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np文裏的惡毒炮灰受 作者:我好勤奮哦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你讓漆漆拍給我的那副書法特別好,把紀老頭酸得不成樣子,你明天帶他回來,我讓廚房做你們愛吃的飯菜。” 莫凜當然不會呆兮兮的反問一句,是什麽書法。 因為父母早逝的原因,他是爺爺帶大的,這些年關係一直不錯。 不過從他27歲開始,爺孫倆就因為結婚這樁事而暗生齟齬。 為了避免矛盾趨於尖銳,他下意識的減少了相處的機會。 從他二十出頭時確認了自己身體有疾開始,他就打定了主意不結婚。 後來多了一個葉尋,他就更不可能再結這個婚了。 老一輩上了年紀的人,有幾個能放任自己的孫子兒子不婚。 這些年,除非有事或者過年過節生日,他很少回老宅。 莫老可能也是覺得眼不見為淨,很少這樣打電話叫他回去。 倒是莫迦南整天遊手好閑,時不時會回去一趟,撒嬌賣好的討零花錢。 ———————- 隔天早上。 用餐完畢後,莫凜以一種通知的語調很平淡的朝對麵的少年說,“爺爺讓我們去老宅吃晚飯,我下班之前你來公司跟我匯合。” “我拍的書法爺爺還喜歡嗎?”顧漆一邊抿著牛奶,一邊慢吞吞問。 莫凜盯著他嘴唇上的一圈奶胡子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沒開口,隻道,“拿我的錢,以我的名義,討好我爺爺,你可真會做買賣。” “你的錢花在你爺爺的身上,不比花在我身上讓你欣慰嗎?而且,畢竟是你的錢嘛,我一個人也不好意思把功勞都攬了,爺爺得了書法跟孝順,你得了孝順的名頭,都很開心,皆大歡喜呀。” 莫凜, “……” 他看著顧漆,“你怎麽知道我爺爺喜歡書法?” “猜的,莫迦南的字寫的不錯,一看就是專門練過的,我聽說他父親好像不怎麽管孩子,應該是爺爺教的吧。” ——————- 第二天傍晚的時候,莫凜跟顧漆一到,莫老便又拉著兩人去書房欣賞他新得的名家書法真跡。 莫凜興致缺缺,但也沒拒絕,沒什麽表情的跟著去了。 顧漆拍的,是唐代一個以狂草出名的大書法家之作。 藝術到底是相同的,他在書法鑒賞上也有幾分造詣。 莫老先是自己愛不釋手的又欣賞了半天,然後才回過頭,有些得意的問莫凜,“我記得你們兄弟小的時候還練過一點書法,說說看,這字,好在哪裏?” 莫凜看了一眼,薄唇間吐出一個字,“貴。” 莫老,“……” 顧漆噗嗤笑出了聲。 不愧是剝削的資產階級。 “你!”莫老瞪眼睛,氣哼哼的道,“俗!小時候學寫字還沒迦南有天賦,長大了更俗了,就知道賺錢,這麽好的書法擺到你跟前也不懂欣賞。” 莫凜不搭腔,一臉的無聊。 顧漆在一旁慢吞吞道,“爺爺,話也不能這麽說的,莫迦南的爸爸是藝術家,所以莫迦南自然就遺傳了一點藝術細胞,這方麵的悟性比較高是很正常。人各有所愛,各有所長,古今中外多少年多少人,也隻出了一個達芬奇。” 他笑眯眯的道,“還是爺爺的基因比較厲害,能同時擁有藝術大家跟商界巨子的後代。” 莫老哈哈大笑。 這人怎麽就這麽能吹。 莫凜側頭瞥他,突然開了口,“這幅字是你選中的,不如你來給我說說,它貴在哪裏。” 顧漆回以他譴責跟鄙夷的眼神。 我替你說話,你竟想坑我。 他或許以為自己還是原主那個除了乖乖聽媽媽的話,其餘的什麽都不會的平庸富二代。 可惜了,這把莫凜恐怕失算了。 莫凜如無其事的把目光落回到那副書法上。 