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偏執男主的白月光重生了 作者:多金少女貓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這世間男子終究喜新厭舊的多,他若是喜歡你的顏色,等你老了,顏色不在,他便轉頭喜愛其他好顏色的人,到時候你能怎麽辦?” 薑潮雲被她說得一句話都反駁不了,但是仔細一想,她說得也的確很有道理。 心裏不由得湧起了幾分鬱氣。 或許是他潛意識裏便有這種認知,所以才會那麽反感寒江穆說起婚嫁之事。 他也不是孩童,已經過了做美夢的年紀,他也不覺得自己能和寒江穆走得長遠,才逃避著一頭紮進了隻談情說愛不想談婚論嫁的圈子裏。 如今聽林月容這麽說,他即使不想承認,心底深處恐怕也是有幾分認同的。 從某種程度來看,他也是清醒的。 回到自己房間——這村子終究是太小了,即使護院已經很努力地找了一處寬敞的大房子,但每個房間都過於狹小,薑潮雲現在的房間也不過之前的四分之一大小,連雜物箱子都不太能放得下。 薑潮雲摸出紙筆,開始練字,寫了沒一會兒,就覺得累,趴在桌上睡了一會兒。 這一睡著,叫他又夢到了寒江穆。 這是他第一次不是在晚上的時候夢見寒江穆。 夢裏的寒江穆顯然已經坐上了龍椅,他個子高大,甚至因為常年的騎射,身材也變得厚重了許多,比起薑潮雲現在所能見到的俊美少年模樣更多了幾分濃鬱的男人味,他的五官更加英挺,冷白色的皮膚倒是沒有變過。 這是薑潮雲第一次做夢夢見的寒江穆,已經當上了皇帝的寒江穆,即使站在那裏,便有一種讓人覺得難以呼吸的冷冽氣勢。 薑潮雲不太敢靠近他,一開始的恐懼和敬畏重新回到他身上,讓他不敢靠近他,隻敢靠在他身後的柱子上偷偷地看他。 寒江穆這個時候穿著一身玄色長袍,頭上戴著玉冠,脊背挺直得像鬆樹,他這個時候正站在一個畫師背後,微微低頭,看著畫師畫畫。 從薑潮雲偷看的角度,並不太能看清楚畫師畫得是什麽,但能看見畫師抖動的手腕,似乎是在極度不安與恐懼下作畫。 緊接著,薑潮雲聽到了寒江穆說話的聲音,“燕京第一畫師,這就是你的本事?” 他咬字很慢,聲音裏帶著一股讓人窒息恐懼的冷寂,冷寂之下潛伏著像毒蛇一般的危險。 畫師手腕一抖,畫筆一歪,徹底毀了那幅畫。 寒江穆抬起臉,低聲道:“來人,砍了他的手。” 幾個金甲衛走過來,要拖走畫師,那畫師冷汗淋漓,道:“陛下……” 那金甲衛捂住了他的嘴,不顧他掙紮將他拖了下去。 寒江穆坐到了畫師的椅子上,似在發呆。 薑潮雲也借此看窺見了那幅畫,那是一個少年,粉麵桃腮,靈氣可愛,那分明是他的臉。 薑潮雲心裏雖然早就知道寒江穆是心悅他的,但沒想到他會如此癡情。 他前輩子明明什麽都沒做,他怎就對自己如此著迷了? 薑潮雲心裏有茫然與不解,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叫他吃驚。 一個還算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寒江穆麵前,薑潮雲隻看他側臉就想起他是誰了,是之前那個長得頗清俊的車夫,隻見他低垂著頭顱對寒江穆道:“陛下,荀先生病入膏肓,恐怕活不過今晚了。” 寒江穆沒有出聲。 午九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開口道:“陛下,荀先生托我給您帶一句話,他求您看在他這些年為您效力的情分上,放了馬文鋒,讓他與家人團聚。” 寒江穆這才開口,“他們倒是師徒情深。” 午九訕訕道:“畢竟馬文鋒當年也是他的得意弟子。” 寒江穆道:“嗬,連蠱毒和寒症都分不清的得意弟子。” 午九心道也不是馬文峰的錯,當年查出薑左嶺有外室子的是您,下令殺掉外室和那個私生子的也是你,就算馬文鋒查出來是蠱毒,那希望也是被您斬斷的。 然而這話是萬萬說不得的,當今皇帝沉溺於少時愛慕的對象,如今做了皇帝,反而越發瘋魔了——其實也能理解,畢竟少時愛慕對象間接死在自己手裏,多少會讓人痛不欲生,而皇帝這種痛仿佛是常人的數十倍,以至於不僅自己痛苦,甚至還遷怒了無數無辜的人。 仿佛隻有見了鮮血,才能平息自己的戾氣與怨氣。 這是很不對的,午九侍奉皇帝也有十幾年了,是離他身邊最近的人,也是最能感覺到他這種不分對象的殘忍——以前的寒江穆,至少對部下還尚有幾分情誼,是值得讓人追隨的雄主,但現在多少有些讓人寒心了。 午九不再說話,寒江穆也不再言語,主仆二人就這樣沉默了許久,還是寒江穆再次開口:“畫像終究是畫像,不如人來得真實。” 午九聽了這話,心裏就有些不好的預感,果然,接下來他聽到寒江穆道:“午九,你見過他,便由你去民間尋與他相似的少年。” 午九啞聲道:“是,陛下。” 寒江穆冷漠地道:“能尋多少便尋多少。” 頓了一下,他聲音低了下來,近乎呢喃地道:“我想再看他一眼。” 午九想說那又怎麽樣,終究不是他,但也沒有說出口,沉默著退下了。 薑潮雲不知道為何,鼻子一酸,慢慢挪步,走到了他跟前,對他小聲道:“我搞不懂,你為什麽會喜歡我。” 他沒有注意到寒江穆的肩膀突然僵直,他哽咽著說:“你幹嘛這樣啊,男子漢大丈夫,怎麽能沉溺於情情愛愛的,你就不能當一個好皇帝嗎?我很不好的,脾氣又差,我還不想嫁給你,因為我覺得男人嫁男人,很丟人,會被大家笑話,我好差勁,你不要喜歡我了。” 薑潮雲心裏明白眼前的這個寒江穆,並非是現在的寒江穆,而是他前世的寒江穆,但因為他們都聽不到自己說話,薑潮雲也沒有什麽顧忌,想到什麽就說什麽,“你再這樣下去,你非得把你的江山搞丟了不可,別的皇帝都是要江山不要美人,你倒好,連江山都不要,你怎麽回事啊,你清醒一點好不好?別發瘋了,要是這輩子我還活著,我肯定也會喜歡你的,而且我肯定也不會希望你發瘋的。” 他越說越沒由來的傷心,眼淚吧嗒吧嗒地流下來,砸到地上,又悄然消失,仿佛沒有出現過一般。 寒江穆慢慢回過頭來,目光似落在別處,又像是盯著薑潮雲看。 薑潮雲淚眼模糊地抬起臉來,與他對視,被他恐怖的眼神嚇得後退了幾步,竟是心口一窒,從夢中醒了過來。 他撐著桌麵坐起來,還有些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