡不醒。  於是她撥打了這通國王熱線,她覺得能無所不能的國王陛下肯定能給她解決問題,但現在連國王陛下都說做不到……  司淮西聽著那個陌生小朋友的無助哭聲,似乎也感同身受,心髒痛得發麻,嘴邊泛起苦澀至極的幹笑。  可他不敢給她任何不切實際的希望,希望破碎那一刻才是最殘忍的。  小朋友慢慢停止了抽泣聲,握著小拳頭對著司淮西說道:“那國王陛下,小黃豆要來帝都,聽說我另一個父親就在帝都,他肯定是個厲害的魔法師,不然小黃豆也不會……哦,這個不能說,他肯定有辦法喚醒爸爸!”  司淮西微蹙著眉頭,聽起來小黃豆的爸爸是個不著調的騙子,騙了小黃豆的爸爸生下孩子後就一走了之的渣男。  “就這樣啦!謝謝國王陛下肯聽小黃豆說話,我會來帝都的,希望能遇到國王陛下!”  小黃豆急匆匆地掛斷了通訊,因為她看到了黑醫伊承澤要走過來了,連忙把電視機聲音調到最大。  幸好那個家夥隻是起來喝杯水,看到小黃豆安靜地在電視,隻是提醒道:“別開那麽大聲音,還有小孩子不要看太多電視,眼睛會瞎掉的,聽我這個醫生說的話,省點電。”  小黃豆翻了白眼,黑心的家夥最後一句話才是真話吧,將通訊器藏在沙發縫隙裏,懶洋洋地喊道:“知道啦——”  看到黑醫伊承澤關上房門後,小黃豆連忙跳下沙發,寫了一封信,講述了她要去帝都尋找另一個父親,救回爸爸。  寫好後,小黃豆將信放在桌上,背著小黃鴨書包,裏麵裝著食物、衣服和必備的星際幣。  然後……  摸著眼淚的小黃豆,貼著玻璃質地的醫療艙裏,向裏麵的裴昭舟爸爸告別,連夜離開了家。  卻沒發現,在她離開後,醫療艙裏沉睡已久的裴昭舟睫毛開始顫動,似乎將要蘇醒。  第二天。  黑醫伊承澤看到家裏沒人,以為小黃豆跑出去玩了,可沒想到天黑都沒回家,在桌子上發現了小黃豆留下的親筆信,她要離家出走,去找她另一個父親。  伊承澤當時就滿頭問號。  恍惚了下還覺得小黃豆在開玩笑,可很快伊承澤就發現了小黃豆連衣服都收拾好了!  小屁孩真的離家出走了!!!  伊承澤立刻慌得去尋找小黃豆,可沒想到裴昭舟居然在這個時候蘇醒了。  尷尬心慌的伊承澤剛出去找完一輪小黃豆,最後回到家看到地上一灘灘的水跡,發現是醫療艙的門打開了……  這就意味著。  伊承澤看到裴昭舟穿戴好衣服,在客廳等著他。  心裏臥了個大槽。  ——在線急!剛弄丟別人家的孩子,家長找上門了怎麽辦?!!!第79章 79  正當伊承澤心虛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時, 裴昭舟突然站起身,眼神略微疑惑客氣地問:“你好,請問你認識我嗎?”  伊承澤當然認識裴昭舟, 可裴昭舟不認識他,再說了在他昏迷前也是個大人物,哪會遇到他這樣靠著開地下黑診所謀生的逃犯。  但明顯裴昭舟是很認真困惑地問他, 眼神中還透著略微的歉意,似乎對不認識伊承澤這件事感到抱歉。  伊承澤心裏突然有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狗血猜想, 小心試探地問道:“你還記得你叫什麽名字嗎?”  裴昭舟皺了眉頭一下,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伊承澤停了後鬆了口氣, 可是不對,那就意味著該告訴他小黃豆離家出走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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