莫老又是一陣大笑,“怎麽樣,漆漆,你看呢?” 顧漆轉過頭,麵向那副被小心細致的掛起來的畫。 他微歪了頭,模樣認真的看了一會兒,“這副書法,風格狂放率真,而且癲而不亂,狂而有度。” “並沒有因為追求新奇而無視法度,甚至結字簡練,十分嚴謹,氣勢上更是奔放流暢,一氣嗬成。” 莫凜站在一旁,有些走神的聽著這兩人“興致相投”的又聊了好一會兒,期間又找到了一同“譴責”他這個共同話題。 直到傭人來敲門,請他們下去用餐。 顧漆是個很好的“合作夥伴”,他淡漠的想。 雖然他哄老頭子開心的目的裏或者夾雜著太多的私心,但那無所謂。 誰又能知道,如果他沒有身家跟背景,老頭子又會喜歡他多少。 這樣就足夠了。 ———————— 回程的路上。 莫凜淡淡道,“我以為你的鑽要買大的,書法字畫,就是選貴的。” “你說的沒錯呀。”顧漆微微點頭。 莫凜,“……” 他偏頭望顧漆,“連這也能想到做功課,我真是低估你的敬業精神了。” 你低估的,恐怕不止敬業精神。 顧漆似笑非笑,“莫二一副胸無點墨的樣子,他還能寫一手不錯的草書,我就不能會欣賞嗎?” 莫凜,“……” 他突然想起了顧漆早上說的話:【莫迦南的字寫的不錯,一看就是專門練過的。】 莫迦南的那手字不說讓人壓根看不懂,普通人想認出每一個字多少得耗一點耐心跟力氣。 讀書的時候不知道讓多少老師頭疼過。 顧漆的確是懂至少一點的,否則說不出,一看就知道專門練過這句話。 隻不過…… 他沒再說話,而是闔上了眼。 他為什麽會先入為主的認為,顧漆並不懂這些?第43章 蘇家別墅。 夜色濃稠,四周寂靜,偶爾傳來對麵的一聲狗吠。 黑暗裏,蘇醒睜開眼睛,並伸手拉亮床頭燈。 暖黃色的光暈頓時充斥著偌大的空間內,為空曠寂靜的夜晚染上了一絲虛幻的溫暖。 他又夢見了顧漆。 應該說是另一個顧漆。 可直覺告訴他,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那個顧漆,出身書香名門世家。 大二那年,他的第一幅成名畫拍到二十二萬歐元。 因為他當時年僅十九歲,人們驚詫於他的年輕,更驚詫於他擁有無與倫比的繪畫天賦。 巴黎畫展後,更是有歐洲媒體稱他為亞洲最具靈性和潛力的畫家。 從此他便在歐洲藝術圈聲名鵲起。 這件事被國內媒體報道後,他也算一夜成名,卻也在正是意氣風發的事業巔峰時期,自殺於畫展期的酒店裏。 那個世界的顧漆,明明年少有為,一夜成名。 他明明那麽年輕,卻什麽都已經有了。 可是他並不快樂。 或者說也並不難過。 他隻是在大多數時候,對任何事情都毫無感覺。就覺得“生活太無趣了”。 仿佛被剝奪了人世間的愛恨情仇,貪嗔癡怨。 無論做什麽,就是毫無感覺,沒有任何欲望。 最嚴重的那一刻,他連對生命裏唯一能夠找到些許色彩的藝術,也再無了心頭最初的悸動。 那個世界的顧漆在巴黎豪華的酒店套房裏,打開了一瓶安眠藥。 少年穿著奶白色的毛衣,怔怔坐在床邊,僵硬如一座雕塑。卻又茫然無措,顫著睫毛盯著藥瓶,像個突然找不到家的孩子。 他隻是覺得,太無趣了。 仿佛連他生命裏唯一一絲色彩都被無比的黑洞無情吞噬。 蘇醒眼睜睜看著他,麵無表情的鎖上房門,然後將白色的藥片一顆一顆吞下。 他就那樣看著他,卻無濟於事,仿佛一個透明人,任何舉措都做不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著,他白淨漂亮的麵孔漸漸失去生機,漆黑的瞳孔緩緩失去焦距。 蘇醒隻覺得自己眼前幾乎是驟然一黑,腦海深處從未有過的慌亂瞬間攀爬出來。